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惘然 作者:吴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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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条条往下敲,朱颜在新和平名气极大,对方一直相当地客气,细节上替她考虑得十分周全。二人直说了个多小时才谈妥。说到最后,朱颜不由开起了玩笑,“呀,早知道你那边这么好说话,我就是借钱都要自已和你们做这桩生意了。”肖经理也笑了道,“颜姐,你要改行的话回来新和平哪个分公司不随你玩?倒便宜了你们那刘猴子。”
说话间小齐已经把相关的资料送来了,朱颜和那边说了再见,喝了一口水,打开了卷宗。里面大把原文的专业术语,虽然有翻译,也看得朱颜一个头二个大。朱颜埋头看进去,好容易看了三四页,才刚刚有了点头绪,桌上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听到那头的声音,眼睛就弯了起来,她偷偷地跟同事打了招呼要同事帮她打半个小时的掩护,小步跑了出去。
她打开车门上车,脸上有一点羞色。江一苇也颇有点不自然的意思。好在江一苇是个男人,清了嗓子开口,“东西带齐没有?”
朱颜侧了脸,象小鸡啄米一样地点了头。她的嘴角抿着,紧张中带了一点抑不住的喜色。江一苇也不由地抿了嘴,发动了车子。
街道办事处里,挤满了幸福的年轻人。这二人倒没想到会撞上好日子。朱颜打开袋子查看了一下:身份证、证明,还有糖和烟,什么都没有少。他们二个规规矩矩地排在队伍最后面,和一切傻兮兮的新人一样,不时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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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附送番外一)
队伍排得有点久,他们前面还有四对新人的时候,听了轻微的一声“嘎”,打印机停止了打印。办事人员随之懒洋洋地做出了解释,“打印机坏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本来安静甜蜜地等待着的新人顿时如炸了锅一般,朱颜二人静静地走了出去。江一苇笑了说,“看,老天爷叫你不要找你,你非要找,吃到苦头了吧?”语气由当年的锐利讽刺而至现在的宽厚中略带几分调侃,几天功夫,他的面目似是洗过一般,不但容颜,甚至气质,似乎这么多年的蒙难经历,一下子全部融入了他的身心,化做了别样一番气质。和朱颜站在一起,直如天地初成便有的那一对。
朱颜嘿嘿地笑,拖住江一苇的手臂,“偏要缠死你,有本事你逃得远远的。”
他也笑了,细细的眉眼,宠溺地笑,顺了她的话,“烈郎怕缠女,照你这样,别说我,老天爷都怕了见你。”
朱颜的电话扯了声音叫了起来。她向江一苇做了个鬼脸,拿出电话接听。
竟然是杜维安家里,听了杜奶奶巍颤颤地从保姆手里抢过电话,“小颜,安安送爸爸到医院去了,他们都不肯说真话,你过来陪我到医院去看看。”
朱颜听了老太太急得话都说不清了,忙答应了。放下电话告诉江一苇,江一苇淡淡地说,“我送你过去,你自已注意点。”
朱颜老老实实地点了头。一边打杜少电话,却没人接听。
杜少的家在近郊半山的别墅区。下边被栏杆围住,的士开不上去,朱颜跳下车,不忘返过头叮嘱一句,“中午找个干净店子吃饭,别又乱七八糟打发了。”
小区的保安看见朱颜走进,着她登记再和房主打了内线确认,这才放她进去。这里以前是地方疗养院,后来虽然向外开发出售,基本的规模制度还是保存了下来,朱颜走了一段,正觉吃力。旁边飞掠过去的一部车,又往回开到她的身边。杜少从中探出头来,“你怎么过来了?”
朱颜不客气拉开后座门上车,一边问,“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你爸爸怎么样了?你奶奶急得不得了。”
杜少一边拿出电话来看,一边回答,“老爷子眼球充血,视网膜脱落,联系了广州三军医院,准备转院过去做手术。这几天,你多陪陪奶奶好了。”
朱颜皱了眉摆手,“我后天还要飞上海,你还是叫个女朋友过来陪你奶奶吧。”
杜少嘿嘿了二声,道,“我那些女朋友正不能让奶奶看到,这样吧,你陪奶奶一个礼拜,我送你一部车子。刘总那边,我帮你说。”
朱颜眼睛看了窗外,车已经开进他自家院子,随口说道,“我记得你上上个礼拜,在凯旋泡的那个妹妹,是良家妇女来的,我见犹怜,你奶奶肯定喜欢。”
杜少停了车,返过头来,“我怎么记得,我见犹怜好象是大老婆形容小老婆的话?”
朱颜笑了跳下车,“别,你这花花公子倒是无所谓,我还要留了清誉嫁人呢。”她极力躲开这种暧昧的气氛,却忽视了杜少眼里的闪过的一丝冷意。
江一苇开车往市区走的过程中,看见前面路边小排档前有二个男子正在邀车。慢慢地停了过去。停下来等客人上车时,小排档里又挤过来三个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他一眼扫了过去,目光驻在当中某个人T 恤掩不住腰间微凹出来的一块物事上。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若无其事地问,“几位大哥去哪?”
坐在前排略大些的那个男子吐了烟圈,漠然道,“北郊公园。”
北郊公园是城市的尽北端。说是公园,极度的荒凉。江一苇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身后的人已经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他妈的怎么还不走?”他缓缓踩下了油门。
杜奶奶看到孙子和朱颜笑咪咪地一起回家,不由放下心来。又听孙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只要过一个礼拜儿子就可以回家了,忙到小客厅旁佛堂的观音像前上香。说来奇怪,象一切香港黑片中演绎的一样,杜家的男人俱是孝子。又笃信佛教。家里日常供了一尊三尺多高据说经过高僧开光的观音像。朱颜尊重一切宗教,但每次看到这尊观音,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滋味。想起父母一生的勤劳辛苦,再看看杜家的发迹史,真正应了那句“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作恶的享富贵又延年。”想来那句“众生平等”是无论如何也讲不过去的,毕竟不是否定一切的年龄了,朱颜已经学会了在不可能中寻找答案。想来想去觉得还不如把人分做几等:有狼人、有羊人,由此类推。物竞天择,嗜者生存,都是天性尔。
她胡思乱想间,老太太已经端坐在佛堂里开始做功课。保姆送上大盘的水果来旋即退了下去。杜少也不让她,径直从果盘里捡了荔枝剥了吃。朱颜伸手拿了一片西瓜,看看杜少若无其事的侧脸,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暗暗叫了不好,“喂,我有话和你说。”
杜少抬起头,脸上有几分疑惑模样。
朱颜脸上仍红了一下,方才说。“江一苇回来了。”
杜少似是想了一会儿,才忆起江一苇是什么人,他微笑了道,“难怪这么急了和我划清界限,老相好回来了?”语气里轻浮而冷冽。
朱颜更不怀疑,一时里极是懊悔,他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得斯文优雅,如一个绅士,但这么多年相识,明明知道这人心狠手辣,狡猾如狐,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和一苇离开本城的。而不是为他给出的一点半真半假的柔情所迷惑。她心中恨极,却仍是理清思绪,开始和面前这人谈判,“江一苇没有坏你半点事。”
杜少轻描淡写地回话,“让他拐了新和平的老板娘走,我还有脸混下去?”
朱颜轻轻笑了道,“人在你手里,我当然随你开价了。”
“在新和平里面,你的影响力不可估量。所以,你注该就是新和平的老板娘。”
朱颜笑了开口,“杜少,你在我面前也演不了情圣,算了吧。”她撑了头笑,“最多我把替新和平私下作的帐全还给你就是了。”
他坐直了身子,双目显出不可置信和忿怒等种种情绪来,冷冷地看着她。她毫不害怕地对视,终于听了他冷笑,“看样子你处心积虑打我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二天了。”
朱颜启口报出一个名字来,“李岳柏”,挡不住眼里的恨意。
杜少面上的茫然却不是假装得出来的。
朱颜微微地摇头,笑了道,“也是,你怎么可能记得起这样的手下的手下。”她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声音里那般的恨意,“我在帮你作帐的时候,发现了一笔安家费,给一个叫黑子的,帮他签字领钱的人姓李,我突然想起了一苇打伤的那个人也是这个姓。于是,我就留了心多跑了一趟。杜少,这也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杜爷跟我说过,当年在和平村的时候,想活下去不是不可能,但是想活得好一点,就非得走偏门不可。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我不是警察,也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哪怕你做尽了坏事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不该惹上我们的。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是,我们宁愿做蚂蚁,只想凭我们的力气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底下,安安心心地吃饭,清清白白地做人。人各有志,可你们非要逼一苇做一只和你们一样的老鼠,我本来想等你们准备上市的时候,把这些帐本寄到证监会去的。现在一苇已经回来了,你也照顾了我这么些年,大家恩怨二讫。你叫他们放了一苇。“
杜少整个人平静了下来,苦笑了叹了一口气,“你还知道我对你的……?”一边拿了电话打出去。不知对方和他说了什么,他面上的表情又是一变,变得有些滑稽。
朱颜难免关心,急忙问道,“怎么了?”
杜少递过电话来,“你自已听。”
朱颜惊疑不定地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江一苇的声音传过来,清晰而中气十足,“我出了点小车祸,撞在交通岗台上,现在被扣在交警大队,你赶快带钱过来赎我。”
杜少抬起头来,朱颜脸上是那样的皎洁灿烂得意自豪的笑容,与他记忆里十年的那张笑靥重叠在一起。一切都不必再说了,在这样的笑容面前,任何劝止的话,都显得那样猥琐与苍白。杜少摇摇头,打起精神来,“我送你,顺便去缴罚款。”
如果没有分别的这十年,也许我们只能带着回忆的笑容说一句“当年……”然后相忘于江湖。但是因为有了这十年,教会了我们容忍,教会了我们思念,教会了我们如何把一坛清水酿成醇酒。教会了我们珍惜身边的幸福。
番外:秦湘带了新婚的妻子回家,前脚刚刚进门,老同学们的电话就追命一样响了起来。也难怪,现在是电脑时代,众人早就通过MSN 知道了他回国的时间,掐了表比他自已算得都要准。
格格身为一个ABC ,脾气却极好。海外华人的家教现在要比国内的孩子严得多。格格说起中学时她选修中国历史,成绩还没有她的金发同学好,她爸爸冒了被抓的风险,狠狠地抽了她一顿。效果却是极佳,到后来格格弹得一手好古筝,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妈妈看了她写回来的信,直笑了说秦湘傻小子何德何福?言若有憾,心实狂喜。
众人约了晚上给秦湘接风,因为是春节长假,在外面上班的同学都回来了。这次聚会来得出奇的齐整,很多人都是多年不见了,众人嘻嘻地打量了又打量,相互拍了肩膀嘲弄。
做东的是陈菁、文哲元夫妇。她们的儿子已经五岁了,浓眉大眼的极是可爱,文哲元在政府里已经有了一头位置。复式房子,出有车,食有鱼。众多同学起哄,“唉,我们还苦读什么硕士博士?还赶不上文哲元一只脚。”
席上喝了很多酒,吃过饭众人到了陈菁家。陈菁还是那样的神采飞扬,只是添了一点点沉静。格格深爱孩子,抱了他在膝上开玩笑,一群人在客厅里闹得厉害。陈菁提了一壶水,到书房给喝得有点过的秦湘添茶,秦湘正斜了眼看墙上陈菁手抄的心经。陈菁也顺势坐下来,二人对坐,听了秦湘问,“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佛了?”陈菁微微地笑,“没法子,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