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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妇女受暴 口述实录-第53部分

小说: 妇女受暴 口述实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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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车也能做买卖。”我不敢带儿子去交钱,怕他抢钱,是别人去给儿子交的。我就在街里搞蔬菜。后来韩国人来收红萝卜,我就去我妈家那边洗红萝卜。那年挣的钱也可以。我们收的毛货一斤是两毛,我雇人洗,一斤给他们加工费2毛5,也就12天,我就挣了4300多块钱。
他做收牲畜的买卖。那次让我去卖牛。两个小的、一个大的。我不识字,让他给我写上哪个卖多少钱。他要我大的卖2430元。第一天我没卖出去,后来我卖了2320元,没卖够他要的那个钱数。我们租的是一间小南房。他贩完牛回到家,手里提着一个书包,里面装着卖了牛的牛笼头和一块牛肉,冲头就用书包抽我,我用手抱住书包说:“你又怎么了?”正好出来一个老板说:“有什么你就说,不要打,给我一个面子。”他说:“叫她给老子跪!”我一步一步往里面跪,我说:“跪也行,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叫我知道一些?”这个老板说:“要跪,我给你跪,你千万不要动手打了。”我反过来拉那个老板,说:“姐,你别给他跪。”我拉着她就往我南房走。他拿起棍子往我背上敲了六棒子。后来公安局验伤是四棒子的印。我当时不知道是背痛,只觉得肚子痛。老板、还有好几个人把我扶进去。他们看我的背上起来了几个黑棱子,一棒一个,现在我的这个左胳膊还抬不上来。
街里人知道后,有个姓马的女的问我:“又挨打了?”我说:“今天不一样,你快去给我NF56F喝儿子。”儿子下午在上课,可能就是四五点钟。她说:“这会儿他在上课,别吓着他了,要么你先去医院?”人家还要吃肉,说:“给老子切肉。”我说:“我不能切了,锅里有做好的羊肉,你自己热着吃吧。”那会儿,我痛得尿了一裤子,口水哗啦哗啦地往外流。他自个吃罢,就去了他侄子家。我就跟那个女的说:“快给我吆喝儿子吧。”她没有吆喝儿子,就吆喝了挨着我住的邻居。他是个开饭店的。他进去,往起拉我看伤势怎么样。他往起一拉,我就不知道了(昏了过去)。我们院子的另一个邻居说:“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怎么这么叫唤,又挨打了?!”他说:“今天肯定厉害了,我一拉她倒没有了,平时她可坚强了。”我知道我厉害了,直求他们给我找儿子,想把我欠外边的账交待给儿子。我小闺女回来了,我说闺女快去打车(三轮),她就去打三轮了。当时孩子吓得拉了一裤子屎。出租三轮正是雇的他二姐夫的。他的外甥开着车,他一看我不行了,不敢送我,说:“不能送了,不能送了,快吆喝一个大点的车。”当时,小闺女连鞋都没穿,就跑去吆喝车。我们院里的一个女老板跟上去了。到医院,都已经下班了,在走廊里我痛的直喊娘,他不让我喊,骂他们说:“谁把她抬来的,把她抬回去,给老子叫唤?”他侄子当时在走廊里,摁起他来就打,说:“我二婶子是个有骨气的人,今天没有骨气了。”当时,我一躺倒血就上不来,平躺着还可以。医院给我做B超,我一会儿清楚,一会儿不清楚。我怕花那俩钱。反正肚子里一点也看不清了,全是血。从肚子里抽出血来,他们要我做手术,我还是一个劲地要见儿子,他们没有人叫。赶第二天下午4点多,把儿子吆喝去了。他们让我做手术,儿子说:“妈坚持住。”我告诉他欠的账,儿子说:“妈,不要管了,快做手术。”我说:“不行!”我知道那会儿我是白花钱。做手术的时候血库里没有血了,好像是只剩了两袋。那会儿输也输不进去。1万块钱还在他身上装着,他弟弟抢过来说:“你要这钱干什么呀?”儿子把他摁到地上打了一顿。我那会儿不想做手术,想给孩子攒几个钱。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
我的脾破裂了。手术把它补好了。但是,现在天变的时候就有感觉,好像一块石头吊着,沉甸甸的;路走得快了,好像一根棍子支起来。我现在不敢查,知道我的血管就是挺的,有时候,手上、背上的血管鼓起来,鼓着。不过两天血管就破了,过不几天皮肤下面就变黑了。从那年得胸膜炎以后,现在胸脯这里鼓起来了。
人家那会儿不让我娘家的人知道,第13天该拆肉线了,我父亲正好去看我。他一边看一边哭,他不敢说人家,悄悄一个人骂:“黑心眼,黑骨头!”我爬到父亲耳边说:“不要管。现在到了这个程度了,更不要管。我好了以后,自个的事自个管。你呆个一两天,就回去吧。”他在那边躺着,啥话也不说,也不给我父亲吃的。其他病人说:“你给他买点吃的。”当时血库的血不够,他的血型和我的一样,就抽了他400毫升,抽他侄女的200毫升。他躺着不动,说:“我抽血了,要养身体。”我就让儿子给他姥爷买了点吃的。我父亲走时又去看我,说:“闺女你养着吧。家里还有一个公鸡,宰了我就给你送来。”他回去一直没有来。那面的人都向他问我的情况。那天我舅舅问他,他就一告一难(难受):“唉,没有逃过他的手心。”说完这句话,他昏了过去,躺到炕上不到8个小时,就死了。(王菊芬讲到这里痛哭不止)我们姊妹7个,我老二。一个姐姐是个残人,6岁时腿摔断,自己对骨头没对好,现在走路一拐一拐的。我是老二,下面是四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我哄大的。我十二三岁时想上学,用手巾缝了个书包,我妈妈拉下来,不让我上学,让我在家里哄弟妹。我家里人都知道我那时吃了苦。 '快抓在线书1。0。2'
当时我不知道父亲已经死了。做罢手术18天,我想回家养着。第18天回去,第21天又去了医院。我告诉你吧。那天,儿子住学校了,闺女几天前被他送到姥姥家了。他又要和我来(指发生性关系),把我吓得不行,晚上,那个姓马的女的进来看我,我就跟她说:“你不要走了,多呆一会儿啊!”他衣服也不穿,在那儿蹲着,也不怕人笑话。






我好像是怕的。第一,伤口那么大;第二,做手术时人家说我肠子上有瘤子,是结核。我在医院又住了半个多月,回来,就把儿子安排在家里面住。儿子住也不行。后来,我又把妹妹叫来陪住。人家打得不行,不要我妹妹,一到晚上就把刀子放着。他倒是没砍过我,我知道是吓唬我。人们说:“你崽兮兮(厉害)地拿刀子干什么呀?”他说:“砍骨头!”
到了正月,我要回我妈家,他不让回,我就回到了他妈妈家。在我们老家那会儿,我就想着走,但没有想着和他离婚。当时还直不起腰来,养得不好。我妹妹家离我们那里有五里地。我就回到了她家。我父亲死的事,我还不知道。我去时她们把戴的孝都摘了。我妹、我姐还有我大弟三个人套着骡子去接我。一般我父亲最疼我,我知道他应该去接我。接的时候我就说:“怎么,大(爸)没有来,你们来了?”他们说“大(爸)出去给你打工去了。给你去编那个耙地的篓子去了。”我说:“不应该叫大(爸)去,老弟今年(大学)就毕业了,三弟工作也有了着落(到北京当厨子)。父亲拉扯了那么多,苦那么重,不嫌累?”我大弟是个男子汉,还能忍住,说:“没事的,走吧。”姐姐和妹妹头触在车里,不说话。我不傻,就抱起妹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不说话!”我妹就哭起来,哭成一堆了。他们叫我去妹妹家,我不去。最后,去了我妈家,他们还都说我大(爸)出门了,但一个个脸上不对劲。后来我妈就告诉我:“你不要恨我们。当时谁也不敢告诉你,一个已经这么了。”我说:“他不会死的!那么难他都过来了。哪怕你叫我见他一面呐?哪怕不说话你叫我见一面呐!”(泣不成声)
后来,我就一个村一个村地寻,叫我大弟、二弟扶着,到父亲的坟地。在坟地里我就实话实说,就和告诉你们的一样,就全告诉了他,把以前瞒着的全告诉了他。我每天都去,一个人坐在那里,对他说:“你让我看一看,你就给我托一个梦,让我看一看你,行吗?”我心里这么想着,就好像看见了他。(哭泣!)我父亲去世时65岁。在家里他没有什么病。大夫检查他是脑溢血。我就答应我父亲一句话,我要报仇!
到省城去,寻求妇联帮助
我在娘家呆了快6个月。那段时间,他没敢去看我。他托我在县城的几个姐妹,搭车过来看我。她们不光看我,也给我通气,他还想让我回去。我对她们说:“我就是死了,也不回去。你们救了我的人,让我干什么都行。但是,让我回家,不回。”我向儿子要170块钱,坐车直接到了省妇联。是我自个要去的。当时,我二弟媳妇不让我去,说:“人家谁管你呐!在家里呆着。我们能供得起你”。我说:“人活一天,总要活得明明白白的,不能待到这儿,躲到这儿就完事了。”后来,我二弟媳妇就给我做了一条裤子,她是个裁缝。我二弟还让她把自己的衬衣给了我一件。我没有什么衣服。在自己家里就不爱打扮,从来不爱美。我不是说现在后悔了,这是命。
后来,我就走。
我是农历六月初七跟我妈家走的。他们不让我去,说肯定没人管我。我跟儿子要了170块钱,没告诉他我去哪儿。到了省城,我就找工,沿门一家一家地问,反正去了外地,我也不怕人家笑话。最后找到了一个拉面馆,给人家洗碗、端盘子。老板是个浙江人,说一月给我350块钱。我说:“多少钱也行,有个休息的地方就行。”那会儿我的腰还抬不起来,脚也肿,连鞋也穿不上。干一会活,眼睛就肿得什么也看不清,我就拿湿毛巾苫(盖)一阵,凉快一下,就能看到。儿子知道我去了那儿,断(追)过去,不让我干。我心里一个劲地说,“我缺钱,我要干下去!”我对他说:“你把妹妹照顾好,不要管我,只要我活着就行。”干活的时候,我干一会就蹲在那儿哭一气。饭馆在一个大学门口,来吃饭的学生就问我,“这个姨,怎么想哭就哭一气?”我告诉他们:“我出来不是打工的,我缺钱打官司。”我就像告诉你们那样,一个一个地告诉他们。学生们说:“你去找记者,让他们给你登报。”那会儿,我心里一个劲地惦记着妇联,说:“我想找妇联。不管哪个妇联,找到一个说说心里话,把我心里的怨恨,就跟告诉亲母亲、亲姐妹那样,都说出来。”他们说:“不行。要是报上登出来,妇联看了就会找你。”
后来,一个男学生带着我找到记者李子英(读音)。她给我登了报,并且告诉我省妇联的地址。那会儿我不敢坐车,怕坐过站。我就自个走,一边走一边问路上的警察。到了省妇联,她们问我找谁。我说:“找省妇联。”她们说:“我们都是省妇联。你要找谁?”我说:“我也不知道找谁?”“你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有委屈,想告诉你们。”“你这叫‘上访’。”我不知道“上访”是什么意思,以为她们让我上高处,就说:“我不上那里。我就想告诉你们,我这20多年来受的罪。”我边说边把身上的伤让她们看。妇联权益部的于部长听了和我一道儿哭起来。她说:“别哭了。我给你出去买饭,吃了饭再说。”她出去给我买了一盘菜、一个馒头。我吃完就继续告诉她。过后,她写了一封信让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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