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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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四周刀光剑影,戒备森严。
公孙策面含傻笑的站在石阶上。
紫衣侯停步阶下,搭着小丁当的肩膀,含笑道:“我跟你亚马大侠有要事协商,事关机密,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你能帮我守在这里么?”
小丁当耳朵动了动,道:“这附近三十几人,您想通通把他们撤走?”
紫衣侯哈哈一笑,道:“不错,只留下你和公孙先生两个人,方圆五十丈之内,只要再有第三者侵入,你马上告诉公孙先生,叫他赶人。”
小丁当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
亚马望着他,道:“办得到么?”
小丁当胸脯一拍,道:“亚马大侠只管放心,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紫衣侯听得又是哈哈一笑,举步拾级而上。
亚马紧随在后,刚刚进入石室,陡闻“轰”地一声,所有的门窗同时合了起来。
整间石室空空荡荡,没有橱几,没有桌椅,除了几盏明灯之外,就是刀。
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刀。
亚马一看即知是紫衣侯练功之所,却不知为何将他带来此地?
紫衣侯一言不发,随手从壁上摘下一柄刀,只见刀光一闪“呼”地一声人刀俱已到了亚马面前,刀风凌厉,快速绝伦。
亚马骇然闪避,惊叫道:“侯大叔,你这是干甚么?”
紫衣侯冷冷喝道:“拔剑!”
又是一刀连环劈出!
就算他不说,亚马也想拔剑,可惜在刀风笼罩下,除了拼命闪躲之外,再也无暇拔剑。
直到连闪了七、八招,连命都已去掉半条,才抓到一个机会“呛”地一响,剑尖冲破刀幕,竟然闪电般直奔对方眉心。
紫衣侯刀势一顿,喝了声:“好剑!”
出刀更加快捷。
他身材虽然矮小,臂力却大得惊人,钢刀挥动,虎虎生风,壁上的明灯都随之摇晃,声势威猛已极。
亚马虽有一剑在手,仍然守多攻少,偶然抢攻两招,很快便被对方的刀势逼退。
紫衣侯边攻边道:“剑法是不错,可惜灵巧有余,气势却嫌不足。”
紧接着又道:“不过剑就是要轻灵,如果要气势,何不干脆使刀?”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下却毫不容情,连砍带削,转眼间已将亚马逼到墙角。
亚马后退无路,只得使尽全力,将紫衣侯最后劈来的一刀架住。
谁知就在这时,紫衣候的左手倏忽而出,鹰爪般的利指已闪电般的扣在亚马的咽喉间。
亚马也正如那唐门少女在他剑下的表情一样,惊惶、绝望,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幸好紫衣侯指力一发即收,目光森冷的逼视着亚马,道:“记住,这就是齐天寿的秘密绝招,哪一天见到袁紫琼,务必将这个秘密告诉她。”
亚马慌措良久,才道:“多谢大叔指点。”
紫衣侯转身将刀还进刀鞘,又挂回原来的地方,长叹一声道:“当年我不慎伤在他的鹰爪神功之下,无论心理、体能上都受了极大的损害……虽经多年苦练,仍旧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我年事已高,体力就已逊他一筹,能够拼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已不错了,问题是继我之后,甚么人能将他一举击毙?,”
亚马挺胸道:“我!”
紫衣侯回顾他一眼,抢先道:“你的武功太差,就算他负伤之后,你也绝非他的敌手。”
亚马道:“就算晚辈不成,我相信欲置他于死地的人也必定大有人在。”
紫衣侯道:“想坐观其成的人当然不在少数,但真正具有实力而又敢出手的只怕难找。”
说到这里,不禁又叹了口气,道:“齐天寿的身分毕竟不同,除非有血海深仇,否则谁又肯豁出身家性命与他一搏?”
亚马道:“那老贼残害武林同道已非一日,难道那些被害人之中,就没有一个具有真才实学的么?”
紫衣侯道:“过去有,如今早已被他杀光了。”
亚马苍然无语。
紫衣侯道:“如果你早几年去找袁紫琼,说不定你的追魂剑法早已学成,现在咱们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亚马霍然动容道:“莫非袁紫琼曾经学过马家的剑法?”
紫衣侯道:“她当然没有学过,不过袁家那三十六招无敌枪法,据说极可能是从追魂十八剑式中演变而来,果真如此,以她的智慧,当不难从中体会出马家剑法的神髓,纵然不能将追魂十八剑起死回生,至少对你的剑法也必是大有裨益。”
亚马听得不知是惊是喜?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响没讲出话来。
紫衣侯道:“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你现在开始苦练也来不及了,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袁紫琼能够适时赶到,万一途中出了问题,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亚马立刻道:“大叔只管安心,我的朋友已赶去接应她,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紫衣侯诧异道:“你的朋友?是谁?”
亚马道:“‘蛇鞭’魏苏。”
紫衣侯皱眉道:“你说的可是魏寡妇那个儿子?”
亚马道:“正是他。”
紫衣侯大失所望,道:“他那点儿本事,你叫他赶赶马车或许没有问题,想叫他对付西厂的人马,又何异以卵击石?”
亚马道:“叫他动手过招,也许差了点,若是闯关救人,可比任何人都管用得多。”
紫衣侯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亚马笑而不答,笑容里却已充分表现出对“蛇鞭”魏苏的信心。
魏苏跳下马车,走进官道旁的茶棚。
天很冷,官道上的行人不多,茶棚的生意也显得冷冷清清,六张桌子,只有两个客人。
那两个客人坐在一角,面朝窗外,好像不愿让人看见他们的脸……
魏苏进来,他们当然也没有回头……
魏苏有意无意的坐在他们前面的座位上,拍着桌子,大声喝道:“老板,热茶。”
茶棚老板姓张,年纪已在六十开外,身子倒还俐落,过了不久,一壶茶已端上来,笑咪咪道:“魏大爷,你那批兄弟过去不久,方才也是在这儿打的尖……”
魏苏应道:“哦……”
目光却又朝身后那两个人挤了一眼,张老板边帮他倒茶,边道:“包子刚刚出笼,要不要给您来一盘?”
魏苏眉头一皱,道:“算了吧,你那种包子,能吃么?”
张老板陪笑道:“今天的口味可不同,人人吃的都说好,魏大爷不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魏苏笑了笑,头也不回,蛇鞭已然挥出,鞭梢有如灵蛇般轻轻一卷,竟从隔壁的桌上卷回一个包子,一口吞了下去。
张老板瞧得不由吓了一跳,唯恐双方发生冲突。
魏苏若无其事般,一面嚼着,一面连连点头道:“嗯,果然比过去好多了。”
说着,蛇鞭又已挥了出去。
张老板急忙道:“魏大爷千万别这样,我这就替您送一盘过来……”
话没说完,鞭梢已然卷回。
魏苏忽然发觉重量不对陡地侧身一闪,只觉得肩头滚烫,一杯热茶整个泼在肩上。
“当”地一声,茶杯落在桌上,一直滚到张老板手里。
张老板楞楞的捧着空杯,不知如何是好?
魏苏竟忽地跳起来,指着后面那张桌子,大吼大叫道:“楚天风,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一见面就拿热茶招呼我?”
后面那两人同时转身,左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笑吟吟答道:“我是怕你口太渴,万一噎死,我没法向‘江湖野马’交代。”
魏苏哈哈大笑着走过去,不再理会楚天风,却向右首那名身形魁伟,面蓄美鬓的老者躬身施礼道:“汪大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原来那老者竟是“天地盟”中与关大侠齐名的汪铁鹏。
汪铁鹏也抱拳回礼道:“好,好,这几年魏老弟混得好像还不错。”
魏苏叹道:“本来倒还可以,最近可差多了。”
汪铁鹏道:“哦?最近有甚么不如意的事?”
魏苏指指肩上的茶渍,道:“你看!”
说完,三人相顾大笑。
张老板这才知道是自己人开玩笑,立刻将包子、热茶通通端了过来。
就在三人谈笑间,已有三匹马停在棚外。
汪铁鹏肩头微微一皱,道:“又来了。”
魏苏:“甚么人?”
汪铁鹏道:“还不是西厂那些人,今天已经是第三批了。”
楚天风道:“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往南赶,唯独这两批人朝北走,不知为甚么?”
魏苏道:“是不是北边出了甚么事?”
楚天风道:“一路上并没有听人说起过,如果真的出了甚么事,多少该有点风声才对……”
汪铁鹏沉吟着道:“我看八成是齐天寿下了召集令。”
魏苏突然一惊!道:“该不会是为了拦截袁紫琼吧?”
汪铁鹏道:“这可难说得很。”
魏苏道:“汪大哥,我看咱们干脆把他留下算了,无论他们为甚么往北走,我想总不会是好事!”
楚天风忽然一笑道:“不过这个人跟魏兄可是同宗。最好在动手之前,先弄清楚你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魏苏冷笑道:“原来他就是魏少甫!”
楚天风道:“不错。”
魏苏抓鞭喝道:“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要宰了他。”
汪铁鹏连忙阻止道:“且慢,此地不宜动手,要宰他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话间,魏少甫已带着两名侍卫昂然走入,一张长长的马脸,冷得好像一块冰,只朝魏苏等人斜了一眼,便在临门的座位上坐下来,背对着三个人,神态傲慢之极。
一名身材高瘦的侍卫尚未落座,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随手往桌上一甩,大声吩咐道:“伙计,这是我们自己的茶叶,水烧开了再泡!”
张老板忙道:“是,是。”
那瘦侍卫又道:“有没有干净一点的点心?”
张老板道:“有,有。”
瘦侍卫道:“端上来,快!”
张老板连忙道:“是,是。”
魏苏听得一肚子气,恨声骂道:“他妈的,毛病倒还不少。”
汪铁鹏道:“不管他,喝茶,喝茶。”
魏苏无奈,只得端起茶杯。
另一名较胖的侍卫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魏苏,好像对他那副横眉竖眼的神情十分注意。
魏苏显得更加有气,他原想藉汪铁鹏和楚天风之力将魏少甫除掉,既然汪铁鹏不愿在此地动手,他和楚天风当然也就不便采取行动。
正在茫然若失之际,陡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间已停在棚外。
楚天风道:“又是一个从南住北赶的人,看样子,北边真的可能出事了。”
魏苏忽然讶声叫道:“咦?这不是袁紫琼的徒弟后仪么?”
楚天风忍不住回顾一眼,道:“你认识她?”
魏苏道:“人我是认不大清楚,不过我对她这匹马的印象却很深刻。”
这时,后仪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将一只水壶往柜枱一放,道:“老板,替我灌壶冷开水。”
张老板陪笑道:“只有热的,可不可以?”
后仪道:“成,快,我还要赶路。”
片刻间开水便已灌好,后仪丢了个铜钱,抓起水壶,转身就要出门。
魏少甫却忽然道:“慢点!”
那瘦侍卫身形一晃,已拦在门前。
后仪横目喝道:“你想干甚么?”
魏少甫笑道:“老朋友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后仪冷冷道:“我从来不跟狗交朋友,也不跟狗打招呼。”
魏苏等人听得不禁暗暗喝采。
魏少甫却气得耳根都已涨红,桌子一拍,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胖侍卫忽地纵身横去,身在空中,双掌已连环挥动,看来身手竟也不弱。
后仪腰身一拧,已跃入柜枱,只见白光一闪,一锅滚烫的开水整个被她当头泼来。
那胖侍卫急忙就地一滚,滚到柜枱脚下,不待水花落地,钢刀已抓在手里,正想翻进柜枱,猛觉得背后一阵剧痛!
低头一着,竟发现一支雪亮的枪尖已自胸前穿出,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