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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帝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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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威武王陵
    威武王陵一如它永远沉睡的主人恢宏雄伟,向世人彰显着不世的功业。但是新帝李宏对先帝陵寝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驻守王陵的中司空进退不得,兵士也远未达到帝王陵应有的规制。
猖獗的盗墓者看中了这点,集结了众多妄图一步登天的匪徒,即将展开空前的盗墓行动。如纶心中万分庆幸,自己能够赶在匪徒行动之前发现他们的企图。来不及调动官军,如纶铤而走险只身潜入贼匪老巢,并利用驻守往陵的少量官军与其周旋。
极为有限的兵力凭借如纶的智慧与贼匪交锋,处处抢得先机,最终如纶率军将盗墓的匪徒围困在山谷之内。
“你究竟是什么人?”骁勇阴鹫的匪首不明白为什么,他集结了数倍的能人异士居然败给几个守陵的老弱残兵!他要知道是栽在谁的手里。
如纶原不打算露面,可是他没有想到匪首强悍至此,几乎突破了他精心布置的圈套,直到他亲自出马才保住战果,这一局险胜。
如纶上前一步,两人呈对垒之势,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你们对先帝不敬,必将受到惩罚。”
匪首不以为然的说:“哼,人一死百了,金银珠宝还是应该留给活人享用。”
如纶极少发怒,但是匪首大言不惭的话激怒了他。威武皇帝李天昊的陵寝又岂是这群贼匪可以冒犯的!如纶不屑再说,纵身杀入敌阵。温润如玉的黑眸变得幽深,清俊的脸上一片肃杀,凌厉的动作犹如法力无边的天军不可抵挡。
那是一尊愤怒的神祗,拥有着人们梦想中的完美身形和可怕神力。驻守王陵的中司空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白衣战将,施展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每一次利落的挥剑都收割着贼匪的生命。浴血而战的如纶被鲜血沾染,纯白的锦袍涂上了艳丽的红色。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了,盗墓的贼人被一网打尽。
中司空担心的问:“左相伤势如何?”
如纶遭受匪首死前不顾一切的反噬,重重的受了一击。虽不致命,但没有十天半月悉心调养也休想恢复。“太大意了,我自持勇武没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骄兵必败呵。”如纶勉强站起身,谢绝了中司空的搀扶。
如纶抚上匪首死不瞑目的双眼,经过方才的浴血奋战,他的怒气已经完全熄灭。“你不甘心死在我的手里,还是有什么留恋不忍离去呢?”看着足以使任何人骄傲的战果,如纶心中却没有任何得意的兴奋。
又起杀戮。威武帝连年的征战,我是否也被狂热的血沾染了?如纶看看染红的双手,想起刚才杀敌时凄厉的招式。本不想斩尽杀绝,可是贼匪猛烈的反扑使得他没有留手的余地。“把他们葬了罢。不知中司空可否安排一个住处,我想在此疗伤。”
“当然,左相吩咐怎敢怠慢。”
如纶苦笑说:“我现在只是无权无势的布衣百姓,还请大人不要再称呼官职。” 
……
中司空收拾棋盘,躲到碑亭之中:“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不想到了正午却下起暴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左丞相还是明日再走吧。”中司空依然改不了口的称如纶左相。
“想必这场雨来得正合司空大人的心意。”如纶浅笑调侃中司空,疗伤期间与这个棋痴对奕一局,他就想方设法留住自己。
新帝迟早找来,与其相互怨恨不如不见。如纶知道即使内伤未愈,他也必须离开这里。所以对中司空谎称身体已经无恙,今天就要离开了。
中司空看着雨中兀自独立的梁如纶,不禁为他叹息:“威武帝在位七年,纵横驰骋威震四宇,现在却只有这名前代旧臣敢为其戴孝守灵。其实说他是‘前代旧臣’也有些可笑,左丞相不过二十六岁,难道这位名臣就要随先帝的早逝而埋没了么?”
如纶沉浸在追忆之中,不顾伤势未愈任凭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中司空也不忍劝他,十指跳弹拨动琴弦,古朴凝重的琴声演义出亘古不变的寂寥。
……
王陵被劫毕竟是件大事,李宏再不愿意听人提起先帝,还是得到消息。他听了信使报告:守陵的军士在一名白衣男子的带领下智擒贼匪,就更加确定了如纶的下落。“还是放不下那个暴君么,他对你下了什么蛊,你宁可躲在地宫陪他,也不肯留在中宫?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一个死人重要!”
“来人备马,去威武王陵!”年轻的新帝全身带着煞气从东宫出来,犹如一头凶猛的狮子简直是生人勿近。
李宏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威武王陵,疾驰而来的雨点打在脸上,冰冷的刺痛浇不灭他心中滔天的怒火,不耐的甩下身后苦苦追随的御卫们,只身驱马直闯王陵。
穿过巨大的石坊,遥遥的看见绿树红墙之下,魂牵梦绕的人就在正前方!如纶孤独的站在暴雨之中,清瘦的身影不堪风雨的吹打,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逝。
“千秋功业转头空,想来陛下不会在意身后琐事罢,臣在此拜别。”中司空奏完一曲悄然而去,如纶静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转身欲走,不曾想正好撞上当今天子疾驰而来。
李宏放马神道,如同火焰般灼热耀眼的锦衣少年,带着飞扬跋扈的凌人霸气向这里飞驰而来,直到近前才翻身下马冲到僵立的如纶面前。李宏因急速奔驰所散发的热力扑面而至,兴奋中夹杂着愤怒逼近。
李宏小如纶七岁,高大矫健的身形酷似先帝李天昊,已经比如纶高出半个头,再加上帝王强盛的气势,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国舅好兴致,是来祭拜李天昊这个暴君的?”李宏直冲到如纶半步之内,方才居高临下的问。
如纶被围在李宏散发的灼热气息中,微微后退低头说:“请皇上不要这么说,毕竟先帝是陛下皇叔,也是带领我朝度过内忧外患的一代明君。”
“什么‘一代明君’!分明是穷兵黩武的‘暴君’。朕没有这种皇叔!”李宏哪里听得如纶为李天昊说话,恼怒的打断了他。
如纶不知李宏的心思,还在为李天昊辩解:“先帝也是血统高贵的嫡出皇族,继位之时虽有争议,但当时局势不稳内忧外患,陛下年幼,实需要一位强势明君力挽狂澜。”
见李宏不以为然的表情,如纶无奈的叹息:“何况,逝者已矣,陛下对此事心存怨恨耿耿于怀,是要治罪于草民?”重伤未愈又淋了雨的身体微微晃动,多日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
李宏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故意装作冷漠的缓缓开口:“草民?你自称草民见到朕却不行跪拜之礼。何况朕不记得准了左相的辞呈,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如纶见李宏咄咄逼人咬住不放,失望的苦笑。即使早已知道会有今天,也不免黯然神伤。儿时的情谊已被无上的权利吞噬,那个整天追逐在身后的充满希冀的双眼已被自己亲手抹煞。
面对李宏的斥责,如纶没有为自己辩解。“草民知罪……”
如纶刚要下跪,就被李宏伸手拦住:“这不适合你,天生的富贵岂是你说推就推得掉的?身为国舅好歹也是个爵爷,朕不会因此事降罪于国舅。”柔声的调侃令人猜不出帝王真正的心意。
李宏见如纶对自身安危无动于衷,心说:你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关心,却还惦念李天昊的陵寝。他故意贴近如纶的耳畔,用充满怨毒的语气宣告:“朕来此是为探望‘先帝’,看看他在地宫睡得可好。还怕他寂寞特意准备要将他请出来,晒、晒、太、阳。”
“……鞭、尸!”如纶有些恍惚的神志突然惊醒,震惊的看着李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会怀着这么恶毒的心思!
李宏满意的欣赏如纶震惊的表情,长臂悄悄扶上他的后颈。“我们叔侄二人叙旧略显冷清,国舅也想加入?”
“陛下你可知这么做会带来……” 如纶实在听不下去,急切的试图劝说李宏放弃打算,谁知突然间眼前一黑毫无知觉的昏厥过去。
“上次被你出其不意偷袭成功,我还会上第二次当,让你再次从我身边溜走?我的武功远不如小舅,但更擅使毒。这迷药普通人用了有损身体,不过小舅武功高强应该没有关系。我本不想对你使这种药性霸道的迷药,但这是唯一能制住你的方法。接下来我要好好回报你这些年的‘照顾’。”李宏口中说着狠话,却温柔的将如纶拥进怀里。收起随身携带的暗器,取出百炼精钢打造的锁链扣住如纶左腕,另一头扣在自己手上。此时的如纶仿佛柔顺的依偎在他怀中,宛若一对深情相拥的雨中恋人。
李宏抱起如纶惊讶的发现,小时候在他的眼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小舅竟是如此清瘦!就是这幅堪称瘦弱的身体抵挡了大将军麾下众多猛将,将李天昊推上至尊宝座?就是这里面玲珑的心思识破敬王的阴谋,轻取敬王一党控制的外廷近卫?……这就是令他又敬又恨的小舅啊。
李宏将头的埋在如纶凹陷的颈窝里,深深吸入他清香的体味,忘情的喃喃自语:“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五章 表里不一
    御卫李永龄与梁家特别有缘,奉旨传召给大将军梁如经的“美差”又落到他的身上。“赵大啊,你说大将军要是问起左丞相的事情,咱们应该如何应对?真是难办,陛下竟是指派这种苦差给咱们……”
赵大忠老实不客气的答道:“卑职记得这本是刘大人自动请缨讨来的差使,而且陛下是指派刘大人一人向大将军解释左丞相的事情。”
“这么不给面子,”李永龄发现赵大忠不是个发牢骚的好听众。“你看当时皇上的脸色,我不指天誓地的要‘戴罪立功’行么?”
赵大忠问道:“卑职入御卫时日尚短,不知陛下为何对左丞相之事耿耿于怀?其实左相失踪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他是皇太后的亲弟弟,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使有夺嫡之恨也不能灭他九族吧?),当真捉到的话难不成陛能不顾及太后治他死罪?”
李永龄狡猾的回答:“帝王的心思我也说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绝对不会置左相于死地,咱们十万火急的赶路可不是给大将军报丧的。”
面目方正直肠子的赵大忠不解的追问:“伴君如伴虎,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李永龄称心卖关子:“皇上是不想也,亦不能也。”
“李大人!”赵大忠的脸色本就不白,现在更是气的发黑。
“咳,言归正传。陛下从小就与左相关系最好,只是后来先帝的事情,唉,你也知道的了。而且凭我等一干御卫也不是对手,你以为盛传左相武功卓绝是说假的?”
赵大忠心想:什么是我也知道,我知道还问你作甚?“难道不是么?哪个大将军不是‘武功盖世’,只是为了奉承权贵居然有人说那个弱不经风的左丞相武功有多高多高,也不怕闪了舌头……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李永龄怜悯的拍拍他的肩膀,“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晋中王虚张声势散播的谣言,我知道真相时……简直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赵大忠还是不太相信:“左相,真的很强?”
“还是不信?也难怪,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梁大将军正忙,我就跟你说说当年左相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外廷近卫长首级,把声势浩荡的敬王一党生生压下去的吧。”
李永龄向二人杯中添了茶水,将脸转向窗外刚要开始却被赵大忠打断。“大人为何不面对卑职说?”
李永龄头也不回的答到:“对着你那张脸,我怕笑场。”
“……为什么?”
“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像当年的倒霉将军陈文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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