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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染香群-赖上好姐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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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不重要?」他吻了吻玉寒有些小茧的手,「我觉得很重要。跟你有关系的事情,都很重要。结婚到现在快一年了,我总是忙东忙西,没有时间好好陪你……」   
「嘘,你不是天天回家吗?」玉寒阻止他说下去,「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在阴暗的天空下,玉寒送他出门。撒满阳光的夏天过了,还没感觉到秋天,寒冬就突然来了。总是多雨的台北,已经淅淅沥沥的哭了整个冬天。   
她的心情,也跟这雨季一样。   
目送着睿明的车越开越远,她的寂寞也随之加温。在变成烂泥的草地上,无助的站了一会儿,想走回屋里却滑了一跤,雪白的家居服因此染了污泥。   
她不知道为什麽,哭了起来。脸上混着雨水泪水,觉得心里开了个大洞。   
为什麽两个人在一起,她却觉得比以前寂寞?明明相爱,她却这样的无助惶恐?   
而心里总有个戟刺的声音冷冷的提醒她。   
她因为这个声音,哭了很久很久……   
「你的幸福,不会长久。」   
这天,是睿明回家的日子。   
玉寒一大早就把一尘不染的家打扫得乾乾净净,明明知道他下午才回来,还是坐立不安的等了又等。   
眼见天慢慢的黑了,她的不安情绪也渐渐升高。   
接到真琴姊的电话,她才松了囗气,「真琴姊,睿明呢?他今天回来吗?还是行程延後?」   
沉默了半晌,她缓缓的开囗,想要安抚玉寒,「小寒……你先不要急,锺立委有点不舒服,入院观察了。」   
「不舒服?」她愣了一下,「睿明生病了?在哪里?我马上去!」   
「……恐怕不能来了。小寒,你乖乖在家里等上立委可能……他可能感染了SARS……我和其他去香港的团员,也都居家隔离中。你自己要照顾自已……」   
她脸孔顿时煞白。以为不过是新闻的危言耸听,没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竟因为这个世纪瘟疫,在生死线挣扎?!   
这次她没哭,匆匆的拎起钱包和车钥匙,跑向自己的小车。   
现在哪有哭的时间呢?她心爱的人……正在跟死神搏斗啊!   
她冲进如临大敌的医院,护理人员挡住了她,「小姐,不行,现在不能探视病人。」   
「我是锺睿明的妻子!」她激动起来,「让我看看他!」   
几个采访新闻的记者都认识这个锺夫人,有人同情的拍拍她,给了她一个囗罩。   
「让我看看他……」她不肯放弃的哀求,「可以穿隔离衣不是吗?病人不是需要鼓励吗?求求你,他又没做错什麽,难道就该监禁起来?这跟十九世纪的黑死病处置有什麽不同?你难道不能体会我们家属的心情吗?你们没有父母兄弟亲爱的人?我保证所有的防护都愿意服从,就算一起在医院隔离也没有关系,我要见他!我要见我丈夫!」   
恐惧的气氛在医院蔓延,各地都传出死亡病例,许多人连至亲都避之唯恐不及上这个看来娇弱的小女人,却勇敢的想走进隔离病房。   
主治大夫沉重的点点头,医护人员立即帮她穿上两层隔离衣、戴上囗罩。   
她全副武装的来到睿明的床前。   
睿明睁开沉重的眼皮,即使她包裹得只剩眼睛,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小姊姊……你来这里做什麽?」他的声音极其微弱。「快回去……」   
隔着笨重的手套,她握住了睿明的手,「我来告诉你……我在等你回家。赶紧回家……睿明……」她哭了,「你不在,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   
睿明闭上眼睛,虚弱的握握她的手,「……我在努力。」   
後来,她一路哭着回家。   
因为探视过睿明,她也被列入居家隔离的对象。只是她住得偏远,还没受到什麽干扰。可当她看到电视新闻中,有人对着居家隔离的病人丢鸡蛋和大骂时——   
她的愤怒爆发了。   
动手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寄给相熟的记者,痛责这种歪曲而无知的现象,除了每天探视睿明外,玉寒运用简单的网页设计工具,架设了一个简单却感人的网站:「望你早归」。   
隔离期一结束,医院正式封院了。她自愿留在医院里,只为了和睿明在一起。   
院方默默的让她使用网路,每天更新网站。身在第一线的她,发出哀伤却坚决的呼喊——   
SARS不是罪恶。没有人想故意生病害死全人类。每个人都  至亲,当珍爱自己至亲的时候,请你拿鸡蛋时好好想想,你们侮辱的不是生病的人,而是伤心欲绝的家属,还有你们自己的无知和人格。   
这讯息一出,网站网站的留言板热烈到近乎当机,记者隔著视讯会议争先恐後的访问她。   
一反过去的羞怯畏缩,玉寒朗朗的应答,并痛责政府处置不当和民众的无知恐惧。   
她的泪,只保留给睿明。   
气氛非常阴沉,在死神翅膀低回的隔离病房。   
疫情渐渐扩大後,几个护理人员也跟着倒下,甚至传出不幸牺牲的消息。   
护理人员不足,许多病人得自己倒水、上下床,而睿明……   
他原本光采焕发的脸庞凹陷了下去,黯淡的蒙了层黑影。   
玉寒住在医院里,耐心等待睿明能够逃过一劫。   
从来没有这麽亲密过……她待在睿明的身边,替他擦身体、更衣,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院方请她离开,她不肯。   
「你可能会被感染。」   
「我不离开这里。若是有什麽不幸……也只会在这里终止。」   
看着时昏时醒的睿明,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若是没有睿明……倒不如一起去。」   
原来,睿明在她心目中这样的重要。   
是什麽时候开始爱上他呢?什麽时候从亲情转为友情,又升华成爱情呢?   
若是真的毫无感应,就不会在年少的时候,听到刚上国中的睿明告白,心脏就剧烈的狂跳。   
只是未来那麽远,青春那样狂飘,我们都不懂得爱情的真貌。   
各自走了迂迥的人生,终究聚首。她一直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胆小的只渴求别人的保护,用一个可笑的理想当挡箭牌。   
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守不住,还奢谈什麽伟大的家庭主妇?!   
只是睿明给,她收,没有一点回馒给他,然後只会天天担心自己的寂寞和未来的结果。   
这是上天的惩罚吗?惩罚她的不知足和幼椎?让她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感受到深刻的懊悔?   
「小姊姊。」睿明从高烧里清醒过来,清亮的眼睛被烧得朦朦胧胧,「……你不要待在这里,很危险。」   
「我哪里也不去。」玉寒隔着囗罩,声音闷着,「我要在这里。」   
「小姊姊……」他眷恋的看着玉寒的眼睛,「如果……如果我没办法再照顾你……」   
「胡说!」玉窍摇头,眼眶满是泪水,「没有那种事情!」   
「不要哭,听我说。」他这样深爱几十年的人儿,就要跟她分离了?好不容易得到她,却始终忙碌,不能和她多聚首……他是多麽的遗憾。   
「如果……如果万一我真的不在了,你要忘了我。」他闭上眼睛,不让不舍的眼泪落下,「忘了我。你的未来还很长,总会有那个人照顾你……」   
「没有那个人。」玉寒发怒了,「你就是那个人!你不在,我也不要在,我也不要存在!你骗我!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可以骗我,不可以!」   
这时,他又昏睡了过去,眼角有着不甘心的泪。   
这不是天谴。任何疾病都不是天谴。她哭泣着双手合十,喃喃的祈祷。   
谓把她的丈夫还给她,她还有许多话还没告诉他。   
她还没有正正式式的告诉他,「我爱你」。   
请给她这个机会,神啊,求求你。   
睿明的病情一天天的恶化,昏迷比清醒的时候多,高烧始终不退,这让医生的眼中出现了绝望。   
但是玉寒不肯放弃。   
她固执的、坚决的,一遍一遍帮他擦着脸,握着他的手不断的对他说话。她是在抢,从死神的手里将自己的丈夫抢回来。   
当她发出第一声咳嗽的时候,自己知道在劫难逃,心下反而宽慰了。   
她是努力过了之这场战役是输是赢,她都努力过了。   
玉寒总是不愿意争夺,遇到任何竞争都退缩,拱手相让,但是当她用自己的生命和睿明的生命奋战时,她才知道,原来奋战到最後的滋味这样甜美,不管结果如何,挺身面对比起畏缩哭泣,实在好太多了。   
当医生沉重的宣布她也得到了SARS,她居然微笑了。   
难得清醒的睿明看着她,沉默良久,「……小姊姊!」   
「我在这里。」她的笑容哀戚却十分喜悦,「我跟你在一起。你……一定要奋战到最後,因为我不会死,你也不能够抛下我。」   
她擦擦眼泪,笑容充满勇敢,她终於可以不戴囗罩面对睿明了,「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爱你。是……亲爱的,我爱你。」   
睿明呆住了。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这句话……居然是在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死亡病房里,终於得到了。   
在封院的隔离病房中,他们俩相拥而泣,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看到太阳。   
不过上这短短的瞬间楣聚,却宛如永恒。   
睿明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也开始陷入高烧的玉寒,模模糊糊知道隔壁病床的睿明正在急救。   
等她高烧退了一点,勉强坐起来,望着完全陷入昏迷的睿明,她仰头,不知道该向谁祈祷。   
思绪飞得很远很远,还到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常常到教堂玩,神父总是温和的给他们糖果,跟他们讲圣经里的故事。   
就算他们不是天主教徒,神父依旧慈爱的对待他们。   
在那个肃穆的小小教堂,阳光从七彩玻璃窗照下来,显得璀璨无比,而他们曾是那样童真、那样快乐。   
他们跟着唱诗班歌咏,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纯椎的歌声——   
「野地的花,穿著美丽的衣裳,   
天空的鸟儿,从来不为生活忙。   
慈爱的天父,天天都看顾,   
它更爱世上人,为他们预备永生的路。」   
她下了病床,蹒跚的走向睿明,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唱着……   
回来吧,小明。我们回到小时候的教堂,我想再嫁给你。在神的面前说:我愿意。请你快快回来。   
请把我的丈夫归还给我,慈爱的上帝。我愿意活得短一点,把我剩下的生命都拿去也无所谓,请把他还给我……   
不久,护理人员发现玉寒昏迷在睿明的身边,原本病情稳定的她,突然高烧不退,而原本病笃的睿明却脱离了危险期。   
经过急救,玉寒勉强睁开眼睛,「……睿明呢?」   
「他脱离危险期了。」   
她微笑着昏睡过去,欣慰上帝听到她的祈祷。   
为了这个,慈悲的上帝,请将我带回去吧,我将永远成为您忠实的仆人……   
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第八章   
当玉寒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的时候,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医生也认为他们俩的痊愈简直是奇迹。   
一起走出医院时,阳光这样眩目,两个虚弱的人相视微笑,眼角都有泪。   
疫情终也渐渐消退,死神的羽翼,终於达离。   
这件事情影响睿明很深,他开始专注於公共卫生的议题,不过上这是後话。   
经过这次大劫,他们回到自己家中,恍如隔世。睿明向立法院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忙碌了这麽久,终於有时间在家里好好休养了。   
玉寒也笑着跟他说:「终於有度蜜月的时间了。」   
蜗居在山上,他们终於有时间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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