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貌似真实的生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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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头说那好吧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点点失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失落是为了什么。将要走出他的办公室的时候,袁大头又开口了,他说:“肖妍,杜伟的老婆是个狠角色,你斗不过她的。”听到袁大头这句话的时候,我像是被赤裸裸的曝光在太阳底下,连头也没敢回就开门走了出去。我没有想到高晓云那么狠,我虽然行差步错伤害了她的利益,然而她有必要让我这么走投无路、无地自容么?
我抱着装满我的私人物品纸箱离开时,所有的人都还在“埋头工作”,办公室格外安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刺耳的声响,我无端端的想起艾米离开的姿态。
五十五 无所适从(1)
走出大厦后就是真正的夏天了,正午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炙烤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就那么无遮无挡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样的阳光下。
从古自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我们,公主在遇难时会有王子搭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些都是童话,而成人的世界是没有童话的。
回到美丽她们家的时候,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无论有多么倔强,我还是得回到收容我的地方。
我只是没想到当我万般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时,余凯从房里走了出来。
“余凯……”看到余凯那一刹那我像是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宠爱自己的亲人似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余凯看到我这样,忙蹿过来问我怎么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我曾以为我失去余凯的关心了。我傻傻的看着余凯,又哭又笑。
余凯问我:“妍妍,我看到房里你的东西了,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么?”
我像一只小流浪狗似的可怜兮兮跟余凯说:“余凯,我无家可归了。”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余凯是可以让我毫不知耻的说出这句话的了。而这一次我真是一无所有了,没有了工作,没有了住宅,也没有了爱情。
听到我这句话后,余凯沉默了。他把我让进房里,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捧着余凯给我倒的水的手不住的发抖,抱着纸箱在外头走了大半天,这会儿才真正觉得累,发酸的手几乎不能承受一杯水的重量。
余凯就坐在我对面,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我突然有点熬不住这样的沉默,可怜兮兮的说:“余凯,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其实我那时候真的很看不起自己,所谓的尊严所谓的骄傲都是我装给外人看的,我可以气宇昂扬的从袁大头的办公室走出来,可以一言不发的离开杜伟给我安置的家甚至离开杜伟,可这个时候了,我没法还在余凯面前逞强。这句话我已是第二次问余凯了,第一次是被毕开甩了后,我在余凯的办公室里痛哭流涕,那时候我是他的总助,每天衣着光鲜的陪着他到处混吃混玩。可是上一次我把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那时候我觉得余凯跟我是哥么他就应该同情我,安慰我,陪着我。我甚至可以强迫他陪我吃下一桶又一桶冰淇淋。可是这一次再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却明显的底气不足,因为我发觉我们都长大了,而余凯他并不欠我什么,更不需要为我的感情买单,也没有义务陪着我难过。
我说完这句话后,余凯还是没有声响,我拿眼睛偷偷的瞟他,看见他还是沉默的坐着,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似的。我突然觉得很难堪,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了,余凯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之前我是多么决绝的推开他而后义无反顾的搬进杜伟给的“家”啊,而今灰溜溜的回来投奔他,他自然有理由瞧不起我。我难过极了,我一直以为余凯会是那个在任何时候都张开双臂迎接我的人。我们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看到余凯无休止的沉默,我负气的说:“余凯,我明天回家了!”余凯还是没有说话,那个时候,我真的差不多绝望了。我在心里喊,余凯,我当你是朋友我才跟你说这样的话的,你现在这样,叫我在这里怎么呆下去。我是真的没法再在余凯家呆下去了,我只能起身去收拾我的东西离开。这么想着,我愤愤然的站起身。
“肖妍,你去哪里?”直到我站起身,余凯才张口说话。
“收拾行李,回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把尴尬转化为怒气来表现。连我自己都能闻到我嘴里的火药味。
余凯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就这么回家?肖妍,你放下了吗?”听到余凯这句话的时候,我崩溃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很沉默,很平静的办完离职手续,然后关掉手机无声无息的一个人在街上走,然而我的内心可以跟我做给别人看的那样平静吗?来深圳两年多了,是这份工作给了我信心,让我复苏的,而今我什么都没了,我能平静吗?我一下甩掉余凯的手,大声嚷嚷:“我放不下,那又怎么样?余凯,我就是放不下,可是我连工作都没了,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咬牙切齿的吼,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余凯他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是没有义务安慰我,但他也应该安慰我,不是吗?
余凯又伸过手来拉我,“肖妍,从前你怎么做我都依着你,让着你,可是我想明白了,我那么做不是帮你,是害你!”
我挣脱余凯的手,难道把我赶出去,或把我推回杜伟身边就是帮我了吗?杜伟给我的那套房子我不能再去住了,如果我还回去的话,那么我算什么?我还有尊严吗?
“余凯,你想明白了,你是让我回杜伟那儿去是吗?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可是你凭什么让我回去!”
“肖妍,你没听完我的话就不要揣测我的意思,我让你回他那儿去了吗?”
“好,那我听听你是什么意思吧!”
“肖妍,你放下杜伟了吗?你决心要跟他分手了?”
是啊,我决心跟他分手了吗?我一直以为我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了,可余凯说出这句话后,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决定要跟杜伟分手了。
“肖妍,你不要忘记了,你是知道杜伟是有家室了后才搬进去的。”
“我知道,我是知道,你也不用再揭我的疮疤。”我沙哑着声音回应。我觉得很无力,余凯刀刀都砍在我的要害上。
“肖妍,我不是揭你疮疤。在感情的事上我做不了你的导师,可是你是当局者迷啊!你口口声声的说要离开,可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到时候他一声召唤你就又转身回去?”
我傻了似的愣在那儿,难道不是吗?我真的下定了决心跟杜伟分开么?我难道可以说我私底下不是存着等待杜伟来感动我的心理么?就算我搬出他给我安置的房子,却并没有把他赶出我的心。余凯问的是啊,长大了,生活就不再是过家家了。
“你这样走,要走到哪里去,毕开可以追到深圳来,杜伟不能追到福州去吗?”听到余凯这句话,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连心都湿透了。
我呆呆的望着余凯,他把我给说醒了,可是我却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肖妍,你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先休息一段时间,你最近都瘦成这样了,等什么时候腻了再去找工作,或者你真的决心离开杜伟了,我们再回家。”
“余凯……”我怔怔的望着余凯半天后才吐出这句话的,那时候,我不知道对自己多没信心,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跟杜伟怎么办?而我也只能按余凯说的做了,我现在这样回家算什么。
五十六 无所适从(2)
柳月是在零伍酒肆找到我的,从公司离开后,我就关掉了手机。柳月跟我说她也要辞职,我拦住了她。我告诉她鹏程是一间好公司,这跟我的离职没有直接关系。
柳月听我那么说,神色一下就黯然了。柳月跟我说:“肖妍姐,你知道吗?其实你的事,都是艾米主导的。”
“艾米?”虽然我也想不透为什么晓云会知道我跟杜伟的事,但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往艾米身上靠。她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来拆散我跟杜伟,但不能是这样的途径,因为这伤害到的不仅仅是我了,还有杜伟一家,也许连晓云以后都会恨她。
“是艾米,”柳月很肯定的说:“那天是艾米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的进的袁总办公室的。那女的走后,艾米还跟袁总吵了一架来着,声音很大,大家都知道的。”
听到柳月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凉了半截,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艾米,只不过偶尔看不惯她说话的样子,堵了她几回,值得她这样劳师动众的伤害我吗?就算这样是我对不起她,可是她整我就行了,她之前怎么为难我,我也不跟他计较啊!为什么要拉上杜伟,拉上他的家。
柳月说同事都说艾米跟了袁大头几年了,袁大头连套房子都没有给她买,所以她看到我有一个这么好的车子还有那么好的房子就跟袁大头闹来着,也是因为这样才被袁大头开掉的。听到柳月说的这些话,我竟然不知道是该同情艾米还是憎恨她。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嘲笑艾米,可是你说人在世上都是为了什么呀,有些人为了钱,有些人为了名,可是就算得到了房子车子又怎么样,我们的青春怎么办,幸福怎么办?
我苦笑着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我对柳月说:“柳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对我有点失望,其实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我一直以为自己至少是直正的,至少是无愧于别人的,然而我不是。”
柳月握着我的手喊:“肖妍姐……”
我没有让她再说下去,我不知道听过她的话后,我还有没有勇气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我对柳月说:“柳月,其实我都不知道有多羡幕你,柳月,你一定要听姐姐的,什么事都可以做错,但人不能爱错,否则你伤害到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我没想到柳月跟我说:“肖妍姐,其实我能理解你。昨天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妈是间接被我爸气死的,我妈挺着大肚子的时候,知道我爸跟…跟我的现在的妈在一起,她气的早产了,我保住了,我妈没了。”
柳月跟我说她后妈其实一直心存愧疚,也一直对她很好,可是自从她在大人的口中听说了这些事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她妈,连叫声阿姨都没有,甚至不肯拿正眼瞧她父亲。柳月说去年她父亲病至弥留,是她的一声爸把他喊回来的,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爸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昨天柳月给她爸打电话,说要跟她妈讲几句话,电话那头愣了大半天,柳月她爸都是快五十岁的男人了,竟然在电话那头哭出声来。
柳月说:“肖妍姐,你知道吗?我爸我妈特别是我妈,在那头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妈说她等我这声妈等了足足十六年,肖妍姐,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多年才想明白呢?要是没有你的事,我说不准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我苦笑着听柳月说,我知道柳月其实是要跟我说她理解我,然而我心里却一阵阵的凉。万一,我说如果万一我真破坏了杜伟的家庭,我能取得他家人的谅解吗?我能跟柳月她妈一样熬上十六年吗?我心里苦着,可是我还是伸手握了一下柳月的手,说:“柳月,谢谢你的谅解。”
五十七 无所适从(3)
杜伟在零伍酒肆出现已经是我辞职后的第六天了。以他的侦破速度这算是很慢的了。
这些天我一直关着机在零伍酒肆混,我在柜台跟阿BEN学调酒。阿BEN这些日子以来明显的不如从前爱说话了,调酒器也在他的手里有气无力着。想起来桑丽回家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我每想到她总会想到她瘦弱的身子骨藏在宽大的孝服里在晚风中伸展成一张白幌子的样子。我一直觉得我们还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