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梦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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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幽长,冯西亭跟桑秦漫步走在路边。
冯西亭问:“路灯的颜色是什么呢?”
桑秦看着昏黄的灯。伫足。
冯西亭说:“暧昧。”
颜色是暧昧的。
冯西亭把桑秦搂在怀里,桑秦懵懂未知。冯西亭的唇点在桑秦的唇上,桑秦身体哆嗦,轻柔的闭上眼睛。
冯西亭的舌头卷过,桑秦似乎想回应,但舌头僵硬、笨拙。
两个人很快分开,桑秦尴尬的向前疾走,冯西亭也故意落后几步。
冯西亭说:“我是在那个晚上知道我其实也很喜欢桑秦。只是不敢喜欢。也是那个晚上,我才开始理解赵二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桑秦是最圣洁的魔。”
桑秦连接吻都显得生疏。
冯西亭在以后跟桑秦开玩笑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让男人吻过?”
桑秦没有回答。她的眼神澄净,如同西藏的天,不沾杂质。这是冯西亭第二次被这个人震撼。冯西亭肯定的说:“她的眼睛不属于这个时代。”
二十六岁的女人才有自己的初吻。
冯西亭后来再也没有敢碰桑秦,尽管得到桑秦几乎可以肯定是赵二对冯西亭的托付。
冯西亭把桑秦给他买的被褥抱进了自己屋里。抱的过程中,桑秦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神态洒脱。冯西亭抱完后,冲着桑秦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如同狼牙。
冯西亭自嘲说:“这大红被窝,平添了不少喜气。”
冯西亭晚上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不如自己的旧床被舒服,心想:新不如旧。暗笑一声,睡去。
桑秦说:“冯西亭的文化背景原始、神秘。他身上最彻底的本色属于动物本能。虽然有时候接近混蛋。”
桑秦说:“这件事情,我是错误的。那旧的床被代表一种怀念。”
但冯西亭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怀念的意思,总会流露出让人讨厌的无赖相。
桑秦后来在一个时间约了冯西亭,其实,真正意义上也不算约,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屋檐底下,也就是晚上一起去吃饭的时候。
坐在饭桌上,桑秦就一直盯着冯西亭看,冯西亭感觉就像是个麦芒扎在衣服了,让冯西亭坐立不安。
“冯西亭,你打算怎么对我?”
“什么怎么对你?”
“你说呢?”
冯西亭眼前浮现出那个昏暗的晚上,树影横乱,灯底下,两个慌乱的身影。
冯西亭在桑秦面前是没法抵赖的,他也不敢,甚至冯西亭根本就没想抵赖。
冯西亭的脸有点烧,桑秦的脸却一如的苍白。
冯西亭对桑秦的感觉是比较混乱的,有原始的性冲动,但也畏惧性冲动以后的连锁爆炸,那都是无法把握的。所以冯西亭宁可选择安全的方式,不去招惹桑秦,可是,现在看来这点念头现在也要落空了。
桑秦是个美女,有别于大众欣赏的美,她是灵化在天的魔。在冯西亭梦里,天魔乱舞中,桑秦的身影时常隐现。
冯西亭眼神乱动,打算找个堂皇的说辞,却一时那里找去。
桑秦说:“我也不为难你,你也不用解释什么,一年的时间,打发你身边的人,否则……”
冯西亭僵硬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走出饭店的时候,桑秦回头问了冯西亭一句:“一年够吗?”
冯西亭一笑,嘴角自然现出刀刻似的印记:“够。”
桑秦脸上阴冷,心里的想法没有一点显露在脸上。
冯西亭说:“谈恋爱谈的跟做买卖似的,这也比较稀缺。”
张然说:“不希罕,其实所有的恋爱都跟买卖似的,只是有的隐蔽,有的明显。”
冯西亭回到家里,跟桑秦说话的口气和缓很多。这个家,在后来也是两个人消解矛盾最多、最理想的空间。两个人在这里,都能把傲慢、尊严仍去一部分。
冯西亭笑呵呵的说:“桑大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强嫁耍赖的意思吗?”
桑秦也笑,犹如脸上突然盛开了花。桑秦说:“你先别往脸上贴金,我说不准倒可以不嫁你,只是废了你。”
冯西亭看见桑秦的笑,准时发呆,桑秦这次倒没有生气,白了冯西亭一眼,用手把头发往后拢了拢,动作风情万种。
冯西亭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如果你要选男人,应该有很多更好的等你。”
“平心而论,你冯西亭真的不怎么样,优点没多少,缺点却一箩筐,你好自为之。”
冯西亭想想,觉得可笑,跟桑秦的这种结果真的有点冥冥之中决定的意思。冯西亭想了赵二跟自己说过的话:“或者,咱们这群人里面,你跟桑秦是最般配的。”那时候,冯西亭还没见过桑秦,只是听赵二说。
冯西亭发现,到凌晨一点,桑秦的屋子还亮着灯。桑秦的心情显得烦躁,躺下,睡不找,拿了一本书,翻了一半,发现自己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桑秦知道冯西亭现在有个女人,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女人。冯西亭的神情很早以前就出卖了他,桑秦几乎可以猜到他跟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
冯西亭的身上有很成熟,很落寞的气质,桑秦认为那是从女人身上获得的。桑秦从心里并不讨厌男人有过去史,只是也不能表示认同。桑秦想,如果束雪在,自己绝对不会跟冯西亭走到一起。可是束雪走了。
桑秦隐约感受到冯西亭的难过,可是每次见到冯西亭都让桑秦怀疑自己的感受是否是对的。直到她把冯西亭的被褥卖掉,她总算弄清楚。
桑秦对自己的感觉很生疏,却也很自信,但对于冯西亭,桑秦表现的最多的还是犹豫,桑秦明白,自己可以猎鹿,冯西亭却可以杀狼。但冯西亭应该不会忍心对自己下手吧,桑秦想。
桑秦又摇了摇头,束雪又如何?束雪不是照样让冯西亭吃的没留骨头吗?
冯西亭最近老实多了,按时到网吧,按时回家吃饭,有时候在QQ上也挂一会儿,也就是一会而已。手机基本上是关机状态。见了桑秦,每次都呲牙咧嘴的像是表示自己的忠贞,桑秦看着想笑。
“冯西亭的表演拙劣、可笑。”桑秦说,“这是另一版本的欲盖弥彰。”
桑秦拍了拍冯西亭的肩膀,冯西亭扭头,仔细打量桑秦,桑秦最近一段时间一点都没有跟冯西亭的近乎的感觉,反而显得比以前更生疏了。冯西亭的几次搭讪,也都让桑秦懒洋洋的回了。讨了没趣,冯西亭也显得深沉了。
“大老板,有指示吗?”
“年底了,该跟你分赃了。”
“今年怎么样?”
“挺好,大概可以分给你四五万吧!”
“这么多?”
“你来,让你看看我们的帐目,别说我坑你。”
“不用,不用,钱你也别分给我了,自己拿着,等着准备嫁装用。”
“还是明算帐的好。”
“不用,以后你当家,只要记住给我零花钱就行了。”冯西亭笑嘻嘻的说。
两个人推来推去,桑秦最后说:“好了,我先给你存起来,你什么时候想要,跟我说一声。”
冯西亭说:“也好。”
桑秦转身回屋,腰身婀娜,楚楚,柳条一般。
冯西亭看着桑秦回屋的背影,很想上去轻薄一把,终究也是贼心,不敢造次。
冯西亭心情烦躁的回到自己屋里,忽乱的翻书,把桌子挤的满是翻开的书籍。
桑秦敲门,冯西亭头也不抬说:“进来吧,门没锁。”
桑秦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冯西亭,皱眉说:“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着,你的兄弟找你吃饭呢!”
冯西亭并没有跟着手机的话题说,而是轻薄的说:“我的门从来不锁,你晚上要是感觉冷,可以自己进来。”
“你到底去不去,也该跟王长英他们说一声吧!”
“你跟他们说,我病了。”冯西亭一副立地成佛、得道高僧的容颜。
“你真有病。”桑秦气哼哼的说。
桑秦开始收拾冯西亭的桌子,把打开的书合起来,冯西亭嘟囔说:“我找的资料,你别都给我翻乱了。”
“上次不是给你那么多书签吗?都仍了?”
“桑秦,我要出去一趟,看一个朋友去。”
“哦!”
经血。一片。
这是一次误会,但张然更愿意说是一次补偿。冯西亭笑着说。
冯西亭见到张然的时候,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冯西亭感觉很久了,久的记不起时间了。冯西亭的肩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霜。
张然细心的帮冯西亭拍打,又像是安慰,安慰一个很久没有回家的游子,冯西亭低垂着头,瘦削的肩显得更瘦削。
冯西亭轻轻的叫了一声:“丫头。”
“哥哥……”
冯西亭更像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哥哥。张然怜惜的抚摸冯西亭的脸颊,病殃殃的,张然低声说:“看你,真该有个女人照顾,这才多长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
冯西亭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伸手把张然抱在怀里,用自己冰凉的鼻尖抵住张然的鼻尖,嘴唇探索着张然,期盼着张然的反应,张然只是礼节似的轻轻摩擦着冯西亭,冯西亭敏感的身体忽然绷的笔挺,把张然粗暴的推开,冯西亭的自尊太强,自己的女人哪怕有一点情绪上的抵触,或者行动上的冷淡,都让冯西亭感觉受伤。冯西亭冷冷的盯着张然,寻找答案。
张然一瞬间慌乱了,想要依附到冯西亭的肩膀,却被冯西亭用两只有力的臂膀架住,张然感觉到伤害了冯西亭,连忙解释:“哥哥,我来事儿了。”冯西亭疑惑的打量张然,没有马上明白张然的意思,张然的脸微微一红:“来月经了。”冯西亭咧嘴一笑,做释然状,架住张然的手臂改把张然搂在了怀里。
两个人开始轻柔的接吻,冯西亭熟练的把握着张然的脉搏,用舌和唇点击着张然的敏感地带,张然慢慢变的火热,嘴里低喃:“不要了,哥哥。”冯西亭已经不由分说。
在床上,冯西亭找到丢失已久的激情,张然百般躲避,冯西亭狂妄进攻,冯西亭曾经表示,纠集了爱与恨的性充满血腥,爱与恨?冯西亭恨谁?
在凌乱当中,张然害怕把床铺弄脏,把枕巾放到了身体下面,任由冯西亭折腾,只是呻吟着提醒冯西亭:“哥哥,轻点儿,疼。”冯西亭笑的有些贼,并且很受用张然这样的话,说:“我会加倍疼惜我的丫头的,”张然搂紧冯西亭的腰。
云雨散去,冯西亭看着满枕巾的狼藉,打趣张然:“真跟个小丫头似的,落红一片。”张然娇嗔一声:“缺德。”
冯西亭看张然没有生气,来了精神,言语接近下流,张然也已经习惯了冯西亭床上放纵的接近粗鲁的调侃。
冯西亭低缓的说:“丫头,这是属于我的处女血。”张然叹息一声:“原来你也这么在意这些的。”
冯西亭严肃的回答:“说丝毫不在意,那是在撒谎,在身体上,我比较认同西方的观念,但中国男人总脱不开那个潜意识里的情结,我还是比较放达的,但也会因为第一而沾沾自喜,这是实话,未必好听。”
冯西亭跟张然并排躺下,轻轻把张然拢在怀里,张然的头发零散着披在冯西亭的胳膊上。冯西亭一度因为高潮之后感觉有些疲惫,张然轻轻按摩着冯西亭的手臂。
疲倦过后,冯西亭完全没有了睡意,清醒的近乎绝望,冯西亭跟张然提起了桑秦,说了很多关于桑秦的故事,张然也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却并没有因为冯西亭提起桑秦而生气,她从冯西亭的诉说中知道,冯西亭终将属于这个女人。
冯西亭或者因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了无耻,或者因为对张然的爱感觉到了绝望,从喉咙里,冯西亭发出一声疯狂的低吼。
我曾经问冯西亭:“什么事情最痛苦。”
冯西亭回答:“爱,却要离开。”
世上两件事,死别与生离。撕裂,永远是最痛苦的。张然能够理解这种痛苦,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