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第7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里风,你这个淫妇还不出来受死?”我在门外大声叫骂,那屋中的呻吟骤然终止,然后是悉悉嗦嗦穿衣服的声音,最后是百里风的谩骂声:“哪个扫人性的鬼跑到门口大嚷大叫,不要命了吗?”
随着门吱扭一声打开,一个妖艳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得一愣,这个妇人长得怎么与三年前我见到的百里风不一样?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却轻笑了起来:“哟,奴当是谁呀?原来是灶王爷驾临。”
“呸!”我吐了口唾沫,问道:“你就是百里风?”
“难道奴家还会是别人吗?”她说着扭动着身躯,故意用手推下了披在身上的衣裳,露出如白玉般的肌肤和刚掩住多半个乳房的红肚绫,媚态百出。从那说话的声音和神态,确实象五年前的百里风。
“你是百里风,为什么又换成这副面孔?”我问。
“咯咯!”她娇笑起来,随手在脸上一抹,那张脸又换成了一个少女的脸,挑逗地道:“情哥哥,奴家美吗?”
我一阵恶心,想起了川剧《白蛇传》中会变脸的蛇精,难怪人家会叫她作千面狐狸精,原来她还会这种绝技。
“既然你是百里风,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少在这里害人!”我警告着。
“哦?”她扭捏起来,挥手间如变戏法一般,抓出个白绫手帕,说着:“这位哥儿怎么如此狠啊,为什么不洗干净了脸,让奴家陪你饮上两杯呢?”说着举起手来朝我一挥罗帕,卖弄着风骚,就是个妓女的模样。我只觉得异香扑鼻,想起了上官容的那方迷魂帕,生怕中计,忙闭住呼吸,躲到上风口处。
“哟,好精明的哥儿呀,对奴家的勾魂香如此防范,为什么不仔细看一看奴家呢?“她撒娇地说着。
我禁不住看去,却见她娇笑起来,那面容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眼光直直地盯视着我。我由不得心头荡漾,有些心猿意马,脑中却飞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这该不是催眠术吧?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啊,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蠢蠢欲动的心境马上平和了下来。不行,不能再叫她卖弄了。我想着,真怕一不小心中了她的计,当下大喝一声:“你见鬼去吧!”呛啷间已拔出了宝剑,引身直上,奔向她的哽嗓。
百里风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对她浑不在意,骂道:“好一个铁汉子!”身形急转,想要躲过我的攻击,我的剑毫不客气地随势而变,一招无极剑法中的“动而愈出”已抢在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叫了声:“别动!”那剑已架到了她的项间。
连我都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地得手,百里风更没有料到我的身手如此敏捷,她感到了畏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手中的剑发愣。我虽然深恨这种浮荡的贱妇,但又想起五年前她曾经帮助过我,所以有些犹豫。
“你是淳于烈?”百里风望着我的剑忽然问道。无可否认,如果单看背影和身材,我确实与淳于烈有些相似,只不过我比他略微高了一些。此刻,我拿着淳于烈的剑,难怪百里风会认错人。
“我不是淳于烈。”我冷冷地道。
“你拿的是淳于烈的富豪剑。”她道。
我冷笑一声,告诉她:“淳于烈被林英子抓去了,我只不过得到了他的剑。”
“哦?”我的消息令她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看来她想得到淳于烈已经很久了,我却在为淳于烈害臊。这个淳于大哥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去勾引那么多女人,连这个女人中最无耻的千面狐狸精也为他动情,怪不得独孤庆根本不担心他落入女人的手中。
“你既然不是淳于烈,你就不会使用富豪剑。”百里风嘲讽着道。
我愣了一下,将那剑更紧地压在她的脖子间,她依然无动于衷地讥笑着:“你不去想一想,这把剑如此厚的刃,连豆腐都切不开,怎么可以用来杀人呢?”
我怔住了,淳于烈的剑又沉又重,看着挺大,虽然值钱,却果然是个没有用的兵器,顶多只能当作锏,难怪淳于烈总是扛着它,却从没有用过。
只在我稍一分神之际,百里风双掌一晃,已如闪电一样击向我的胸口,这掌风腥浓,仿佛吐着芯子的蛇。好厉害的一招绵蛇掌,攻人不备,击人不防。我大惊失色,连忙躲去,那胸口已经闪到了一边,这肩膀却未躲过,篷然一声,那掌已经打中。我连退两步,只觉得肩膀好象万把钢针往里头钻,扯破袖子一看,那挨了掌的肩头一片紫黑,原来她的这一掌是带着毒的。好在我并不畏毒,但经不住勾起了怒火,单掌拍去,掌风所及,一根碗口粗的柱子应声而断。百里风大吃一惊,知道不是我的对手,纵身上了房,只两个起落,已逃出庵去。我追上墙头,却见她如丧家之犬,往南方走了。
我不想赶尽杀绝,心想从此以后,百里风再不敢回到此处了。我可以猜出她一定会找林英子,她会去要来一个活生生的淳于烈,只怕再没有性情去拐骗良家子弟了。
我回到庵中,推开了那扇掩丑的门,屋里躺着的是那两个如同死狗一般的慕容兄弟。见我进来,这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惊惧地看着我。我抓起两件衣服,随手扔了过去,告诉他们:“你们可以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来。
“你是……相思野龙!”那两个兄弟在我身后同时惊叫了起来。
我又回到了空山寺,月清和尚已然安全返回,见我也平安,他平静的表情依然隐藏不住内心的惊喜,显些要犯了他既不大喜亦不大悲的信条。我在山上又盘桓了数日,感到自己的肩伤已经愈合的时候,这才告辞了月清,下得山来。
三个多月的与世隔绝,仿佛是一场梦,当我重新回到人群中,便开始想念起丁哥儿、淳于烈、吉灵儿,甚至还有翩翩。不知怎么的,我对翩翩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爱,又仿佛是恨,这种感觉在我一想到她,甚至于听到吹箫的声音都会莫名其妙地袭入我的身体,让我处于左右徘徊之境。我曾经如此急切的想要找到那个与我有着宿缘的女人,及至看到翩翩胸口留下的穿心匕首月牙儿般的疤痕,这种愿望仿佛是遭受了打击,不想再去提及。看来,翩翩就是那个我要找的人,就是那个要与我重续前缘的女人。当独孤庆告诉了我一些七杀门的事,我便不再怀疑翩翩为什么总要与我过不去。不,她不是在恨我,我的感觉还没有迟钝到分不出爱与恨的地步。她是在以她的方式爱着我,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了,不然她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杀掉,只是她的方式太独特了,以至于我无法接受。我落入她的手里,她却象是猫捉住了老鼠一般先要戏弄一番,就是因为我不肯首先说出她等待的话;而作为一个少女,她又如何能够首先开口呢?我不管七杀门里有什么样的规矩,反正我是第一个看到她美丽面容的男人。她的美丽是举世无双的,在我所见到的所有女人中,灵儿与她比起来太过娇小;慕容娇儿与她比起来太过幼稚;南宫雁与她比起来太过刻板;梅娘与她比起来太过妩媚;海妹与她比起来又太过冷漠。她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无可挑剔的,而老天却阴差阳错,只让我看到,难道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份吗?明知道她是我应该找的人,而我又对她不免砰然心动,根本不在乎她是七杀门中的人,可是为什么每当我下定决心想要娶她时,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叫着:“不,你不能!”
我一路思索,一路斗争,浑浑噩噩地走着,搭上渡船,来到了这一座我曾乞讨过的小镇。一个声音却呼了起来:“秋帮主,慢走!”我一回头,看到的是那两个已然一身华服的慕容兄弟,这两个人除了眼窝深陷,瘦弱了许多之外,并看不出曾经被百里风玩弄过。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两个花花公子唤我有何事,但还是站住了,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只听慕容龙笑着道:“我兄弟二人在此恭候帮主多时了。”
“你们等我作什么?”我问。
“那一日真是惭愧,若非帮主相帮,我二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我兄弟二人恭请帮主到家中一叙,由我二人作东,以感谢帮主的救命之恩,还请帮主赏脸。”他恳请着。( |。。)
“不必了!”我揶喻着:“你们不觉得与一个响马头子喝酒,有失你们世家的尊严吗?”
“帮主说哪里的话来?”慕容虎连忙道:“秋帮主威名远播,这半年来相思野龙的名头直震寰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不想结交之。我兄弟早有此意,只是怕曾得罪过阁下,不敢妄攀。前日承蒙帮主相救,我们感激肺腑,这才斗胆恭请,还望帮主赏个颜面,一来算我兄弟陪罪,二来还望能与帮主交个朋友。”
我睁大了眼睛,心头暗暗奇怪。这慕容家的两位少爷从小顽劣,如今怎么如此会说话了,前后对比,判若两人。我犹疑着,觉得盛情难却,何况人生为人处事,多一仇家不如多一朋友,但想起慕容致情来又有些为难,道:“只怕你们的父亲不会高兴。”
“帮主有所不知,这正是家父的意思,我二人乐不得呢。”慕容龙道。
“哦?”我不由得一喜,道:“那就讨扰了。”
慕容兄弟互相望了一眼,露出喜悦的笑容。我却忘了宴无好宴,席无好席的道理。
第十四章 孽情(四)
慕容世家果然大不一般,走进去后才觉出它的大、它的豪华。里面处处舞榭楼台,雕梁画栋,尤其是有一座很大的花园,假山错落,流水淙淙,步入其间仿佛是在一处风景区内。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先在这后花园内摆上了酒席算作接尘,还望秋帮主不要见怪。”慕容龙领着我走入园中,一边说道。我却觉得这样更好,别有一番情趣。
那酒席在一处凉亭中摆下,我们三人三面而坐,家人们侍立两旁。我问道:“娇儿哪里去了?何不叫她一起来呢?”
慕容龙与慕容虎又相视了一下,慕容虎连忙解释着:“她被家父带往东方世家了。”
“哦?”我愣了一下,忙问:“他们去那里有何事?”
“是这样的。”慕容虎道:“过几日就是东方伯伯的寿日,东方伯伯捎信来说还有要事相商,所以爹爹和南宫叔叔一块儿先去了,也不知要商量何事。”
“这么说慕容世家只剩下了你们两个,怪不得呢。”我想说怪不得百里风抓住他们后有恃无恐,只是碍于情面上,没有点破。
慕容兄弟也知会了,脸一红,只听慕容虎尴尬地道:“不,我们家里还住着表姑与雁儿。”
“是南宫雁吗?”我问:“她们为什么没有去东方世家?”
“表姑在这里病了,表妹为了陪她,所以留了下来。不过,如今表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慕容虎以实相告。
“为什么不见南宫雁呢?我们把她叫来一起坐坐不好吗?”我提议道。
“莫要提她了。”慕容龙却一脸怒气地道:“我那表妹古怪刁钻,只会耍弄于人,我兄弟都对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她早一日离开,她却死赖在此间,不愿意走。”
我皱起了眉头,在我看来,作为主人,如何也不能有这样说话的,何况是对待自己的表妹。
慕容龙也觉出自己失言,连忙端起杯来,说道:“来来来,我先向帮主敬上一杯,算是陪个礼吧。”说着,自己先一饮而尽。我知道这一杯是难免的,只得饮下。他转身告诉家人们:“酒菜都已经上齐了,你们可以下去了,不叫你们不要过来。”家人们答应着退了下去。他向我解释着:“有这些人在场,不能尽性,说得话被他们听去又要乱嚼舌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