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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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为徒,幼年的事不复记忆。
“快去找插翅虎,定可追出飞燕子的下落。”孟教谕说。
三眼医圣笑道:“看情形,不必追究了,只消找到这位张全便可。如果张全确是林贤侄的弟弟,那表示他头部曾经受到打击,患了遗忘症,老夫有办法要他恢复记忆。”
“糟!张全已被太湖一君擒至集贤庄了,而且对外声称他是徒儿的胞弟,要前往救他……”
林华忧虑地说。
“哈哈!你真傻。”魔萧发话了。
“你听清了,叫三眼郎中替你化装易容,今后绝口不提你的名号,暗中到岳州与朋友们会合,你不出面自然没有人对张全不利了。
“兵贵神速,明早你就动身前往。”
“华儿想立即动身。”
“别急,急必误事,得好好商量商量。”
千手神君也说:“本来,你们小一辈之间过节。为师不能过问.但当年胡牢关血案发生时为师也是当事人之一。为了追查飞天鼠与矮脚虎的下治,十一年来查遍大半江山,迂延至今尚未能成此心愿。既然张全可能是你的弟弟,那么,为师可以名正言顺参予其事了,今晚咱们从长计议。”
一早,水西门码头匆匆来了两个脸色苍黄,病容加晦气脸色人,一高一矮,穿灰直裰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包裹,随着登船的客人向跳板上移动,不时露出满口又黄又黑的牙齿傻笑。
这是长沙府开往岳州府的定期客船,不装货,每逢三六九日向下开航,岳封府上行的船期则是二四六日。三百里水程。下行是三日,上行三五天对中型三桅船来说,已是相当快捷了。
为免落在集贤庄的暗椿临视下,林华与淑华扮成两个浪人,乘坐客船赴岳州府,与七星会花金门的朋友会合。安华也易了容,由朋友帮忙安插在船上做水夫,以便暗中照应并沿途联络。
船有三个客舱,中舱称为官舱,是上等人的舱位。最便宜的是后舱,与船夫的休息仅一板之隔。
两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乘的是后舱,一早便来赶船,以便占住舱角安顿女扮男装的淑华。
舱板上只铺了一床草席,每人一条薄被,分两侧相对排列而眠。
白天可至舱面走动,也可在舷板上安坐聊天,因下航不用槁撑,船夫不使用舢板。
两人占了一面舱角,推开窗先察看四周。今天下行的旅客拥挤,这一边一排十二个铺只有十名客人,彼此皆忙着安顿行礼,准备铺位。
淑华这位百花庄的千金小姐,竟然挤身在这种下等客舱挤大统铺,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在她来说,这是她一生中最新奇、最刺激、最大胆荒谬的经历。她做梦也没料到会与心爱的人挤在贩夫走卒丛中食宿的一天,她兴奋,也发慌,似乎难以适应,体内有奇异的感觉在发酵,从紧张中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宣的新奇感受。
她被安顿在舱角,外侧的林华盘坐地窗口,一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小妹妹,委屈你两宵,晚间我会澈夜为你护法,你可以安心入睡。”
她感到林华的手上,传来了一种令她震颤,令她紧张的奇异暖流,血液在加速奔流,想抽回手却又不愿抽回。以往,林华也曾挽过她的手,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令她感到迷乱与失措。这种新奇的感受,令她有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在心头。
她感到脸颊在发烧,转首凭窗他顾,低声道:“大哥,有你在身边,我感到十分安全,我不怕。”
“让你侧身此地,我心难安……”
“大哥,这不是很好吗?”她有点痴迷地说。
“你还说好?”
“本来就好嘛!以往我出游,水中有华丽的轻舟,陆上有轿马,仆妇使女前呼后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举一动背受到缚束,可说形如囚犯……”
“小妹,你这叫做生在福中不知福,呵呵!”
“说真的,在我来说,多日来与你同行,完全是极为新奇的享受。大哥,你闯荡江湖十余年,经历无数风险,走过了万水千山,你的生活多彩多姿,你有豪迈的胸襟,与一颗大无畏……'
“小妹,别挖苦人好不好?”他用肩轻碰她的肩膀低声说。
“好,不赞扬你了,虽则你的确值得赞扬。大哥,带我去看看湖广以外的天地,去游览那些天下名山胜迹,好吗?你不会讨厌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旅伴吧?”她无限希求地问。
林华凝神向她注视,接触到她脉脉含情,情意绵绵的钻石般的明眸,突觉心潮一阵汹涌,眼前幻象出现。接着,他悚然而惊,避开那双火热的大眼睛,低声说:“小妹,你跟随一个心情落寞苍老,万念俱灰的人游山玩水,你会受苦后悔的。”
“大哥,何苦虐待你自己?”她幽幽地问。
“我活得好好地,不以为苦。”
“如果你认为活得好好地不以为苦,那么,我也不会认为是受苦,更不后悔。大哥,世道艰难,多一个人分担痛苦,不是要活得好些吗?”
他闭上又目,吁出一口长气,说:“小妹妹,谢谢你的……”
话未完,码头上突传来十分熟悉的叱喝声。“马上给我解缆,不然捣翻你这鸟船。”
“独脚妖来了。”他欣然地低叫。
冤家路窄,不但独脚妖来了,沙千里也来啦。两人威胁船家开船,气虎虎地踏上跳板。
刚才发话的人是独脚妖。
长沙航行的船行岂是受人威胁的善男信女?一名船夫双手叉腰,当前面立怒叫道:“客人尚未上齐,时辰未到,不能开船。客官如果等不及,可带了伙食单据去船行退帐。”
沙千里哼了一声,欺近虎目怒睁,手按剑靶沉声道:“你再说一声试试看?”
数名船伙计登时怒火上冲,有人伸手抓木棍,即将动武。
扮船夫的安华赶忙抢出,叫道:“王二哥,不可鲁莽,退上来,我来向客官解释。”
“哼!”沙千里阴森森地冷哼一声。
安华抱拳行札,陪笑道:“客官请息怒,还有两位客官尚未上船,请稍候。对不起,对不起呢。”
“你是什么人?”
“小的后艄管事老七。”
“末上船的人,贵船行不去会安排他们搭下一班船吗?”
“大爷明鉴,下一班船要等三天……”
正争执间,码头上有两名贩夫打扮的人向下走,走在前面的人身材矮小,脸色褐灰,青帕包头,双手捧着一个盛物的大竹筐,挡住了半边脸,急急走下码头。
“客人已到齐,可以提早开船。”码头上端负责查验行李的船行店伙向下叫。
安华让在一旁,向独脚妖笑道:“请上船,这就解缆启绽!”说完,回到后舱外隔窗向林华低声交代,上岸走了。
锣声震鸣,香烟袅袅,船家焚过香烛祭完江神,船伙计一阵忙碌,解缆,拉上板跳启绽,长篙齐点,在锣声与叱喝声中,船缓缓离开了码头。
矮小的贩夫竹筐放在后舱,重行出舱观赏江景,直至黄昏光临,始终不曾进过舱,只在船头舱面一处角落假寐。当夜,也不曾入舱就寝。
按千里与独脚妖睡在中舱,一直就不曾出舱露脸。
次日午间,船进入烟波浩瀚的洞庭湖,扬帆飞驶,进入岳州府地境。
这一段湖面,其实该称青草湖,或称巴邱湖,冬春水涸,一望无涯全是水草,一片青绿,这时已是秋末,正是水涸期,但见远处天底下水草连天,湖汉中芦苇白头,天空中水禽飞翔,天水之间帆影片片,波涛起伏,船身开始摇摆起伏。
“那是不是贼舟?”有人叫问。
旅客中没有人回答,一名站在船头的船伙计大声道:“诸位客官不可胡说乱猜,那是永安湾大爷家的传信船。”
独脚妖脸色一变,向沙千里低声道:“恐怕赛韦陀杨老匹夫已知道老夫在船上,咱们可能有麻烦。”
“咱们从江西来,行踪隐秘,他们怎知道你老人家乘船经过?”沙千里摇头道。
“很难说,老匹夫有爪牙在长沙活动,也许发现老夫乘船而来呢?”
“即使是他,五个人又能怎样?小侄可助你老人家打发他们滚蛋。”
快舟上有四个操桨的船夫,中间坐了一个人。这种没有舱盖的小艇,一看便知上面有多少人了。
集贤庄与永安湾杨家,十余年来曾经多次械斗,结怨甚深,赛韦陀杨冈大爷与独脚妖先后交手不下十次之多,双方始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也各怀戒心。
老妖深知沙千里除了内力修为上火候稍差之外。剑术与暗器皆比他独脚妖高明得多,他之所以甘心助沙千里四出网罗羽翼,便是自愧不如的最好说明。
他心中一宽,笑道:“贤侄如能收拾那四名船夫,老夫便可专心对付老匹夫了。”
他却不知,沙千里的成名暗器银神花,已经在碧落宫用光了,这时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已无他暗器可用啦!要一举收拾四名随同杨大爷前来的高手,谈何容易?
“没问题。”沙千里傲然地说。
第三天已牌初,船进入巴陵县境。
右岸青山隐隐,船向正右岸移动。
距岸约三里左右,船向正北航行。右岸的山峦是一片深秋景色,草木凋零红叶已大半调残,只剩下秃秃的枝干,仅有一丛苍松依然青翠不调。
客人们开始陆续出舱观赏浩瀚的湖景,林华与姑娘亦步出前舱面扶栏而立。
那古怪的小贩夫蜷缩在桅下,双手抱膝,头俯在膝上像是睡着了。
拐杖的异响人耳,独脚妖与沙千里第一次出现在舱前。
“那就是石城山,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水寇。”有人叫。
“没有水寇了,前面的鹿角山两年前建了军哨。”一名船夫笑答。
鹿角山在岳州城南五十里,地属巴陵县管辖。
再南十里便是石城山,石城山也就是宋朝大水寇杨么建寨的地方。
杨么被岳飞所剿灭,但这位首次发明轮船的一代枭雄。数百年来仍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对像。当年他的轮船称雄洞庭湖、水轮转动行驶如飞,既不用帆亦不用桨,被称不沉船,据说当年岳飞小舟盛草,以小鬼附船,浮草满湖绞塞船轮,然后顺风纵火,方把杨么击败。
远远地,便看到一艘快舟从石城山的湖湾内划出,四支长桨鼓动急骤,快舟破水急驶,来势如飞,看航向,显然是斜航行相迎,可能在三里地两船相遇。
小贩夫则徐徐移近,面向外像在观赏湖景。
独脚妖紧盯着渐来渐近的快舟,一面说:“贤侄不认识杨匹夫,只消听老夫招呼行事便可的。”
“当然!”两船相距约有半里地左右,已到了人身侧丈余了。
“晤!不是杨老匹夫。”独脚妖看清了快舟上的人,宽心地吁出一口气说。
这瞬间,两人心情一懈,徐徐转身,不再留意那艘快船。就在他们转身瞬间,小贩夫突然急冲而至,双手疾扬,两颗寒星一闪即至。
相距不足八尺,两人做梦也没料到在船上三天,最后一天会有人暗算他们,发觉不对,想运动相抗已来不及了。
三人成一线而立,独脚妖相距最近,仅看到寒星一闪,便感到心坎一震,三棱镖已经贯入心坎。他刚想叫,口一张却叫不出声,剧烈凶猛的痛楚像山洪般涌到,稍微运气可怕的痛楚令他身躯猛地一震,重心骤失,翻出船外去了,一声没响,老妖落水。
该死的沙千里机警绝伦,发觉寒星便知有警,百忙中扭身后缩并不下挫,躲在独脚妖的脚后,仅感到左肩一震,肩并穴旁近外侧处被飞镖击中,被肩骨挡住了。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