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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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话为什么不明说呢?”我有些不解。
“你信任我吗?”他问。我怔了怔,确实那个时候,我对他是一肚的狐疑,甚至连杀他的心都有。他看我们依然不明所以,这才说了出来:“我早就知道施子山与七杀门在勾结,初时只想旁观,到后来见你们一个个羊入虎口,实在不忍心,这才给你示警。其实那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哪知道你看似精明,却原来也是个糊涂虫,我只后悔没有和你说得再明一些。”
“不许你骂我大哥。”丁哥儿怒道。他却耸了耸肩,道:“难道不是吗?明知有诈,还是上了当,这难道还能说他聪明?”丁哥儿哑口无言。我也满面羞愧,也许当时我想了太多的儿女情肠了。
“你不会只为这个原因救我们的吧?”我依然不信地问。
他怔了怔,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道:“帮主果然聪明,知道我只作小人,不作君子。我便以实相告吧,确实是有人相托的。”
“谁?”
“我还是不说得好,说了只怕他招你的恨。”
“我绝不恨的。”我道。
“这可是你说的。”他不放心地问。我使劲点了点头,他这才缓缓说了出来:“是淳于烈。”
“淳于烈?”不仅是我,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一枝梅依然那么漫不经心地笑着,告诉我们:“我和淳于烈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是在妓院里生下并长大的,不知道父亲是谁。我却是幸运得多了,比他大了两岁,被父亲带走,不过我兄弟感情倒是不错的。”我第一次听到了淳于烈的身世,不经有些同情,原来他的母亲是个妓女。只听一枝梅接着道:“是他先得到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他也自知得罪帮主太深了,不敢求你原谅,这才嘱托了我。”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又问。
“他是从百里风那里得知的。”一枝梅答道。我忽然想起在武夷山,百里风对我说得那些疯言疯语,原来并非空穴来风,是有所指的,我果真受了翩翩的骗。只听他继续说着:“你们或许只知百里风是个淫荡者,却不知道她也是七杀门的人吧?”
“哦?”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
一枝梅得意地笑着道:“谁都知道七杀门的女子是戴着面具的,而百里风没有戴面具,因而无人怀疑她,殊不知她道号千面粉狐狸,有一千张脸的,一日换一张,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
“那么,淳于烈为什么不亲自来呢?”丁哥儿不满意地问,这也是我想问的。
一枝梅叹了一声道:“那小子终日打雁,如今却被雁啄了,被那骚狐狸缠住了,哪能够脱身。”
我说不出自己的感情,对淳于烈的恨依然存在,只是这时稍稍减轻了一点。
船到岸边,一枝梅早已备下了几匹快马,自然这笔帐他不会白掏的,我只得给他打了张欠条。那丁哥儿却还想与他讨价还价一番,而我哪能顾得许多,首先上马,只招呼了一声,打马向着西面飞奔而去,灵儿与项冲等人也紧紧相随。丁哥儿在后面叫着,只好放弃了与一枝梅的争论,不得不跟了上来。
第十九章 情劫(一)
“看来,施子山早就与七杀门的那个连堂主有勾结了。”在打尖的时候,灵儿沉思着道:“我这才明白了绿林帮原先的许多不解之迷。”
“你想起了什么?”丁哥儿在问。
灵儿低下头去眼含着泪光,良久才道:“我一直不明白,爹怎么如此糊涂,纵使帮里的人去打劫那些名门正派的眷属、门下,惹来洪山之祸。却原来都是施子山与那个连堂主使得鬼,挑拨各大门派攻上洪山,连堂主先一步暗算了爹,那施子山躲在太湖一隅,只等各门派剿灭了洪山之后,他便自然而然成为了绿林帮的帮主,七杀门也可利用绿林帮对各大门派的仇视,尔后再渔人得利,夺取天下,果然是居心叵测。”
“可惜的是半道上杀出了我丁哥儿与浑球,没让他们得逞。”丁哥儿得意洋洋地道。
那项冲看了看我,也明白过来,点着头接下去道:“那个连堂主一见秋少侠作上了绿林帮主,认出秋帮主原本是七杀门的人,故而未弄出什么麻烦,及至见帮主明言退出七杀门,这才又定下了这个阴谋,无非是要操纵绿林帮。”
我也点了点头。
南宫雁看着我发愣,王不安有些生气,猛地拍了她一下,将她吓了一跳,骂道:“你作死呀?”王不安酸溜溜地反唇相讥:“我没作死,倒见你痴了。”雁儿脸一红,连忙解释着:“我在想那个连堂主的话,他说月哥哥是他们首领的心肝宝贝,月哥哥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的人都疑惑地望着我,我又该如何解释呢?我确实不知道秋月浑的以往,可一时又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谁会相信秋月浑不知道秋月浑的身世?
“不要怀疑秋帮主。”灵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他被海水溺过,失去了记忆。”啊,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托词,我怎么没有想到?灵儿还是向着我的,我知道她冷淡的面孔后深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真的?”项冲这时才坦白地对我道:“有的时候,我看到你就不由得要打冷战,总觉得你包藏着很大的祸心。”
“你把我大哥当成了什么人?”未等我答言,丁哥儿已经不满地叫了起来。
项冲没有答话,首先出了饭店,上了马。
我们日夜兼程,只是要赶上七杀门的连堂主,可是我的心里却打鼓:“便是追上了他又有何用呢?你打得过他吗?他能在转瞬间将剑师庄的人杀个精光,还能轻易地重伤九命黑狼独孤庆,而你连独孤庆也不是对手,你带着这一帮人不是去送死吗?”我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如此斗志昂扬,如此精神百倍,我怎么能够给他们泼冷水,可是又不忍心,只能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愿三老还未遇害,与我联手总能与之抵抗一下的。
灵儿却也精明得很,我想到的那一层,她也早就想到了,一路上便让人沿途绘制警示火,那是绿林帮示警的标志,帮内的人一看便知,或许会有几个高手赶来的。
我还有另一个侥幸,迄今为止,我的幻影飞龙还未失败过,也许可以一击而胜,但这种武功只在我的潜意识中,绞尽脑汁我也记不起它的模样,再有那把诱导的匕首已经失落,我还能施展那绝世神功吗?
在路过汉阳的时候,我听说独孤庆正在此间活动。他总是在幽蓟与江汉之间徘徊,我知道其实他是在追寻柳无痕和庆儿的踪迹,也难为了他这样一个男人了。听到独孤庆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希望,我不敢奢求他能够帮助我,但这总可以试一试,他与那位连堂主交过手,如果我与他联手,一定可以获胜。可是我不能在汉阳久呆。
不等我说出口,灵儿已经说出了口:“独孤庆也是绿林帮的人,他喝了绿林的血,就要为绿林帮出力,如果能找到他,我们一定可以取胜。”
“难道没有他就会输吗?”丁哥儿不知天高地厚地道:“谁来得及等他呀?”
“灵儿说得对。”我道:“我们要赶路,也要留下个人通知独孤庆。”
王不安没有说话,项冲不满地道:“让这里的分部派人通知便是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不行!”我答道:“独孤庆为人我很了解,必须有他认为可以相信的人通知他,他才会去的。”我说着看了看灵儿。
灵儿已经会意,当下道:“那便让我留下来吧。”这正是我想要的,丁哥儿曾杀过他的狗,王不安又与他有仇,他不会相信。独孤庆知道我爱着灵儿,灵儿在此,一定可以说服他的,更何况我还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隐私,我生怕灵儿有什么意外,和我们在一起会遭了毒手。
看看众人没有意见,我又道:“那么娇儿与雁儿也留在此相陪才好。”
项冲是极聪明的,立刻道好,丁哥儿虽说有意见,但也知道事态重大,不敢让娇儿去冒险,王不安看着南宫雁却有些恋恋不舍。我想了想又道:“王兄,你不是绿林帮的人,没必要来趟这份浑水。”哪知他一听,异常气愤,道:“秋帮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朋友有难,袖手不管,岂是大丈夫所为?你莫不是嫌我是外人吗?”他如此一说,我却有些尴尬了。
我们赶到洪山之时,似乎正是时候。那山寨并未见任何异常,只是走到门口,那位守门的头目向我禀告说两三个时辰前,空空儿带着四个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面的人已进了寨去,一直未曾出来。
“不好!”我大叫一声,已当先一步冲进寨去,先往前寨,这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个当值的小头目在门房中打着盹,见到我大吃一惊,连忙倒身下拜,我顾不得许多,首先问道:“这寨子里的人呢?”他慌不迭地答着:“李二副使说放假一天,兄弟们都下山去买年货了。”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最少已经有许多人活了命。又急急问道:“正副使们可在?”他答道:“在小厅与人喝酒。”“何人?”“不知道,是空空儿带来的。”他答道。
我忙招呼了一声,向小厅奔去,项冲、丁哥儿与王不安紧紧相随,虽说心中忐忑不安,有所预感,可是赶到这里,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厅中桌倒杯翻,一片狼籍。在这酒菜横流的地上,四个人躺在血泊之中,门口处正是那个绿林叛徒空空儿,而另外三个却是跟随我走南闯北的丛林三老。一股悲愤蓦然涌起,啊,是我与灵儿闹了别扭才让他们回了洪山,要不然他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不会有今天的厄运。
“哇!”地一声,丁哥儿哭了出来,象个孩子一样扑倒在地。是啊,不管有亲无亲,相处了如许多的日子,人总是有感情的。我也呆呆地凝望着他们,仿佛是谁掏走了我一半的心。
项冲与王不安早已在检验着三老尸体,这时,王不安叫道:“好利的宝刃!”那项冲也道:“这世上能穿透丛林三老铁布衫功的宝刃并不多。”他说着看了看我。
我俯下身来,就在老东西奚一空身旁察看,果然在他的腹部留着一个月牙形的刀孔,那血从中流出,染红了一地。“是穿心匕首!”一种沉重的负罪感立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啊,这是我的过错,我的匕首竟然用来穿透了追随我的人的身体。如果没有那把匕首,就算七杀拳厉害,能够击垮三老的铁布衫和破天三圣拳,也不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啊,在我们赶到的时候,说不定还有救活的方法;便是无药可救了,也可以延长一点儿活着的时间呀!可是现在……?我在心里暗叫着:“是你害了他们,秋月浑,是你的多情害了人!”泪水在我的眼里打转,仿佛就要流出来,我努力仰起了头控制着,不!我不能流泪,我不能让敌人来笑话我的懦弱。
“咦,这是什么?”王不安忽然说道。我顺声望去,见老犟筋的手里抓着一叠白纸,却是齐齐撕开的,王不安正掰开他的手指,此刻的尸体还没有僵硬,但王不安似乎是费了老大力气才拿到了那些纸。这到底是些什么宝贝,让老犟筋如此紧抓不放?我也好奇地拿起张纸来看,啊,我便是不想流泪,这眼泪也还是流了下来。这不正是我写给他们的数学题吗?他们还这般看重,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们此刻应该在三老丛林中散步或者下棋了。秋月浑啊,确确实实是你害了他们!
我转过身去,偷偷地抹干了眼泪。哦,男儿有泪不轻惮,只是未到伤心处,人是有感情的,不知道流泪,不知道悲伤,那就不是人了。
项冲与王不安都在细看着那些纸,根本没有注意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