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情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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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婆说,“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第六章 远走高飞
刘东良在史家歇息了近半个月,身体已得到了完全的恢复。
这天,他帮助史良友一起修补“腰子船”。史良友说:“刘大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呢?”
刘东良苦笑了一下,说:“良友,不是我不说,是我不好说,下回我会告诉你们全部的真相。”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史良友追根究底地问。
“没什么计划,嗯!我没有到过广东,听人家说,那边挺好赚钱,我想去那儿走走。”
刘东良清醒地认识到,假如他现在回去,将会在鲤鱼背村引发一场七八级的大地震,将会产生一连串的不良反应。他自己也将得不到任何益处。
可这一些在只有二十二岁的史良友的眼里;是不可能看透的。在史良友看来,刘东良身材挺拔,英气逼人,尤其是那双一大眼睛,如同一对铜铃,颇有不怒自威的味道,活像一个梁山上的老英雄。
他这样的人,怎会在风雨交加的时候落入江中?而且又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自己的身世?口口声声说我是恩人,可是却不讲真话?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大堆的疑点天天在史良友的脑海中打转,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中午,刘东良收拾行装,正要往史良友的房间走,猛听到史良友在与他的老母亲谈话。
“妈,我认为这个刘东良可能不是什么好货色,干脆我到镇派出所去报案。”那是史良友脆生生的声音。
半晌,才传来了老太婆的声音,老太婆慢吞吞地说:“老六,你不要乱嚼舌头,我看人家不说,自有人家的道理。咱们救人救到底。他真做了坏事,迟早逃不过的。”
史良友抢过话头,说:“那他是哪里人都不说?”
老太婆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
史良友说:“妈,你笑什么?”
“你呀,确实还是一个小楞头青,其实不用说,我就知道他是哪里人?听他的口音,应当是青坪镇一带的人。离咱们不过上百里的路途。”
“妈,你真厉害。”史良友由衷地夸奖道。
刘东良深感意外,也十分地钦佩。真看不出,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见多识广。老太婆身处泰东县万合镇,非但知晓左面有个章江县,而且还知晓有个青坪镇。更奇的是她居然还通晓那儿的口音。刘东良站在一旁,心里嘀咕了好一阵。
如此看来,不得不走了。
刘东良说干就干,他迅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空白的信纸,拿起笔写下了一段话:
阿姨,史东良小兄弟,感谢你们这一端(段)时间对我的照谷(顾),我墨齿(没)难忘。我先走了,要去广东谋生,今后如有人问起,你们千万不要说。切记!你们的大安(恩)大得(德),我一定会报答。刘东良写,1999年7月10日。
写毕,刘东良背上换洗衣服,走到屋外,向着老太婆的房间磕了个响头,尔后大踏步地向着万合镇走去。
第七章 心怀鬼胎
刘东良落水后,,杨波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机会死里逃生。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下将自家的机动船凿沉,又迅捷地跳入水中,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回到岸边。
“他妈的,这雨确实不同寻常哪!”杨波爬上岸,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岸边的烂泥里,口里还不停地喘着粗重的气息。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美滋滋地自言自语:“这一回,你个刘东良还不喂了江中的王八鬼?呸!”
休息片刻,杨波将身上的背心用力一撕,撕裂了几个大口子。他站起身,向着回家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去,口里大呼:“救命啊!啊……”
大雨中,杨波的喊叫尖锐而刺耳,随着雨声一起在四周飘荡。
刚至村口,雨点却渐渐稀疏起来,雨慢慢地停了下来,只在空中飘散着几丝细雨。
“救命哪……救命……”杨波直奔刘东良的家的院落。刘东良的老婆章小雅听到这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几步跑到杨波跟前,大声地说:“杨波,东良呢?东良怎没有回来?”
杨波声嘶力竭,嘴巴里“吱唔”着,泪水却如雨般“哗哗”直流。
“杨波,我问你,咱家的东良呢?”章小雅上前两手抓住杨波的双肩使劲地摇。
“他,他被一阵大浪卷走了,我,我,……东良大哥呀!”杨波跺着脚,嚎哭起来。
“天哪!”章小雅听罢浑身一软,跌倒在地。这时,院落里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人群。刘东良做村委会主任的五弟也在其中。他急愤地责备说:“杨波,咱哥被大浪冲走了,你怎没事?嗯?你怎就回来了呢?”人群中随之响起了一片责问声。
杨波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当时,东良大哥正在收网,因为风大浪急,船一直在摇摇晃晃,我过去帮东良大哥穿雨衣。正穿着,也不知怎么回事。船就翻了,咱们两人都落了水。后来……”
“你别说了,什么后来,我看就是你这家伙将我大哥推进江里的。”做主任的五弟粗暴地打断杨波的话,气鼓鼓地下着结论。
“刘东山,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凭啥要害东良大哥,他对我那么好,我为啥?还要说,我的船都沉了,我找谁赔呀?我……”杨波气得声音哽咽,颈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凸出皮肤。
罗秀珍也气愤地上前抢白道:“就是,也可能是你家东良水性不如咱杨波,你不去想想怎么找人?一个村委会主任,话可不能乱说。”
不知何时,“油麻子”也来了。他瞪着一双昏浊的老眼,斩钉截铁地说:“东山哪,现在重要的是快去找人,大家在这里磨耗什么。今天一早,我就说了,不要出渔,你们偏不听。大家,都去给我找人,快去。”
东山很不服气,说:“杨波,以后我再找你算帐。”
杨波没理他,领着大伙急不可耐地向着江边奔跑。罗秀珍满不在乎地说:“杀人也不是随便乱讲的,咱们走到哪儿都不怕。”
大伙儿沿着江边寻觅了一个下午,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里,都没有见到人影。“油麻子”沉痛地说:“唉,这样的事,俺一辈子可是见了好几回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章小雅的一双大眼哭得红肿。她见大伙儿都一身泥浆地站在院中,就哽咽着嗓子说:“大伙儿辛苦了,难为你们了,今晚就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众人推辞道:“不用,有什么事再叫咱们。”
罗秀珍说:“这样吧,到我家去吃。出了这样的事,唉……走吧。”众人仍旧摇头。
等众人散后,章小雅对罗秀珍说:“今天,东山的话确实有点过分,请你们不要计较。”罗秀珍忙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事情过后十余天,一直没有刘东良的消息。刘家上上下下哭哭啼啼,刘东良在镇里做屠夫的大哥闻声,气焰嚣张地找到杨波,要杨波老实交待事情的真相。并扬言要给杨波好看。而五弟因为深知动武的害处,他劝阻了要动刀子的大哥,悄无声息地向镇派出所报了案。他的依据是江水退潮后,杨波的机动船居然沉在靠岸边。要是船沉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他的大哥完全有能力逃生。
镇派出所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杨波根本没有杀人动机,而且失踪者与杨波关系一向良好,杨波还经常享受失踪人的帮助与庇护。更进一步说,失踪者目前生死不明,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印证刘东山的举报。因而案子只能备案待查。
杨波见派出所无计可施,禁不住自鸣得意。罗秀珍早把一切看在眼里,她警告杨波要尽早处理后患,以绝后顾之忧。杨波说:“其实,我已经知道哪里存在隐患,那个凿开的洞已经作了包装,他们是看不出痕迹的。再说我也没有任何杀人目的呀。”
为了安抚章小雅,杨波常常委派罗秀珍跑去帮工。有时自己亲自跑去替她犁田、打柴。一来二去,章小雅心底的怨恨越加得少了,对杨波一家也比往常更亲近了。
第八章 欲行不轨
杨波精密谋划,一计得逞又生一计。这日,他外出打鱼收获颇丰,得意洋洋地提着几条鲜活的大鲢鱼,晃头晃脑地走进了章小雅家。章小雅一看,忙阻止说:“杨波,你看你,又提什么鱼来?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呀?”
杨波一怔,咧咧嘴,说:“他们说,让他们说好了。我自己的鱼,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这是我的个人自由。”
他走进厨房,熟门熟路地往案板上一扔,几条鱼在案板上“辟哩啪啦”地跳个不停。
章小雅跟在后头,一个劲地说:“杨波,下次别这样了。人家会说闲话的。”
“什么闲不闲的?东良大哥对我多好呀!我不该照应照应你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秀珍都没有二话,别人敢说什么?”杨波丢下几句沉甸甸的话,兀自走了。
章小雅盯着眼前的几条鱼,心里闹成了一锅粥。是呀!这几个月来,家里家外,全靠杨波一家帮着张罗。秀珍为她几次到村小学接送小孩上下学;虽然她自己说是顺路捎带,可总是有着一份叫人感动的真情。自家的机动船被五弟开走后,又是杨波帮着把家里的“腰子船”租给别人,坐在家里就可收到租金。那几亩山地,也是杨波帮工,眼下全都长势喜人,丰收在望。大哥与五弟嘴上叫嚷着要帮咱娘儿俩,可平素却是常常不见人影。那一回卖猪,找他们搭把手,捉猪上车,魂儿都没有,末了还是喊了杨波夫妇,才总算办圆满了此事。
思前思后,章小雅叹息了一声,自语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章小雅,人称青坪镇上一枝花。她的父母在镇上以酿酒为生,父母俩都老实巴交,一生为人行事,小心谨慎。父亲章俊杰名不副实,不但走路怕树叶砸破脑瓜,而且整日沉默寡言,木讷迟钝。可是经他手酿出来的米烧酒却味道纯正,清香醇厚。母亲虽说比父亲泼辣能干几分,然而毕竟是女流之辈,于是家里时常遭到街上一些小混混的无端骚扰。特别是章小雅,因为她长相出众,全身又莫名地散发出一种带有酒香般的少女体香,更让一些不法之徒想入非非。
那时,刘东良正在镇上的一家铁匠铺学徒。他对学徒生活极端厌烦,每天想着如何设计骗过家里;以结束学徒生涯。某日,他无意中与到河边挑水的章小雅偶然相遇。那一刻,他的眼珠子随着章小雅的身影不停地移动,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蹦出眼眶了。后来有一次,他对自己的朋友们回忆说:“当时,我的魂就被她钩走了。我立马暗下决心,一定要摘到青坪镇上的这朵鲜艳夺目的花。”从此,刘东良再也不急着回家了。他一厢情愿地自告奋勇,充当了章小雅的“护花使者”,在街上与小混混们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最终他凭着一身蛮力与勇猛,竟做了小混混们的老大。胆小怕事的章俊杰,眼看大势已去,又看女儿自己主见全无,就自作主张地将章小雅嫁了。刘东良得意忘形,在村里常带着老婆逛来逛去,觉得脸上格外有光。只可惜好景不长。不足三月,村头的杨波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从城里带回来个更加美貌动人的女人,更可气的是对方居然还是局长大人的千金,响当当的技校毕业生!
唉!刘东良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从那时起,刘东良骤然对章小雅冷淡了许多。
可怜章小雅,至今为止,依然不知刘东良为何对她冷若冰霜了好几年。更不知刘东良已经对罗秀珍爱慕已久,垂涎三尺。
多少个夜深人静之时,她只能独自地唉叹。对她来说,娘家人老实可欺,同样无人可靠。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