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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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纯……康纯……」范承镇热烈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即使如此抱着她、吻着她,她的影子仍在他身体内的每个角落,一个渴望而不可得的对象,一种爱到说不分明的期待,一种呼之欲出的愿望。
康纯太累太倦,牢牢闭着眼,任由范承镇激烈地吻着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死掉。
藉由范承镇来忘记范承洛,这是不对的。
这很卑鄙!但她想沉沦,想要忘记自己是谁,或者该说想要让世界上暂时没有她这个人。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爱情的打击,令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
今晚是范承洛的新婚之夜,他的怀里会抱着另一个女人,不同于以往的女朋友,而是名正言顺可以和他厮守一辈子的女人,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来填补自己那颗碎了的心。
范承镇的双手就在她的胸前,横压着她不规则的紊乱心跳,再缓缓滑至她的肚皮、大腿,给她阵阵销魂快麻。她揪住他的衣裳,下意识更闭紧双眼。
活至二十六岁,仍是处女。
一颗圣洁的心,一个从没有人碰触过的娇躯,却不因爱情,只因绝望就要在今晚盛开与枯萎。
黑暗的空间里,两人浅吟粗喘着。
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好,范承镇这么想着,他要她在某方面属于他。
范承镇的热吻一直从康纯胸口延烧至她的肚脐眼儿,再从她的肚脐眼儿热辣至美丽的锁骨。没有爱情做燃剂,但她直觉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
他的健臀挤在她双腿之间,她的玉腿挂在他腰际,衣衫乱了,他也着手解开裤裆……
「不行!」霍地,康纯推开范承镇,畏缩地退到床上角落。
她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胸罩和裙子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件扣子全被解开的白色衬衫和纯白的蕾丝底裤……自责胡涂之际,她本能地用手和曲起的脚遮掩赤裸的身体。
就算想堕落也该找个不认识的男人,而不是范承镇。
这样一来,岂不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日后相处免不了尴尬。重点是,她并不想失去他,不想和他变得生疏。
范承镇赤裸着俊美的上身,沉默地维持着一个男人饥渴的姿势。
来不及变换姿势,受伤太重,太狼狈,不得欲解的男人喘息,低而急促。
随着那起起落落的紊乱粗息,每起一下,康纯的心也怦跳一下。她不敢看他,心中带着罪恶感。
但就算如此,他的眼还是离不开她。
长发披肩的她,双膝并拢曲着,两只小手不安地拉着身上单薄透明的衣衫,想减少裸露在外、泛着月光的白玉肌肤,却徒增清纯的性感。
欲意的飞扬因心碎突兀地让画面停格,透着浓稠的窒闷,感官的世界被凝住冻结,却尚未斩下一刀两断的休止符,犹有几缕藕断丝连。
「你原谅我,我没有办法……」康纯抬起头,这一抬头如同棒喝,顿然教她看清许多事。
她的残忍,和他的无怨!
范承镇傲然的气宇依旧,可那神情、容颜都令她陌生,有着超越年龄的风采和性格,附着青春的忧郁,洒落着几番沧桑。
上一秒,那精健结实的青春肉体还带给她无穷的热力,下一秒,却随着她的排拒化作僵形。
「你好好休息。」范承镇脸上的笑跟哭差不多,毋需言语多赘,语气如一帘薄雨不敢惊动春蚕的温柔,回声兀荡。
他并不希望她吐露出抱歉的字眼,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有抱歉。
「阿镇,谢谢。」在这种情况下说「谢谢」真的很诡异,康纯尽管愧疚,却感到如释重负。
她不是一个太多话的人,况且,她能说什么?
是她不该!不该引诱他、不该主动。
康纯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知道是勾引他错了,还是推开他错了?或者,想再回到他温暖宽大的怀抱,才是最大的不该?到今天,她才明了拥抱他的滋味那么美好,却又同时带着摆脱不了的罪恶感。
丧失他的怀抱,她的身子陷入一丝的凄清。
那是一种冰冷的感觉,并非来自外在的温度,而是源自于内心的怅然。矛盾撕裂着她,为什么要让她背负着这样的命运?
他们年纪的差距、她养女的身分、范承镇是范桥枫属意的接棒人,以及她心中对范承洛的无法忘怀,这些都束缚着她心灵的自由,成为她黯淡的理由。
「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我批准你放假一天。」范承镇颀长寂寞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如同自无边虚幻的梦境渐渐褪去,康纯下意识地喉头酸涩。
说不分明的失落,隐隐约约的意动情生。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第二章
「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你这个大笨牛,你当然错了!你不该当伪君子,你应该霸王硬上弓……」尧舜安对表弟范承镇滔滔不绝地挞伐,在老公顾而康不苟同的眼神下逐渐消音。
「呃……我的意思是,女人嘛,有时候喜欢霸道一点、有主见的男人,你凡事以她为准,她当然觉得你没有挑战性,看也不想看你一眼罗!」她又补了好几句才住口。
「表姊,我不觉得康纯是这样的女人,她没那么肤浅。」
范承镇揉着太阳穴,坐在顾宅里的他,头颅仰在沙发背上,双腿一高一低自然地弓着,为情所困的模样和一般二十岁的大男孩没有什么不同。
他只是帅了点、洒脱了点、有钱公子哥儿了点。
但那一双水汪汪、忧郁的深情大眼,可是杀遍大江南北、中外不少女人。谁能拥有他这一身少年维特的气质和海王子的俊俏皮相?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连老天看了也嫉妒,让范承镇唯一要爱、想爱、最爱的女人,对他的痴情视若无睹。
「范承镇!我是帮你耶,她不肤浅,你意思是说我肤浅罗?」尧舜安撇嘴不满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怪有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依尧舜安看来,康纯虽然不姓范,但比任何一个范家人更像范家人,她没见过有人那么听从外公范桥枫的话。
范氏孙辈里最出色的三个人,论对家族的忠心,范承洛有野心,想要成为范氏的接班人;范承欢是私心,因为她有恋弟情结,她恋的人是范承洛;范承镇则是根本没有那个心。
她眼前这个美男子表弟,可是范桥枫最疼爱的孙子,喜爱冲浪、不愿接受家族安插职位也就算了,竟然在范桥枫一手安排的豪门联姻当中上演逃婚记,以至于有三年海外流亡的纪录,不敢回到台湾。
而他这次回到台湾,还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范承镇的情路坎坷到不行!从头到尾他都只能无奈、气愤、沮丧,眼睁睁地看着康纯爱着范承洛。
范承镇知道范承洛结婚,势必为康纯带来打击;他心疼、他难受,不畏「通缉令」甘愿自投罗网再次栽进范氏的金丝笼,就只为了能在康纯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她身旁。
但她某些时候真的弄不懂这小子。那种欢爱的时刻,能喊停就停的吗?她和她老公根本做不到!欲火上身,就互找对方灭火;就算有一方不从,也会用尽各种方式让对方屈服。
「亲爱的老婆,虽然我不认识康纯,但我觉得阿镇应该比你了解他深爱的女人。」顾而康搂着老婆的肩。言下之意,要「水某」别乱出馊主意。
「你晓得什么?」尧舜安力斥顾而康凡事自然而为。「想要这两个人谈恋爱,没人推一把是不行的……」
「表姊,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放弃康纯的,今生今世我只认定她当我的妻子。」范承镇打断尧舜安,也在心底替自己打气。
他了解尧舜安对他的关心。但现实里,他的感情路已经布满荆棘,真的不需要再有人来提醒他情是空、爱是妄。
今晚他会到这儿来,纯粹是因为他的心太乱了!
怕自己又会回过头去找康纯,所以需要有人暂时陪着他,否则到时候他连个伪君子都做不了,会变成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爱一个人,就是要她快乐,要她不受到伤害……
「我爱她。不管要我吃多少苦,我都要保护她。」范承镇起誓道。
「才二十岁就讲出这么深情的话来,我被你感动死啦!」尧舜安眼眶蓄满眼泪,抽噎地道。自从她怀孕之后,就变得特别感性。一句动人的话、一个感人的画面,常常令她大掉泪水。
「老婆,我想阿镇想感动的人不是你。」穷感动个什么劲!
「我当然知道,你在吃哪门子飞醋?」瞪完老公,尧舜安回头问着范承镇:「上回我故意在她面前亲你,事后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她的目光全在大哥身上。」范承镇摇头,黯然地道。
「阿镇……」看着表弟失魂落魄的模样,尧舜安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他的肩头。
「没关系。就算她的目光不在我身上,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那么善良。」范承镇泛着苦笑。
「我看只要是她,你没什么不好的。」尧舜安对这个痴情表弟竖白旗投降。「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情场已经失意了,事业……外公不会放过你的,他要你当范氏的接班人,范承洛一定会从中阻挠,夹在中间你肯定很难做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想要当接班人的人,偏偏被选中了!没被选中的人,却百般努力强求着要当未来的接班人。
范承镇回到范氏,接受范桥枫的安排坐上总经理位置,才能和康纯朝夕相处。只是这样为爱抛弃自由,却可能换来和范承洛反目成仇,而范承镇这人又重视兄弟情谊,夹在爱情和兄弟情之间,着实苦了自己。
「表姊,这方面我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扭转爷爷的观念,范氏接班人这个位置,只有大哥才受之无愧。」范承镇志不在此,自然不会恋栈这个职位。
相反地,他认为放眼望去,最有能力也最积极经营公司、耕耘人脉的就属范承洛。范承洛当总经理,才是实至名归。
「要我帮范承洛达成他的愿望?恕难办到。」尧舜安一向看野心勃勃的范承洛不顺眼。
「表姊……」范承镇还想多说,被顾而康截断。
「阿镇,我看你就不用浪费口水,这件事顺其自然。」顾而康深知妻子对范承洛的成见有多深。
「你们不想范氏在我手中被玩垮吧?」范承镇无奈地问。
「要玩垮范氏,还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一、别忘了到时候,你身旁有康纯这个在范氏服务了十年的无敌总秘书辅佐你。二、你要我劝外公,我看外公老奸巨滑,谁好谁坏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三、依范承洛对接班人这个位置的觊觎和野心,也许到时候不必你禅位,他就会抢夺过去。」尧舜安一一分析着。
虽然她是范桥枫的外孙女,但依她受到和范承镇不相上下的宠爱程度,加上心理学是她的看家本领,若范承洛被她定义为大野狼,那么范桥枫就是狐狸,而范承镇和康纯则是小红帽。
两人要在虎视眈眈之下谈恋爱、并且开花结果,可以想见有多难。更何况想要被祝福,也要有被祝福的条件呀!这两个人,一个郎有情,一个妹无意……
想到这儿,尧舜安就不禁替范承镇的前途感到一片忧心。
她话题一转,转得不算远,也和他们今天谈论的主题相关。
「阿镇,康纯和你差六岁,姊弟恋很辛苦!我有个学妹人不错,是某企业之花,年轻漂亮又爱运动。这样好不好,改天我帮你约她出来?」尧舜安极力鼓吹范承镇放下执着、万事随缘。
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中求了五百年、求结一段尘缘的心,不容易,且难在无悔无怨。
要不要参考看看别的女子?尧舜安希冀地凝望着她最疼宠的表弟。
但从那张俊脸上得来的极淡、极浅苦笑,就知道不必了。
天下苍苍,何其之大,他真的是那棵开花的树;只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