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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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走吧,去吃饭吧,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便把她拉到了食堂。
吃着饭,我跟陈希儿闲扯着,“你从哪儿来呢?”我随口问了句。
“程禾那儿。”她答得脆生生的,反应快得很,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哦……”我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快速地盘算。
“跟程禾睡了,你没那么小气吧,派他一晚上而已。”她小口喝着酸奶说。
我没做声,掏出手机,暗地里给程禾短信问:“昨晚陈希儿在你那儿过的?”
只一会儿,陈希儿的情绪已经开始消沉下来,她的表情变得疲惫厌倦,似乎一架耗尽了燃油的飞机,
即将坠毁。
我想,我该好好跟她谈谈,而我之前的确已经考虑了很久,我说:
“希儿,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真的。”
“哦。”
我还想继续把那准备好的一番内心真言说下去,陈希儿突然笑起来,笑得如此刺耳,好一会儿才停下
来。
周围的人都投来怀疑的目光,我只得埋头吃饭,不理睬她。
她终于停息下来,她抹着眼泪说:“成小楼,你也太没派了吧,这你也说得出口,俗不俗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真的。”
她皱起眉来,小声吐出一句国骂,“亏你还参加过话剧演出呢,也忒假了吧。”
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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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为了掩饰陈希儿的事情,我跟李梦函说,要考试了,得收敛一点不能老出来陪她了。
她说没关系。
我说,等放假了,你跟我一块儿回杭州玩儿吧。
她似乎被这个念头打动了,问,你爸妈会同意吗?
我说,再说吧,住外头也行,反正我得好好陪陪你。
恩,她在电话那头嘻嘻笑着。
第十二章:悲剧,请让我为你表演(3)
那天我中午社团开会,下午晚上没课,就赶快回住处去补昨晚熬掉的一夜睡眠,可陈希儿又硬是要跟
着去,只得随她。我给猫喂了食,换了猫沙,把房间整理一下,一夜未眠的疲惫涌上来。
我对陈希儿说,你自便吧,就铺了被褥睡了。
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头发散乱的陈希儿正坐我床边笑嘻嘻地看着我呢。我懒得搭理她,扭过头
去又闭了一会儿眼睛,可突然心里一阵不安。
我猛地扭过头去,书桌边坐着李梦函,她面无表情,显得呆滞,恍如梦游。
我呆住了,缓缓坐起身来,张了张苦涩的口腔,对她说:“别误会,一般朋友。”
“是嘛。”还是她一贯的用语,可这口气简直要把这房间都冻结起来。
她接着说:“你有多少个一般朋友啊?一般朋友是个女的就脱衣服跟你睡一块儿,多新鲜哪。”
我看看陈希儿,多半是她在我睡得死沉的时候也钻进被窝里来了,结果正好被李梦函撞见,这令我感
觉颇为讽刺。
当初,我企图令陈希儿对我彻底绝望的一招,今天居然阴差阳错地用在李梦函身上,这个轮回也太过
分了吧。
我勉强笑着对李梦函说:“眼睛看见的,联想未必正确。”
李梦函先前努力掩饰的平静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哀伤和怨恨,她掉转过头去,然后飞快地转回来看了我
一眼,走了。
我最后悔的是,自己当时居然还用那么嬉皮笑脸的语气对她说话。
陈希儿又摊开小包,点烟来抽,我把坐在地胶垫上的陈希儿拉起来,问她:“怎么回事儿?”
“做下的就别怕承认。”她嘻嘻笑着,还把烟递给我。
我一下子把那烟给夺过来,一把揉碎在掌心,狠狠摔到门外面,对陈希儿说:“肯定你搞了鬼,否则她
怎么会过来?”
她沉默地不说话。
手机接到短信,我拿起来看,是李梦函发的,“你就是让我过来看这个的吗?”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一股怒火开始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我死死盯住陈希儿看,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
我突然想到一点:的确,我爱的女孩儿,却没有好好珍惜,她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从某种程度上来
说岂非全是拜我所赐,假如我不是因为可笑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对她百般刁难,她又何至于如此自暴自弃?
手机又响,是程禾才回复我的短信:“我在上海,没见过她。”
我感到灰心丧气,沮丧万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令我产生无法收拾的崩溃之感。
我面色阴沉,走到陈希儿面前。她惊恐地望着我,猫也不合时宜地死命尖叫起来。
我一把搂住陈希儿,紧紧的,我说:“希儿,是我对不起你。”
她愣了一愣,接着身体就瘫软下来,抱着我直往地上滑。
我低头看她,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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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给李梦函电话,她一直不接。
第二天,我抽空再打,课间打,午休打,她索性关了机。我晚上回到住处还是打,响了好久她都没接。
我等了一会儿,又拨一个过去,还是没人接。
重复到第六次,她终于接起来。
“你还好吧?”我突然一下子又觉得无话可说了,用这么愚蠢的话开头。
“唔。”
“什么啊?”我问。
“就是……没事儿啊。”
“没事儿,不是吧,我怎么觉得是有什么事儿啊。”我这么说话自己觉得自己显得龌龊。
她沉默不语。
我深吸一口气,把背靠在墙壁上,那墙壁是马赛克镶嵌的,粗糙,能感到一粒粒的凸起。“我说,我不
跟你嬉皮笑脸了……”
“嬉皮笑脸什么啊你?”她话音里,带上了哭腔。
第十二章:悲剧,请让我为你表演(4)
“是我错了,是我不对,可那天也还有别的事情杂在一块儿,没那么简单……”
“什么啊?”她在电话那头抽吸着鼻子,声音蒙蒙的,似乎是在被子里头。
“她吃药了,就是那个……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梦函说。
“吃药?”她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你每次对女孩儿都这样是吗?”声音一下子变得没了什么感情色彩。
我知道,李梦函误会成陈希儿跟我做了以后吃事后紧急避孕药。
这事情可真麻烦了,我烦躁起来,我说:“梦涵,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找个机会咱们见见,然后仔
细说好吗?”
她不说话。
“梦涵……”我叫她的名字。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你和别的女孩儿做吗?!”她一下子提高了声音猛地说出这么一句来,我心里一
震,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一点儿,随即又贴上耳朵对她说:
“梦涵……”
手机里传来忙音,我再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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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在这里赘述我之后失魂落魄的表现,那些实在令我难堪。我只想说,在我的周围,事情总是发
展得如此峰回路转,不可思议。
在长达整整一个礼拜的冷战期后,李梦函居然在周末主动给我了电话。
“我想清楚了……”她说。
“什么?”我问她。
“确实是我不对,那天我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不是还告诉你了嘛在编那个本子,回来就迷迷糊糊地
睡了,结果她就钻进来了。”我紧接着说,可怎么说我也觉得自己这话缺乏可信度和诚意,虽然以上都是事
实。
“我知道了。”她说的简单,可我听她的嗓子还是堵得慌。
“那……能见你一次吗?最近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好好地一件一件跟你说清楚。”我恳求她,低
三下四。
“用不着了。”她说得明白。
我担心的事难道真成了事实?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上泛起一阵阵燥热,呼吸急促。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反正本来我爸爸在阿根廷就要让我过去一个月的,早就想和你说了……”
“那……你保证你会回来吧?”我急切地说,情急之下居然冒出一句傻冒的“别走好吗?”
“一个月,大家都冷静一下,反正可以发邮件。”她似乎不为所动。
我说不出什么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和无聊。
“就这样吧,我挂了,再联系。”她挂了电话。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最后终于迸发出来的颤抖着的喉音。
同时我知道,再联系,就是可能永远不再联系了。
我考虑了很久,想我和李梦函之间的关系,长久以来,我判断一个女孩儿依靠的是一瞬间的直觉。
因此,我劝慰我自己说,我绝不应该阻拦一个女孩儿自愿地到来和离去。
我的心,跳跃着摇摆着舞蹈着,我的感情慌张着,隐晦着,潜行着,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张牙舞爪地试
图摧毁我的庸常生活,我不断地爱恋上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儿。
我辩解说,那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不断探索和认知的惊喜,充满了生命原始的激情,那种冲动劈头盖
脸而来,还没等我准备妥当,就把我撕得粉碎。
那么,难道那些一次次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恍如陌路的低回婉转的感情曲折,和心中时常泛起的黯然
神伤,不曾赋予这一堆被海潮带上来最后却不知所往的粗糙贝壳以任何珍贵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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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函将去阿根廷一个月,她的意思是在这段时期内我俩都可以冷静一下来具体考虑一些问题。而我
对于她的离去,自然满心伤悲,她甚至连登机都不愿让我去送。
我知道,这次我可是真的伤她的心了。
第十二章:悲剧,请让我为你表演(5)
头两个礼拜,一切安好,我空前地开始努力学习,甚至可谓一丝不苟地遵照作息表执行。我还在镜子
上傻里傻气地贴了一个纸条以此来提醒自己,必须清清白白地度过这一个月,然后,带着一颗洗涤干净的
心,同李梦函重新开始。
这话尽管做作恶心,可确实又是我现在冒出的想法,或者不妨说,我的前两个礼拜就是在这样一种信
念的支持下熬过去的。
补充一下,就我个人而言,事情总是发生不可思议的逆转,每每在即将马到功成的关键时刻,我支持
不住了,败下阵来。
按照惯例,这次也一样。
这天周一,傍晚讨论了一个电影小册子的设计草图,又和人碰面商量了下次去哪儿搞个饭局之后,我
就一直在上网看小说。看到后来,没了去上选修课的心思,反而令我生出了去找个女孩儿的欲念。
通常在这个时刻,我就想到李可,尽管我打心眼儿里想和这个女孩儿睡,可居然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倒并非是仅仅由于我的犹豫,而是每每在最后当口上,我总悬崖勒马,并且事后依然老令我恨得牙痒痒的,
悻悻不已。
我给李可打电话,我说,“你说的我那小女友啊,她去阿根廷一个月了,你看着办吧,发我一姑娘吧。”
她说,“你还用得着我帮忙吗?”
“瞧我挺纯洁严肃的那么一人——”
“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啊?可我哪儿来的姑娘?”
我嬉皮笑脸地说,“你不就是姑娘啊,就是,就是我觉得我有点儿惹不起你来着。”
她嘿嘿地笑说:“就是,我可贵了。”
我觉得没戏了,就挂了电话,上第二食堂看了会儿六级阅读。可看了半天,居然都没闹明白那几页在
说什么,心里就知道我的心思恐怕还挂在李可身上,就赶紧又打了电话给她。
我说,“我是有点儿白痴,等这股劲儿过去了,就不来麻烦你了。”
她甜蜜地骂了句:“傻瓜。”
听这语气似乎有戏了,我就说,你出来吧。
她说,都这么晚了,去哪儿啊?紧接着又说她爸给她电话了,让我先挂了。
我心中郁闷,满脸丧气模样,心想算了吧,也不能就这么晚节不保了,走吧。于是便搭公车回住处去
了。一路上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