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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山楂树之恋-第49部分

小说: 山楂树之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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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释说:“袁护士在县城住,这只是她上中夜班的时候用用的,她很少在这里睡。床上的东西她昨天都换过了,是干净的。”
她看见屋子里只一把椅子,就在床上坐下。他忙忙碌碌地跑去洗水果,打开水,忙了一阵,才在椅子上坐下,削水果她吃。她看见他左手背上那个伤疤,有一寸来长,她问:“那就是——上次——留下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背,说:“嗯,难看吧?”
“不难看。你那次好快的手脚,一下就——”
“就是因为割了那一刀,那边医院才通知我去检查——”他好像发现自己说走了嘴,马上打住了,改口说,“通知我去换药。有了这个疤,就等于有了记号,不会走丢了。你有什么记号?告诉我,我好找你。”
她想问,到那里找我?但她没敢问,只是在脑海里冒出一个场面,是她经常梦到的,四处迷雾茫茫,他跟她两个人摸索着,到处寻找对方。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叫他的名字总是叫不出口,看东西也看不真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他总是在什么地方叫“静秋,静秋”,每次她循着声音找去,就只看见他的背影,笼罩在迷雾之中。
她突然悟出那就是他们死后的情景,觉得鼻子发酸,赶快深吸一口气,说:“我头发林子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就在后脑勺上,头发遮住了看不见——”
他问:“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她散开发辫,把那块胎记指给他看。他用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很长时间。她转过身,看见他眼圈发红,她慌忙问:“怎么啦?”
他说:“没什么。做过很多梦,总是云遮雾罩的,看不真切。看见一个背影像你的,就大声叫‘静秋,静秋’,但等别人回过头,就发现——不是你——”他笑了笑,“以后知道怎么找到你了,就——拨开头发看——有没有胎记——”
她问:“为什么你总叫我‘静秋’?我们这里都兴叫小名,不兴叫全名的——”
“可是我喜欢‘静秋’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即便我一只脚踏进坟墓了,我也会拔回脚来看看你——”
她又觉得鼻子发酸,扭头去望别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会,说:“讲你小时候的故事给我听,讲你在农场的事给我听——,我什么都想听。”
她就讲她小时候的故事给他听,也讲农场的事给他听。她也要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给她听,讲他家乡的事给她听。那一天好像都用在讲话上了,中午就在医院食堂打饭来吃,晚上两个人出去到一家餐馆吃了饭。吃完后,因为天色晚了,外面没什么人,两个人就牵着手在县城里逛了逛。回到袁护士的寝室时,天已经全黑了。他提了几瓶开水来,让她洗脸洗脚。
他出去了一下,她赶快洗了,但不知道把水泼哪里,就等着他回来了好问他。过了一会,他拿着一个医院用的那种痰盂回来了,说这楼里没厕所,你晚上就用这个吧。她脸一下红了,心想他一定是因为听她讲了在农场提斧头上厕所的故事,知道她半夜会需要上厕所。
他端起她的洗脚水就往外面走,她急得叫他:“哎,哎,那是我——洗了脚的水——”
他站住了,问:“怎么啦?你还要的?我泼了再去打干净的——”
她说:“不是,是——我们这里的男的不兴——给女的倒——洗脚水——,没出息的——”
他笑起来:“你还信这些?我不要什么出息,只要能一辈子给你倒洗脚水就行。”说着,就走到外面去了,过了一会,拿着个空盆子转来。
他进了门,关上,问:“你还不赶快坐被子里去?赤脚站那里,一会就冻冰凉了。”他把被子打开,铺上,掀开一角,叫她坐进去。她想了想,就和着衣服爬床上去,坐在床头,用被子捂住腿和脚。
他把椅子挪到她床边,坐下。她问:“你——今天在哪里睡?”
“我回病房去睡。”
她犹豫了一下,问:“你——今晚不回病房去行不行?”
“你叫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他说:“不早了,你睡吧,你今天坐车累了,明天又要坐车又要走路,早点休息吧。”
“那你呢?”
“我睡不睡无所谓,反正我白天可以睡的——”
她脱了外衣,只剩下毛衣毛裤,钻到被子里去躺下。
他给她盖好被子,隔着被子拍拍她,说:“睡吧,我守着你。”他在椅子上坐下,把军大衣盖在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的呆在一间屋子里过夜,但她好像并不害怕一样。看来毛主席说的那句话有道理:“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她现在连死的准备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别人要说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事。就算别人把嘴说歪了,她也不在乎。
但她害怕问他那个问题,她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得了白血病,如果是的话,她明天就到农场去跟姚主任说一声,再返回来照顾他。如果他真的只是感冒了,那她就还是回农场去上班,等休假的时候再来看他。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能问出这句话。
山楂树之恋(42)
静秋闭着眼睛,但一直没睡着,脑子里老在考虑什么时候问老三那个问题。
她偷偷睁开眼睛,想看他睡着了没有。刚一睁眼,就看见他正看着她,眼里都是泪水。他见她突然睁开眼,马上转过脸去,找个毛巾擦了擦眼睛,解释说:“刚才——想起——《白毛女》里面——,喜儿睡着了,杨白劳——在唱‘喜儿,喜儿,你睡着了,你不知道——你爹我欠帐——’”
他唱不下去了。她从被子里跑出来,搂住他,低声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谁——说的?”
“秀芳说的——”
他似乎很惊异:“她——说的?她——”
“不管是谁说的了,你告诉我,我想知道——,你瞒着我,我更——不安心,走路都差点让车撞了。你告诉我实话,我好——知道怎么办——”
他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泪又流出来了。她帮他擦掉泪,他抱歉说:“我不象个男人吧?你说过的,男人不兴哭的。”
她解释说:“我说的是——男人不兴——当着外人的面哭——,我不是外人——”
“我——其实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她安慰他说:“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会跟你一起去的——,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我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怕——”
他愣了:“你在说些什么呀?你不要瞎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实情,就是怕你这样——瞎搞,乱来。我不要你——跟我去。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真正地——死了。你懂不懂?你听见没有?”
她说:“我懂,‘你死了,我就真正的死了’,所以我要跟你去。”
他急了:“我要你好好活着,为我们两个人活着,帮我活着,我会通过你的眼睛看这个世界,通过你的心感受这个世界。我要你——结婚,生孩子,我们两个人就活在孩子身上,孩子又有孩子,我们就永远都不会死。生命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的——”
她问:“我们——会有——孩子?”
“我们不会有,但是你——会有的,你有就跟我有一样——你会活很久很久的,你会——结婚,做——妈妈——,然后做——奶奶,你会有子子孙孙的——,很多年之后,你——对你的后代讲起——我,你——不用说我的名字——只说是一个你——爱过的人——就行——。我——就是想到——那一天——才有勇气——面对——现在——。想着那一天,我就觉得我——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去——在那里——看你——幸福地生活——”
他发现她只穿着毛衣毛裤跑到被子外面来了,连忙说:“快回到被子里去,当心感冒了——”
她钻回到被子里,对他说:“你——也到被子里来吧——”
他想了想,脱去外衣,也只穿毛衣毛裤,钻到被子里,伸了一条胳膊给她,让她枕着。两个人都有点抖,他说:“你不要害怕,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她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响,她问:“你的心是不是又要从喉咙那里跳出去了?”
“嗯,我——没想到——能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他侧过身,抱紧她,“好想——每天都能这样——。”
“我也是。”
“我这样——抱着你——你睡不睡得着?”他见她点头,他说,“那你就——睡吧,安心地睡吧——”
她试着睡,但睡不着,她把头埋在他脖子边,用手“读”他的脸。他突然问,“你——想不想看看——男人——是什么样的?我是说——想不想看看我是什么样的?想看——我就给你看——”
她问:“你——给别人看过吗?”她见他摇摇头,又问,“你——看过——女的吗?”
他又摇摇头,自嘲地说:“可能会死不暝目吧——”说完,他开始在被子里摸索着脱衣服,边脱边说,“我脱给你看,但是你不要怕——,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完成一个心愿——”
他把衣服一件件扔出被子,然后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胸前:“用你的手看——”他握住她的手,在他胸上移动,“我现在——还不是太瘦吧?”他把她的手放到他腹部,就松开了,“你——自己慢慢看——”
她不敢动,知道往下就是男人的那个东西了,她看见过很小的小男孩的,他们拉尿的时候,从来不避讳别人,她看见过他们挺着小肚子,使劲拉,拉出一个抛物线。她还在一张针灸穴位图上看到过成年男人的那个东西,不过没敢细看。
他见她不动了,就又握住她的手,向下移去,她触到他的体毛,吃惊地问:“男的也——长——毛?”她记得针灸穴位图上的那个男的是没毛的,光溜溜的。
他笑了一下:“你以为就是女的才长?”
她更吃惊了:“你怎么知道女的长——?”
“这是常识,书上也有的嘛——”他让她的手按在他那个又热又硬的地方。
她惊慌地问:“你——发烧?肿了?”
他摇摇头,仿佛呻吟一样地说:“你——别怕,我没事,它能这样,说明我——暂时还不会——死。你——握住它,它——喜欢你——握住它——”
她握住它,她的手很小,只能握住一部分,她轻轻捏它一下,它就退一下,而他则抖一下。她说:“它好像不喜欢我——握它,总在往后退——”
“它——喜欢,它不是在退,是在跳——。记不记得——那次——在江里游泳?我看见——穿游泳衣的你——它就成——这样了,我——怕你——看见,只好躲在——水里——”
她好像一下明白了很多事情,追问他:“那——你那次背我——过河的时候,它是不是——也成这样了?”她见他闭着眼点头,又问,“但是我那天没穿——游泳衣呢,它怎么也会——”
他笑了笑,突然搂紧她,在她脸上到处吻,仿佛狂乱地对她说:“我只要碰着你,看着你,想着你,它就会成这样——抓住它,抓紧它,不要怕——”
她还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就感到手里一热,他好像在抽搐一样。她想肯定是她捏得太紧了,她想松开手,但被他的手抓住,松不开。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搂他,发现他背上象下雨一样,全都是汗。她着急地问:“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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