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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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来滚去,但我知道那是他的游戏,在选择妻子方面,他却是心高气傲的,怎么会要比他大了许多的一个寡妇?难道真如独孤庆说的那样,他真有让所有女人为之欢心的本领吗?难道是林英子逼迫他结婚的?我又怎么会?淳于烈会屈从于一个女人的逼迫?传出去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只能再问道:“后来呢?”
“林女侠的三个弟子都不小了,在普通人家早就出嫁了。”伙计又道:“平日里丹霞宫少有男子走动,如今那宫中有了男主人,却引得弟子们思春。想来那后生也是不干净的,又与这些弟子勾搭。林女侠的最小弟子今年有十七八岁了,生得也是最好看,平日里见她倒是正正经经,不言不语,宛如又一个林女侠,谁知怎么就与那个后生成了奸,被苏小小发现,告之林英子,她一看势头不好,于是劫了林女侠的儿子作人质逃下山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清楚地了解海妹的为人。自其父一死,她性情大变,慧心其内,木讷其外,极灵机的,绝对不是水性杨花之辈。若是说那个苏小小,我倒是深信不已。海妹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丑事。
“就是这样的。”这伙计肯定地道:“这是苏小小亲口所说,她奉命来抓她,却打不过人家,让人家逃走了。”我茫然了,如果不是这样,海妹又怎么会一个人回到北方?她显然是私自离开的武夷山。“一定是淳于烈!”我喊出了声来。一定是淳于烈这个该死的做出的事,我心中肯定,恨不能马上将他撕成碎片。
伙计惊讶地看着我,怯怯地问道:“你……你认识他?”
我没有理会,忿忿地问:“那么那个男的呢?”
伙计也许是被我的模样吓坏了,哆嗦了半天,才颤抖地道:“那……那后生没……没有事。”
“什么?林英子放过了他?”我叫道,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忙又平缓了声音,问着:“林女侠甘心容忍那个男的勾搭她的弟子吗?”
伙计这才安稳下来,告诉我:“那后生看来是极招人喜欢的,林女侠虽然与他闹了一场,终究是夫妇,又和好如初了。”我心中那股无名火从脚跟直撞顶门:什么东方玄女?什么恩怨分明?全是扯蛋!她到底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终究逃不脱淳于烈的玩弄。淳于烈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曾如此信赖你,与你结为兄弟,你却依然恶性不改,污人清白,难怪人们要将你列到十魔之中,你与百里风一样,是该千刀万剐、该遭万人唾骂的!
“苏小小后来救回了林女侠的儿子。”伙计最后道:“不过,这儿子也已成了废物,双目失明,喉咙也哑了,说不出话来,半死不活的。那个孩子只有六岁,倒是可怜。”
“林英子就这样放过了她的小徒弟吗?”我为海妹担心,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我救过水儿,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我相信绝不会是海妹下的手,她怎么会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孩童呢?那一年她不也是同我一起救助过他的呀!但如果真是她干的,我还能维护她吗?
“以林女侠的性格,当然不会让这个叛徒活着。”伙计回答:“只是当时她那儿子命在旦夕,她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其它,花了两三个月为她儿子治病。想来,总有一天她会下山,去追杀那个叛徒的。”
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仿佛被人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当下,强压着怒火,谢过了这位伙计,放他出了门去。我犹豫起来,丹霞宫出了这么多事,海妹不会再在山上。对于淳于烈,我也无须去营救了。
我还有必要去武夷山吗?
第十七章 武夷山(四)
我还是决定上武夷山去一趟,既然已经到了山下,不去拜访拜访那个浪荡者夫妇,不是白来了吗?何况我不相信海妹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我要亲自去问淳于烈,看看他对我又是怎么说。
我带着丁哥儿与娇儿一早离开了浦城,很快就到了崇安,为了出于礼貌,能在正午赶到,我们在崇安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难得一个好天气,便顺着当地人的指引,进了武夷山。
武夷山方圆一百二十里,有四十九峰,八十七岩,峰峰不同,岩岩互异。有的孤峰如柱,有的壁立如屏,有的尖削如笋,有的状如雄鹰。其间苍松翠竹郁郁葱葱,尽管是冬季,依然不失秀丽风光。许多山崖山岩裸露,却色彩纷呈,或红或绛,或黑或青,或白或斑,只怕天下最有名的丹青巨匠也调配不出如此丰富的颜色来。山中清溪碧澄,山泉潺潺,可谓是:“曲曲山回转,峰峰小抱流。”果然是人间仙境。
我们坐着竹排,沿着一条曲折的小溪逆流而上,沿岸大好风光尽收眼底。竹排左转右转,在一处峰下停了下来,那撑排之人告诉我,丹霞宫便座落其间,原来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道观。
到达丹霞宫的时候正是近午时分,奇怪得是那大门却紧闭,不见一个人影。丁哥儿正要走上前去敲门,忽又退了回来叫道:“大哥,你看这门上有字。”我忙走上前,十步远就看到了那黑色的大门上写着五个巴掌大的红字:“出此门者死”。我愣住了。丁哥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等我答话,娇儿先开了口:“有人在这里寻仇。”我看了看左近,道:“那寻仇的人或许就在此附近看着我们。”此言一出,丁哥儿与娇儿都毛骨悚然,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我自言自语地问着:“会是谁到此寻仇呢?以林英子与淳于烈的武功,还有谁能够逼得他们紧闭大门呢?”
“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娇儿答道。丁哥儿也随声附和,还担忧地道:“大哥,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如果咱们进了丹霞宫,只怕也出不来了。”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道:“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胆小怕事起来?”
丁哥儿十分尴尬,看了看旁边的娇儿,嘟起了嘴,支吾着道:“我……我是怕娇儿会被伤害。”哦,自从这个洋小子跌入了爱河,他也学会了关心,学会了思索,我不由地为爱所感动。
“呸!”娇儿心里不知怎么想,脸上却不以为然地道:“我才不要你操心呢,我就不信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说得是真话,想来连淳于烈与林英子都怕的人,只怕我和大哥联手也打不过。”丁哥儿辩解着道。
“哼,你原来是个胆小鬼。”娇儿说着转过身去:“你不敲门,我来敲。”说着便朝门走去。
我正要阻止,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一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便去寻死吧!”娇儿与丁哥儿都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我飞扑向右边的竹林,耳听到一声叹息,但翻遍了整个林子也不见人影,只有几根方竹仿佛被人撞过,在来回地摇动。我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了。
“难道是遇上了鬼?”我暗自揣摩着走出了林子,却没有看到丁哥儿与娇儿。怎么回事?我大喊了起来:“丁哥儿!娇儿!……”将左左右右找寻了个遍,哪里有这两个人的影子。我的心立刻沉到了海底,冷汗森森冒出,心知中了对手调虎离山之计。
这确实是一个又强大又狡猾的敌人,能够在青天白日之下,把我引开,又顷刻间掳走丁哥儿与娇儿,不发出半点声响,这份能耐已是我自从入道以来遇上的最强手了。不说此人武功多高,只这份快速的身法,也不见得次于独孤庆。可是他又是谁呢?难道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山鬼吗?想到此处,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这人与丹霞宫有什么我不管,他又为何与我过不去呢?怎么听那声音如此耳熟,这个人一定是我见过的。我又看了看门上的字,忽然就想起了百里风,她不是冲着丹霞宫来了吗?不,不会是她,她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如今我不再去管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谁,最关心的莫过于丁哥儿与娇儿的安危了。
我用力敲打着丹霞宫的门,无论如何,我必须要见到林英子。也许在我去追那个人的时候,丁哥儿与娇儿已经进入了丹霞宫。我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到底还是有可能的;假如不是这样,我最少可以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来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与林英子、淳于烈结盟,虽然我不希望这样,讨厌淳于烈,但必须要解救丁哥儿与娇儿,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对手。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谁能一人与三大高手对敌。
一个人已经悉悉嗦嗦地走了过来,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一双眼睛看了看我,这才将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依然梳辫的姑娘。此间的风俗,梳辫为未出嫁的姑娘,梳髻为已出嫁的妇人。当然,女子带发出家亦是梳髻的。她的身材微胖,圆头大脸,脸上还有些麻子,但并不难看。这个姑娘比我大了许多,我记得曾在鹦鹉山庄附近见过她,她是林英子的大徒弟葛星星。也许是因为她脸上有麻子,才会取名叫星星吧。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紧着我,仿佛我是个什么奇宝,教人好生难受。我咳嗽了一声,才把她惊醒,抖声问:“你……你是何人?”看来,她是被那个躲在暗处的仇家吓坏了。于是,我朗声道:“在下秋月浑,有事要见林女侠。”“你等着。”她说着又关上门进去了。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奇怪的是这回出来的不是葛星星,而是苏小小,她一脸红晕,头上还插着一朵芬芳的水仙花。见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娇柔地道:“不知大名鼎鼎的绿林帮主秋大侠驾到,有失远迎,让我大师姐怠慢了,还请见谅。”她说着,那一双妩媚的眼睛如流水一样不停地扫视着我,我却浑身不自在,不知怎的,马上便想起了百里风。
“林女侠可愿意见在下?”我问道。
“这个……”苏小小玩弄着她随身之剑的长穗,扭捏起来,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道:“我师父说,秋大侠如果没有看到门上的大字,就进来。”
“那好,苏姑娘请带路。”我目不斜视地道。
她一脸兴奋地叫着:“你知道我姓苏?”
我微笑了一下,不失仪态地道:“江湖中谁不知道林女侠手下的三位高徒呢?”这一捧,她果然如坠云雾之中,道:“秋大侠请!”然后关上了门。
她在前走得很慢,却摆出各种风骚的模样,显露着自己并不丰满的身条。我一阵阵反胃,不明白林英子那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收这样一个徒弟?不过想一想,现在的林女侠既然与淳于烈结婚,就已经不正经了。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好笑,这个苏小小当初在林英子要赶她出师门的时候,不正是我为她求得情吗?奇怪,她怎么没有认出我?就算我的模样变化太大,她也该从海妹那里想到是我,除非她并不知道秋月浑就是卢海妹的兄长。
穿过两层院落,苏小小忽然变得麻利起来,腰也直了,步也稳了,身子也不晃了,我猜想马上就可以见到林英子了。
果然,我们走进了丹霞宫的会客厅,林英子一脸冰霜地已经等在了那里,很有礼貌地将我让到客座,叫苏小小端上了茶,命她退下,就是这么简单,她甚至没有多问我到底是不是秋月浑,象久别重逢那样盯着我上下打量一番。我有些不解,她怎么会对我这么陌生。
“林女侠,我们又见面了。”我提醒地问候了一句。她却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问:“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怔住了,是她早已将五年前的事忘了?还是我果真变得太多呢?我忽然想起来,那一次我并没有她我的名字。这一年里,我在江湖上也算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