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江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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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围至海边,眺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直到那十几个黑点完全消失在了浩瀚的烟波之中。
倪代将大铁笔拄在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串在笔上的三具黑衣尸身,显得狰狞却可笑。
万巫对倪代道:“倪大人好功夫!好气势!”
倪代苦笑着一摇头道:“点苍派弃徒罢了,何言什么好功夫、好气势?只可惜我派掌门恨倪某投身官场,不肯派同门前来相助……”
王者风亦微叹道:“贵派老掌门一生最痛恨朝野官场,确实难以明究倪兄为国为民之苦心……”
是夜,这数百位武林同道们着实痛饮了一番。大半之人分为两批在丐帮海滨小筑和县衙住下了,有少数朋友在附近一带百姓家借宿,也有数人醉卧在了地上,露天而眠。
卧看海天,侧迎海风,聆听海啸,在此难得一处的境地与朋友们醉吐心曲,岂不也是一件快事?
白皑皑、王者风、倪代、万巫、金不换、白天乐、洪津门、穆小刀、穆大剑、岑如书、岑如画、肖小鹰、柳落等数十人便一字排开躺在了这片岩石上。
头上是满天星斗,半圆的明月羞涩地躲在了其间。只有一丝丝淡淡的夜云,随着微风轻柔地漂浮着。海潮拍击着岩石脚下,虽咆哮却颇有音律,和谐、动听,仿佛在送着温凉的海风吹拂到人们的身上。
这是多么美好的夜晚呵!
白皑皑手枕着头,心里这样感叹着——这样的夜晚,如此度过,一生中能有几回?
而偏偏这里时常要遭到海寇们血腥惨酷的掠夺和屠杀!这些恶人不仅只是为了生计,他们是以此为乐了!离开了这种血腥、野蛮、残酷的“乐事”,他们便似乎要活不下去了!这又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一件事啊!
也许这一切都是上苍早已安排好了的罢!白皑皑这样想着,感慨也在迷迷糊糊中迷糊了。渐渐地,满天忽远忽近眨着眼睛不可触摸的星斗似乎全都装进了脑海之中,飘荡着,摇曳着……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纷纷洗漱、用过早饭,整装待发。
十艘大客船已停泊在了海岸边,各式各样所需物件俱已备好。
倪代早已安备好了驻守海滨的人马,办理好了诸多事务,留下了“老猎狗”沈丛主持大局。
与公差们及诸多海滨百姓挥手相别,水手们起锚张帆,向大海远处划桨而去。
此刻正值日出,那神秘庄严辉煌壮丽的东升旭日,将漫天的霞光织成了一件件锦衣,披在了这数百位慷慨远行的武林健儿身上,似乎在预祝他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将万恶不赦的东瀛海寇们一网打尽,好让祥和安宁永远留在海滨。
第三章 杀手杀杀手
残肢碎尸倒好处理,拖开埋了再洗净地面便没了事。天高皇帝远,也没有官府会追究到这僻野孤村来。几位姑娘却有点麻烦——有的想回杭州老家去,有的却自觉无颜再回故里,有的则一片茫茫然。
洪津门道:“此去杭州路途遥远,咱虎丘村也没太多人手护送几个美貌的妞儿,便将她们送往苏州官衙罢——不想回杭州的么,正好咱村还有几位光棍兄弟,便各觅一位嫁了如何?”
这一说,七位故娘有四位要回杭州,洪津门便着了十多名村上的壮汉护送她们去苏州城里。另有两位愿在这里找个夫家,暂且将她们安置在了一户女儿多的家里。
而那位杭州知府的千金小姐,洪津门着实舍不得离开一眼。这位小姐也发话了:“我也不想回去了,爹娘在家里头老是吵架,我更不想这般没脸面地回去——我、我今后就跟了我这位救命恩人吧……”一边说时,一边拿眼羞答答地瞅向洪津门。
洪津门身躯一阵抖动,他夫人的脸则已一片苍白。
洪津门忽地似想起了什么,对姑娘沉声道:“你的母亲,她可是姓蔡名素姬么?”
姑娘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你怎地知道?”
洪津门闭目仰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垂首微叹道:“嗯,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又对姑娘正色道:“你母亲她、她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姓洪的人么?”
姑娘瞪大了眼,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怪了,你又怎知她常把一个姓洪的人挂在嘴边?她常说那姓洪的人如何如何了不得,又如何如何地对她好,她只恨爹爹当年用卑鄙手段坑了她——爹爹就常为这事跟娘大吵大闹的……”
洪津门深深地低下头。万巫已走了过来,抚住他的肩头,微笑道:“看来,她也始终未曾忘了你呵!”
洪津门抬起头,苦笑道:“如今才知后悔,又有何用?”
王者风微一颔首道:“可见,女人在情爱与现实中的选择,往往是更看重后者。”
姑娘将眼瞪得更大了,紧盯着洪津门道:“莫非你、你就是我娘常提起的那人?”
洪津门一点头,又对她道:“你还没告诉大叔你叫什么呢!”
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洪津门,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叫赵师琪,爹爹和我的姓都是皇上赐的,我家本是姓秦的……”细看了洪津门良久,她又叹息道:“难怪娘总忘不了你,你如此有气度、如此深情,会体贴人、关怀人,武功又是那般出神入化——只是你不能在我面前称什么‘大叔’、‘大伯’的,你跟我娘有什么事可跟我扯不上什么干系,反正我今后是跟定你了,不管你是‘大叔’还是‘大伯’,也不管你是否会嫌弃我……”
闲谈之际,处理完了诸多事务。
眼见夕阳深斜,天际血色深浓,众人便开始准备晚饭,要在此留住一宿。
酒饭间,洪津门问起了赵师琪诸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心情甚为激动。他又劝赵师琪回杭州去,姑娘却死活不肯,定要跟着洪津门,还说笑道:“我爹娘他们当年对不住你,就让我来替我娘与你再续前缘,以作补偿……”
洪津们闻言,神情古怪,不知作何感想。万巫取笑道:“小赵姑娘,你可知你洪大叔的两位公子都已比你小不了多少么?”又拍了拍洪津门的肩头,微笑道:“洪兄,恭喜了!你多年压抑的夙愿,不是可实现了么?”
他的笑虽似取笑,却是真挚的、宽慰的,是衷心为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相思煎熬痛楚麻木中的老友而高兴。
洪津门望了一眼垂首坐在一旁的夫人,不由神色一黯,抬手又干了一大碗酒。
在王者风、万巫与白天乐几人的再三劝说下,洪津门和崔云寿终于答应了跟众人一同去东海,去会会那些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东瀛海寇们,去会会那神秘传说中诡谲的“东海幽龙”。
洪津门的夫人面上一片木然,默默地回房去为夫君打点衣囊行装。
于是,第二日早饭后,众人便要离去。
洪津门与夫人依依惜别,爱怜地对夫人道:“唉,这些年真苦了你……”
夫人淡笑道:“老夫老妻的你还说这话——妾身也不图个什么,只要你还记得咱这个家就行了。”
洪津门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为夫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回来!”
当下,他们别了村里众人,一路向东而行。
淡金般微黄的晨曦中,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拉长,拉长,渐渐地迷失在了虎丘山上。凉风轻轻掠过,没有尘沙。他们的心情或许各有不同,却都是奔向同一个地方。
而此刻泪眼朦胧遥望着巍然昂立的虎丘山的洪夫人,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伤感?惆怅?空虚?寂寞?还是澎湃如潮的期待?
他们的路线,是取昆山城、太仓城、崇明县,最后在崇明岛与其他各路英雄好汉会合。路途虽遥,行迹虽匆,一路上他们还是不忘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铲除了各地不少的豪强恶霸,惩治了一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扶济了更多的贫苦百姓。这一日到得昆山城附近,便可一路乘船走水路顺浏河漂流到崇明岛了。
雇了一艘大客船,金不换却提出要过河去昆山城西郊一趟,说是要去看望一下两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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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风笑道:“万兄去看老朋友能请得洪兄出山,还把崔三侠也捎上了——金兄那两位高朋定也非同凡响,只不知能否请得他们一道走?”
金不换微笑道:“他们二人,说有名声也无名声,只因他们的绰号大多武林朋友、江湖好汉都可能听说过,而他们的真正名姓却没什么人知晓,见过他们一面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而他们的武功,说高也不见得太高,但死在他们兄弟手下的一流武林高手,无论黑白两道真的贼匪或欺世盗名的‘大侠’,已是不记其数……”
王者风眼神一亮,沉声道:“王某已知晓他们是谁了。”
金不换点头道:“不错,能不光用武功杀人的人,那自是经过特别磨练的杀手——而仅凭两人之力就可在江湖立足、不把另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放在眼里的杀手,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了。”
王者风负手眺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昆山城,缓缓道:“昆山,‘杀手双王’——岑如书、岑如画,岑氏昆仲!”
金不换虽知王者风见闻甚博,仍不由有些惊奇地道:“王兄竟也知晓他们的名姓?”
王者风淡笑道:“小弟只是听恩师提起过罢了。”言及他的师父,他又不由自主地神色一黯,眉头微锁。
洪津门冲他一挑大拇指,赞道:“王兄弟,洪某数年远隔江湖,真不知天下竟出了你这号了不起的人物——你武功高低洪某不知,但想来必是深不可测;而你年纪如此之轻,竟能知晓天下大大小小如此多的事情,真叫洪某佩服得紧!”
白天乐接口道:“想那‘帝王堡’的‘玄机渔翁’宫十老宫老前辈,不也是如此一号人物么?”
宫颖及“帝王堡”的几位尊者、刀客们闻言,俱不由轻轻一叹。
白皑皑轻轻拍了拍宫颖的肩头,安慰道:“你二伯不回‘帝王堡’也罢,他若得知有众多老朋友住在太湖,定会去寻找的。”
王者风目光移在了白皑皑身上,注视良久,微笑道:“王某乃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穷叫化,算得了什么人物?倒是白兄乃名侠之后,又一人独挫党项‘僵尸门’数位高手,保全了我大宋江山,名动朝野,威镇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天下间再多的英雄好汉、豪杰剑侠,或是武功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白皑皑苦笑道:“王兄取笑了。白某虽机缘巧得做了些应该做的事情,却从没认为自个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万巫一拍他的肩头,大笑赞道:“喜弟,这也正是你了不得的地方啊!”
白皑皑垂首,微一苦笑。
王者风无言,面色肃然。
片刻后,船已抵岸。上得岸来,尽是些松散碎石,走了稍许才踏上了一条干净坚硬的黄土大道。金不换在前头带路。绕开城墙向左走,是昆山城西郊。
林子也有,先稀后密,密又再稀,稀疏密集一路相递。
丛林中有这样一条舒坦的大道走,身边又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相伴,实在是一种享受。白皑皑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好多享受一下这种兴味。
再繁茂参天的枝叶仍挡不住头上烈日强光的刺下,照亮了前面的路,也截断了前面的路——眼前赫然是一座小山,山脚下一个大大的半圆洞连在了众人的脚下,显见是一条隧道。
挖隧道固然艰巨,挖好了却着实方便。众人走过了这条不太长的隧道后,眼前豁然是另一片天地:两侧低伏山丘,竹林各据一方,翠郁葱绿;前边一方碧池,几只白鹅悠然嬉戏于池中,见众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