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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同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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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张银行本票及一只小小透明塑料袋放在她面前。
金瓶说:“这笔款子请分三份。”
“为什么是三份,我只见你一人出生入死。”
“你也有兄弟手足。”
沈镜华点点头。
金瓶取起塑料袋:“这是什么,好像是头发。”
“正是齐础教授的头发。金瓶,你随时可以拿到任何一间实验所去检验校对基因,证实你与他的血缘关系。”金瓶震惊。
“不要怕烦,推倒的砖块可以逐块捡起,重组、巩固,一定比从前更加牢靠。”
金瓶忽然微笑称赞:“作为一个赌场老板,你真正不差。”
他一声不响,伏在她腿上。
金瓶在医院里多待了一个月。
他悉心照顾她,她的容貌体力都恢复到七成以上,只是关节痛得不能忍受,仍需特殊药物压抑。
金瓶随时可以出院了。
一日,他们照旧在房间玩二十一点。
护士看得呆了:“一副牌总共只有四张爱司,怎么我看到了十张,还有,葵花皇牌出现了三次。”
沈镜华笑说:“你眼花。”
护士摇着头出去。
“好出院了。”
金瓶问:“去何处?”
“我替你准备了一间小小公寓。”
“我想与秦聪见面。”
“可否先接受我的安排?”
“镜华,你若治好了一只隼,它双翼可以活动了,你就该放它飞回沙漠。”
他急忙说:“请相信我,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先待我追查到凶手及主谋。”
金瓶看着他:“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他陪她出院。
沈氏用保镖,保护严密。公寓在他的地头,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好几个月,她足不出户,待在公寓内读报看书,静寂的黄昏,可以听到楼下赌场准备营业打扫梯间的声音。
经过多次修整,左面颊已恢复旧观,假耳壳几可乱真,头发也已长回,但最难受的是右边身体因脑部受创引起的剧痛,往往叫她寸步难移。
一日,镜华轻轻坐在她身边,点燃一根线香,味道甜且辣,片刻,她痛不欲生的肢体忽然能够松弛。
金瓶吁出一口气,镜华替她抹去额上的冷汗,把她扶起来。
他轻轻说:“药物无灵,只得用这个了。”






            第53节:这是一座监狱!


          2005年10月19日

沈镜华用中文说:“你把事情讲一讲。”
那人声音极低:“别忘记你的允诺。”
“你放心,一、你在狱中会安全无恙;二、那件事,不再追究。”
“谢谢你们。那么,这位小姐,请你听好了。”
金瓶一动不动,凝神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陌生男子。
他静静地说:“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有人要找枪手去做一件案。”
沈镜华催他:“我们只得十分钟时间,说话少吞吐。”
“任务是于某日某时到直布罗陀一间民居去射杀一个人。”
金瓶一听,背脊生出寒意。
“是屋主吗?不是,是一个窃贼,他进屋目的,是为一幅画,待他得手之后,射杀他,装成两派相争的样子。”
他停了一停:“有人需要钱,立刻答应了。枪手在平房里守候,开了一枪,那人很机灵,闪避及时,没有即时倒地,追到街上,他被人救走。”
金瓶手足冰冷。
“从头到尾,没人知道目标是谁。”
金瓶忽然轻轻问:“谁是接洽人?”
“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她声音中充满仇恨。”
金瓶抬起头来,看着那男子:“你肯定?”
刹那间他看到了她的双眼,他把她认出来,“是你!”他低呼,“你活下来了。”
金瓶也认得他的眼睛,因为当晚,电光火石间,他双目露出过惋惜的神情来。
“不会认错,主使人面目姣好,是一个少女。”
这时,狱卒高声说:“时间到了。”
金瓶问:“为什么?”
那人答:“我不知道因由。”
他迅速被狱卒带走。
金瓶垂头喘气。
沈镜华扶起她离去。
金瓶的胸膛像是要炸开来,走到门口,只觉头晕脚软。
监狱门又合拢,像一只怪兽,张过嘴,又合拢了嘴,撬也撬不开。
他们上了车。
金瓶默默垂着头不出声。
沈镜华斟一杯酒给她。
他低声说:“枪手因为等钱急用,告诉主使人,任务已顺利完成,所以,再也无人追究你的下落。”
“不,秦聪一定会找我,我三番两次想联络他,可是你的公寓接不通电话。”
“我是故意的,为了安全,只能变相禁锢你。”
“我非与秦聪联络不可。”
“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披露。”
金瓶看着他。
还有?
金瓶用手掩着脸。
她四肢僵硬,不知怎样,回到公寓里。
沈镜华叫她:“过来,我托人在巴黎拍了这片段回来。”
金瓶这时变得镇定,她来到他身边,看他播放录像。
虽然属于偷拍,影片质素极佳。
摄像机尾随一对男女进入一间店铺,店名叫“以玫瑰之名”。金瓶太熟悉这家小店了,它专门出售玫瑰香氛的沐浴产品,金瓶从前常常去。






            第55节:醒了有我陪着你


          2005年10月19日

金瓶轻轻抚摸他的面孔。
“我随时可以结束生意,让我们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度过余生。”
金瓶微笑:“多谢你的邀请。”
她沉默地看着窗外鱼肚白的天空。
“在想什么?”
“我真想不明白,一起起居饮食,一同长大,怎么会短短时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声音里只有遗憾,却一点怨恨也无,真叫人不安。
“有一个叫岑宝生的人,找你多次。”
“呵,他是师傅的好朋友。”
他忽然说:“我会成为你终生好友吗?如果会,未免太悲哀了。”
“我要起来了,”金瓶同她自己肯定地说,“镜华,多谢你照顾,我暂时不能接受你邀请,我还有一点事要做。”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我会无恙,你毋需担心。”
“你的头——”
“我已配备金刚不坏之身,你请放心。”
“齐天大圣在这世上生活也需资本,我替你存一笔钱到身边。”
金瓶嫣然一笑:“你对我真好。”
沈镜华把一张纸交给她,上面写着一个长岛的地址电话:“他们住在那里已有一段时间,省得你花时间找。”
金瓶与他拥抱一下。
“小心。”
到了长岛,金瓶才知道证券可以那么值钱。
他们住在一间近海的中型屋子里,雇着两个佣人,用欧洲房车,排场、派头,同师傅生前十分相像。
金瓶在他们对面看到招租牌子。
房屋经纪说:“这一地段本来很少出租,最近许多移民静极思动,决定回流,又不舍得将房子出售,故此出租。”
金瓶与经纪人订了一年租约。
屋内已有简单家具,金瓶买了日用品便搬进去住。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敲门送来一盒礼物:“沈先生叫我来。”他真是神通广大。
盒子里有镇痛的线香,金瓶如获至宝。
她化妆成一个中年妇女,染发时才发觉右边鬓角已有一撮白发。她呆呆地看着镜子,良久不动。
白发在什么时候悄悄生出来?不知不觉,自手术之后,她像是老了二十多年。
也许,不需易容,人家也不能把她认出来。
但是她还是化了老装。
受伤之后,少运动,她反而胖一点,很容易扮成为另外一个人。
黄昏,金瓶看见他陪她出前园散步。、
玉露衣着时髦,打扮得极为漂亮,头发剪短熨曲,贴在头上,精致五官更加显凸。她搽玫瑰色口红,穿黑色紧身衣裤,外罩大衬衫,并不遮掩大肚,十分坦率。
金瓶没想到玉露如此开心。
她一脸从容,这个时候,如果她对金瓶说:“师姐,你回来了,真好,我想念你得不得了。”金瓶真会相信。






            第57节:千万不要被这笑容蒙蔽


          2005年10月19日

金瓶同他说:“在适当时候,我会来探访你。”
“我给你传真图文过来。”
不多久,图片收到,原来是师傅的墓地,小小一块平地的石碑,上面刻着CL两个字,连年月日都不落俗套地省下了。
在时间无边无涯的荒原里,短短八十年或是四十年,有什么分别?
她看过图片,用切纸机切碎。
金瓶点燃线香,闭目沉思。
黄昏,她去市集买水果,意外碰见他们两个人。
玉露双手捧着榴莲,大喜过望地叫:“聪,聪,看我找到什么?”
秦聪转过头去,低声说:“王太太,别扰攘。”
金瓶就站在果汁摊后边,距离他们不过十寸八寸,可是,他们就是看不见她。
金瓶想到她读过的鬼故事:一个人横死,他自己不知道,幽灵四处探访亲友,人家看不见他。他不明白:喂,为什么不理睬我?
金瓶摸摸自己手臂,难道,她已变成了游魂而不自觉。
终于,他们走开到另一角落。
售货员同金瓶说:“一共七元六角。”
还好,有人看得到她。
她付了账离去。
这时,玉露愉快地转过身子来,把手伸进秦聪臂弯:“今天满载而归。”
秦聪神色有异,强作镇定。
玉露诧异:“聪,什么事?”
“我看见了她。”他战栗。
“谁,你看见了谁?”
“我看见金瓶。”
玉露一听,面孔即时变色,她放下那一篮精心挑选的水果,与秦聪匆匆离开市集。
他们上车。
“你在哪里看见她?”
“就在店里。”
“她穿什么衣服,怎样打扮?”玉露紧张。
“我只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看穿我的背脊,像是要在我身上烧一个洞。”
他痛苦地用双手掩住面孔。
玉露哼一声:“你不止一次看见她的眼睛,每晚她都会在你梦中出现。”
“不,我肯定刚才见到她。”
“为什么不与她打招呼?”玉露语气十分讽刺。
秦聪不再说话,他自身边取出一只扁瓶,打开瓶塞就喝。
英俊的五官有点扭曲,他顿时憔悴委顿,一脸悔意。
玉露把车驶出停车场,斑马线上有行人走过,她刹住车子。
秦聪忽然低呼:“是她,是她!”
他伸手指着斑马线上一个女子。
玉露吓一大跳,定睛一看,是一个年轻白皙、梳髻的女子,但绝对不是金瓶。
那女子向车内的他们看一眼,牵着狗走过去了。
秦聪犹自喃喃说:“是她,是金瓶。”
玉露厌恶地说:“对你来讲,她真是无处不在。”
回到家,她一个人蹬蹬蹬走进屋内,气鼓鼓坐在客厅看海,等秦聪来哄她回心转意。






            第59节:速速进入无我境界


          2005年10月19日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中年太太和蔼亲切的笑容。
“我姓张,是你们对邻。”
玉露在阶前坐下,点头道谢。
这时,佣人自屋内出来扶起她进屋去。
秦聪已经醒来,在看报纸。
玉露冷冷问:“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聪抬起头来,十分诧异:“钱,你同我说钱?”
“是,账户都掏空了。”
“从来没有人嫌我花得多,师傅没有,金瓶也没有,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
“今日不同往时。”
“可是穷了?”他揶揄,“抑或,你不懂生财?”
“秦聪,你取走了七位数字。”
秦聪瞪着她:“你胡说什么?”
“你那些白色药丸要这么贵?留点给下一代好不好?”
秦聪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他指着玉露说:“你的口吻像小老太婆——啊啊,孩子要吃饭,哈哈哈哈。”
玉露掩住嘴,他说得对,她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手一松,她怀中的各类钱包落在地上。
秦聪看到,难以置信地问她:“你在街上做扒手?你逐只荷包去偷?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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