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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血花血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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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厉突然一声轻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休说是人非了,就连那物也不属于你了,你何必一再强替别人出头?”

卓慕秋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虽已经不是‘剑庄’的人了,可是我姓卓还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西门厉沉默了一下道:“平心而论,我本不想跟你为敌,甚至我还替你抱不平,你那哥哥霸占了‘剑庄’产业,夺去了你的爱侣————”

“住口!”卓慕秋陡然一声冷喝,一剑刺出。

西门厉没有出手,飘身退出了茅屋。

卓慕秋一步跟了出去,又是一剑递出。

西门厉一闪退又躲了开去,道:“卓慕秋!干嘛这么大火气,我还有话说。”

卓慕秋收剑不攻,冰冷说道:“翻弄口舌,这岂是丈夫行径?”

西门厉道:“我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你那哥哥如今正拥美人高卧,你却徘徊在寒风雪夜里,无家可归——”

卓慕秋道:“那是我卓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西门厉道:“我只是为你不平,替你难受——”

卓慕秋举起掌中短剑。

西门厉连忙改口说道:“好!好!好!从现在起,我不再提你的伤心事就是,咱们谈点别的吧——”

卓慕秋目光一凝,道:“西门厉!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你到这儿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卓慕秋动了动掌中短剑,道:“为了‘剑庄’的将来,特来跟你作殊死一搏。”

西门厉道:“这不就是了么。我把你引到这儿来,当然也就是为了杀你!”

卓慕秋道:“那么你为什么避不交手,一再翻弄口舌——”

西门厉道:“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我在这儿等你,远不如你上门找我煞气来得重,我要避一避你的锐锋,等你煞气略消,气躁心浮时再出手——”

卓慕秋道:“我不是个没经验的生手,恐怕你这番心思要白费了。”

“等等再看吧!”西门厉笑笑说道:“第二,我要劝你几句,希望你能够冷静的想一想,殊死搏斗不是闹着玩儿的,两个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倒在地上才能罢手,你要是没把握杀了我,最好别逞强代人出头,在没动手之前离开这儿还来得及——”

卓慕秋看了他一眼道:“你处心积虑要杀我。如今我来了,你难道会让我走么?”

西门厉道:“我当然会放你走,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卓慕秋道:“你有什么条件?”

西门厉道:“你人可以走,把你的短剑留下来。”

卓慕秋倏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把短剑留给你,就等于我已在你‘魔刀’之下低了头,你可以拿着我这把剑,向天下武林证明我败在了你手下,可是?”

西门厉道;“不错!你说得对,我正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卓慕秋笑容一敛,道:“你告诉我放下这把剑之后,你还找不找‘剑庄’的麻烦?”

西门厉“哼”地一声,道:“我要是答应你从此不犯‘剑庄’,你可以在我面前低头,是不是?”

卓慕秋毅然点头,道:“不错!”

西门厉眉锋一皱,道:“我懂了,你那兄长霸占了‘剑庄’基业还夺了你的爱侣,对你是既不仁,又不义,你为什么一再为他————”

卓慕秋道:“毕竟他是我的一母所生同胞亲兄弟,再说是我当年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如今不愿回‘剑庄’去,并不是他不仁不义。我哥哥虽然会武,可是他长年为病魔缠身,身子虚弱,生就一付棉软心肠,连只鸡都不敢杀,他算不得武林中人,他要过的只是与世无争,清静平淡的日子,所以我不愿有人打扰他们,更不愿意让他们投入武林是非漩涡。要是竟然有那避不掉的麻烦,我愿以一身当之。”

西门厉纵声大笑说道:“卓慕秋!你的牺牲是够大的,可以当那两字‘情圣’而无愧。你那哥哥霸占了你该有一半的产业,夺了本该完全属于你的美人,到头来你反而愿意舍命,去卫护他们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美日子,度量之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令人敬佩得很,要是让你那哥哥知道当年跟如今的这几件事,他应该羞煞愧死。让我告诉你吧!你那当年的爱侣,自摇身一变而成为你的嫂子之后,对她的丈夫是情深爱厚,如胶似漆,白天依偎暖室,夜晚枕上成双,享尽鱼水之欢,尝遍闺房之乐,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卓慕秋冰冷说道:“既为夫妇,本应如是。你说完了么?”

西门厉道:“说完了。我想问你,难道你能无动于衷,难道你能忍能受?”

卓慕秋道:“你只告诉我一句话,你能不能不犯‘剑庄’?”

西门厉道:“不忙,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卓慕秋道:“什么事?”

西门厉道:“别看你那嫂子如今跟你那哥哥像两块揉在一起的蜜糖似的,分都分不开。你哥哥毕竟虚弱病躯,精力有限,有一天你那嫂子会为她自己的人去打算,一旦她有苦闷日子过的时候,她会难耐寂寞,背弃你哥哥,来个红杏出墙——”

卓慕秋举起了掌中短剑,道:“西门厉!没想到你是个毫无丈夫气概的碎嘴子,你是跟我放手一搏,还是爽爽快快的答我问话?”

西门厉目中厉芒一闪,道:“我可以放过你哥哥你那嫂子,不过得让他们让出‘剑庄’!”

卓慕秋摇头说道,“那办不到。‘剑庄’是卓家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谁也不能出让它!”

西门厉道:“你不是要你的兄嫂过那与世无争,清静平淡的日子么?我愿意把这一片山坡地跟这座小茅屋让给他俩,这里有山有水,可以栽花,也可以种菜——”

卓慕秋道:“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就是敌国之财富,也是不易不换的。”

西门厉道:“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

卓慕秋道:“什么事?”

西门厉道:“‘剑庄’的主人原来姓西门,并不姓卓。‘剑庄’并不是你卓家祖上遗留下来的,而是你父亲从姓西门的人手里夺过去的。”

卓慕秋倏然一笑,道:“照这么说,‘剑庄’原该是你西门厉的?”

“不错广西门厉道:“我就是西门家的后人。”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普天之下,举世之中,谁不知道‘剑庄’卓家——”

西门厉道:“只有你那父亲知道‘剑庄’本不是卓家的——”

卓慕秋道:“我父亲已经过世了。”

西门厉道:“所以说死无对证,害得我西门家有冤没处诉。也 幸亏他死得早,要不然这报应将不会只落在你兄弟头上了。”

卓慕秋摇摇头,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动手吧!只要你今 夜能让我倒在这片山坡上,‘剑庄’就是你了。”

西门厉微一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我想兵不刃血就把你放倒在这片山坡上。”

卓慕秋道:“那恐怕办不到。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你我的机会是各占一半。”

西门厉摇头笑道:“不!跟你说了半天话后的如今,我可以说我已经有了十成把握,掌握了十分取胜的机会,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略略运气试试。”

卓慕秋疑惑地暗暗运了运气,不运气还好,一运气之后,顿觉真气受阻,血脉不畅,身上有点酸软无力之感。

他心头猛地一震,脸色也为之一变。

西门厉笑了:“怎么样?是不是你连那一半机会也没有了?”

卓慕秋刹时恢复平静,他知道这时候再想闭穴已经是来不及了,心里急躁徒然使情形更糟,他极力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西门厉!你在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西门厉阴阴一笑,道:“我只不过在那两盏灯的灯油里放了些东西——”

卓慕秋突然想起茅屋里那两盏灯,乏人修剪,灯蕊老长,直冒黑烟,他心里不由又震动了一下,道:“西门厉!你在油灯里放了什么?”

西门厉摇头说道:“告诉你未必知道,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东西,不,应该说那是一个从来没有人到过,在虚无缥缈的地方的一种特产,你听说过‘海角红楼’?”

卓慕秋心里猛又是一震,道:“这么说你用的是‘龙涎香’?”

西门厉一怔,旋即笑道:“你的胸蕴不差,居然一听‘海角红楼’,就马上能联想到‘龙涎香’——”

卓慕秋道:“你既然能有‘龙涎香’,就该是‘海角红楼’中人。”

“这个——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是与不是,如今对你来说,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要紧的是我现在挥刀进击,你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世人知道‘海角红楼’的不少,但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的却没有一个,此时此地我卓慕秋能遇上个来自‘海角红楼’的人,可谓福缘深厚,荣幸之至。现在我也知道‘海角红楼’为什么不让世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近百年来它的人只有一个你出现在武林中了,因为他们惯用鬼魅技俩,根本就见不得人。”

西门厉笑了,笑得好阴:“骂得好。骂得好。骂是既不痛又不痒,我不在乎,你尽管骂就是了。等你骂痛快,骂够之后我再把刀插进你的心窝里去。”

卓慕秋没再骂,冷哼一声,突然抖手挥出一剑。

西门厉仍不敢硬碰,一惊之后连忙闪身飘退。

卓慕秋抓住这个机会,强提一口气,直往山坡上扑去。

西门厉一怔,旋即怪笑说道:“我说你怎么还能出手,原来是如此啊!卓慕秋!你是走不了的。”

刀往前一递,腾身掠起,连人带刀化为匹练一条寒芒,直往卓慕秋后背射去。卓慕秋真气受阳。血脉不畅。大大地影响下他的轻功身法,他还没掠出两丈便觉真气不继,浑身酸软地一下落了地。

脚刚沾地,还没站稳,背后金刃破风之声袭到,没奈何,暗一咬牙,极力又提一口真气,霍然旋身,一剑挥出。

“当”地一声,西门厉连人带刀硬被他这一剑之威震了回去,而卓慕秋自己却再也站立不稳了,两个踉跄之后一下坐在了泥地上。

只见西门厉目闪厉芒,满脸杀气,狞笑一声道:“卓慕秋!中了‘海角红楼”龙涎香’之后还能出手的,你算是头一个。可惜你妄动真气只能加速‘龙涎香’在你血脉中的运行,并救不了你的命。”

抬手出刀,举步逼了过来。

卓慕秋暗一咬牙,要支撑着站起来,奈何他浑身酸软,脑中昏昏,再也用不上力了。

西门厉逼近了,脸色狰狞可怖,道:“卓慕秋!别怨我,你那死去的父亲作的孽,西门家的这笔血仇,我只有从你身上讨回来。”

举刀就要挥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娇美的话声起自十余丈外:“在这儿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西门厉脸色陡然一变,翻腕收刀,鬼魅—般地腾掠而去。

卓慕秋强支撑着往语声传来处望去,只见十几丈外一条娇小红影像随风飘动一般地冉冉飘了过来。

他只看出那是穿一身红的女子,那女子飘行之间足未沾地,接着他就再也支持不住,只觉眼皮重逾千斤,两眼一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口口口

“魔刀”西门厉静静地站立在黑夜寒风中。

他面前是密林一片,密得几乎透不进一点风去。

他面对着树林,两手直直地垂着,那把“魔刀”已归了鞘。

这么深的夜,这么冷的天,他站在这片树林前干什么?刀儿一般的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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