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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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直接掌握的两属下之一。”
“另一人是谁?”
“独眼花子孙德。”
“你认识笑如来?”
“认识,但彼此有交情。”
“掌握你的人是谁?”
“夜叉康亮。”
“还有谁?”
“咱们向上只听命于一个人,往下只掌握两人。之外并不相往来。”
“哦!夜叉康亮听命于谁?”
“不知道。”
高翔耸耸肩,心说:“除了逐个向上追之外,别无他途。只要有一人死亡,便无法追查了。”
“如果夜叉康亮死了,你听命于谁?”他继续问。
“尔后自然会有一个持有金蛇令的使者,前来指示向何人报到。”
“你见过持有金蛇令的使者么?”
“不曾,即使见过也不认识,使者夜间来,戴了鬼面具,咱们只认令,不认人。”
“如果你死了,谁指挥晴天霹雳与独眼花子。”
“届时自有人持银蛇令,令他两人改属。”
“你也戴鬼面具么?”
“因公往来,皆戴鬼面具。”
“今天你并未戴鬼面具。”
“事出仓卒,且在白昼、因此事急从权不戴、但晴天霹雳的手下弟兄,绝不知我的身份。”
“你们称为何种帮派?”
“我们没有帮派。”
“听命于人,你有何好处?”
“子女金帛,予取予求。”
“你们作案?”
“是的。”
“你在隐山小筑有何图谋?”
“听命行事,搜捕怀有奇技异能的人,令其交出技能,然后迫其效忠,候命将人向上解送或处死。”
“风尘五杰落在你手中的?”
“不是,但却是在下去接的,使者送来三个人,了了神尼.真真仙姑与河东老农。”
“他们目下怎样了?”
“他们三人拒不合作,真真仙姑已被处死;河东老农已被活埋;了了神尼囚禁在地窟;我们已将她的女弟子掳来、预定今晚令她师徒见面,看她是愿意交出菩提禅功心诀呢,抑或是眼看女弟子受凌辱而死?”
“禅功心诀交出,神尼是否可以活命?”
“这得看使者所传来的信息方能决定,在下只知奉夜叉康亮之命行事。”
“要心诀何用?”
“不知道。”
“人解往何处?”
“不知道。”
“你总该有所风闻。”
“在下确是不知道、咱们严禁打听与无关的消息。在下听命于夜叉康亮等,五六年来,至今仍不知他的底细、何况其他?”
高翔不再多问,只问了了神尼的下落,问:“了了神尼囚在哪一座地窟?”
“崖下有一株枫树刮去一块树皮刻了一个十,沿十字一面前行三丈二尺有一个铁环安在石眼上,向外拉开便可看到人了。”
高翔吁出一口长气,向阴阳使者道:“谢谢你,老前辈,晚辈要去救人,后会有期。”
阴阳使者嘿嘿笑,说:“老弟,你以为我们这十四个人,不会去隐山小筑,便甘心离开不成?”
“你们……”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哦!”
“把这些恶贼杀光,连根拔掉。”
“在下……”
“咱们须借助老弟的鼎力,隐山小筑定然高手如云、没有老弟撑腰、论真才实学、咱们这些人已是半死人,力不从心了。”
“老前辈不是会法术么?”
“那是鬼话,一些障眼法而已。老弟……”
“在下也要到隐山小筑救人。”
“妙极了。老弟、报了仇,雪了恨,老人愿以迷魂术与传心术相赠。”
“这个……法不外传……”
“老朽以之奉赠,日后你将用得着。”
“晚辈这里先谢过。”
“不必客套,老朽弄醒这狗东西……”
“且慢!”
“老弟……”
“老前辈能否令他带路至隐山小筑?”
“这个……”
“有他带路,岂不省事。”
阴阳使者嘿嘿笑,欣然道:“对,正好要他带路,领咱们这群恨重如山的人,去拔掉他们的根苗。”
“那就麻烦老前辈施法了。但在施法前,诸位最好去找贼人的衣裤换上。以便跟入隐山小筑。”
“对,老朽去招呼他们去找死人的衣服换上。”
“晚辈先去救神尼。”
扳开石环,一块石板随环而起,令人心中悚然。石窟仅四尺见方,只留了一个通风孔,人反缚手脚蜷缩在内,如果不是练武有成的人。能支持两个时辰,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将神尼拖出,前来相助的蕙儿还以为老尼姑已死,苦笑道:“来晚了,迟啦!”
高翔解去勒索,略一察看说:“没死,还有气息。快替她推血过宫,希望缚久了的手脚不至成为残废。”
同是落难人,惠儿也就顾不了污秽、将神尼拖至隐偏处,用推拿术推血过宫。
高翔并不认识了了神尼,等蕙儿救醒老尼之后,方举步走近,向蕙儿问:“嵇姑娘,神尼前辈怎样了?”
神尼盘坐在地,默默行动调息,苍白的老脸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仍然微弱。
“不要紧,神尼支持得住,只是太虚弱了些。”蕙儿欣然地说。
这时,去找衣衫更换的人已陆续转回,在远处等候启程前往隐山小筑。
高翔静候片刻,上前抱拳一礼道:“弟子高翔,与霸王丐柯是是好朋友。”
神尼睁开了无神的双目,注视着他,虚弱地说:“果然是仙露明珠,贫尼已听真真道友说过了。”
“师姑可是了了神尼?”
“正是贫尼。是施主救了贫尼么?”
“救应来迟,前辈恕罪。”
“贫尼感激不尽。”
“师姑是如何落在他们手中的?燕子矶之会,弟子与霸王丐依时到达。却不见了诸位的踪迹,原以为诸位失约,却又碰见令徒与真真仙姑的门人在矶道小亭守候。又在林中发现前辈的断念珠,方知出了意外,可是,像是无头公案,无从查起。前辈是如何落在他们手上的?”
“一言难尽。”了了神尼叹息着说。
“他们先期埋伏么?”
“不,是乾坤一剑公孙谋出卖了我们。”
“什么?”高翔惊问。
“老匹夫假装翻脸,引我们至预先布下高手的树林,十名蒙面高手齐出,每一名高手皆比我们任何一人高明,变生仓卒,我们三人连发讯求救的机会也未抓住。”
“有了内奸,岂能侥幸?”
“霸王丐柯施主呢?”
“他……他死在江湖游神古山岚之手。”
“我佛慈悲!施主怎知贫尼受困?”
“前晚令徒被掳走,方兄士杰昨日向晚辈求救,因此晚辈赶来此地查访……”
“小徒呢?她……”
“她仍陷身在隐山不筑。”
“这地方贫尼知道。”
“晚辈已捉元凶首恶,正要前往隐山小筑救人,师姑如果不便行走,可在此地相候。”
“贫尼仍可支持,听真真道友说,施主是前辈皇甫施主的高徒,是真是假?”
“这……”
“施主不便说,贫尼不敢勉强,有关皇甫施主的一些往事秘辛贫尼略有所闻,施主如愿知道,贫尼皆愿坦语相告。施主,这就走么?”
“神尼这就走。”
“谢谢这位姑娘帮助贫尼行功调息。”了了神尼向蕙儿稽首说。
“晚辈姓嵇,叫蕙儿、前辈客气了。”
“哦!姑娘的姓甚是少见.贫尼知道一位武当名宿狂剑嵇伯权。”
“那是家父。走吧!”惠儿黯然地说。
神智已被控制的冲霄鹤,在迷魂术的控制下,一马当先领着群雄奔向隐山小筑。
高翔与阴阳使者并肩在后紧跟,一面走,一面将自己卷入游涡,追查南京窃案的事说了。
阴阳使者武功不见佳,但他具有迷魂大法与传心术绝技,却是宇内有数的奇技异能之士。但他在江湖行走,人缘并不佳,有人认为他是白莲会匪,不敢与他往来。有入则认为他是左道旁门,不屑结纳。总之,在江湖他是颇为寂寞的.他也不以为意,在江湖混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愿自贬身价与人结交。这次被冲霄鹤所诱擒,做了三天地狱死囚。三天来,晴天霹雳一而再威迫利诱,要他交出传心术与迷魂大法的心诀秘密。
幸而为期甚暂,冲霄鹤为了了神尼的事分了心,未能全力对付他,因此他是最幸运,受刑最少的人。
他是个久走江湖的人,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而且机警精明,听完高翔简要说明其中经过、便知这件事牵涉极广,颇为严重,审慎地说:“如此说来,南京附近必定隐伏着一个可怕的人物。这厮居心叵测,潜势力庞大、控制极严,且有不知情的人为虎作伥。
老弟,你一个人虽能剪除他一些不重要的羽翼,济得甚事?”
“在下总不能撒手不管,对不对?”高翔笑问。
“你是个傻瓜。”
“天下间聪明人太多,不是好事。每个人都是聪明人,这世界并不见得好多少。”
“当然,你傻得令人肃然起敬,如果你不傻,我这条命死定了。”
“前辈的看法如何?”
“我认为这家伙必定雄心勃勃,以南京为根基,逐渐向外地发展。同时在发展期间,一面剪除不为已用的武林人,一面胁迫他们交出武功,以便集天下奇技异能于一身,作为日后称霸江湖的本钱。如果他一切如意,不出三年,江湖上将掀起狂风巨浪,局面将完全改观,门派林立的均势必被打破,各自为政各谋发展的局面将不复再有。这期间,不知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像改朝换代么?”
“有点相似。你知道,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子女金帛多多益善。等到他势力遍及天下各地、不举兵造反那才是反常哩!”
“如此严重么?”
“岂止严重?简直不可收拾哩!”
“前辈……”
“老夫老了,如同风前之烛,难当大任、也为不从心。自古英雄出少年,得看你们年轻人了。”
“在下孤掌难鸣……”
“那就得联络天下英雄……”
“在下的朋友下场够惨。谁还敢与在下合作?”
“你可以依效对方所为,暗中与英雄豪杰通声气。”
“我希望能找出主事人,擒贼擒王一劳永逸。”
“我赠给传术与迷魂大法,想必有用,这位冲霄鹤便是明证了。”
“前辈……”
“你得守秘,我不希望再入地狱。”
“在下也有此心念。隐山小筑事了,前辈可至阳山龙湫池旁见面,可好?”
“好,我也有些待理,后天正午见面,如何?”
“好,不见不散。”
人生的机遇,确是有点神秘。高翔上次碰上缥缈魔僧,无意中遇上了青城逸士,获授破解十二擒龙手与破解九绝掌的绝学。这次无意中救了阴阳使者,获得了传心术与迷魂大法、岂不是机缘巧合?
另一方面,他为要办的事花了不少精力,到头来成少败多。不但真凶仍无下落,帮助他的朋友几乎全被对方锄除净尽了。而这次因为方姑娘的事,凭他对方姑娘的一面之缘,与及一见动情的一丝情愫,他不顾一切插手碰运气、居然被他获得丰硕的成就救出了了神尼,查出了燕子矶风尘五杰失踪的秘辛,洗清了他与陶姑娘的误会,收获极为意外。
隐山小筑在望,气氛一紧。
这是一座大户人家建在山区避尘的别墅,五栋精舍建在花园内,四周假山密布,奇花异革栽满庭院、四周以三丈高的原木筑栅防兽,向东建了一座庄门楼。门楼上有一块大匾,刻着四个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