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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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英接口冷笑道:“我说的你还听不懂么?”
朔长虹迟疑片刻,终于一拱手道:“卑职遵命!”
向“魔伞鬼影”一挥手,同时转身离去。
显然这位追魂坛主满心惑然,不懂总坛的长老与总坛的命令何以互相矛盾。
房英一目了然,暗暗冷笑,喝道:“梁兄慢走!”
“魔伞鬼影”一愕,转身施礼道:“长老还有什么吩咐?”房英道:“此地处理和尚之事,尚须你协助办理。”
朔长虹目光微微释然,向“魔伞鬼影”施一了个眼色,对房英道:“既然长老有吩咐,属下先走一步!”
说罢扬长出了后院。
房英冷冷一笑道:“梁兄请入房中,把和尚抬到床上去。”
“魔伞鬼影”一声应诺,立刻随着房英入房,将晕迷不醒的静果僧抬到床上。然后道:“长老何不杀之了事!”
房英冷冷道:“要杀也不能在此地动手。”
“魔伞鬼影”唯唯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要先运功为老和尚疗伤,把他先弄醒后,还有话要问他!你先把房门闩上。”
梁伯真立刻掠近门口,把门插上了闩,房英望了一望,又道:“运功之际,切忌打扰,这样还是不妥,你把桌推在门口,再用东西堵死了窗户。”
梁伯真狐疑地道:“长老何必这么谨慎?”
房英微微一笑道:“本座生性如此,要你怎么办就怎办!”
梁伯真不敢反抗,依言动手把桌椅堆起,堵死门窗。房英这时看了看,点点头道:“好了,这样才万无一失。梁兄,你过来!”
梁伯真脸上闪过一丝警意,把放在一旁的铁伞取起,道:“长老还有什么吩咐?”脚下却没有移动。
房英朗笑一声道:“梁兄,我知道,刚才朔坛主的眼色,是要你对我保持警惕么?”
梁伯真丑脸一红,忙垂首道:“长老误会,属下决无这种想法!”
房英哈哈一笑道:“梁兄,你在追魂坛是什么职位?”
“卑职是四花执令香主。”
“嘿嘿,这么看来,你这个四花香主,得来有些冤枉。”
房英嘲笑着,接着又道:“倒是那位朔坛主还有点机智跟光……”
梁伯真脸色顿时难看已极,勉强道:“多靠长老栽培。”
房英冷笑道:“我当然要栽培你,可惜你连我的话都听不懂。”
梁伯真一怔,道:“请长老解释!”
房英身形倏然欺前二步,挡在床前道:“我当然要解释,此刻房中你我是无法在一时之间,撞得出去,正好一清旧账!”梁伯真疑道:“旧账?”
“嘿! 梁兄真健忘,难道忘了武当山区寒竹前辈那十掌?”
梁伯真一闻此言,神色大变!狰狞的脸上顿露无比的惊惧,呼道:“你……不是岑长老。”
房英目露煞机,厉笑道:“姓梁的,你现在发觉已经晚了。嘿嘿,告诉你,我要出手暗袭,你早巳尸横当地,但是我要你死得心服口眼。”
梁伯真狂笑一声道:“朔坛主怀疑果然不错……”
“嘿!可惜仍上当。”
“想当年你在梁某伞下逃生,今天姓梁的一定要你一条命!”
房英冷笑道:“只怕不见得,双色魔、龙虎坛主都在少爷掌下毙命,你可以自己量一量功力身手是否比他们还高。”
梁伯真目光微露一丝怯意,房英冷笑道:“今天我先指明再动手,就是要痛痛快快地为寒竹前辈报仇。姓梁的,你先尝尝‘天龙斩脉’手!”
身形蓦地在话声余音中,电掣而起,向前扑去。
那知梁伯真一声厉笑,手中铁伞倏然一张,只见一篷颜色乌黑,淬着剧毒的“钻心针”,像暴雨一般地迎面而来。
这一篷毒针,粗如牛毛,却广及半个房间空隙。毒针射出,梁伯真左掌反向身后一扫,哗啦啦一阵巨响,堆在门口的桌椅,四下纷飞,人硬向房门撞去。
房英见状一惊,唯恐对方遁走,大喝一声,双掌提足“达摩先天罡气”忘命的平胸推出。
嘭地一声巨响,木门倒塌,屋梁震动尘埃如雾而起,尘雾中,挟着一声惨嚎,梁伯真的身躯;随着倒塌的木门,摔到院落之中。
口
口
口
这几乎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禅门绝学“达摩先天罡气”,加上房英由终南二老给予的近百年的功力,“魔伞鬼影”梁伯真虽是一流高手,也挡不住这一击。
此刻身躯摔倒院中,已一动不动。
烟尘弥漫中,房英一闪而出,掠落躺在地上的梁伯真身畔,却见早已气绝。
“哼!一掌了结,算是便宜了你!”
房英冷冷地说完,遥向武当方向,跪了下去,默祷片刻,才挟着尸体,进入房中。
他是向“寒竹先生”的阴灵祷告!
这时,房中仍不时落着土屑灰尘,显然是因刚才一掌,屋子被震动的缘故,若非建得颇为坚牢,怕早已倒塌下来。
房英放下了尸体,急忙走到床边,伸手解开了静果僧的血穴,右掌抵于静果僧丹田,立刻再度为老僧输元疗伤。
不过片刻,静果僧悠悠醒转,房英收掌急急道:“前辈伤势好些了么?”
静果僧垂帘合目运功片刻,叹道:“虽未全好,暂时已不碍事。”
房英松了一口气道:“那么前辈再自行疗伤片刻离开此地。”
静果僧一愕,目光一闪,倏然瞥见地上尸体,脸色—变道:“这是谁?”
房英微笑道:“就是在客栈附近遇上前辈的‘天香院’魔爪!”
静果僧神色释然,道:“小檀樾动手镣了他们?”
“是的,一个被晚辈以计骗走,留下一个,为寒竹前辈报仇。”
“哦!檀樾的功力,似乎比以前精进得多了。”
“全蒙少林栽培。”
静果大师叹息一声道:“敝派掌门果有远见,毁了少林,而能造就一个不世奇才,也还值得。”
他这话意,显然以为房英能有今日身手,全是在少林武库中,百日研修之功,却不知道是终南二老贯输了百年真力。
房英看静果僧一味叙话,并不想走,不由急急道:“晚辈离开少林后经过,等下自然要向前辈禀告,同时晚辈也想问前辈许多事情,可是此地却不是谈话之处,再耽下去,恐怕还有麻烦。”
静果僧诧然道:“檀樾不是说另一个已被骗走了么?”
房英皱眉道:“不错,但那家伙难缠得很,而且功力恐怕不在晚辈之下。他虽一时上当,走时却将信将疑,说不定还会回来。”
静果僧神色震动道:“那人是谁?竟使施主这等害怕。”
房英剑眉一挑道:“天香院中这批贼党还没有一个人能使区区害怕的,只是那人却非一般江湖普通人物,而且区区虽不怕他,却怕他来时不止一人。那时晚辈要兼顾前辈,恐怕是力不从心。”
静果僧点点头道:“但你说了半天,还未说出那人是谁?”
房英沉重地道:“铁面阎罗朔长虹!”
静果僧脸色顿时一变,惊呼道:“会是他?唉,这等高手竟然甘心受‘天香院主’驱使,看来那魔头定难以对付。好,老衲与你先离开这里。”
话声方落,院落中倏然起了一阵步履声。
静果僧已是惊弓之鸟,闻声顿时神色一变,低声道:“果然我们迟了一步,那个朔长虹又回来了。”
房英也是心中一惊,凝听片刻道:“前辈未听出步履声只有一人么!若仅是那‘铁面阎罗’一个,晚辈自信还能对付,那时前辈可以先走一步。”
静果僧点点头。
这时那阵步履声,已到房门口,房英早已静立房中,气凝丹田,蓄劳而待。他准备对方身形一出现房门口,立刻排出运掌,给对方一记十成“达摩先天罡气”。
他方准备好,房门口果出现一个人,但这人走路跌跌倒倒,尚用手揉着眼睛。房英一声轻叱,双掌方欲推出,只见对方啊地惊呼道:“客官,这……这怎么搞的,连房子也打垮了?”
一看竟是刚才被“魔伞鬼影”一挥,摔晕过去的店小二。房英反而一愕,急忙收回推出的掌势,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夥计,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这夥计此刻已头肿鼻青,闻言怔了一怔,倏见房中的尸体,大惊道:“客官还杀了人!”
房英微笑道:“刚才你差点被他杀死,这种坏蛋不该杀么?”
夥计苦着脸,满面惶急道:“这……这怎么办?客官住店不到半天,不但把房子弄垮了,还做下了命案。这……这叫我怎么办?给掌柜的知道怎么办?”
房英星眸一瞪,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出房门口,道:“夥计,房子坏了,照价赔赏,人死了,等下自会有人收尸。你还不快离开,再要在这里,恐怕你的命又将呼呜哀哉了!”
夥计混身一颤,他刚才吃过苦头,知道江湖人最不好,惹,有了银子,也有了交代,那敢再等着找死,忙佝身拾起银子,诺诺飞奔出院。
房英这时转身对静果僧道:“前辈尚能走否?”
静果僧飘然离床,点点头道:“暂时还不碍事。”
房英道:“那么走吧,客栈门外,说不定那朔长虹会派人暗中钉定咱们,依晚辈之见,还是从这后院中翻墙出去。”
静果僧点点头,身形已掠出房外。
房英随后跟着,轻巧巧地翻出矮墙。这客栈后面却是条冷清的死巷,虽是中午时光,却正好没有人经过。于是二人飘然落地,辨了辨方向,急步向华阴城外逸去。
就在房英与静果僧离开客栈盏茶时刻,三星客栈门口陡然如风—般闯进来五个人,为首一人正是“铁面阎罗”朔长虹。
身后跟的是四名身佩长剑的中年汉子,个个目露凶光,身手矫健。
这一行五人进了客栈连招呼也不打,大刺刺地向后院直撞。坐在柜台中的掌柜,正要相拦,一旁的夥计却轻声道:“掌柜的,你只当瞎了眼没看见,否则小心脑袋搬家!”
“铁面阎罗”朔长虹神色倏然死板板地,脚下生风,走进后院,目光一瞥,却见房门向外倒塌,呼地一声,已掠到了门口。
其余四名汉子见状也一阵轻轻讶呼,跟了进去,当一见房中“魔伞鬼影”的尸体时,神色同时一变!
此刻的“铁面阎罗”脸上不再是毫无表情了。肌肉扭动,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一顿脚道:“本座上了大当,想不到梁老弟死得这么快!”
一名汉子低声道:“檀主,是岑长老才下的手?”
“呸”
“铁面阎罗”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是岑长老,分明是那房英小子。快!现在追还来得及!”
说着身形已电掣而起。
另一名大汉急急道:“要不要传讯附近别坛的兄弟帮忙!”
朔长虹人已飘过短墙,闻言怒哼一声道:“你是要本座丢脸么?”
那说话的汉子显然也是属于追魂坛下,本是一番好意,闻言不由凛然住口。
五条人影,在满天阳光之下,渐渐消失在层层屋脊深处。
而在这同时——
华阴城外一座松林中,静果僧与房英对面相坐,娓娓而谈。
一块大青石上,摆着一些肉脯干粮,二人正在对坐吃着。
房英摸摸肚子,觉得已很饱,遂道:“前辈刚才一阵调息,伤势好了么?”
静果僧微展笑容道:“多亏檀樾相助,否则,恐怕老衲已一命归阴了。”
房英谦逊道:“区区巧合,前辈切莫介怀,刚才晚辈已将经过情形奉告,现在前辈该说说经过了。何以晚辈出了武库,前辈及贵派高僧人影俱无,难道受了严重损害么?”
静果僧长叹—声道:“这是劫数,那天,那武当假道士虽没有把老衲等如何,后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