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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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决心,我嘴角扯起一抹嘲意,转身,猛地拉开门——
“念……”顾骏城没有提防,抡起拳头砸门的手差一点砸到我的面门,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念伶,你出来啦?”他笑,眼角眉梢,却又马上收起表情,整个人看上去严肃了几分,“对不起……刚刚我……”
我笑,打断他的话,“嗨,不说了。”故意是明快的语调,显示着我的不在意,“你别放在心上啊,我本也是跟你开玩笑的,想看看你被人逼婚时是啥表情,想不到……”我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你很有反抗精神啊!”
顾骏城闻言呆若木鸡,脸也僵硬了起来,“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耸肩,“我刚刚说,我跟你开玩笑呢。”撞撞他的手臂,又看他僵硬的脸开始变色,有些恶意地嘲笑他,“怎么,你不会当真了吧?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顾骏城眼睛恨恨地盯着我,脸色终于由晴转阴,似有雷雨之势,“当然没有,你想我可能会爱你吗?”他挑挑眉,有些挑衅地问。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空,却又莫名的安心。是了,这就是我和顾骏城的相处模式,我们,永远也只是肉体的关系,如此,而已!
“很好!”我漾开一抹笑,甜甜地看着他,“那,你开这种玩笑一次,我也开了一次,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咱俩的关系算扯平了。好了,今后这件事咱就都不提了,啊?”
顾骏城狠狠地呼了一口气,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不提了?是什么意思?”
我笑,“难道你还想再被我逼婚一次?”
“……”他沉默着,脸色又垮下去几分。
我摆摆手,想粉饰气氛,“好啦,我们出去看电视吧!”
正想走,手臂却被他攫住,猛地把我拉到他胸前,他的眼睛也笔直地射着我的眼,“张念伶,我告诉你,这样的玩笑,今后不许再开,因为,我不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切,你刚刚不还说你是开玩笑的来着!怎么,只准你州官放火,倒不许我百姓点灯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嘲了嘲,却又扬起笑意,“好,遵命!”
坐回客厅里,我不想再理顾骏城,专心地看起电视里上演的一出肥皂剧。
原以为事情已经过了,却不曾想顾骏城似乎很烦躁,就连呼吸的声音也很大,似乎还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来着。坐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也昂着头看他,搞不懂他现在又在想什么,正想开口问——
“我突然想到公司里还有事,今天晚上我不在这里住了!”他却突然一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风衣,旋风般地向门口走去。
“哎……”我跟上前去,心里有些疑惑,他从来都不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公司有事,我一直都没听他说?
顾骏城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转回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嘴张了张,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却最终头一偏,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抱住我,狠狠地吻上我的唇,辗转反侧,吮吸着我的舌,逼迫我与他一起共舞……
“啊!”我突然惊叫一声,忙推开他退出几米远,捂住自己流血的唇角,大怒道,“顾骏城,你竟然……”
他平复着刚刚因激吻而显得有些零乱的呼吸,目光中有着复杂,“张念伶,这就是对你刚刚的惩罚!”说完,他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砰!”他关门的声音震得我耳朵都江快聋了。
我松开捂唇的手看了看,手指上点点血痕,似一朵朵小小的红花,又不自禁地舔了舔流出的血液。温热,腥甜……
“顾骏城,你下次最好不要犯在我手上!”我恨恨地想。“否则看我不修理死你!”
第二天,顾骏城打电话给我,说公司有事,他要出国一趟。这一走,就是十天。
十天后的午后,刚在报社吃过午饭,我泡了杯花茶,惬意地抿了一口,眼睛眯了眯,准备睡个午觉……
“威尼斯的泪,像琉璃易碎,说到感情有人懂得转寰有人太绝对……”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我拿起电话一看,按下了通话键:
“喂?”
“喂,念伶,我回来了。”电话那头,是顾骏城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丝疲惫,“我刚下飞机。”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没有想我?”
我笑,“想你干嘛,才十天没见嘛!你又不是出去了几年。”
“张——念——伶!”电话那头某人成功发飚。
“OK,OK,”我无奈地笑,“想!”
“……”电话那头顿时又没了声音。
“喂?顾骏城,你还在线吗?”我问。
许久后,“念伶……”顾骏城悠悠开口,“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宴会要出席,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伴?”
我一愣,“不会吧,你才刚回来哎!”
“没办法,”他叹气,“这个宴会很重要,关系到飞扬今后的发展,所以我今天必须出席。”
“什么?”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与远威房地集团的霍利旸霍总谈合作的事宜。这件事关系到以后飞扬的前途。所以……”他顿了顿,“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伴?”
我又笑,“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不行!”电话那头又传来大吼声。“你敢不去试试看!”
我把电话拿开一点,掏了掏耳朵。这家伙,一向都是说变脸就变脸。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叹口气,我只能答应,“那行,老规矩,五点下班后,你来接我!”
阖上电话,我叹一口气。每次去参加宴会,我都要被他逮着去专业的化妆店里折磨一番,估计,今天又要饱受摧残了……
91
静默,无边的静默……
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印照着顾骏城的脸,无风,无雨,亦无晴,却显得那边苍白,那么无力,仿佛是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
他坐在我的身旁,无奈地摊开双手,看着自己修长的十指,看着掌心里的纹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我的述说,我的坦承于他而言,都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在讲述的故事,我们,都不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倾听者,如此而已。
不忍再看下去,我无奈地转过头去,看着身旁支架上的已为数不多的点滴瓶里那透明的液体正透过那透明的胶管,轻轻地,静静地流淌着,一滴,两滴……像极了流淌的泪珠,透过我的动脉血管,流进我的身体,我的心里,我的灵魂……
原来,十年的时光,于我而言,就只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有无数的人在我的身边来来回回,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一道道不可抹灭的痕迹,无论是快乐的,伤心的,还是无奈的……却最终,只能归于这样的静默,化为回忆时的一声叹息。
我心里清楚,当我把这些深藏于记忆深处的往事告诉顾骏城的时候,我和他的关系,也就真走到了尽头。顾骏城是不可能容忍得了我对他的隐瞒的,更不可能容忍得了在相识的当初,那一个含泪的吻,那个牵系了我们缘份的吻,只是我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的事实;还有,这么多年的相处间,他对我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我心底一直可有可无的地位,给不了他的心,还不了他的情……这一切,他不可能容忍。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就像我知道,我和他,终归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果然,长长的静默,化为了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他终于……还是发怒了。
“轰”的一声,他站起来,绊倒了一直坐在我病床前的椅子,在宁静的医院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然而他却不管不顾,就这么一径地扑向躺在病床上的我,伸直了双臂,卡住了我的脖子,没有一点温柔,也没有一点手下留情,两根拇指深陷进我的喉咙……
“张念伶,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替代品吗?你竟然……你竟然……”
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他脸上愤怒的表情,狠戾的神色……在那一刻,我知道他动了杀机。是的,骄傲如他,一直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从小他就已经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也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作派。而现在我所做的,所说的,却已经将他的骄傲与自尊践踏得不留分毫,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在这与顾骏城这段感情里,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他的霸道,他的束缚,都曾是我感到窒息,感到悲凉的源泉,所以,我曾拼了命的想抗争,想摆脱,甚至到最后的妥协都觉得委屈——却殊不知,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幼稚和愚蠢。在这五年与他相处的时光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受害者,因为我从来没有为他动过心,却在自以为是的深陷于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情茧里,玩着一场自以为无需付出感情的男玩女爱的游戏,闭上自己的双眼,对他的爱不听,不闻,不看……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负了他……
顾骏城越来越用力,卡在我脖子上的手也越收越紧……
渐渐地,我有些视力模糊起来,呼吸也困难了起来,喉咙被他的手压得好痛,头也开始觉得胀了起来……我无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想要拉扯开他,却在抬起眼皮看向他一脸悲愤的神情后,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骏城,你想杀我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吗?你已经开始恨我了,是不是?
这一切,真的都怪我。我为什么老是这样的迟钝呢?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发现你在爱我,而要每一次一和你谈及感情就跟你吵,生怕自己吃了一点亏,却恰恰忽略了你这么多爱的表现与表达,尽管,也许你的发式不正确,可是,却是我闭着双眼,不愿看到你的真心,不愿相信你对我的爱……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而不是被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蒙蔽自己,欺骗自己,我至少能尽快的抽身离开你,不让你和我有这么多的纠缠,也许你到现在已经另外有了爱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和生活,而不是现在你我这番局面是不是?
所以,骏城,这一次,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果,你只有取了我的性命才能平息你的愤怒,你对我的恨意,那么你就把我的性命拿去吧,我曾经欠过别人太多,爱我的,我爱的,每一次,都伤心刻骨,而这一次,我不想再欠你……
缓缓的,我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顾骏城却骤然地松开了双手,他的呼吸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压抑,仿佛有千钧的重担正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他一松开手,我立刻本能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却又在下一秒,因为喉咙的剧痛而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到泪花滑落,牵动着心肺。
然而顾骏城却不肯放过我,一把扳过我的肩,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全身都在颤抖。
“张念伶,你为什么不挣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挣扎?”他摇晃着我的身体,厉声的质问,“你想死吗,啊?”
我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