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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铁血侠情传-第52部分

小说: 铁血侠情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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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么,你刚刚下去,你们几个情况如何?”知道自己七哥口中的“他们”是指的谁,以及指的是什么事;韦海沉默了一会,声音带着暗哑:“三哥的咯血已经止住了,但人已晕迷过去,好像脊椎骨折断成好几截,相当痛苦,人且不易移动,他晕迷着,仍在抽搐不停;大哥已叫他们临时做好一付软兜,马上就要负担着三哥到前面‘老汾河’去找‘乔瘸子’治……不过,即使保住了性命,怕也终生残废了……”“咯崩”一咬牙,余上服痛恨地道:“狗娘养的敖楚戈,只要捉住他,你们看我怎么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韦海也阴沉地道:“不但你,七哥,我更不会轻饶过他!”

尤少君插口道:“现在先不忙说这些,等擒住了他,有的是法子叫他消受——老么,四哥同老八的情形怎么样?该比三哥强得多吧?”

韦海吁了口气,道:“四哥的左边肋骨折了三根,肩膀脱臼,大概内腑也受到震伤,人已苏醒过来,就是痛得受不了,柴云帆已给四哥接骨合臼,又服了药,暂时还可撑着,他不肯先离开这里,定要看着姓敖的受缚才甘心。八哥那只招子是完了,整只眼核全被姓敖的剑尖挑了出来;人他是很清醒,就一口怨气咽不下,若不是大哥斥责着,八哥还想提着家伙上山搜人呢……”余上服愤怒地道:“娘的皮,今晚这一阵子,我们算叫姓敖的闹了个人仰马翻,如果不逮住他狠狠的来一顿整治,往后‘十龙门’的招牌就不用再朝外挂了!”

尤少君道:“可不是?伤了人还不说,主要这口气更叫难忍!”

余上服火爆地道:“大哥在山顶上么?山后由谁在负责搜?”韦海道:“山腰近山顶一带由大哥亲自领着谷钦及二十名弟兄在搜查,主要是细查那片废置的瓦窑附近,山后是五哥同九哥,这边及两侧便由我们三个负责了——”尤少君道:“二哥呢?这一阵子追赶,把人手都追乱了!”

韦海道:“二哥在山上,他伤得也够重,肩骨全显了出来!”

余上服道:“柴云帆和他的人可将这座山的进出通路全把守住了?”韦海道:“全按下桩卡了,老柴是精明人,动作快,手眼活,办这些事俐落得很,别看我们哥几个在他头顶上,七哥,要比心思,可不定比得过他!”余上服悸然道:“自己入比个鸟?要比,同姓敖的去比,谁能拿下他,才算是高明!”

韦海哑声笑笑,道:“七哥,姓敖的逃不了,如今天黑如墨,视线不清,他有的是地方好躲藏,不用多久,只待天色一亮,我们就等着捉活的!”

余上服“呸”的吐了口痰,道:“但愿他不要瘟在哪个老鼠洞里挺了尸才好!”

韦海道:“姓敖的虽然伤得是不轻,可是还不至于死得恁般快,七哥,尽有我们抖漏他的时候!

声音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余上服道:“老子腰上吃他削掉了一块肉,一待拿住他,老子决不用家伙割还他身上的肉,老子要使嘴给他咬下来,还得生啖进肚里!”

尤少君“扑哧”笑了:“人肉可不是专治你身上癞癣的灵药、老七.生啖何益?”余上服怒道:“去你的;这等辰光了,亏你还有心思说笑?”韦海忙道:“别吵了,六哥,七哥,我们开始搜人吧!”

于是,三个“追魂使者”纷纷掠身而去,“呼”“呼”的兜风声由近而远,瞬息间便渺不可闻了。

寂然不动的敖楚戈,这时才略为深沉的大大呼吸了几次,空气进出肺部,纵然有着火炙一样的刺痛,但也强似窒息般的闷涨感来得好受;现在,他身上的创伤更令他觉得难以支持,不过,他的头脑却反而清醒了些,第一个使他焦灼的问题就是——天一亮,他该怎么办?夜来,他以他的钢棒子及“无双剑”,已经剧烈的重创了“十龙门”,相对的,他与“十龙门”的仇恨也就结得深不可解了,“十龙门”的十龙对他的怨恨,他可以从大家的言谈中、举止中,甚至气息中体会得明明白白,他晓得,只要一旦落入对方手里,那等的罪,就不是人能受的了……而天一亮,他落入敌手的可能性便要大增,他实在不敢想像,在光天化日,视界清晰又广阔的情形下,他又如何像此刻这般隐藏?如今的掩蔽方式是不差的,但一待在白昼间,他这样的掩蔽就未免有些滑稽了……突然,他感到沮丧,感到绝望起来,他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觉得他就快要被对方发现,就要遭到残酷的厄运安排了……人一到了这种光景,思维就会变得混乱与空洞起来,他想到了很多,也想得很怪诞,仿佛在这短暂的时刻里,他已回溯几十年的辰光,又徘徊到将来的尽头,他恍您的付度着,人这一生,莫非就如此了断于过去同将来的半中间?迷迷糊糊的在磋叹、在悲哀、在怨艾,直到遥远处不知打哪儿传来的一声鸡啼,才将敖楚戈猛然惊醒一一鸡啼声细微而轻渺,但却像针一样骤刺向敖楚戈的神经中枢,他机伶伶地一哆嗦,冷汗涔涔里,他才意识到天快亮了!

一股子悔恨袭上心头,敖楚戈气恼得恨不能猛掴自己的耳光——老天爷,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关头了?不思脱身之法,却独自在这里胡思乱想,自怨自艾?这一阵子恍榴,又该浪费了多少光阴?说不定已把最后可以用来思考逃命之策的余暇也虚掷了!

敖楚戈狠狠的将头脸搓向地面,发泄似地用力折向泥土,他几乎悔得想自己闷死自己——很微妙的,也很突冗的,有一点意识从他心中萌芽,而非常迅速地便自萌芽趋向成长定形;他伏仆着,右手的五指还插在泥土里,这个有些奇异怪诞的思绪便由他对泥土的搓揉下肯定了。

泥土很潮湿,也很柔软。

这块长条形的山岩有一部分是埋在泥土里,一部分横着伸展在泥土外。

山岩埋在泥土与露在泥外的接连处,有一条不规则的细窄空隙。

四周的野草蔓胫,甚至齐腰,很浓密,正好掩挡着山石中间那埋于泥里及露在泥外的分界部分。

他在想——顺着山石下埋于泥土中的间隙朝里挖;是否可能挖出一个足以容身的窄洞来?他佃楼着身子扁侧着躲进去,再用浮土将自己掩盖?或者,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根中空的草茎以便通气……时间业已不多了,敖楚戈不能再犹豫下去,他咬咬牙,立即开始行动,十分谨慎,却十分快速地行动——至少在他目前的情形来说,已是够快的了。

不错,土质的确很松软,即使他如今这般孱弱无力,也仍然能够并不太辛苦的便以钢棒子与双手挖出一道泄糟,一条深沟,一个窄穴……他是顺着岩石的底部往里挖,那个窄穴挖成后,便在岩石的下面,长条形的山石伸遮出去,像屏障,也像——棺材的盖子。

敖楚戈也管不得像啥玩意了,他挣扎着四边摸索,这一挑拣试探,终于,被他找到一根好似芦管般中空的干草茎;凑在口里,他吸了几次,不太通畅,但好歹可以进气;于是,他非常非常小心地移动着身体,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把他自己塞入了山石的下面——那个窄穴里。他并没有忘记,仔细将他方才伏卧过的草丛弄平整自然,过后,他又抓起几把泥土,薄薄的往草丛中洒落——如果草梗上沾有血迹,被泥沙一黏一盖,就不易看出,至少,颜色也就改变了。

弄妥了这些,他再尽力往窄穴里缩身子,忍着混身的痛苦,他把自己卷曲在里面——更像是折在里面,然后,他开始将方才挖出的泥土往自己身上堆掩过来,一次又一次,他努力做得不留痕遗迹,直到泥土盖上他的脸,他屏住气息,只以嘴里那根通往泥土外的中空干草茎呼吸,草茎也只露出一点头在外面。

像是他把自己活埋了,他觉得身上很沉重,很窒闷,很阴寒,除了心在跳,意识清醒之外,他不知道一个人真被埋下土里时是不是便和他现在一样?如今,他无事可做,除了等待,便只有祈祷了。

而敖楚戈到现在方才想起,他竟然从不知如何来“祈祷”。

由于他是闭着眼的,触觉上便是一片黑暗,不但眼前黑暗,甚至连脑子里也逐渐变得混油晕沉了……他嘴唇含着那根中空的草茎,徐徐地吸气,又徐徐地呼气,他保持着肺活的平稳,不使草茎有丝毫颤动的现象。

一切都是晕暗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恍惚里,他的思想也停顿,偶而,他怀疑他自己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时间在流逝,在过去,感觉上,好像很缓慢,也好像很快速;他把握不住他自己业已躺了多久?他有时晕迷一阵,有时又清醒过来,因此他不知在他晕迷当中挨过了多长的辰光?就在他清醒之际,对于时间的反应,也竟是那样的麻木了。

不论如何,敖楚戈知道,等得久一点总是好的,而越是久无动静,越表示他生还的比率会增加——他明白,只要对方一旦发现他的秘密,便将毫不考虑的把他从自制的“墓穴”里拖出来!

方才的过去,并没人将他拖出去,现在,也没有,问题是——能否挨过那不知仍有多么长久的未来?他真和一具死尸似地卷伏在泥土掩盖的窄穴中,阴冷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一阵阵的冰寒直沁入他的骨缝子里,更有些什么虫蛾之类的玩意在他身上和脸上蠕动着,他却毫不动弹,是不敢动弹,也是麻木了。

敖楚戈虽然一向不喜欢“死亡”,但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的不喜欢法,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被埋在此般的环境中,又如何能够“安息”?这样无边的黑暗,沉沉的幽冷,浓浓的潮湿,.重重的压力,再加上虫蛾的侵拢,就算埋下的确是个死人吧,这个死人伯也忍受不了……但是,现在他却必须比个“死人”更有耐性地忍耐着这样的折磨,他明白——如果他还想从这窄穴里出去再做个活人的话!

等待,等待,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不知挨了多久。

敖楚戈醒着在等,晕沉着在等,周而复始,一直往下挺着,往下撑着,他不希望功亏一篑。

在那样的煎熬里,他直到再也不能等了——几乎就在他真正要变成一具尸体之前,他猛力咬牙,不雇一切地挣扎着以他仅有的一点活力奋身推开躯体上掩盖的泥土,喘息吁吁,连爬带滚的从窄穴中翻了出来!仰躺着,他大口大口喘气,毫不雇忌的喘气,闭着眼,张着口——就算被“十龙门”的人逮住吧,好歹也先呼吸个痛快再说!

逐渐的,他呼吸平顺了,心定了,脑筋也灵活起来,他变得非常清醒,非常敏感,于是,他才发觉混身透湿,而且还不停的继续湿下去——有轻轻的冷冷的雨水自空中飘落,落在他身上,飘在他脸上。

突然睁开眼,他定定的凝视天空——天空是灰沉的,阴黯的,在下着毛毛细雨。

舐了几口沾沙的雨水,敖楚戈又长长吁了口气,他才待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又猛的像被蛇咬了似地跳了起来——目光急速回巡,老天保佑,山坡上下,除了萧萧林木之外,空空荡荡的没有一条人影!奋力支撑着站起来,他摇摇幌幌地走向高处,再一次较为仔细的查探,可不是?不但山坡上下不见人踪.,甚至连整座“瓦窑山”也没有第二条人影!

走了,“十龙门”的人已经撤走了!

这也是说,他已经死里逃生,脱离险境——至少,这一次是脱出险境了!极度的紧张,极度的振奋,又极度的喜悦之后,接着来的便是极度的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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