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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众里寻他千百度(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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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原不是我的夙愿,我卑微的愿望没有如此伟大,我这只蛤蟆从未胆大到幻想和他上床,绝对没有,我发誓!可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他不是史丹佛经济管理与公共决策的双硕吗,为什么会做这种赔本交易,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般大富之家的公子小姐大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兴趣爱好,尤其像他长成这等品貌,喜欢出众点儿的东西刺激玩意儿实在是正常得很。
可我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又不是勇猛强壮的肌肉男。虽然长得也有些模样,可那是平常人的标准,到他眼中无异于垃圾。这样一个长相爱好普通的二十三岁男人,不会自恋到认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
对他来说我实在普通到不行,除了一点,我喜欢男人,我喜欢他。
抓起睡衣套在身上走出浴室,他酒已喝完,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我站在浴室门口怔忡地看着,即使他就那样随意地躺在那儿也优雅如画,我不禁在想自己以后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这种举手投足皆成画的人了。
见我出来,他朝我招招手,我慢腾腾地挪到床边。他直起身子要笑不笑:「怎么,不愿意?我可要拿一千万补到公司帐上啊。」
我连忙点头不迭说愿意愿意。这是我的真话,我真的愿意得不得了。
只是我再如何幻想成狂,也从未假想过有一天和他这么眼对眼鼻对鼻地亲密对视。我是个胆小的癞蛤蟆,只想让自己躲在暗处独自沉醉,不想让自己陷入无救的疯狂。
我本就只想远远看着他。
他舔过我的耳垂,软软的舌尖灵舌般在我喉结上来回滑行,我气息开始粗重,可怜的脑袋在情欲催动下渐渐不听使唤起来,他的吻由浅入深,撩得我呼吸急促而不畅,我想抬舌响应他,却僵硬得要命。一个从未接过吻的笨蛋在他高明得吻技下不能自已,浑浑噩噩不知何时被他压在身下,他的舌他的唇他的气息如一道道来势汹汹的洪水将我体内的理智冲刷得一干二净,让我只剩欲火焚身。
我扯下他早已散开的睡袍,嘴和手一起贴上那光滑美丽的结实身躯,和他一起纠缠起来。
唔,我的天鹅王子,我是何其幸运能得你垂青。
第一次,一夜纵欲,他做得很小心,后面没受伤,却痛得我直不起腰来。
「你是第一次?」
我点头。
「之前和女人也没做过?」
我顿了一顿头再点。
「你喜欢男人?」他眼中显出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为讥笑。
我喜欢男人,我喜欢你,头刚要点下,马上又飞快甩头。
他瞬间扬唇轻笑,尽管笑意浅淡,却仍是让近处看着的我目眩神迷。
「沈练,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第二天他就告诉我说那一千万已经没事了,公司没几个人知道,叫我不要在意,这样,我心安理得地做起了我的老板的地下床伴。
能理所当然地和他亲密接触,但除了床上的其余时间,我小心翼翼从不敢让自己的行为有一丝一毫的越轨。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会要女人。这笔交易在他看来是对我的惩罚,若让他知道他的所谓的惩罚对我来说实在是种享受,那这场以「胁迫」为由的惩罚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但更重要的是,很显然,对他来说这是场游戏,他握有全部的筹码,我又如何敢让自己的真心暴露在他面前。我学鸵鸟把头深深埋进沙中,任外面风吹雨淋,学蜗牛缩回壳内不管外面世界天翻地覆,宁可在沙地做窝在壳内生锈,也不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真实中。
很快,我就发现他不是一个性欲需求强烈的人,或者说他要我只是想尝下男人之间的刺激,并无太大兴趣——他每次总要花上很大一部分时间来做前戏才能勃起。我们每周最多一次,每次都是他用手机拨来一句话:今晚去我那儿。我就如电话应召女郎随传随到,做完之后我都自动离开那片豪华住宅区中他独门独户的寓所,他也从不留我。
每次我都坐他的车进去,刚开始几次,那门房总是以无比惊异的目光盯着我——因为没看见我进去,却见我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我每次都朝他笑笑,打声招呼,老伯你好啊。
时间久了,那门房老伯也不以为怪了。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二个月,做爱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知道他对这种刺激已渐渐失了兴趣,偶尔叫我恐怕也是因为那一千万的惩罚之故。
灯光微晕的室内,情事过后的床铺有些凌乱,他仰面躺在我边上,性爱之后汗水浸湿的脸比平时柔和许多,翕动的鼻翼,轻微喘息着的唇,我又岂止是怦然心动,不由自主竟伸手去抚那好看的眉,慢慢抹平那嵌在其间的晶莹水珠,他回过神来眉一皱,把眼睁开,先前那抹柔和之色早已没了。我尴尬慌乱的收回手指,指尖上还有他汗水的余迹。
「你还有什么事?」先前被我假想出来的缱绻温度一下冷却至了冰点。看着他那修长躯体上的深浅红痕尽是我情动之下所留,我有种冲动,想问他,当初为何要这么做,惩罚我的方法有很多。没有问,无数次想问没问,我有感觉问了只会自取其辱。
想着上一刻,我和他肢体相缠。
我的唇我的手曾碰过他火热的肌肤曾拥抱过他完美无暇的躯体,他曾贴着我的耳畔进入我的身体,我们之间紧密得甚至没有一丝缝隙,我为那一刻无比贴近的感觉心醉神迷,可只那一刻。此时,这个仰面而卧的男人离我仍然触手难及。
隔天之遥。
「那我走了。」
「哦,对了,」他忽睁开久闭的眼睑,「我的一个行政助理得了直肠癌住院,你来接他的位置吧。」
我不出声。
「怎么,薪水是你现在的几倍。」
「总裁,我只不过是个刚刚进来不到半年的新职员,您……这样突然把我提到那个位置,会很突兀,到时我怕别人会说闲话……」
「怕别人会发现我们的关系?」他捋起羽被,兴致懒懒地靠在床头,「不用担心,你好歹也是学的工商管理,做这个算是用得其所,公司偶尔提拔新人有什么奇怪的。」
好吧,听你的,都听你的。我把自己摆在你面前,任你挫圆捏扁。
***
于是,我由预算部一名普通职员,一夜间鱼跃龙门成为高高在上的总裁身边的行政助理。公司中的人果然都在猜测我的身份,我不是女人,而我们这位总裁显然在这之前并没什么有独特性趣爱好的花边新闻,所以传闻无非是同学、朋友、远方大嫂姑表弟之类的版本。
我有了一个单独的宽敞舒适的办公室,就在三十九层总裁室旁边。只要按下桌上的内线通话器,就可以听到他沉厚悠远的嗓音。
拿起整理好的统计表敲开青墨色的大门
「总裁,这是您要的这个月的数据统计。」
他伸手把我手中的资料接过,我刚要出去,他叫住我。
「等一会儿。」
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将手中的表格与笔记本中的数据核对。应该是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在办公室盯着他,发现他工作时的神色简直可以称之为肃穆,一向冷冽的脸带着种神圣与庄严,越发让人不敢逼视。
我渐看得入了迷,隐约觉得,比起床第间那张总在上方带着玩味眼神戏看我痴态的脸,这张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没有任何虚假表情的素面更让我心动。
我不知何时看得丢了魂,醒来时他那对黑眸正饶有兴趣地瞅着我,闪闪发亮。
我把目光迅速移开,垂下眼:「总裁,如果您暂时没事,那我回办公室了。」
他收回目光,吩咐:「帮我煮杯咖啡,旁边房间里有研磨机,上面壁橱里有散装咖啡豆。」他边敲键盘边吩咐。
我默了几秒之后,用自己都觉得很愚蠢的一种声音回答:「我只会泡速容咖啡,不会煮咖啡。」
他低下的嘴角往上扬了一扬:「去叫张芯来,要她教你。」
「张秘书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下楼去办事去了。」
「哦。」
他继续专心看他面前那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条,不再管我一旁傻傻站着。也好,他看屏幕,我看他。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头不转眼神不动地吩咐:「把豆子放研磨机里弄碎,在下面壶里注水,等水往上面壶中去后把咖啡粉放上壶里,搅拌两次,然后将两个壶分开,加一勺壁橱里的Dimple,其他不要。」他一口气说完,也不管我记没记住,就又噼里啪啦地敲他键盘去了。
我耐心地将那黑不溜秋的豆子碾碎,煮,倒粉,再搅两次,我心里默默念着步骤,静静地等着水沸。壁橱里放着一瓶酒,我只偶尔喝酒,且都是廉价啤酒,这外国酒我完全不懂。
喝个咖啡也这么麻烦,速溶的不是很好吗?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煮至中途,杜大总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我一愣。
「还在煮?」他问。
「嗯,水过一会才沸。」
几分钟后,我端着已煮好的咖啡出来时,他已离开办公桌,靠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轻轻将咖啡放旁边几上,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让他睡咖啡会凉,叫醒他……他似乎已有些疲累了。我站着不是走也不是,末了,竟蹲下来呆呆仰望那斜靠在沙发背上的睡脸,明明是张十足的男性脸孔,可真的很美。与女性的柔美秀气完全不同,他是阳刚坚韧冷冽而深邃的,更加诱惑更加直射人心。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他的眉眼鼻尖,放肆地描他轻合着的优美唇形。为什么生成这样,我悠悠长长地叹着气,就是眼前这个人让我三年来受够了相思滋味。
我没叫醒他,只是看着那杯浓浓的咖啡不断释放出热气。
最后出去时把室内的冷气关小了点。合上门的瞬间,我有一刻的满足,这有没有点像两个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的情人之间的细微关怀?
纯粹自我消遣。
***
杜御飞,我的总裁,已经有接近三周的时间没叫我去暖床了。
事实上,从那次我煮咖啡起,我们之间单独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见面只是纯粹工作上的事。这段日子里他似乎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议,好几次我送材料张秘书都说总裁出去了。之后我也不多问,交东西直接搁秘书室就是。
这个游戏他已经厌倦了,杜御飞,他的一千万还真廉价就准备这么放过我,离透支还差得远啊。这样的我,感觉就像一只送进屠宰场的猪,本做好准备心甘情愿挨宰,不料最后杀猪人竟弃了权。我心里有些憋。
我开始想他,偶尔做梦都是与他床上缠绵。越界吃了天鹅肉的癞蛤蟆其实早已不满足于只远观那美丽的洁白,它再也忘不了吃肉时的甘美。
这时我的内心才真正开始慌乱,无法再把他当偶像当神邸崇拜供养,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冷冽的戏谑的的神情,他优雅的从容的器宇,高潮之后他伏在我颈间的低哑叹息,已刻进我的身体,不可能再消失。
可这样的亲密,我却得时时提醒自己必须承认,他只是我的老板,我的债主。
不是我的情人。
桌上对话筒里的轻响,传来总裁大人沉稳的声音,如酒即醇且厚,听起来真舒服。
「把昨天让你审核的那叠人事材料拿过来。」我已经有一阵子没从话筒中听到他的声音了。
习惯地把东西交秘书室回了办公室,才坐下,桌上又响起他沉沉的声音:「我要你送表的你怎么没送来?」语气里有十分质问。
我愕然:「我刚刚已经交给秘书室了。」
「我是叫你自己送过来……算了,你现在过来一下。」
我敲门进去,很意外地发现他并没如往常坐在那张气派的办公桌前,身体斜斜靠在那张沙发上望着窗外。
见我进来他指了指桌上:「帮我把桌上那堆东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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