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侠情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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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地呼吸着,白羽抹了把汗,他发觉自己的手掌冰凉:“这……不正确吧?楚戈,他们不会自相残杀,我们更不会这么傻,怎有窝里反的可能?我看,你是有点敏感了……”敖楚戈平静地道:“恐怕他们两个不似你说的这样本份与安稳;白羽,你准备应变吧,千万留心他们,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下手!”急急摇头,白羽惶然道:“不,不,绝对不行,楚戈,你不要妄断骤论,给我们留下一个不忠不信不义的百世罪名,我们承担不起……”敖楚戈忽然笑道:“也好,叫他们显露原形之后再说,那百世臭名,便由他们去承担吧。”
.惊疑不定地望了望敖楚戈,白羽忧心仲仲地道:“说句老实话,楚戈,我还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帮着我们?也不敢确定你心里真正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我没有忘记我们彼此间的立唱—你是被我们逼出来的,你仍然和我们居于对立的情势,而他们两个,至少表面上还是帮着我们的……”抬抬头,敖楚戈感慨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多么描述浅显却寓意深刻的一句俗世警语,现下可不正是如此?白羽,不要太过注重表面上的姿态,这往往与内在的想法大为相异,他们在形式上和你们站在一边,心里只伯不在一边,而我,表面上同你们敌对,心里却是关切你们,支持你们的,我重感情,我们之间的情感基础却十分深厚……”白羽苦涩地道:“但我不认为你会谈然于我们加诸你身上的胁迫……”敖楚戈真挚地道:“你错了,我的确并不记恨,因为现实环境太过压迫你们;我不满,但不至于恨,我不曾忘记我们过去那段友谊,那一段隽永又美好的友谊,令人怀念,就算再退—万步说,至少,我也不会陷害你们。”
白羽透透口气,道:“你说的这一段话,我相信。”
敖楚戈道:“那么,有关前面的警告,你不相信?”白羽迟疑地道:“说真的,楚戈,我觉得你太过虑,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怀有此等匠测之心……”笑笑,敖楚戈道:“你瞧着吧,到时候自见分晓。”
脚步又加快了,白羽小声道:“楚戈,你不以为你有时候过份的多疑?”敖楚戈道:“不,我没有根据不会乱下断语,蛛丝马迹,斑斑痕痕,俱已表示出我的推测错不了。白羽,我一向观察入微,体验深刻,而且顾虑得很周详,这也是我所以能—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白羽脸上有着困容,烦恼的神色,似乎,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适从才好……后面,严宜森与林翔逐渐向他们接近了。
在行事之前,他们约定事后会合的地点,已改成在隔着“大雁坡”十里外的“三道沟”,“三道沟”是一处地名;几户人家,有三条层叠干涸的古旧河道痕迹婉蜒消失向东,由于河渠干涸太久,河床上下业已生满了杂树乱草,景像荒凉得紧,同时,人烟冥寂。
这也是他们为何选择事后以此处为聚集的原因。
现在,前面“三道沟”的景色业已迢迢在望。
黑夜已经过去,幽黯的大地浮着朦胧的曙光,有着丝丝寒意,拂晓的天空,泛着沉沉的灰白色,看样子,今天的气候不佳——就如同人们此刻的心情。
在“三道沟”那三条叠旋的古旧涸河道上,他们选择的第三条河边的第一个弯曲处,那里,比其他地方更要阴密荒僻。
铁血侠情传……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敖楚戈斜倚在这片凸突的沙面上,嘴里咬着一根草梗,远眺着这条婉蜒向东的干涸河床,河床底下是起伏不平又卵石隐现的沙面,间或杂生着丛丛草树,两边的断层也参差不齐,呈现着深灰色,这里,一定有很长久年月没有被水滋润过了,干燥得近乎单调。
白羽坐在敖楚戈的脚边,目光空洞又茫然地望着天,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却宛似蒙着一层阴翳,双眉也紧皱得如同订了个结。
离着他们丈许远,严宜森和林翔坐在一起,他们两人也极少交谈,偶而四日交投,却像是递着什么信号—佯一闪而过。
自从坐在这河床底下等候,他们业已从清晨等到近午了,而他们本先的约定,就只等到午时为止,任何人逾时不至,则做为被俘论,那人的—份利益,将由他自行选定的托管者代为保管,三月之后,仍不见来,则充为公有,由大家平均分配。
东西是由林翔负责脱手,在苗疆,早有一位买主等候着了,那买主是当地一个蕃王,他表示可以用五万两黄金的代价购买这颗稀世之珍。
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林翔便将克日启程回到苗疆,由他将蕃王的专使带来——当然也带得有黄金一—就在另一个隐密的地方,当着大家—手交钱,—手交货,并且,当场便分脏拆伙,各奔前程。
时间是—点点的流逝,—分分的消失,眼看着,午时就要到了……”白羽突地打了个冷颤,转过头来,满脸凄惶之色道:“楚戈……我看,他们恐怕是谁也出不来了……”敖楚戈收回目光,沉缓地道:“不一定,我们再等!”摇摇头,白羽道:“如果他们四个人之中任何人已经突围,目前也该抵达此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希望渺茫……”敖楚戈冷静地道:“也难说,白羽,你不能用我们或一般正常人的脚程来比照他们的快慢,如果他们突围前后,有人受了伤,就要延缓好些时辰了……”恍然醒悟,白羽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受了伤,一定在行动上便要迟缓多了——对了,楚戈,我们别在这里干耗着,到附近走走,说不定可以碰上他们,正好帮他们一把!”
敖楚戈领首道:“可以,我们去绕个圈子试试运气看……”那边,严宜森突然厉声道:“你们要到哪里去?”刚站起来的白羽不由一怔,一怔之后随即冒火道:“我们要到四周看一看,如果他们有人突围出来,说不定可以接着他们,若是他们有挂了彩的,正可以救他们回来——严兄,你再要开口说话,最好稍微把腔调放软和点,别这么大呼小叫令人觉得不舒服!”
严宜森嘿嘿一笑,昂起头道:“我一向就是这种调!爱听不爱听随你,莫不成我说话轻重尚得看你的好恶?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看高了!”
白羽又是气愤,又是意外,又是懊恼的僵窒了好半晌,方才猛一扭头,向敖楚戈道:“走,楚戈,我们走。”
严宜森蓦地大喝:“准也不能擅离此地一步!”
白羽的脸孔突然扭曲了一下,他的双眼里立即喷出了火焰般的红光,愤怒从心底往上冲,双手已握上了交叉插在腰间的短戟把柄上!
这时,敖楚戈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警号在他意识中开始闪动,他深刻体会到,现下业已接近发生剧变的开头了!
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用手按住了手背,摇摇头,然后,他低沉地道:“严宜森,为什么不准我们出去接应可能负伤回来的伙伴?”
冷锐地,严宜森道:“因为我们说好只在这里等候,不须接应,‘幻星’放在你们身上,我担心你们意图独吞黑吃,逃之天天!”
白羽大吼一声:“你放屁!”
严宜森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发怒,他以一种冷淡的腔调说:“好了,我们也不必再罗嗦了,东西现在就交出来。”
白羽强烈地道:“做梦——人不到齐,在没有经过大家公推托管人之前,谁也不能私自接受此物,严宜森,你休想破坏约定!”
嘿嘿笑了,严宜森道:“约定,什么约定?这完全是你们几个人的阴谋诡计,早就设下的圈套,保管‘幻星’的人不必经过大家推举,我现在就是,眼下你们除了乖乖地交出来,没有第二条路走!”
林翔也缓缓站起,他一面拍挥衣衫上的灰沙,—边阴沉地道:“宜森已说得不错,那保管‘幻星’的人,不用经过公推了,就算要公推,我们两个也不承认!”
白羽在一刹的震动之后,愤怒地大吼:“为什么不承认?”林翔冷冰冰地道:“你们是六个人,包括姓敖的在内,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六对二,推来选去,‘幻星’仍然要握在你们手里,我们不愿干瞪眼,就是这话。”‘白羽尖厉地道:“林翔一一你的意思是我们会独吞?”皮笑肉不动在裂裂嘴,林翔道:“有这么点.顾虑。”
白羽情绪激动地叫:“林翔,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种混帐话来,你是在侮辱我们!”
林翔暴烈地道:“得了吧!你们心里是在敲的什么如意算盘,当我们两个不知道?白羽,你把招子放亮,我们过江过海,岂会在你们手里栽跟斗?白羽几乎气炸了肺,他五官歪扯,青筋跳动,狂厉地吼叫:“林翔,你这满口胡说,血口喷人的老杀才,你和严宜森一样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们纯是利令智昏,叫这里财富迷了心窍啦……”严宜森重重地道:“白羽,你话里带刺,句句不忘将我们横加污蔑,看样子,你是真想独吃独吞,见利不见义了?”摆摆手,敖楚戈阻止了白羽几不可抑的激愤;他微微一笑道:“见利不见义,我看不是白羽,是你们二位,最叫人难过的是,你们二位既想来个黑吃独吞,却又把这不信不义的恶名扣到人家头上,一面落得势非得已的辩白,一面可以推卸责任,而最后,好处却全是你们二位雨露分沾,这样的打算,美是到了极点,问题是,只伯行不通呢?”林翔怒喝:“姓敖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敖楚戈淡淡地道:“二位心中有数——我们闲话少说,你们想怎么样,尽管把场面摆出来,文的武的,软的硬的,都行,只要你们拿得出,我们便收得下!”
林翔咬牙咒骂:“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夫……”在片刻的僵窒之后,严宜森忽然哈哈大笑,他道:“好,好小子,果然又刁又滑,有你的—手;林兄,我看,我们也不必再耽搁时光了,姓敖的既然把话明摆出来,我们如果再装佯,就未免显得太小家气啦!”
低促地,林翔道:“宜森兄,现在?”
点点头;严宜森狰狞地道:“现在!他们业已看出端倪。听以我们也用不着掩饰下去,迟不如早,无毒不丈夫,我们就狠上他一遭——通吃!”
白羽震动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敖楚戈早先警告他可能发生的这种变化,他根本便不以为然,他一点也不认为林翔和严宜森二人会有此等龌龊意图,甚至,他当时还怀疑敖楚戈别居用心,是在分化挑拨他们。像这种弃义背信的事,乃是江湖上最大的忌讳,少有人敢轻易触犯的,那只似—些渊远而古旧的传说罢了,隔着他们是太远又太淡漠了,但,却在刹那之间,居然就已活鲜鲜地发生在他眼前,临到了他的头上!
敖楚戈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世道经多见广了,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发生的可能,而他明白。天底下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经验是由血泪组合的,是—种痛苦的积叠,敖楚戈曾背负了许多这样的痛苦,也就非常尖锐又深刻地体察得出某些细微的征状与形迹,所以。他在很早以前,业已嗅出了整个事件里掩隐着的危机和忧虑,打开始,他就觉得此中的征兆不佳,到眼下,可不正是如此!
喃喃地,白羽道:“天杀雷劈的畜生……居然这么歹毒,这么阴狠;这么无羞无耻……”严宜森面不改色地道:“很意外,是么?嘿嘿,姓白的,要论起江湖上的门道来,你还太生嫩了,遍地的黄白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