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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无忧公主-第86部分

小说: 无忧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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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猫头鹰又名“枭鸟”,是一种不吉祥的禽类,却想不到竟然会被用来作为装饰门面的标志。
高先生亲自敞开车门,欠身说道:“请!”
风来仪点点头随即与朱翠相继登车,车把式向着二人深深一躬,跨上车辕,抖动车辔,马车即开始前行。
朱翠通过悬有薄纱帘的车幔,看见高先生骑着一匹枣骝红,随在车后,那匹马的配件十分鲜明讲究,在在显示着这位高先生是个很有钱的人。
当然,朱翠也曾留意到高先生上马的姿态,一按一旋,身轻如燕,只是这一手轻功,就不在自己之下。
看在眼里,朱翠暗存警惕,心里有了一个概念,不乐帮端的是大不简单,这位高先生明似殷商,谁又知他暗中在为不乐帮干些什么勾当。
车厢里摆饰得极为奢华。紫红丝绒的软垫,轻纱车幔,紫红檀木的活动长几,长度正好与坐椅一般平齐,上面置着精致的两个本朝仿宋青花窑瓷盖碗。
“口渴了,喝杯茶吧!”
风来仪揭开碗盖,散出来阵阵茶香,递与朱翠。
朱翠说:“不客气!”却把自己面前的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道:“好香!”
风来仪道:“这是我们自焙的八珍茶,便是当今的皇帝老子,也只怕享受不到呢!”
朱翠点头说道:“你们真的很会享受。”
风来仪道:“人生苦短,若不好好享受一番,死了又将如何?”
朱翠一笑道:“只是你们一快乐,别人就糟了!”
风来仪道:“这就是我们的宗旨,要别人不快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你大概注意到代表本帮的一个图案,是吧?”
朱翠想了一想:“你说的是漆在车门上的那个猫头鹰!”
风来仪道:“我们叫它‘宝禽’。”
朱翠道:“事实上它是禽类中一种最无情无义的鸟,宝禽这个名字不知从何说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风来仪缓缓说道:“第一,它是我们岛上的特产,所见尤多;第二因为它的出现,天下武林望风披靡,为本岛带来了无限财富,所以称之为宝禽,应属无愧!”
朱翠道:“原来这样!”她微微一笑道:“至于让别人看了不舒服、不快乐,则更是切合贵帮‘不乐’的宗旨与涵义了!”
“对了!”风来仪嘉许地看了她一眼:“你越来越朗了我们了!”
朱翠暗忖道:“原来不乐岛惯以别人的不乐来取悦自己,我今后倒要注意,切莫着了他们的道儿。”随即又想道:“哼,你们要是让我不快乐,我就偏快乐给你们看,”想到这里,忍不住“哧”地笑了起来。
风来仪道:“笑什么?”
朱翠摇摇头,收敛住笑容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们不乐帮这个规矩的确很好玩。”
风来仪白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这句话以后千万说不得,要是被大爷听见,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要遭殃了!”
朱翠眨了一下眼睛道:“谁又是大爷?白鹤高立?”
风来仪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四个字,他就饶不过你,以后你要称大爷。”
朱翠摇摇头道:“那可要看我高不高兴了!”
风来仪忽然用力抓住了她:“你是我带来的,一定要听我的话,我可不希望你有意外,知道吧!”
朱翠一笑道:“好,看你的面子。”
风来仪一双菁华内蕴的眸子一刹那在她脸上转了几转,缓缓松开了紧抓住她的一只手,那双眸子里显示着一些少见的慈辉。
朱翠已是第三次领受她这样的眼神儿了,心里不禁大为奇怪。
“咦,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风来仪微微窘迫地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因为……”摇摇头,她把那句话又咽回肚子里。
朱翠一笑道:“你今天好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么?”
风来仪脸上红了一下。
朱翠一笑说:“算了,我不问也就是了。”
风来仪道:“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有一个女儿,如果活着,大概也有你这么大了!”
朱翠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她现在是死了?”
风来仪点点头,慢吞吞地道:“是死了吧……”一瞬间,她脸上刻划出无比的怅惘,像是触及了无边的往事,那是极痛苦的一霎,然而很快地又从她脸上消失。
笑了笑,她打量着朱翠道:“你知道吧,你的眼睛长得特别像她,看见你这双眼睛就使我想到了她!”
朱翠一笑道:“既然这样,你以后就多看看我吧!”
车行至为平稳,车把式称得上赶车的第一流高手,以至于眼前停下来时,也直如未觉。
风来仪看了一下窗外道:“到了,下来吧!”
那位高先生亲自前来开了车门,垂手一边。。
朱翠随着风来仪身后下了车,发觉到来至一处深宅大院门前。
巨大的黑漆大门,门前左右各踞着一尊石头狮子,紫色如葡萄串儿的藤萝花,一串串地由巨大的门扇上垂下来、正门前方青色板路,打磨得光净净的,连片落叶都没有。
十名青衣小厮,分列在正门左右站立,虽然另有扇耳门却已启开了。
朱翠暗中赞了一声,这所巨宅虽不若自己鄱阳湖的故居那么排场,可是却也相差不远,再想到这里只不过是不乐岛驻在粤省的一处行馆,却已这等可观,那么其本岛的一切当是可想而知了。
当下朱翠随着风来仪身后,一径向正门步入,十名青衣小厮一律躬身为礼。
外面排场如此,里面更不含糊,在一片花树丛里,耸立着五座巨大的楼阁。
是时高先生趋前向风来仪请示道:“三岛主有什么嘱咐没有?大家伙已在候着了!”
风来仪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散了吧!”
高先生躬身道:“是,三岛主的行馆已布置好了,这就请吧!
风来仪点点头说:“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我自会叫你!”
高先生又答应了一声,向二人分别见礼,随即退下。
朱翠看着风来仪道:“怎么,我们要在这里住很久么?”
风来仪摇摇头道:“不会很久,刚才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天旱水浅,再下一场雨也就行了!”说时,忽然闪电一亮,哗啦的响了一个焦雷。
风来仪一笑向天道:“说着说着就来了,要下雨了!”
绕过了一排冬青树,进入到一座朱红小楼,楼前有一池荷叶,枯黄残叶,看在眼里别具肃杀,将一座卧波的弧形小桥,衬托得别有诗情画意。
朱翠忍不住驻足看道:“真美!”
风来仪已走上小桥,用手指了一下眼前红楼道:“楼下房子很多,你自己挑一间随便住吧。”说罢自去。
朱翠缓缓步上小桥,顺着桥走到另一端,见有一座红柱茅草小亭,不觉住步走过去坐下来。
不意她身子方一坐下,却把一个正在睡觉的人惊醒,蓦地坐了起来。
朱翠事先不知道这里竟然会睡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那人忽受惊吓,乍见朱翠似乎吃了一惊,一时还睁着两只眼,直直地向朱翠看着。
饶是朱翠艺高胆大,可是却被这番突然的举止,吓了一大跳。敢情是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了。
旧小说里形容的“头如笆斗,眼似铜铃”,可正应上了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对方正是如此。一头黄发又长又乱,其中一些却已苍白,再衬着这个人满脸的于思,形容“其貌如鬼”
都不尽然,因为鬼也不会有这么丑。
这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暴露在此人灰布短长衫下摆的一双足踝,敢情已齐踝断去,剩下的两截小腿光秃秃的,那伤处说红不白,尖尖圆圆,就像是两根舂米的桩子,乍然看上一眼,却会令你情不自禁地为之打了个寒战,实在可怕得很。朱翠简直吓得差一点叫了起来。
“啊,你……是谁?”
那人却似朱翠一般好奇地打量着对方,聆听之下显然吃了一惊,慌不迭单手摇动,蛇也似地溜了下来,紧接着枯草丛里一阵子颤动,再看这个怪人已走在两丈开外。好快的身法:
荒草堆里,掩饰着一个地洞的入口。那人方待一头向地洞扎入,忽然发觉不妥,倏地掉过身来,又向朱翠打量着,脸上表情一片茫然。
朱翠简直傻了。她只是无比惊异地打量着他。
那个人也打量着她。
二人足足对看了好一刻,心情几乎都是一样的。
朱翠之惊吓离奇固不待言,那人之惊奇也似较朱翠并不少让。

二十五

一段长时间的对看之后,双方都比较镇定了。
“你……到底是……谁?”说了句话,朱翠倒觉得有些过于冒昧了,因为自己第一天来,分明是客,岂有询问对方的道理,似乎这句话应该由对方来问才有道理。
然而这个人的行为,显然说明了他绝非这里的居停主人,甚至连客卿的地步都谈不上,天下哪有让客人钻地洞的道理?
这个人显然看清了朱翠不是这里的人,胆子才放大了,忽然他身子一收,朱翠简直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个移动的,总之人已经又回到了亭子里了。
“啊!”一惊之下,朱翠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再看那人敢情已坐在了板凳上。
他上下动作,极为轻灵,宛若蛇鼠,看在朱翠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个人岂能练成如此身法?更何况对方尚还是一个残废。
“小姑娘,你是这里的人?”口音太难懂了,分明百粤口音,却似又问杂着一些别地的怪腔,若非是这点怪腔,朱翠简直还听不明白。
“不,我不是!”一面说,朱翠摇了一下头。
怪人听到这里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橘皮般的脸上绽开了几道笑纹。
“你……”朱翠咽了一下唾沫喃喃道:“可是你又是谁呢?”
“嘿嘿……问得好……问得好……”怪人跷起了光秃秃的一只断腿:“你先不要问我,我只问你,你可是从不乐岛上来的?”
朱翠摇摇头:“你说错了,我不是从那里来的,而是要往那个地方去!”
“你要去不乐岛?”
朱翠点点头。
“那你是……”说时,他那双铜铃般的眸子现出了一片惊恐。
“你是说我是不乐帮的朋友?”
“你是么?”
“不不不!你猜错了!”朱翠似乎已经猜透了对方的心意,接着说下去道:“我不是他们的朋友,只是被他们捉住,逼迫前往而已!”
怪人脸上一瞬间转换了儿种表情,像是将信又疑。
朱翠现在对他惧心既去,剩下来的只是无比的好奇而已。
“你不必担心我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不会这么做的。”
果然这句话立刻像是给怪人吃了定心丸一样,脸上的表情立刻不再是那么疑惑了。
朱翠随即介绍自己说道:“我名叫朱翠……”才说到这里,即见怪人表情有异道,“住声!”
他一面说,一面机警地向着亭外看了一眼,又转向朱翠道:“奇怪,今天园子里不大安静,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的人来么?”
朱翠点点头道:“不乐岛的三岛主,‘妙仙子’风来仪也来了!”
怪人顿时神色大惊,一怔说道:“噢,你应该早告诉我,她也来了?哼哼……”
一面说着,那双铜铃怪眼越加的灵活,不时地四下转动,两只耳朵也更像猫似地耸动不已。
朱翠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着一袭灰白色的皮质长衫,多处都已磨破了,上无领下无摆,形式简陋,根本谈不上手工,一望之下即可猜想到是对方自己拼凑成的。
“既然这样,我走了。”说时,怪人单手接动,肚子微挺,蛇也似地就滑落了下来。
这一次朱翠特别注意他离开的身法,饶是这样,仍然是看不住他动作的关窍所在,只觉得他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动,都是力道的源泉,就好像当一条大蛇在爬行时,你是不能看出来它何处着力的。
不过是眨眼的当儿,这个怪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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