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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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冷笑两声,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单臂运力,正要收拾银须叟。
蓦地银须叟像一头猛兽,唇牙紧咬,横步直冲,冷不防照海萍肘下撞去,这是个同归于尽的拼法,凶毒无比。
苑小玲花容失色,领剑而攻……她快,海萍更快!
银须叟双肘乍到,海萍扣腕之手已松,但他却就势在银须叟的胸口印了一下,力道不轻,蹬,蹬,蹬……银须叟挫出了八步之多,张口哇的吐出几口鲜血,晕倒在地。
海萍和苑小玲快捷无俦地闪到银须叟身边,一个以足尖点住魔头的命门穴,一个则以银剑指向银须叟起伏的胸口。
可是,两人都没有运劲,杀心却是极重,这种举动,充分地证明姐弟两人是恨透了银须叟的奸狡诡诈。
苑小玲忍不住噗嗤一笑,收回银剑道:“我们也太紧张了。”
海萍脸上又抹过一层杀焰道:“阴险小人,是不可有丝毫大意的……”
话未完,真元凝集足尖,只见他轻轻地点了两下……银须叟哼了一声,七孔出血,五脏裂断,只挣得一挣,就不再动弹。
两人感到无比的轻松,也不管这里未死的匪徒,晃身就往前窜去。深谷黑夜,结束了这场拼斗。
海萍在奔走间,突地问苑小玲道:“这次到白沙墩,非得将沧海一奇杀死不可。”
苑小玲见他那愤恨之态,杀气凌人,不禁惋然一笑道:“沧海一奇足智多谋,武功高人一等,又是假仁假义满布天下之徒,你要杀他,只怕不大容易。”
海萍不由一愣,疑虑地道:“我的功力,还不到杀死他的境界?”
“不见得,而是此人能利用天下豪杰,为他效力卖命,他自己不出面动手,你能杀死他?”
“前几天的蒙面人,不就是沧海一奇么?他就在白沙墩等我,我就可以杀死他。”
苑小玲嘻嘻一笑,接道:“娉婷公主硬揭穿他的假面具。说他不是真的沧海一奇,你没有注意?”
海萍又怔得一怔,无可奈何地道:“如此说来,白沙墩又算空走一场了。”
苑小玲思索很久,笑道:“如我的想法不错,真的沧海一奇很可能藏身白沙墩,我们去或许另有收获。”
海萍点了点头,倏地另一个奇怪的想法,侵袭心间,很自然地道:“我们又没见过沧海一奇,不晓得他是什么样儿,是真是假,我们怎能认得出呢?”
苑小玲不禁粉脸一红,也怔了一怔,勉强道:“娉婷公主会去的,我们问她好了。”
“我真不懂,她怎会认得沧海一奇的?”
苑小玲又被海萍问得一怔,不由自语道:“是呀!师父说‘知道沧海一奇庐山真面的,江湖上没有几人。’她怎会认得沧海一奇咧?”
的确,沧海一奇神出鬼没,诡计多端,从来就不亲自在江湖上露面,伍海萍和苑小玲要手刃亲仇,真是谈何容易。
姐弟两人被这个问题困扰得毫无主张,默默无言的走了很久。
忽地眼前又是一亮,冗长阴森的谷道,已被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完了。
天,已呈鱼肚白,薄雾轻罩山野,显得有些凄凉,这里距白沙墩只不过四十多里路,计算时日,差一天多,才是赶约的期限。
连日来的疲惫,势必有个调息的机会,方能恢复原态,否则,不足以应付这场生死恶斗。于是,姐弟二人寻了一座隐僻的山洞,打坐调运功力,足足有五个多时辰,两人方功行圆满,神采焕发。
海萍星目展动,紧盯着苑小玲的娇面,贪看她娇滴滴的容颜。
“紧看什么?怪难为情的。”苑小玲被他看得满脸绯红,娇嗔叱斥。
海萍没有收回目光,脱口而认真地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说到此处,不禁俊脸通红,结结巴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
“吞吞吐吐的,多憋人,快说啊!”
“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为……夫……妇……”
苑小玲芳心的喜悦,多过了羞怯,玉靥红得像火,连耳根都红了。突然她闪身至洞口,啐地一声,羞答答地道:“我才不稀罕你呢……”莲步移动,香肩轻摇,早羞得飞出洞外。
海萍心头大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形起处,平射洞外,疾追而去。
这一对患难儿女,逐鹿在杳无人迹的荒野间,生像两只艳蝶,穿梭在奇花异草中,那种安详、喜愉、活泼,充满着新生的气氛。
晃眼间,他们已追出一个山头,海萍猛可里一个飞扑,从空中落下,拥抱着苑小玲的玉腰。但来势太猛,前扑之劲,将姑娘推倒在山坡,两人抱得紧紧的,滚、滚、滚……随着山坡,慢慢的向下面滚落。
娇笑声,气喘声,挣扎声……混成一片。渐渐地,渐渐地,又静寂了,两个人已变成了一个人,甜卧在草丛中,这画面该多么动人啊!该多么的诱惑人啊!
良久,良久,他替她整整秀发,衣襟,手牵手的走出草丛,笑态可掬的直奔向白沙墩。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他们是走的白沙墩方向,可是,在脚程上却慢得出奇,因为,他们是依偎着在甜言蜜语中慢步的。
二更天,月黑风高,方接近白沙墩界外,正行之间,一阵强烈的山风,吹起满天的沙尘,排出呼啸的怪响。
海萍和苑小玲机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两人方惊醒过来,昂首瞧去,风去沙落,两人神情突地一紧,额上也沁出了少许冷汗。
“都是你!这多危险!”
海萍见苑小玲娇嗔之态,益增几分娇媚,不由又哈哈大笑道:“是福不是祸,纵然危险,也要拼个死活……”
“好小子,倒是真的有种!”
海萍和苑小玲心头猛震,话声突住,四下观望,却又不见发话之人。海萍心火上冲,大喝道:“出来!”
回答他的是阵阵轻微的夜风,和飒飒的树叶响。
苑小玲沉默半晌,方道:“刚才的喝喊,是发自左面,我们往左追进好了。”
“走!”两人旋身左移,顺着山脚往里探进,他们的身法奇快,转过去两里路,眼前的情势大变。
这面全是山头,纵横错杂,密密麻麻的看不出路来,而且,每座山头的尖端,很显明的露出层层土黄色的沙层。四周静悄悄的,发现不出人迹。
海萍落脚在一块高大的黄石之上,打量了目下的形势。忽然间他发现前面的山岗上,竖起了一面高大的木牌,心气冲动,杀心突起,冲着苑小玲一打手势,腾身空中,就往木牌那面飞去。
他身法如闪电,几个起落,就飘出几十丈远,不大工夫,就到了那座山岗的下面,仰脸看去,只见木牌之中,横写着:“白沙墩”三个红色的大字,特别鲜明。
海萍一见这三个字,不禁无名火起,猛抬臂,就想以神功砸碎那面木牌。
就在他举手的当口,忽听有人喝道:“小子,你是为砸木牌来的?”话声起自山岗的右方,苍老而带有讽刺性的音调,使人顿起厌恶之感。
海萍瞧不见人,怒喝道:“有本事来和小爷碰碰,偷偷摸摸算的什么玩艺儿?”
“哈……哈……”几声狂笑,笑声渐低……
海萍火气特别的大,一挥手,往右疾追过去,转过两三个山头,情势又变了,原来这儿都是斜斜的山坡,一眼望去,满是淡黄色的一片沙漠,没有树.没有草,没有房舍,没有人,一望无际,凄凉倍生,倒真是名符其实的白沙墩,连山头都是沙砌成的。
苑小玲看得心惊魄动,轻声道:“弟弟小心,这地带只怕有埋伏。”
“我知道!可惜无路可走了……”
话未落,黄沙飞滚,两下飘移,山头的中央,出现五个人来。
海萍一眼看去,悲愤填胸,大喊道:“铁塔魔君……”
“小子!这就是你的葬身之所,嘿嘿!”狂风顿起,卷得黄沙满天飞扬。直向海萍和苑小玲这面压来。
突然从山中央出现的五个人,中间的那人正是铁塔魔君。
铁塔魔君的左面是七星真人,右首是铁剑秀士,另外是两个黑衣大汉,黄沙凭空飞卷,转而向海萍这面压来,势不可挡,毒辣万分。
伍海萍此际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急恨交加,大喝声:“铁塔魔君……”
喝声乍起,绿影冲空,向铁塔魔君那面奔去,可是黄沙层层,却向这面扑来。
海萍不由大骇,喝道:“姐姐回来!”
原来苑小玲一听海萍喊出铁塔魔君的名字,不禁血气冲动,顾不得厉害,报仇心切,晃肩拔剑,就往山坡中央奔去。
海萍的制止,她压根就没听见。
眼看沙层扑到,迅疾异常,生死关头,险象百出。
八
铁塔魔君得意之极,排出几声刺耳的怪笑。
蓦地海萍腾身而起,双臂疾挠,使尽平生之力,哗地遥空劈出两掌,他是怕沙群压毙苑小玲,情急出掌,狂飙卷空,潜力激荡,发生了隆隆之声。
铁塔魔君突见海萍的雄浑掌力,吓得心头大震。
沙……沙……飕……飕……奔压的群沙,经海萍掌力冲击,倏地向四外纷飞,旋卷的沙群,已变成零乱的散沙,洒落得众人满头满身。
苑小玲的疾奔之势,也无形中受到散沙的困扰,当时停止,双目难睁,银剑乱舞,护住全身。
足足有盏茶的工夫,满天的散沙,才渐渐地洒落地面,仍旧是一片淡黄色的沙漠荒野,静悄悄的。
海萍扬目探视,不禁心头一震,说道:“魔崽子逃走了……”
他心气特急,晃身到了苑小玲身侧,运足了目力,再向山坡中间看去,和原来的形状并无两样,没有丝毫破绽可寻。
这种奇异的变化,实在叫人费解,姐弟两人怔怔出神,非常怪异。
苑小玲沉默了许久,道:“沙障重重,毫无通路,要不要往左面探进?”
海萍气得俊脸发白_,很快的接道:“既然来了,就得杀他个落花流水,绝不能被这些沙障吓转去。”
“没有进路,不转回去又怎么办?”
“我们到铁塔魔君现身的方位查探查探。”
“太危险了。”
“不杀八荒贼寇,心气难平,纵然危险,也顾不了许多。”
苑小玲轻轻的笑了,笑得很自然道:“好!死就死在一块儿……”
海萍一声清啸,回荡空际。人却冲空而起,直向山坡间飘去。
苑小玲银剑疾举,尾随而进。
两人不敢落在铁塔魔君出现的地方,而在相距那块山坡黄沙约两步远的方位落脚,沙层很厚,两人落在上面,却轻飘飘的连脚印都不会留下,这种惊世骇俗的轻功,的确高人一等没有变化,平稳极了。
海萍心中稍宽,真气也随之散去不少。
蓦地沙障有两处一阵旋转,沙层四外飞绞,很快地陷出两个小洞。
刹那间,洞口即伸出两个怪人头,这两个人头全是用鹿皮套着,只露出两个眼洞,上半身可能也是鹿皮套,怪头伸出,嘘嘘两声,排出刺耳的竹哨音。
海萍和苑小玲心头猛地一惊,将要判断怪头的用意的当口,倏地沙层疾卷,盘绞空际。刷刷连声……
不大工夫,又出现两仑洞,照样的露出两个怪头,他们的行动一致,也吹出两声竹哨。很有顺序的,在这两个怪头出来之后,接连又有三起,以同样的方式露面。
苑小玲芳心一震,急道:“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海萍环目扫视,可不是,十个方位,正好将姐弟两人围在当中。
彼此间的距离,大约在两丈左右,有点使人不解的,是所有怪头出现之后,根本不见有何动向,然而,每个头的眼睛,却是紧盯着姐弟两人的。
海萍气往上撞,冷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