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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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不出五步,已经追上,振腕挺剑,直向闵五魅的后胸刺去。
冷芒一睹,立即暴起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尖声惨嚎,闵五魁两手扑天,撒手丢
刀,立即仆倒。
这时,马嘶连声,蹄声杂乱,已由九宫堡的吊桥方向,逐渐清晰传来。
江天涛又惊又怒,心中一动,拉起闵五魁尚在浑身颤抖的尸体,即向宽大石道上飞
步奔去。
青马一见主人向石道上奔去,立即轻嘶一声,紧紧跟在江天涛身后。
江天涛匆匆来至宽大石道上,顺手一丢,即将闵五魁的尸体拋在中央,飞身上马,
直向谷口如飞驰去。
这时,身后数十丈处,已隐约现出一群急如闪电驰来的马队。
江天涛已有了一次教训,翻腕收剑,急忙取出黑巾,再度蒙在脸上。
仅这眨眼之间的工夫,青马已驰至谷口,再听身后,马嘶蹄乱,一片吆喝。
江天涛知道追来的马队,必是发现了总管闵五魁的尸体,心里不免有些暗暗高兴。
驰出谷口,江天涛的心情,顿时宽畅起来,但他仍熟练地急急操纵着青马,沿着石
道,狂驰飞奔。
绕峰、过溪、穿林,他又驰到了方才奔上这条人工山道的地方。
江天涛一拨马头,如飞冲下山道,沿着一道深涧边沿,直向一座高峰下的突崖处急
急驰去。
这时,风势已渐转弱,两地小了,但,夜空的闪电,仍极强烈。
江天涛仰首看了一眼夜空,心中暗暗感激上苍给他一个如此的大好机会。
渐渐,崖边宽度窄小,黑暗、崎岖、石滑,涧中水位暴涨,流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一阵急如骤雨,声如沉雷的群马疾奔声,隐约传来。
江天涛知道堡中高手已经追来,于是飞身下马,急急拉马前进。
到达突崖下,尽是纵横纠生,枝叶茂盛的丝萝葛藤。
江天涛奔至一处藤萝前,两手用力一推,茂密的藤萝,立即现出一个四尺宽,七尺
高的藤门来。
通灵的青马,立即奔入门内。
藤门内,竟是一座高约近丈,竟有八尺的方形石洞。
江天涛紧跟着青马进入,立即将藤门掩好,折身向洞中走去。
石洞深约九丈,洞内十分干燥,五丈处有一向右延伸的支洞,在洞口可以清晰地听
到由深处传来的水声。
江天涛急忙将马鞍卸下来.拍了拍马股,青马温驯的走进支洞内。
这时,那阵急如奔雷的马蹄声,已由方才的石道上,宛如暴风过境般,如飞驰了过
去,直奔山外。
江天涛无暇去想那些,迫不及待地址下黑市,急忙由鞍囊内,将那个银丝小包袱取
出来。
就在他取出小包袱的同时,一声清越悠扬的长啸,径由九宫堡方向,划空传来。
这声长啸,音质高亢,清晰悦耳,撩绕夜空,久久不绝,有经验人一听,便知是发
自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之口。
紧接着,就在附近不远的峰顶上,也响起一声高亢长啸。
剎那间,不少峰头上,都响起一声隐约可闲的响应啸声。
显然,九宫堡的高手,正在大举搜山。
江天涛虽然焦急不安,但他自信那些人找不到此地来,不过,他很担心搜山的人会
发现他已不在后花园的那间石室内。
事到如今,他已顾不了许多,立即运功五指,用力一捏,铮然一声,银丝绸包上的
铁环,应声立断。
江天涛匆匆地打开小包袱,一蓬柔和毫光立即射出来。
凝目一看,心中狂喜,只见小包内,端正地折叠着一件八寸见方的深蓝丝缎,上面
缀满了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珍珠玉石和金丝花纹,毫光闪射,耀眼生辉,周围洞壁上,
立即洒上一层蒙蒙彩霞。
江天涛愣愣地注视着那件霞光瑞气的蓝缎,不由激动地落下泪来,他由浇花小厮一
跃而为少堡主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这半年来,他一直为此努力,绞尽脑汁,母亲璇玑玉女亲手编绣的绣衣终于到手了,
苍天果然不负苦心之人。
他用激烈颤抖的手,捏住绣衣的一角,缓缓地提起来。
仔细再看,他完全惊呆了。
小包内竟不是整件的绣衣,而是一只带有长长白棱袖口的左袖。
江天涛的俊面上,苍白如纸,泪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他提起那只左袖,伤心地
久久不知放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清晰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将小包掩住,洞内立趋黑暗。
凝神一听,面色大变,来人已到了洞口前。
江天涛惊得条然跃起,拿起小包,提着马鞍,飞身纵进支洞内。
就在他纵进支洞的同时,洞口的藤门已发出被推动的吱吱响声。
江天涛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什么,探首一看,只见闪身进来的竟是一个头戴风帽,
一身黄绒衣裙的绝色少女。
黄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桃形的脸蛋,弯月般的黛眉,晶莹凤目,瑶鼻樱唇,香腮
上的两个酒涡特别深。
只见黄衣少女,紧皱黛眉,神情显得异常惶急,匆匆将藤门掩好,急步向洞中奔来。
江天涛一见黄衣少女,竟是舅母无影女侠薛丽绢的唯一爱女汪燕玲,于是丢下手中
马鞍,急步迎了过去,同时惶急的低声问:“玲妹,这么大的风雨,你怎的来了?”黄
衣少女一见江天涛,凤目中的泪珠立时滚下来,同时玉手掩面,流着泪颤声,说:“涛
哥哥……急死小妹了……”江天涛见黄衣少女汪燕玲,满身雨水,急忙伸手扶住她的玉
臂,慌张地急声说:“玲妹,快到里面坐。”说话之间,扶着汪燕玲,径向主洞的深处
走去。
黄衣少女汪燕玲,一面前进,一面仍心有余悸地流泪惶声道:“方才在摘星楼下,
看到那么多高手攻击你和那多的暗器打你,小妹几乎吓晕了过去。”江天涛感慨地黯然
道:“小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时已顾不了许多了。”
说话之间,已到了一张小石桌,和一方铺满了柔细枯叶的大石台前。
江清玲举手取下风帽,一蓬如云秀发,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秀丽面庞,立即呈现出
来。
汪云帆心中十分感激江清玲冒雨前来看他,这时见他清丽秀美的表妹脱下风帽,关
切地急上两步,好心的为她去解已被雨水湿透的长斗蓬。
但他的手刚刚伸出,江清玲竟惊得紧紧里住娇躯,急忙退后两步,同时羞红着娇脸,
慌急的说:“涛哥哥,小妹不冷。”江天涛看得一愣,继而一想,恍然大梧,心想:表
妹虽然披着长斗蓬,但她展开轻功飞驰时,怎能挡得住风雨,衣裙必然淋湿,如果脱下
大斗蓬,玲珑的娇躯,高耸的玉乳,岂不曲线毕露?
心念至此,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因而俊面一红,不由也紧了紧自己的大斗蓬,讪
讪地笑着.道:“我也不冷。”像平素江清玲一定会笑他谁问你来?但是这时她心情惶
急异常,已没有心情再向心爱的表哥打趣了。
于是,瞪着一双晶莹凤目,紧张地关切问:“浚哥哥,拿到了吗?”江天涛见问,
立即苦笑一下,即将肋下挟着的银丝小包袱,丢在大石台上,同时,失望地道:“玲妹
你看。”汪燕玲冰雪聪明,智能过人,一见江天涛黯然失望的神色,芳心不由一震,心
知不妙,脱口惶声间:“怎么……”说着,迫不及待地急上两步,伸出有些颤抖的纤纤
玉手,急忙将小包袱掀开了。
一蓬毫光一闪,汪燕玲脱口一声兴奋低呼:“啊,涛哥哥,这就是呀!”但当她的
纤手一提,竟是一只绣满珍珠玉石的左袖时,她不禁突然一愣,立即迷惑地道:“绣衣
怎会是这样的?我娘临终之际将绣衣交给小妹时,曾对小妹说,这是你姑母璇玑玉女亲
手绣的蓝衣。小妹当时打开看过是整件的嘛……”说话之间,瞪着一双晶莹凤目,微张
着鲜红欲滴的樱口,注定一脸茫然神色的江天涛,一瞬不瞬,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呢?
江天涛更是不知,只得木然地摇了摇头。
汪燕玲凤目二酌,似有所悟的急声道:“哼,这件事,恐怕又是总管闵五魁和他妻
子女掌院毒娘子章莉花两人稿的鬼。”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地问:“他们也
知道绣衣上的秘密吗?”汪燕玲略一沉思,迟疑地说:“他们也许仅知绣衣的珍贵,而
不知绣衣的真正奥妙。”说此一顿,精神突然一振,似乎想起了解决难题的办法,按着
急声道:“小妹回堡后,可令总管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去问闵五魁……”江天涛一听,
面色立变,不由懊恼地说:“我方才已将闵五魁那狗贼杀了。”汪燕玲的确吃了一惊,
不由急声道:“海棠仙子前辈,不是一再叮嘱我们,在真相尚未大白之前,最好留他们
夫妇的活口吗?”江天涛懊恼地说:“可是他已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汪燕玲一听,
不由肯定地道:“那必是你将黑市取下来了?”江天涛惭愧地点了点头,只得将方才的
经过说了一遍。
汪燕玲黯然一叹,幽幽地道:“假设当时是姑父陆地神龙江浩海等在马侧,你再想
把你的身世弄清楚,恐怕要比登天尤难了。”江天涛一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但他却
关切地问:“父亲去东海蜘蛛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汪燕玲轻轻摇头,道:“他老人
家一年难得有几夭在家,加之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又不成才,自以为是真正的少堡主,
终日贪玩取乐,所以九宫堡的一切大权,才都落在闵五魁和青娘子两人的手里。”江天
涛一听毒娘子,星目突然一亮,立即低声说:“玲妹,你回去可叫狗子朝天鼻,去问毒
娘子……”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急忙摇头道:“不行,这两天毒娘子经常阴沉着脸
对待狗子,听说他还想……”说此一顿,秀丽的娇脸上,突然升起两片红霞,以下的话,
住口不说了。
江天涛立即不解地追问了句:“听说什么,玲妹?”汪燕玲久久才羞红着粉面.吞
吞吐吐地说:“听侍女小翠花说,前天夜里狗子少堡主偷偷潜进毒娘子的房里,躲在她
的床底下。”江天涛觉得奇怪,微皱着剑眉,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呢?玲妹?”汪
燕玲见问,一张秀丽面庞,立时羞红得如同三月桃花,不由玉手掩面,轻踩蛮靴,又羞
又气地瞋声说:“小妹不喜欢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空有一身惊人武功,白读了一肚子
的五经四书……”江天涛见表妹意含,心里还真有些不服,因而正色道:“所谓知之为
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的事,岂能不问?”小姑娘见涛哥哥还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套大
道理,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强忍羞笑,瞋声说:“说知道他躲在床底下做什
么,你最好去问小翠花!”江天涛听得一愣,仔细一想,恍然大悟,俊面顿时红了,心
想:“难怪表妹羞不可抑,原来是狗子想非礼毒娘子。”继而一想,十分不解,不由脱
口间:“玲妹,狗子朝天鼻,难道不知道闵五魁和青娘子就是他的生身父母?”汪燕玲
知道傻表哥想通了,不由忍笑正色说:“当然不知道噱,否则,他也不敢以少堡主之尊,
当着许多高手骂总管闵五魁无用了。”江天涛听得紧皱剑眉,愈加不解地问:“闵五魁
和青娘子为什么不将底细告诉朝天鼻呢?”汪燕玲立即正色说:“这正是闵五魁和青娘
子的聪明处,他们知道,如果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狗子势必对两人事事迁就,处处恭
顺,试想,全堡俱是久历江湖的高手,时间一久,怎能不令别人起疑。”江天涛忍不住
插言闲:“他们要到何时才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