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点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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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够虚伪？”林美凤夸张的张大双眼反问王梓良。
“嗨！嗨！”
不等王梓良说话，坐在他们身后的郝帅已在他们身上一人捅一下，然后装腔做势地说：“你俩安静点――刚才魏老师怎么要求的？”
“你少碰我，死玩易儿！”
林美凤回过头，朝郝帅又紧鼻子又瞪睛――前两天郝帅偷偷将一张写有“我叫林美凤，看我多性感！”的字条贴在林美凤背后，害得她在浑然无知中背着字条从操场到厕所走了很多地方后才在走廊里被一名好心男生告之，然后，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对郝帅采取了无情的肉体打击，并当众发誓：从此之后永远永远都不再搭理郝帅了。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一说就急！”
见林美凤还在生气，郝帅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你看你多有幽默感，跟他妈活驴似的！”
林美凤一想起前两天被贴字条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竟大声骂了郝帅一句粗话。
郝帅被当众骂成驴，马上就来了驴脾气，接着便在林美凤身后像唐僧念紧箍咒似的反复唠叨一句话：“驴跟幽默啥关系――你给我解释一下！”
林美凤被烦得节目都看不了，只好睹气跟旁边女生换了坐位。
林美凤被气走后，郝帅仍唠叨个没完，见没人理他，他又去捅身边的陈尤伟，并咬着舌头怪声怪调的问：
“喂儿，清华大大哥哥！你给我解释解释：驴跟幽默有啥子关系嘛？”
虽然陈尤伟眼晴一直望着台上，还是有意无意的听了郝帅与林美凤的对话。此时，听到郝帅的招唤，他缓缓回头，望向郝帅那张浮着坏笑的俊脸――坦白地说，陈尤伟对郝帅的反感差不多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了，而这种反感最终升华为厌恶却是在看到韩小萌的第一眼开始的――他不能理解：长得那么清纯甜美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个成天只会油嘴滑舌的郝帅？愤愕之余便产生了“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的感叹――陈尤伟的“从贼之叹”基本代表了广大优等生在学生时代的一种悲观、愤懑的情绪：功课优秀的他们可以恁借优秀的功课在日后轻而易举的找到一座又一座的黄金屋，却再也无法找到一个清纯的颜如玉了，因为，颜如玉在少女时代都被郝帅这样的小混混给狙击过了。
陈尤伟皱着眉头看了郝帅有两秒种，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解答他的疑问：
“∵勾股定理：Ａ２＋Ｂ２＝Ｃ２
∴郝帅－1＝驴，即：郝帅＝驴＋１，这是（1）”
“……”郝帅瞪圆眼球看陈尤伟。
“又∵郝帅≥幽默，已知，这是（2）
接着我们把（1）代入（2）
可证：驴＋１≥幽默。
∴驴和幽默的关系就是：驴≥幽默－1。”
“什么意思？”
郝帅听傻了，周围的人却听乐了，而林美凤笑的最开心。
“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说——”陈尤伟仍然一脸严肃地说：“如果幽默没有一点文化气质和道德内涵作法码，其份量还不如学驴叫！听明白没有？帅哥冰雪聪明肯定听明白了！”
“噢？！――噢！！――噢！！！――我听明白了！”
听到周围的人被陈尤伟的即兴推理逗得哈哈大笑，郝帅丝毫不感到难堪，反而伸出大拇指向身边的人大赞陈尤伟：
“你们都听到没有？难怪陈尤伟能在省里拿大奖、保送清华，因为人家能用勾股定理推出驴大于等于幽默来！你不承认人家是天才行吗？――天才啊！天才！将来我要有了儿子，一小时一头驴我也要请陈尤伟给我儿子家教！”
郝帅怪里怪气的腔调再次引起一阵哄笑，魏淇远远的看见郝帅又在那发表演说，便瞪着眼睛朝这边走过来，于是，大家赶紧正襟危坐，重新将目光投向舞台。
选拔赛的演出按照从高一（１）到高三（１０）的顺序进行。也许是中考胜利给新生带来的精神兴奋还未退潮（在凌山，能考上大学的不一定都能考上凌山一高中，而能考上凌山一高中的就一定能考上大学，因此凌山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被学生看得很重）一年级新生的参演节目一律是狂歌劲舞、激情如火，看得高三的师哥师姐不禁暗生“遥想公谨当年”之叹。
高三（６）班的节目是郝帅一手编导并“领衔主演”的现代舞《求》，演员十二名，十男二女。《求》不论是构思还是演出效果都出奇的好，可由于班上能喊能叫的人都跑台上去了，各班的观众又都有极强的地方保护主义倾向，因此，《求》表演完毕后得到的掌声反而没有其它班级的响亮，于是喜欢根据观众的欢呼程度打分的评委们只给了《求》一个中档的评分。
为此，郝帅非常不满，回到台下便破口大骂评委席上的老师全是猪，骂高三（６）班没上台又不会鼓掌的同学全是猪屎，被骂的同学谁都没吱声――都当他放猪屁了。
其后上台的高三（９）班，舞蹈设计并不是很有创意，甚至有抄袭某个名星ＭＴＶ伴舞之嫌，可由于舞蹈造型及伴乐相对优雅庄重，加之冯飞、童雪这些本来就很耀眼的花季少年突然间配上专业歌舞团的服装，使他们一上场便征服了所有师生的目光；当他们表演完毕、评委们亮出全场最高分时，台下的郝帅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大放厥词，反而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原因是，此刻他正沉浸在对童雪曼妙舞姿的回忆之中――他被舞台上浓装艳抹的童雪的摄人心魄的美貌惊呆了！
郝帅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忽然挥起拳头在王梓良的后背上捶一下，并随口骂了一句：“畜牲！”
“你说啥？”
王梓良瞪着眼睛回过头――他被打得莫名其秒、怒火中烧。郝帅盯着王梓良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即改口说：“我骂你缺心眼！”
王梓良紧锁剑眉与“大辽山怪物”对视了足有十秒钟还是没有想通他何以突然之间对自己又打又骂，只好稀里胡涂的将脑袋又按原道转了回去。
选拔赛结束后，冯飞回到班级向参赛的几位提议：大家出去庆祝一下，参加表演的人大多是冯飞的拥护者，所以纷纷表示赞同，只有童雪歉歉的举手说：
“老大，我有事！”
“什么事？推了不行吗？”
冯飞不满的看着童雪――如果知道她不去，他也不会组织。
“推不得哦！”
童雪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嗲声嗲气地说：“今天俺男朋友过生日呀！”
第二十八章 来者不善
高三每周只有一节体育课，既便如此，由于班级太多，某些课节的体育课，仍然是几个班级同挤在一个操场上。
这学期，高三（６）班与高三（９）班被排在同一节――每周三的第四节。刚开始，两班的人不熟，虽然同在一个操场上课，相互之间的来往也仅限于返回对方打过界的球而已，除此之外基本没接触。
自从童雪请完客之后，两班的关系开始有所改善，先是童雪与林美凤各带一伙女生打排球比赛男生观战，后来童雪又拉上冯飞等几个男生过来叫阵打蓝球，这样一来二去的就形成了习惯，每次上课两班总要赛一场。
由于双方的“领导人”都做出了“睦邻友好的”姿态，所以在比赛过程中两班的同学无论场上场下都表现得很友善，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不愉快。
“歌舞选拔赛”后的第一堂体育课，九班又过来叫阵，六班便欣然迎战――依然是四男二女的阵容：六班上场的是郝帅、韩旭、王梓良、赵猛、林美凤、江楚楚；九班上场的男生基本都是冯飞的跟班，女生除了童雪之外还有一个跟江楚楚个头长得差不多高的女生，两班的其他同学也像往常一样围成一圈为本班加油。
开场之后，六班仍然按着以前的打法：坚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打着打着，六班这边的同学很快就看出了问题：冯飞这次带人来似乎不是来打球的而是来挑衅的――他们抢球和拦人的动作明显带有人身攻击的成分，一次两次六班的人不当一回事，可次数一多，韩旭和郝帅就不干了，也开始按他们的方式以暴制暴。
发现双方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野蛮，王梓良曾多次给童雪使眼色，暗示她出面叫停，可是，不知童雪是没看出双方的火药味还是没看懂他的暗示，她仍然若无其事的在球场上东奔西跑、忘情喊叫而没有一点反应。
于是，双方的冲突最终因冯飞方的一个男生被郝帅撞倒而爆发――倒地的男生爬起来便破口大骂，随后又抡起拳头向郝帅扑过去。郝帅也毫不示弱，跳叫着就要跟那男生单挑。但是，九班的学生似乎不准备单挑，没用倒地的男生吱声，他身后的男生全都骂骂咧咧的向郝帅围过去。
眼看郝帅要挨打，六班的男生无法坐视不理：韩旭第一个挡在郝帅面前，接着赵猛与张帝也冲上去，然后是王梓良――不过，王梓良上前并不是要跟九班男生对磊，而是板着脸将韩旭与郝帅往场外推。与此同时，场外的陈尤伟、团支书等人也都走过来劝架。但九班的男生似乎并不领情，没用人指挥，观众席上又下来十多个，将六班准备拉架的同学全都挡在了外围。
眼见着一场群殴即将上演，一直不动声色的童雪忽然把脸撂下来，瞪着眼睛冲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冯飞大喊：“冯飞，你让他们都给我回去！”
冯飞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童雪，极不情愿的向本班的男生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径直走到郝帅跟前，傲慢的指着郝帅的鼻子骂道：
“小崽子，你以后别总炸炸乎乎的，你自已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啊，今天不看贺新颖的面子，把你们全撂这儿！”
“你别吹牛…，你把我撂这儿试试？”
虽然郝帅很清础：在凌山县，就算他十个郝帅也斗不过一个冯飞，可当着满操场的人的面他还是棱着眼睛顶了一句。
“你再说一句？”
冯飞没想到郝帅敢还嘴，脸色一变，又往郝帅跟前凑了凑。
“冯飞，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童雪见冯飞要动手，再一次提高嗓门厉声喊。冯飞回头，见童雪真急了，他绷紧的表情立即又松驰下来：“行！我给你面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了吧！”
说完，冯飞冷冷的看了一眼郝帅和他身侧的王梓良，手一挥，带着本班学生走开了。
同一时刻，一直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聊天的几个体育老师似乎感觉出什么，纷纷站起身向这边走过来，这样围观的学生便全都知趣的散开了。
下课后，冯飞笑着约童雪一起去吃午饭，童雪没有拒绝，可在路上却一直不开口。
“上雅间还是大厅？”
走进“校友”，冯飞轻声问童雪。
“大厅吧――敞亮！”童雪心不在蔫地说。
二人坐下来后，冯飞陪着笑脸问：
“吃点什么？”
“吃什么？――填饱肚子就行呗！”
“怎么了？对我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憋在肚里多难受！”
童雪的“非暴力不合作”，令冯飞感觉很不自在。
“不敢！在你一亩三分地，我哪敢对你有意见！”童雪依然冷冰冰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