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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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翠心里一动,暗然吃惊,忖思着原来这个郭百器竟是动着这个念头,居然背着主人,暗中向自己诈起财来了,这一点倒是她想不到的。
心里这么想着,朱翠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原来足下是这个意思,哼哼!足下你也太瞧得起我们寡母孤儿了。”
郭百器竟佯装听不懂对方话中挖苦之意,打了个哈哈道:“本来是嘛,像瘦了比骆驼总要胖些吧,姑娘你那里松松手,我们可就受益不浅了!”
“你说吧,要多少?”
“不多!”郭百器竖起了个手指头:“就一个整数吧,一千两!”
朱翠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数目不大!”
郭百器一笑道:“当然,这是第一次嘛,总还有些交情,也许下次嘿嘿……”
朱翠正不知如何对付,所幸这时耳边响起了单老人的声音。
“这小子真是财迷心窍,也罢,”单老人的声音道:“今夜就借着你的手,送他回西天吧!”
说到这里,单老人话声微微一顿,随即道:“这个阵乃当年先师手创。哼哼,布施这个阵势之时,我也曾在场,是以前后内外我都清楚,这小子述要在我面前卖弄,岂非是不知死活。废话少说,现在第一步,你先要把他背上的那盏灯打破了再说!”
毒手神弹郭百器见对方不发话,只是作沉思状,只以为她已答应,心中正自后悔,应该刚才开价高一点才好。又以方才为对方暗器所中,当时一麻即失去了知觉,哪知现在却又有些隐隐作痛。他一生在暗器里打滚,却没有料到会为人家暗器所中,自是大感面上无光,眼前之感觉立刻使他想到对方所发暗器之大异寻常,有心想出口向对方询问,又有点碍难出口,生怕为对方以此要挟,心里正自盘算着如何开口,是以没有吭声。
朱翠既听单老人传声相告,便自全神贯注,以备随时出手。
是时单老人传声又道:“这阵势之内是以七数为杀着,每一正必有一反,又按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至为微妙,今夜传你自是已来不及,好!现在你听我说,对方七个形象之中,另有第三个乃是真身,现在你马上以暗器破了第二只灯,立刻向第三个身子出手进攻,便可收功!”
朱翠听他这么说,自然心里有数,当下冷笑一声,假意向郭百器道:“你所开的价钱,我可以给你,只是眼前第一步,你却要先把这阵势撤了才可!”
毒手神弹郭百器好不得意,“哈”地笑了一声道:“朱公主,你说得好轻松!”
一面说时,他身子轻轻一晃,七具形象同时移动,向朱翠身前落去。
郭百器自忖有阵法掩护,又以七具形象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对方万万看它不透,是以才毫不经意地跃身朱翠近侧。
哪里知道朱翠得了单老人暗中传声秘告,已经认清了他的伎俩,只是故意出声要他分神而已。
郭百器不知进身,正好中了朱翠的智谋。当下即见朱翠一声清叱,扬手先自发出了一枚暗器黑星子,直向着当前第二盏明灯上打去。
“波!”的一声,灯光应手而灭,由于暗器出手的劲力过大,将那一盏琉璃灯打了个粉碎。
郭百器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看破了眼前形象,当时大吃一惊,慌不迭闪身就退。
朱翠既得单老人事先关照,当然放不过他。
眼前就在她暗器方一出手的同时,身子已霍地腾起,一式“飞鹰搏兔”,直向着郭百器掩身七具形象中的真身扑过去。这一势朱翠因为有备在先,早已蓄好了势子,灯盏乍破,郭百器惊魂未定之际,朱翠又乍然临近,长剑翻处,形成了一片剑雨,兜头直向郭百器挥斩下来。
郭百器一声怪叫,仓惶间横刀就架,朱翠自是放不过他,剑身一偏,用“微风燕子斜”
一招,锋利的剑锋,像是打了一道闪电般的明亮,闪烁着直由郭百器左肩挥落下去。“嚓”
地一声,血光溅处,郭百器的一只左臀竟吃朱翠这一剑连肩劈斩了下来。
毒手神弹郭百器一生为恶横行,心毒手辣,想不到现在碰见要命的克星。
这一剑好厉害,几乎要了他的命!随着朱翠的剑势走处,郭百器一只左臂倏地飞出了丈许以外。大股的血,直由郭百器断臂伤处直喷了出来。惨叫了一声,郭百器思忖着生死存亡的一霎,顾不得所受伤势何等严重,蓦地往地上一倒,一个骨碌直向外面翻了出去。
虽然在如此情况之下,郭百器却仍然忘不了出手暗算敌人,随着他滚动的身势,右手转处,却把一口长刀倏地直飞了出去。这口刀划出了一道银虹,匹练也似地直向着朱翠前心扎了过来。
这种情形下,自然难望伤人,朱翠横剑一击,“当啷!”一声,已把来犯的刀击落在一边。
妙在总不过这么一霎间的耽搁,竟然已失去了郭百器的踪影。
朱翠正待压剑前追。耳边上响起了单老人的传声道:“这小子是用阵法里附带的七巧掩身之处,暂时掩藏住身子,你只要守定眼前,就不惧他插翅而飞!”
听他这么一说朱翠就按步不前。
单老人随即又传声道:“这家伙失了身后那盏灯,阵法已无能控制,加以他刻下身负重伤,定难逃开,你可以亮起灯光搜上一搜,他就无影以遁了!”
朱翠一听有理,随即向一边直了眼的新凤道:“你身上可带着千里火没有?”
新凤摸出来道:“有,在这里!”
“快亮着了!”
新凤答应一声,手里千里火迎风一晃,“叭嗒!”一声顿时亮起了栲栳大小的一片灯光,黑夜里附近两丈圆内外一时便全在观察之中。
朱翠道:“他跑不了的,我们搜!”
三十四
新凤自然知道的一让对方逃脱了的后果,心里也是发急,听朱翠这么关照,立时答应了一声,一面将手中千里火高高举起,向前大步就走。
火光照处,附近景象立时清晰出现眼前。面前是一行花树,一片岩石,另有一道曲径通向前面,新凤照了一下,正要向小径上踏去。
“慢着!”朱翠仔细聆听了一下,似乎为她发现了什么,随即关照新凤道:“到石头上面瞧瞧去!”
新凤依言折回身子,——面高举千里火,正待向当前的巨大岩石上纵身上去,蓦地,当头石上“轰”地一声大响,一蓬火光冒起,无数火丸兜头盖顶直向朱翠新凤二女全身猝然射落下来。
朱翠原来听视之觉至为灵敏,方才留心细听之下,发觉到头顶岩石之上有沉浊的喘息之声,立时有所警觉,心里先已存下了仔细,这时见状蓦地一推新凤,双足着劲,施出全身之力,倏地向外纵出!
二女身子方自纵出,只听得身后一阵劈啪响声,爆发出圈圈赤火烈焰。
火势乍明之下,一条人影乍然由岩石上纵身而下,头也不回地直向着那道曲折小径上扑去。
朱翠只由这人影上立时察觉出正是那个毒手神弹郭百器无异,原因是他少了半边臀膀,自是一看就知。
郭百器想是知道自己身处危境,方才由于存心想向朱翠行诈,恐为外人所见,是以把手下各人悉数遣开,此时再想召集已来不及。他这时忍着断肢残身的奇疼,只想要暂时脱身,哪里还敢再作逗留?却没有想到身后那个要命的女杀星硬是放他不过。听见了身后脚步声,郭百器真的是亡魂丧胆。
这个人当真是鬼计多端,身上附件更是无奇不有,随着他回身一现的同时又自抛出了一把物什。
只听见“哧哧!一阵响声,一阵白烟由地上升起,立刻阻拦住了朱翠、新凤前进的视线。
郭百器想不到最后这一手居然奏了效果,自恃着总算死里逃生。
他又哪里料到,生平作恶大多,天地鬼神难容,逃过了一关,又来一劫。就在他发步狂奔的当儿,忽地一阵风吹向眼前,现出了鬼擅也似的一条人影。郭百器根本连这人的脸面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仿佛只看见一个大头散发的老人,忽地现身眼前。对郭百器来说,现在早已是惊弓之鸟,还来不及容得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已吃对方这个大头“鬼影”迎面一掌击了个正着。郭百器“啊唷!”一声,一个倒栽,摔了出去。
紧接着这个大头鬼影,轻若无物地已自升空直起,轻飘飘地落在了暗处一隅。
郭百器被对方这掌打了个满脸发花,在地上打了个滚,方自欠身坐起,已为朱翠自后面赶上,起手一剑中后心,一命呜呼!
面前人影一闪,那个已消逝的大头电影又复现身眼前,正是藏身箱笼,为朱翠掩饰携来同往的单老人。
双方乍见,朱翠有见于先,自然并不惊奇,新风却吓了一大跳。
单老人一声怪笑道:“干得好!这家伙的尸体可是留不得。你杀人,我来移尸,去去就来!”说时单手一拎,已把郭百器的尸体抡了起来,暗影里只见他前去的背影一连转了几转,随即消逝无踪。
新凤惊吓地看着朱翠道:“公主,他是谁呀?”
朱翠道:“回去再告诉你!”
一面说朱翠拉着新凤掩身暗处,不大的工夫,即见单老人去而复还。
双方才一见面,单老人即说:“你们得快点回去了,想不到这个老厌物还活着,我可不愿意见着她,快跟我来!”
说罢身形一转,已纵出三数丈外。
朱翠听他这么说,情知他必有所见,当下不敢迟疑,忙自向新凤一打招呼,施展轻功,快速纵身过去。
即见前行的单老人身法至为怪异,时东又西,时左忽右,有时明明前进,有时却又故意后退。朱翠情知他熟悉阵法,是以紧紧相随,新凤又紧跟着她。一阵紧跟之后,朱翠这才发觉到跟前这个阵势,敢情大有文章,若不是由单老人前导,自己就算是再费心神也难以猜透,由是大大存了戒心。
且说二女在单老前导之下,一阵蝴蝶穿花似地穿行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已来至一处涧谷。眼前是潺潺流水,两岸之间牵以铁索飞桥,正是二人来时所经。记得来时不过一瞬间的事,却竟然绕上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单老人这时坐身桥前,向着二女点头道:“你们快回去吧,有人问起只当不知就是,我可也要走了,免得给那个老贫婆看见又自生厌!”说罢,身子霍地向下一缩,随即蛇也似地消逝于草丛中不见了。
朱翠忙即示意新风,二人快速纵身铁索桥上,匆匆赶回彼岸,来到翡翠谷内。忽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音,朱翠立即警觉到有人来了,当下一拉新风,二人双双掩身子于一方岩石之后。身子方自藏好,只见眼前人影连闪了两下,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其中那个女的,黑发蝇面,手持着一根藤拐,正是不乐岛总管之一的刘嫂,那个男的四十来岁,生得又黑又瘦,两只眼睛里却是精光四射。
只见二人现身后,那个中年男子向内张望了一下道:“奇怪,没有人呀!”
刘嫂哼了一声道:“你太多心了,除了三位老人家以及我们有限的这几个人以外,谁还能来去自如?只是,郭管事既然发动了阵法,他本人却不在这里,未免太大意了!”
黑瘦男子冷笑道:“姥姥,不是我说,这巡海火器营的任务这么重要,交给他来负责,未免……哼,姥姥往后看吧,早晚要闹出事来!”
刘嫂道:“怎么,莫非郭百器这个人靠不住?”
黑瘦男子耸了一下肩,冷笑几声道:“这个……姥姥往后看吧,外面对他的传说很多,去年我同大爷走了一趟,听见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奇怪,难道大爷会不知道?”
刘嫂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郭百器这两年来弄的油水不少,你看得眼红了,是不是?”
黑瘦汉子嘿嘿一笑道:“姥姥这话说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