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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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牵涉我在内,我毫不知情……」 ,但是,他的确一直有施予压力,暗示她
可大胆妄为,之后,赢得官司,他又给予奖赏。」
之珊黯然。
这是女性通病,一直想讨好比她有力的人,开头是父亲,接着是兄弟,然後
是师傅、上司、男友、丈夫……终於沦落得失去自我。
半晌之珊说:「你这重要消息从甚么地方得来?」
周元忠回说:「我是周督察。」
之珊点头,「你的确是。」
「记得在停车场看见司机阿忠递信封给梅小姐吗?」
「信封里是甚么?」
「我不知道。」
「会是钱吗?」
「谁会给她钱,杨子是她敌人,她帮王家掀杨子底牌,要叫杨子好看,要整
得杨子关门。」
之珊说:「周督察,问你了。」
「不,我们去问梅小姐本人。」
之珊说:「我们查到与杨子有关所有人的秘密,可是找不到王晶晶。」
「把每块石子翻出来找,逐寸逐寸搜,一定有结果。」
他的毅力叫人吃惊。
在银行区一条横街,酒吧林立,周元忠与之珊找到一家欧洲风情的小店,元
忠说:「是它了。」推门进去。
有乐师用手风琴拉奏著名的旧歌玫瑰人生。
之珊跟着轻轻哼。
元忠看着她微笑。
这算是约会吗?他也不知道。
他暗示之珊朝右边看去。
原来梅以和早已经独自坐一角喝闷酒。
有男人向她搭讪,她只是不理。
之珊恻然,「看到没有,这是我的镜子,廿年之後,我也会同酒保说:「再
来一个苦艾加冰」。」
周元忠说:「我不会让你那样做。」
「你,你早已儿孙满堂,忘记我是谁了。」
他们在说笑的时候,只见梅以和又乾了一杯。
他俩走近。
梅以和发现他俩,十分高兴,对酒保说:「有人付账了,把欠单取出来交这
位小姐。」
酒保如释重负。
他取出账单,之珊一看,不禁一怔,那是五位数字,那么多酒,足够洗澡,
不是钱的问题,人会醉死,心事又不能解决,何苦来呢。
她默默结账。
梅以和大声说:「多谢杨子。」
之珊用手按着她肩膀。
梅小姐感慨地说:「你已是个大人了。」
之珊也叹息,「是呀,不知不觉,也长大成人。」
梅以和很有酒意,「你同你甄叔闹翻了?」
消息传得真快。
「老贼遇到了滑铁卢。」梅以和痛快地笑。
「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
「不,」梅以和摇头,「是我判断错误,身为专业人士,不能监守自身行为,
应受处分。」
「我们有理由相信某人示意你那样做。」
「有人示意你跳楼,你会不会跳?」
她自责至深,不愿开脱自己。
之珊答:「如果我年轻,又爱上一个人,相信这样做会叫他开心,谁知道,
女人天性愚昧。」
听到这样的话,梅以和心酸,鼻梁上像中了一拳,强忍着眼泪。
「你想知道甚么?」
「我最想知道王晶晶的下落。」
梅以和答:「没人知道她生死存亡。」
「你代表王家那么久,丝毫不见蛛丝马迹?」
「只知她忽然在空气中消失。」
“一个人,高五尺六寸,重一百二十磅,怎样消失?」
「人海茫茫,当年我也曾失踪数载,谁也不曾关心,没有一封信,没有一通
电话。」
她忽然伏到酒吧上。
酒保苦笑,「又一个伤心人。」
之珊推一推梅以和,她动也不动。
「独身女子,危险呢。」
之珊说:「未来的酒账,送到杨子律师行结数。」
「最好劝她戒酒。」
「她除却心魔,自然会振作,急不来,凡事有一个定数,到了时候,她啪地
一声清醒,并且会诧异地问自己:「甚么,为着哪样一个人」?」
周元忠好笑、「听你老气横秋的演说,会以为你是过来人。」
谁说她不是,还是同一个男人呢。
「只有最最下流的人,才会利用另一人对他的爱,叫人牺牲吧。」
周元忠看她一眼,不出声。
「谁送梅小姐回家?」
酒保答:「过些时候,她会自动醒来。」
走出门口,才发觉酒吧就叫做玫瑰人生。
这种时候,之珊真看不到蔷薇的颜色。
他们到周宅休息。
「你喝甚么?」
「长岛冰茶。」
周元忠过去看着她,「之珊,你怎么活脱似一个外国人。」
「我在洋化家庭长大,家人全部持外国护照,我是国际人,你叫我喝寿眉茶,
我一样高兴。」
「那么,就喝茉莉香片吧。」
之珊看电视新闻。
这段访问一定是较早时间摄录的片段:「梅以和律师宣布她已退出代表王晶
晶家人,警方对此案仍无突破……」
周元忠把茶杯递给之珊。
「悬案。」之珊遗憾。
「你几时考试?」
「快了。」
「我送你去试场。」
「考试是我的职业,我就净会这个,你别替我担心。」
「梅以和突然出现,骤然退出,何故?」
「她已经叫杨子面目全非,应该心足。」
之珊走到书房,看到房中央架起一块白板,上边正中央写着杨之珊三个大字,
还有她的一帧漫画肖像,眼睛大大,十分可爱。
「这是我?」
周元忠笑嘻嘻不出声。
“这张图表是甚么意思?」
“一切因为你而起。」
「因我?」
「从前,我把事情看得太复杂,原来,杨之珊才是中心人物。」
「怎么说法?」
「你是杨汝得爱女,他一有闪失,杨子大半股份一定落你手中。」
之珊点点头。
「得到你,即是得到杨子。」
之珊抬起头。
「那人,只需利用一个机会,令杨汝得交出股份,他便大功告成。」
之珊用心聆听。
「王晶晶刚好在这个时候失踪,呵,多么好的机会,把这件事搞大,杨汝得
只得下台,一切在意料中。」
周元忠说的是甚么人,十分明白。
「之珊,这其实是两个合夥人权利斗争事件。」
之珊变色。
「有人要把杨汝得挤出局。」
「你的假设很大胆。」
「那人敦唆王晶晶家人出面做苦主,叫刘可茜娓娓道出旧事,务必使杨汝得
没有面目做人,警方没有提出控诉,但社会对杨汝得已有公论。」
之珊作不得声。
「他计得很尽,但是,他算漏了一点。」
是,那拥有一半以上股权的少女,忽然变心,移情别恋,他结果一无所得。
「於是,他叫梅以和收手。」
「梅以和?」之珊跳起来。
「是,她仍然受他摆布,是他叫她回来。」
「不可能!」之珊惨叫:“一朝被蛇咬,终身怕绳索,一个人吃了亏会得学
乖,怎可能一次又一次错下去。」
“这就要去问梅以和了。」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周元忠走过去听,说了两句,放下话筒,取过外套。
「之珊,我们走。」
「去哪里?」
他面色铁青,「梅以和在寓所服毒身亡。」
之珊双膝忽然发软,坐倒地上。
周元忠扶她起来。
之珊抱着他的手臂,脸紧紧靠他肩膀,眼泪不停落下。
「我们去看一看。」
之珊点点头。
周元忠认识在场警务人员,可是他现在只能像记者一样,站在黄线以外观察。
小公寓内家具陈设简陋,之珊来过这里一次。
梅以和对她很客气,她请之珊喝冰水,杯子裏加一支吸管,当她如小孩子。
元忠从前的同事走过去与他说话。
「无疑点。」
「谁最先发现!」
「管理员闻到强烈煤气味,四处寻找源头,大力拍门,无人应门,又见门口
报纸堆积,於是通知警方撬门。」
「房东呢?」
「在外地,正在联络。」
他们把梅以和抬出来,之珊让路。
她装在一只黑胶袋裏,之珊甚么也看不到,但是还是引起她极度不安,她忽
然呕吐。
周元忠过来照顾她。
「我不该叫你来,我先送你回去。“
「不,是我自己想来看看。」
这时警员过来问:「杨之珊小姐?」
之珊点头,「我是杨之珊。」
“这封信写给你。」
他手中的透明胶袋内有只白色大信壳,考究的紫蓝色墨水,秀丽的行书写着
「杨之珊小姐收启」。
今日已不大有人用信封信纸亲笔写信了,何况还是这样考究的纸与笔。
没想到梅以和的遗书抓紧了一点点她过去的尊贵。
「杨小姐,请随我们到派出所签收,警方亦想知道证物内容。」
周元忠问之珊:「你可支持得住?」
之珊点点头。
他们坐警车离去。
之珊在警署签收了那封信。
她拿着白色信封的手有点颤抖,忽然一滴泪水落在信封上,那个珊字立刻化
开,变成一小朵紫蓝色的小花。
原来紫色墨水会得融化,同蓝黑色耐水墨汁不一样。
之珊用手帕抹乾脸颊,拆开信封,取出内里毛边信纸,摊开来。
她身边的警务人员立刻趋向前去看。
娟秀的钢笔纸这样写:「小之珊,麻烦你帮我处理身后事,我选择离开这个
世界,是因为生无可恋,与人无尤,梅以和。」
大家回到座位上,默不作声。
「杨小姐,你愿意承担这件事吗?」
之珊答:「我负责。」
一切由杨子开始,也应由杨子结束。
信件仍交还警方保管。
周元忠轻轻问:「你同情她的遭遇?」
之珊拾起头,「因为彼此都是女性。」
周元忠对以前的同事说:「表面是自杀,但背後自有玄机,如果是我,会作
广泛调查。」
之珊按住元忠的手,她忽然牵牵嘴角,「去调查杨子行的甄座聪律师。」
警方立刻出动。
周元忠看牢之珊,“这对杨子的声誉——」
「梅以和叫我料理她的身後事,这些,正是她的身後事。」
警署外又一次挤满记者,青周刊的记者抢过来问:「杨小姐,杨子行的新闻
是否多了一点?」
之珊不出声。
电视台的摄影机几乎碰到她肩膀,周元忠保护她上车。
「梅以和是你甚么人?」
他们关上车门。
「杨子行是否女性陷阱?」
记者得不到回应,竞用手大力拍打车窗,像暴徒一样。
阿忠开动车子驶走。
之珊问司机:「阿忠,你见过梅小姐一次可是?」
阿忠答是。
“交甚么给她?」
「我不知信封里是甚么,甄先生叫我到停车场交给一位穿黑色套装的梅小姐。」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