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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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美呀然道:“哦?谁会来保护我?”
亚马道:“衙门里的公差。”
慕容美大吃一惊!道:“衙门里的人怎会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亚马道:“是我告诉他们的……我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
慕容美道:“你既然已将行藏公开,又何必躲起来?住在城里岂非更安全?”
亚马道:“你不要搞错,那些记号,只有丁月亭才看得懂,丁月亭是我的朋友,我要躲的,当然不是他。”
慕容美道:“那么你要躲的究竟是谁?”
亚马道:“当然是‘神机妙算’公孙策。”
他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我要让他急一急,将来谈生意的时候,他才不敢在咱们面前太嚣张。”
公孙策独自坐在侯府餐厅的椅子上,面对着满桌酒菜,筷子几乎动都没动过,彷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胃口。
侯府七名管事,全都垂手肃立厅外,个个面色沉重,偶而有人交谈,也尽量把声音压低,唯恐惊动了正在火头上的公孙先生。
一名厨司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鸭子走过来,立刻被内务孙管事挡住。
他随手接过托盘,朝其他几人望了一眼,转身走进餐厅,小小心心的将盘子放在公孙策面前。
公孙策瞧瞧那盘鸭子,又瞧瞧孙管事,皱眉道:“这个时候,怎么还在上菜?”
孙管事陪笑道:“这是总管最喜欢吃的香茶鸭,本来一早就已做好,谁知一不小心被野狗叨走了,所以属下又吩咐他们赶做了一只,但不知火候如何?请总管尝尝看。”
公孙策听得连连摇头道:“孙管事,你好糊涂,侯府的厨房,怎么会有野狗?这种鬼话,你居然也相信?”
孙管事尴尬的笑笑道:“总管责备的是。”
公孙策道:“你马上去查清楚,看看厨房里究竟出了甚么事?”
孙管事恭身退下,临出门时,公孙策又道:“顺便把田力叫进来。”
没等孙管事传话,身着劲装的田力田管事已闪身而入,只见他腰杆笔挺,充满了英悍之气,与举止斯文的孙管事完全是两种典型。
公孙策对待两人的神态也全然不同,他冷冷的瞪着田力,道:“怎么样?”
田力道:“启禀总管,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那辆车。”
公孙策冷笑道:“三十六匹快马,赶不上一辆牛车,你说好不好笑?”
田力脸孔难看得活像挨了两记耳光,显然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公孙策道:“城西大道的岔路极少,应该很容易就能赶上才对,你们已追了两个时辰,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没摸到,你那群手下究竟是干甚么吃的?”
田力忙道:“属下不仅各岔路均已派人追踪,连沿途三个村庄,也都命人挨户查过,可是……就是找不到那辆车的下落。”
公孙策道:“难道那辆牛车会凭空消失掉不成?”
田力目光畏惧的望着公孙策,嗫嚅着道:“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公孙策道:“说。”
田力道:“该不会是丁头儿在耍甚么花样吧?”
公孙策道:“‘快腿’陈平曾亲眼见过那辆车,难不成他也在跟我耍花样?”
田力愧然垂首,无言以对。
公孙策道:“你再多派几批人出去,无论如何,非把那辆车给我找到不可。”
他冷笑一声,接道:“如果天黑之前,你们还没有找到,哼哼,我看你这个管事,也别干了。”
田力吓得冷汗直流,诺诺连声,应命而去。
公孙策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鸭子放在嘴里。
远处传来田力发号施令的声音。
第十四章 银枪女将
公孙策摇头苦笑,朝厅外唤道:“杨管事在吗?”
恭诺声中,身型矮胖的杨管事不慌不忙的走进来。
此人在江湖上也是知名之士,人称“袖里乾坤”杨欣,是公孙策最得意的得力帮手。
公孙策凝视着杨欣,道:“依你看,那辆车会不会被丁月亭藏起来?”
杨欣沉吟着道:“恐怕不太可能,因为那段时间,一直有咱们的人跟在他身边。”
公孙策道:“那么现在呢?他在干甚么?”
杨欣笑笑道:“听说正在大发雷霆。”
公孙策呀然道:“为甚么?”
杨欣道:“因为昨天晚上被他关在七号房的司空玄,早就不见了。”
公孙策冷笑道:“怪只怪他太小看‘江湖野马’的朋友了,司空玄既称‘神手’想必精于开锁之术,区区一个县牢,怎么挡得住他?”
杨欣道:“他是否精于开锁,属下倒没听人说过,据说他的奇门搬运法,已深具火候,莫说小小的几把钥匙,就是再大的东西,只怕也难不倒他。”
公孙策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道:“如果是辆牛车,他能不能搬走?”
杨欣没有回答,神色却是一变。
就在这时,孙管事忽然急急冲进来,气呼呼道:“启禀总管,可能有……外人藏……在府里……”
公孙策笑着道:“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孙管事道:“那只鸭子在没有出锅之前,就已被人拿走,府里的人绝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公孙策缓缓的点着头,回首朝身后的阁楼望去。
身旁的杨欣不待吩咐,腰身陡然一拧,人已腾身跃起,谁知尚未跃上阁楼,便被一阵掌风逼了回来。
杨欣脚一着地,便已大声喝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乖乖下来吧,你跑不掉的。”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阁楼屋顶已被撞了个大洞!
几乎在同一时间,公孙策也疾如星火般纵上阁楼,双脚还没站稳,便见一块黑点迎面打来!
他随手一抄,触手一片油腻,赫然是一只啃了一半的鸭头。
他狠狠的把鸭头往地上一摔,人也跟着窜了出去。
孙管事怔怔的望着楼上,道:“甚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侯府闹事?”
杨欣道:“丁月亭的侄子小丁当。”
孙管事惊道:“哎呀,不好!有很多事绝对不能让他传到丁月亭的耳朵里。”
杨欣道:“所以非得把他抓回来不可。”
话没说完,矮胖的身形也已冲出厅门。
小丁当一路飞奔,连头都不敢回,因为他知道公孙策那批人离他一定不会太远,一旦被他们追上,再想脱身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奔上西郊大路。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匹乌黑的健马迎面徐驰而来,马上一个年约双十的劲装少女,美得几乎使小丁当当街栽倒!
直到那少女人马擦身而过,他还忍不住频频回顾。
马上的少女却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突然间,冲出很远的小丁当又折回来,追在那少女后边喊道:“姑娘请留步。”
那少女勒缰驻马,回首瞪视着他,小丁当偷偷朝她背上细长的皮匣瞄了瞄,道:“姑娘可是袁紫琼门下?”
那少女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他的回答。
小丁当忙道:“在下小丁当,是‘江湖野马’的朋友。”
那少女神色一动,急忙调转马首。
就在这时,公孙策已赶到,直向小丁当扑去。
那少女陡然自马上翻起,足蹬公孙策,手取断虹枪,娇躯则一着地,枪身已然接妥,昂然护在小丁当前面,长枪挺立,锐气逼人。
公孙策退在两丈开外站定,惊愕的望着那少女。
小丁当躲在那少女身后,轻轻道:“他就是侯府总管公孙策。”
那少女道:“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公孙先生。”
公孙策道:“不敢。”
那少女道:“久闻‘神机妙算’脑筋动得快,想不到身手也不含糊。”
公孙策道:“好说,好说。”
那少女道:“听说你昨夜曾经替我师妹解围,我在这里先谢谢你。”
公孙策道:“那只是适逢其会,不足挂齿。”
那少女又道:“但不知公孙先生能不能也放我一马?”
公孙策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的目标不是你,是他!”
他含笑朝小丁当一指,神态极其洒脱。
那少女也含笑道:“我请公孙先生放我一马的意思,是包括我、我的马,还有他!”
说着,也洒脱的朝身后的小丁当一指,神态与公孙策如出一辙。
公孙策脸色骤变。
这时侯府的人已陆续赶到,将两人团团围住。
那少女仿佛根本就没将那批人看在眼里,依旧昂然挺立,静待公孙策的答覆。
过了许久,公孙策才缓缓道:“姑娘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那少女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江湖野马’的朋友。”
公孙策笑笑道:“‘江湖野马’是个甚么人物,姑娘想必知道得很清楚,试想他怎么可能跟一个保定丁家的后生晚辈相交?”
那少女道:“这可难说得很,据说‘江湖野马’交友甚杂,九城名捕丁月亭就是他的朋友,丁月亭不也正是保定丁家的人?”
小丁当立刻叫道:“对,对,那是我胖七哥,也是‘江湖野马’最好的朋友。”
那少女道:“他既是丁月亭的侄儿,你想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公孙策脸色一沉,道:“姑娘好像存心在跟侯府过不去!”
那少女道:“那倒不敢,不过在双方未闹翻之前,我倒有几句话想奉告公孙先生。”
公孙策道:“姑娘请说。”
那少女道:“家师这次南来的目的,第一当然是要与我亚马师伯见上一面。第二就是想登门给侯老爷子请安,顺便也想拜会公孙先生与贵府的各位前辈们,希望今后我们姊妹在江湖上也多加照顾……”
公孙策道:“那样正好。”
那少女道:“如果在家师赶到之前,我和公孙先生为了些许小事已先闹翻,你叫家师还有甚么颜面去见侯老爷子?还有甚么颜面与各位攀交?”
公孙策虽然足智多谋,一时也被她搞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作答?
那少女笑了笑,又道:“更何况公孙先生曾经跟敝师妹言及,有意要和家师合作,万一彼此伤了和气,双方的合作计划,岂不是也要胎死腹中?”
公孙策听得连连摇头,对眼前这个少女,不得不另眼相看。
那少女忽然环目四顾,神态傲然道:“如果公孙先生非要抓破脸不可,为了师门荣誉,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不过我自信在我躺下之前,贵手下起码也得死伤十之八九,一旦闹出人命,大错铸成,纵然家师肯登门负荆请罪,也已于事无补,但愿公孙先生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她侃侃而谈,非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公孙策,甚至连胜负以及后果,也做了强烈的暗示。
公孙策这才发觉这少女远比他想像中要厉害得多,不禁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番,道:“不知姑娘在令师门下,排行是第几位?”
那少女道:“公孙先生又何必多此一问?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公孙策神情不由一震,道:“你……莫非就是名动江湖的后仪姑娘?”
此言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小丁当更是目瞪口呆,险些连口水都滴下来。
后仪淡淡一笑,道:“只希望公孙先生莫要失望才好。”
公孙策呵呵一阵苦笑,道:“不敢,不敢,姑娘高见,在下佩服之至。”
后仪道:“后仪言尽于此,是敌是友?就看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好,这个面子就卖给姑娘了,两位请吧!”
说完,手掌一挥,众人立刻让开一条去路。
后仪翻身上马,匆匆道了声:“承情之至。”
随手将小丁当抓上马背,纵马疾驰而去。
一路上连连催马,足足奔出四、五里路,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
行至一条山溪旁,后仪陡然勒缰停马,轻盈的跃下雕鞍,身法灵敏,姿态优美,轻功、骑术都已极具火候。
而坐在后面的小丁当,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整个栽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半晌动弹不得。
后仪呀然回望着他,突然“噗嗤”一笑,道:“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