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点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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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飞的到来以及平野夫妻所表现出来的过度热情本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让王梓良没有想到的是跟冯飞一起从轿车里走下来的那个女孩――竟是那个美丽而霸气的贺新颖。
王梓良远远的站在一边,下意识的打量着在冯飞旁边与平野夫妻寒喧的贺新颖,直到意识到后者已经注意到自己时,他才扭过头随人群走进婚礼会场。
王梓良手握着兜里的钱,在人群里转悠了半天,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钱交给礼账桌,这样既把钱还了,还能让双方都有面子。
礼账桌明晃晃的设在一楼的大厅里,随礼的人很多,因身份的不同,随的礼金也不尽相同,少的一二百,多的五百一千不等。看得出,平野的价码比一般的老百姓要高出许多。
王梓良正准备上前写礼时,冯飞忽然从后面挤了上来,看见王梓良后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将五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管礼账的,说:“冯飞,五百”
他没有写他父亲的名字,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代表冯县长来的。冯飞上完礼之后并不急着走,而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跟旁边的人说话,似乎有意要看王梓良随多少钱。
“王洪贵!”
王梓良走到礼桌前报出父亲的名子,立即将众人的目光从冯飞身上吸引过来。他面无表情的把一大沓钱扔在礼桌上,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的说:“五千!”
王梓良随完礼之后,本想偷偷的溜走,可一不留神被初中的几个“哥儿们”给撞见了,几个小子不由分说就把王梓良推上酒桌,接着又有七八个小学、初中经常在一起混的小青年围过来。这样,没用多长时间,王梓良最怕见到的一帮人基本都到齐了。
因为王梓良曾是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加上念书的就剩下他自己,所以在座的都找他逗话。
“哥,还在一高中呢?”
“嫂子怎么没带来?”
“一高中小丫头长的怎么样?”
“念那玩易有什么用!不念不行吗?”
王梓良耐着性子一一跟他们唠,偶尔还在谈话中加点从郝帅那学来的笑话逗大家“哈哈”一乐,这下便有人开始起哄了:“你们发现没有?几年不见,老大的学问可增长不少,现在说的话咱都听不懂了!”
“可不是,就咱老大这水平,要是带我们干几年,那钱不得海海的?那妞儿不得一排一排的?”
…………
不知谁起的头,“钱和女人”渐渐的成了大家讨论的中心,而且此后再也没有偏离过。
看到大家对此类话题表现出来的浓厚热情,王梓良不由得感到好笑――他记得几年前这个圈子最感兴趣的话题是:“谁牛…收拾谁!”
冯飞的酒桌离他们不远,跟王梓良一样,冯飞周围也是一群年轻人,那个贺新颖就坐在冯飞身旁。
有好几次,王梓良的目光被他们的高声笑叫吸引过去,而恰好与正向这边张望的贺新颖的目光相遇――让他感到懊恼的是:那丫头不但不回避,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与他对视,直到他先掉头为止。
婚礼庆典开始后,在台下众多青年男女狂热的叫喊、掌声中,一对新人缓缓走上典礼台。
巧舌如簧的主持人当着全乡看着平野长大的老少爷们儿的面儿把平野夸得羽扇绾巾、根红苗正,令成天跟平野在一起混的那群小青年不住鼓掌起哄。直到主持人喊到“二拜高堂”平野拉着娇妻出乎常礼的跪在老娘面前磕了一个响头时,全场才突然间安静下来。
主持人可能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拿着麦克风一时想不出恰当的词儿来,只好反复的说一句话“老太太有福气!老太太有福气!”
于是,掌声、欢呼声再一次从四周响起,平老太太顿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一刻,王梓良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睛竟湿润了。
第四章 开学典礼
晚自习,接近满员的教室又接近鸦雀无声,这让前来巡视的魏淇门都没舍得推便悄然退去,因而也就没有机会看到郝帅写在黑板上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谁说话谁是癞蛤蟆。
郝帅之所以在黑板上写下这句话,是因为第一节自习时,他与姚嫡刚说了两句话,张帝便在前边向王梓良抗议说“郝帅说话你怎么不管?”。那意思分明是在责怪王梓良偏袒同桌不履行班长职责。
尽管张帝此举只不过是想聊博一哂,郝帅却跟他较起真来,不等王梓良开口,他悄声跟姚嫡混说了句“张帝他爸前两天嫖娼让公安局逮着了,心情不好,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之后便走上讲台愤然写下前面那句话。
在大家看来,高三(6)班的秩序是否良好,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坐在前排的张帝与坐在后排的郝帅的自觉性,现在这两个“纨裤子弟”为建立良好的自习秩序而“冷战”,都暗自高兴并决心奉陪到底。
可张帝却并不想与郝帅顶牛到底,他原本打算等魏淇过来发现郝帅的大作后看热闹,没想到魏淇只在门口扫了一眼就走了,令他大失所望。因此,魏淇走后没多久,他便自作聪明的上台将黑板上的“说”字擦掉而改成一个“没”字。
这样,一字之差使原句语意大变,而一肚子“黄墨”的郝帅不等他下台便煞有介事的冲四周女生嚷叫起来:“张帝骂你们女生呢,你们还不挠他!”
高三(6)班的众女生大都是正经八本的农家少女,从没有涉猎“限制级古文”的机会,就是有个别明白的也羞于矜持佯装不懂,因此,听了郝帅的话有慧根的男生都大笑不止,而大部分女生却只是懵然陪笑、不知所以。于是,由“郝张”发起的“禁言运动”便到此为止,教室里又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班长写啥呢?”
前桌的姚嫡好奇的回过头,不问王梓良本人,却小声问郝帅。
“我也不知道,抠扯一堂课了――我看看”
郝帅把脖子伸向伏案挥笔的王梓良,单眇一目,开始怪声怪气的浑念:
“亲爱的安静,看过你的信,我一直无法让自己安静……我忍着极度的羞怯和不安给你写这第十一封信――我不确定这一次是否有勇气把它交给你,因为,此前写给你的十封信我都把它们俏俏寄给了自己………”
郝帅平时在班里最喜欢拿三个女生开玩笑:第一个是林美凤,原因是她长的漂亮,两人又是初中同学;第二个是江楚楚,因为人家个儿长得高;第三个就是安静,因为安静学习好,在班上总骂他八旗子弟――郝帅户口薄上写的是满族。
听郝帅胡诌,姚嫡不禁掩口娇笑。
郝帅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右前方的安静,见她正神情专注的做题单,下边诌得更加有感情:
“……我忧伤,因为我如歌的年华枯萎;我迷茫,因为我被自己的理想麻醉。在这充满忧伤和迷茫的日子里只剩下一件事情可以让我聊以自慰,那就是无论何时,我都可以瞥一眼你俏丽的背!”
说到最后一句时,郝帅还不怀好意的朝姚嫡挤了挤眼儿,姚嫡脸一红,再次咯咯的笑出声来。
“真的假的?让我学习学习!”
听到郝帅又在胡说八道,林美凤也转过身来,一手抢过王梓良手中的演讲稿,只瞄了一眼,便学着郝帅的口气声情并茂的念起来:“君住辽河头,妾住辽河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辽河水――哇塞,班长好文笔吔!”
正在聚精会神的忙着写开学典礼发言稿的王梓良,原以为随郝帅浑说几句就过去了,没想到林美凤也过来凑热闹,便阴着脸把讲稿抢回来,瞪着林美凤说:“难道一个人得了疯牛病,整圈的牛就都跟着他疯?”
“哟――”见王梓良把脸撂下来,林美凤反倒笑了:“班长说话好有幽默感吔”
林美凤故意嗲声嗲气的气他,王梓良拿她没办法,便迁怒于一旁嘿嘿乐的郝帅,一把揪过郝帅的耳朵骂道:
“你看看你多有能耐,原本都是正经八本的好闺女,跟你坐半年前后桌,现在全变成虎妞了,三(6)被你折腾得都快成精神病院了!”
“班长打人了!安静,陈尤伟!”
郝帅痛得大声呼救,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来,为了不背负影响大家自习的罪名,王梓良赶紧把他松开。
林美凤看到郝帅的耳朵被掐得通红,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并当众为郝帅揉起耳朵来,一边揉还一边假意嗔怪王梓良说:
“班长最近你可真过分,动不动就打我们郝帅,你把郝帅当成你家小猫小狗啊!”
正美滋滋的享受异性按摩的郝帅,听林美凤这么一说,顿时咧开大嘴喊道:
“老婆!他把我当母狗一样打啊!”
“滚犊子!”
一句“老婆”把林美凤的脸叫红了,她在郝帅脸上掴了个小嘴巴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郝帅夸张的嚎叫再次招来大家的怒视,王梓良和姚嫡为了向大家表明郝帅这次嚎叫跟他俩无关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过了一会,林美凤忍不住又转过身来,神秘兮兮的对仍在奋笔疾书的王梓良悄声说:“哎,班长,那个贺新颖――滚一边去!”林美凤边说边把郝帅探过来的脑袋推了回去,可没过多久那脑袋像不倒翁一样又弹了回来,林美凤没办法,只好用手遮住半边脸继续小声跟王梓良说:“贺新颖这几天一直跟我打听你呢!真的,她还说过两天请你吃一顿赔理道歉呢。”
“不用了”郝帅在一边接过去说:“你让她掏两儿钱给我哥换个肾吧!”
“谁跟你说了,不要脸!”
“哟,姐姐――你说话好粗鲁吔”
见林美凤瞪眼睛,郝帅故意学起她刚才气王梓良的腔调,同时伸出一只手放肆的搭在她的肩上,还猥亵的捏了一下。
这时,四周男男女女的目光正聚焦过来,林美凤有点挂不住脸了,“嚯”的站起来,抓过郝帅的胳膊咬牙切齿的在上面拧了一把:“你找死啊你!”
“妈呀!”
这一次,郝帅显然是被弄疼了,杀猪般的嚎叫差点传到四楼校长室。
郝帅的惨叫,给屋里苦读的同学带来了不可言愉的心灵快感,他们纷纷停下笔,没人指挥却整齐划一的一边鼓掌一边叫好,脸上的表情就像在三十年代的沦陷区看到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整死了一个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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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山一高中每学期的开学典礼都设在校内:二十八个教学班,三千张青春的面孔,在八千平米操场的大背景里,看上去一点不比在电影院的视觉效果差,且省钱省时又安全,正好体现凌山一高中一贯的办学原则:以学为本,务实兴校。
凭借这个原则,凌山一高中很早就成为凌山县乃至整个辽西升学率最高的高中之一,不仅本县的学生以上凌山一高中为荣,更有许多周围县市的家长不惜上万元的赞助费将孩子送进来深造。于是便出现了在其它学校都倍感生源紧张之时,凌山一高中却要用苛刻的分数线将送钱上门的学生拒之门外的怪现象。
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凌山一高中1999至2000学年度的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大会的议程是这样的:首先由梁副校长做上学期的工作总结和布置本学期的工作重点,然后是各教研组的教师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