哪一种爱不疼_林笛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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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晚上十一点.在周日不算太晚.但对于一个病人来讲,早该休息了。她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上楼。
电梯里的灯不知怎么忽明忽暗.她倚着墙壁,定定地盯着灯,害怕它下一刻就不工作了。
她在爱丁堡时,住的是幢陈旧的老公寓.电梯经常罢工。有天她深夜回来,就被关在里面,直到凌晨三点。虽然知道有人会来替她打开电梯,但是陷在那团黑暗中的恐惧和慌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没落下什么阴影,但一个人呆在电梯里,她都会紧张地竖起耳朵,让自己清晰地听见电梯上升时哗哗的响动,然后戒备任何的异常状况。
她低下头,不敢朝电梯的三面镜子看过去.她知道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将会是异常惊恐的。
电梯门打开时,灯还在坚强地闪烁着.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屋子里一团黑暗。打开灯,只见自己的拖鞋摆放在玄关前,夏奕阳的,她早晨收到鞋柜里了。厨房里没有煮好的夜宵,冰箱里没有冰着的蜜茶,没有人催她快去须在休息,没有人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夏奕阳才走了两天.她发觉她已经有点想他了。
这天晚上.夏奕阳没有打来电话,她想他可能忙于开展工作,也没打过去。
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搁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她光着脚跑了过去。
“我现在开始输液,估计一个半小时结束.你什么时候过来?”边城问道。
她想说不过去了,话一出口,变成了“我马上就到。”
边城对她的影响力.超出她想像的难以抵挡。他熟悉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点习惯,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心里面的一点点纠结。他看得清楚,这六年,她没有改变。
夹在上班的人流中,又是地铁,又是公车,赶到医院,他已经输好液并办好住院手续,病床上也已换上了崭新的床单。他坐在木椅中,面对着房门,身边搁着一个大的挎包,看到她,开心地站了起来。
他曾经是生命里一座伟岸的高山,现在,她却成了他紧紧相依的一棵大树,鼻腔和胸膛塞满酸痛的硬块。
“我来拿!”她伸手去拿挎包。
“这点力气我还有。”他拎起包,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指尖仍是一片冰凉,她紧张地用掌心去摸他的额头。
“房间冷气开得低。”他说道,感觉她的手又暖又软,不由地握了又握。
“医生有没有另外再开点药?”
“早晨做过透视,肺部没什么异常,药还需要再吃一周.我从药房拿过来了。”
“烟这几天也不要抽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戒,这不是难事。”他用目光温柔的抚过地紧蹙着眉结的脸庞。
她咬了咬唇。
上午十点,明媚的阳光已经把北京城炙烤成了一个滚烫的火炉,空气闷热,没有风。
两个人打车回他的家。
出租车里的空调好像坏了,似乎特别闷。
“你热不热?”她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
他抽出一张按在自己额头和鼻尖,纸上透出隐约的水印.衬衫的腋下也是一片湿漉.她把目光挪向了车外。
他一个人住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公寓,基调是黑白色的.墙上挂着几幅放大的风景照,像是巴厘岛的热带风光,有日出、沙滩,还有雨林,装饰柜里摆放着几件精美的瓷器,然后就是沙发、几件家用电器,给人的感觉特别生硬、清冷,仿佛走进的不是公寓,而是一家展览室。
厨房里的器具一应俱全,件件能亮,可以照见人影,明显地就是纯粹的摆设。
唯有卧室里有点居住的痕迹,床铺没有整理,换下的衣服散乱的挂在椅背上,床头柜上,一个相框依在台灯旁,她笑得像捡到什么宝似的,嘴巴咧得很大。
“你是要上床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她快速地扫过相框,神情淡然。
“有点饿。”屋内开了冷气,他脸上的燥热隐去,泛出几丝苍白。
“叫快餐吧!”她实事求是地说。
她参观厨房时,查看过冰箱,里面就冰了几瓶啤酒。
他点点头,指指桌上的座机,报了一个号码。她要了两份炒饭、一份炒蔬菜,还有一份子排冬瓜汤。
两个成年男女呆在卧室里,面对着一张超大的床,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既然不休息,她下楼回到客厅。
他没有跟着下来。
打开电视,习惯地调到新闻频道,恰巧是青台的专题报道, 柯安怡主持的,介绍青台的历史、文化、名胜景观、街头小吃。柯安怡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职业装,而是修身的T恤、泛白的牛仔裤,特别的靓丽、青春。
门铃响了。叶枫跑过去开门,是个戴着厨师帽的男子,诧异地看看她,仰头又看了看门牌号码,迟疑地问道:“这儿是边总的家吗?”
“喻师傅,麻烦了”。边城从楼上下来,含笑招呼。
叫喻师傅的男子笑了,摸摸头,“我还以为走错门了。”他悄然打量了几眼叶枫,接过边城递来的钞票,转身走了。
“我是这家快餐店的常客。”察觉到叶枫的讶然,他笑道。
叶枫哦了一声,把饭菜拿到餐厅。饭和菜都还温着,排骨汤煮得很入骨,闻着就手挺香。
两人刚坐下,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边城抢先站起来。
她握着筷子,有一丝丝局促。
从地这个角度看不到来人,只听到是个男声,和边城寒喧了几句,边城从外面接过几个大大的纸袋,上面的字母是一家园际女装品牌。这个品牌不仅是服装,还有鞋子、包包。时尚冈站上点评,北京的女金领和名门千金们极爱这个品牌。
“这个牌子的中方代言人是华城的签约艺人,合作很久了,东西还不错。”吃饭的时候,边城说道。
可能天热,吃什么都不香,她强逼着自己咽下半碗炒饭,就搁下筷子。边城到是把饭和排骨汤都吃下去了,碗筷扔在水池里,他没洗,也不让她碰。
“钟点工每两天来一次,由她整理吧!”他拉着她去客厅沙发坐着。
她没有坐下来,弯腰把包包提起。“我晚上有直播,现在要回去准备准备了。”
“等会。”他把几个纸袋拿了过来,里面有两套女装、一双鞋,还有一个浅绿色的包包,“你穿九号衣服,我记得,试试,看看合不合适。包包的颜色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再换一个。”
“不用了,我有衣服,也有包包。”这几个纸袋里的东西加起来的价格,是一个令人膛目结舌的数宇,作为谢礼,太过贵重。
“我知道你爸妈舍得在你身上花钱,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一样。”两个人刚刚交往,他第一次送她礼物,是一条漂亮的裙子,她脸红红地不肯收,也是这样说不用,我有,他也是笑着这样回答她的。
只是那各裙子是在动物园淘的,不过二百多一点,而且那时他们正相爱,矜持了一下下,就欢喜地收下了。
“边城,我真的用不着。我是在幕后工作,不需要上台,没机会穿这样的衣服,平时我也不喜欢穿得太拘束。”她浅浅一笑“现在还没拆呢,退回去吧!”
边城不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他怯怯地把纸袋放到板上,手指急促地从口袋中摸出烟,颤抖地想点燃,一抬眼遇上她的目光,他把烟折成两截,疲累地坐了下来。
“因为不是男女朋去,所以就不能收,是不是?”他自嘲地挑了下眉角。“我不曾给其他女人送过礼物,只是。。。。。。心里面欢喜得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你,仅此而已。”
她深呼吸,沉默不语,态度却非常坚持。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
“什么也不需要做,边城。”她低下眼帘,不去看他痛楚的神情,“顺其自然,好吗?”
他苦笑,“你让我慌乱。”
“明天要不要上班?”她不想谈这件事,岔开了话题。
他皱皱眉头,“我在考虑。叶枫,我有可能准备离开华城,自已出来做出版,在这方面,我比较擅长。”
她一惊,“可是你在华城有股份呀,走得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股份?”他比她更吃惊。
她怔住,“总经理。。。。。。没股份吗?”她记得姚华提过,他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华城是上市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身价应该是过亿了。
他像是松了口气,笑了笑,“总经理就是一个高级打工的,就是有股份,以后拿分红好了,不会受影响的。”
“嗯,那你仔细考虑吧,这是件大事。”
“如果生意做失败了,你会不会不理我?”
“会呀!”她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不会失败的。乖,去把衣服试穿一下,不要折磨我。”
“边城。。。。。。”她叹息。
“今天不想穿,那就搁在这儿。明天我让人再把化妆品、内衣、睡衣什么的都送来,以后你过来,如果住这边,就不要担心没衣服换了。”他找了个台阶下。
住这边?她震愕地瞪大眼,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告辞。
他要送她。
现在是午后两点,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她断然拒绝,他没有太过坚持。
走出公寓,在烈日下回头,阳光亮艳得她睁不开眼,但她还是看到他站在餐厅的窗前,目光追随着她。
她有些想哭。
她非常非常清楚,今生,他和她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不是因为夏奕阳。
他在边向军出事时坚决地推开她,选择独自承受一切,她那时小,也许看不透,现在,她明白了,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因为他太骄傲了。骄傲的他,总是给她呈现最好的一面,无法看着喜欢的人因自己而蒙羞,无法让她跟着委屈、受苦。
他这次将自己脱弱的一面袒露在她面前,真的是达到极限。因为爱,他撕去了骄傲的外衣。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得知她的妈妈是苏晓岑、爸爸是叶一州,当青台市市委书纪与全国巨贪要犯相提并论之时,他会怎样?
现在的他是华城的总经理,身家过亿,他是怎么从一个大学毕业生走到这一步的,他没有对她提,而是用力地捂住。如果有一天被她得知真相,他会怎样?
他是骄傲的边城,他还会选择用绝情来遮掩他血淋淋的伤口。
即使没有夏奕阳,即使她能坚定地抓住他的手,他会再次将她推开。
此时,她也隐瞒着她的秘密,他也隐瞒着,但是能瞒多久呢?
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没办法再爱。
她知道自己不会在他身边呆多久的,以后,他把她屏蔽在他的生活之外,她能想像他的孤单与凄凉,那时,谁来安慰他呢?
她心疼却无力,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也许这是老天的不公,可是,如果他不是这么骄傲,结局将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是边城,她是叶枫。
能够在她最青涩的最纯真的年华里,遇到他并相爱,已经是老天最大的让步。
六年的出走,是她对这份特感的努力、执著,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心痛如割。
与他相比,她是幸运的,她已有夏奕阳。
从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