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之青渊-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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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泊中,平躺的少女竟缓缓睁开的眼睛,睫毛上朦胧的泪花犹未散去,却被静谧的安宁所取代。她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不远处于黑袍男子交手的雷越身上,口中低哑的话语里,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平静:“那一瞬间,真的恨着了。只是……现在又不觉得……”
“果然是属于你的想法呀,海伦。”千羽樱貌似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对于那样的称呼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离萼仰望着发白的天空——那里所有的星光已经步入消逝:“因为可以理解……他所有的想法,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了我的心里呢……”
“或许只是你的幻觉呢……傻孩子呀……”转身望向自己丝毫不被打扰的小院,千羽樱微微皱眉,“……怎么这个时候要出来……”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无端自语之后,她轻轻从墙头跃下,立时湮没消失于虚无幻境华丽的色彩中。
“千羽樱!”陆子建右手一紧,挺枪向着她的背影直刺而出!枪的轨迹划出红芒,空中散落的“涟漪”却突地漫开,将他这一刺也封堵在水纹外面——强烈的反震使得陆子建持枪的右手一麻,生生被震退了六、七步。
纷飞的黑袍静静飘浮于陆子建和雷越对面,隐隐占据了正面所有通向宅院的线路。阴影下的男子没有言语,却将自己阻拦的意思表露无疑。
“傻的是他呀……”离萼的低喃,并没有因为千羽樱从面前消失而停止:“从认识的时候起,就不断强调着什么‘最大限度地保留重要的实力’……总是以此为理由禁止我战斗,甚至以此为理由,拼命地阻挡那些射向我的子弹……”
半空中陆子建与雷越二人,已然成了合击之态。
“切!你是龙组的人吧……真不想跟你这家伙合作,总觉得跟叶天然那个混蛋格外相似……”陆子建看了一眼雷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标志性的邪邪笑意。长枪旋转,“两离翼”上“丧鸦阴火”的幽幽蓝光闪烁。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这些,是很久以前她想传达到你那里的东西……”雷越没有理会陆子建的话语,低垂的眼眸里,有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沉甸甸地将所有的顾虑压下。下一刻再次向着黑袍男子挥剑的时候,空中弥散的火焰里,竟有决绝凄凉的寒意喷薄!
那是不属于火焰灵力特质的,被称为情感的东西……
“境之力!?”黑袍下冷漠的唇边一缕惊异闪过,而稍稍落后陆子建则轻声惊叫出口——身为人类的雷越,和身为使役魔的离萼——这二者心灵交会后的力量,竟可以超越人类本身,达到妖界“大妖怪”的境地!?
“被拯救的那份思念……以及,被抛弃那缕怨恨……”雷越的身体上,突然有赤红色的血光飞溅出来,像是沸腾的血液,直接撕裂了他的肉体。灵力中压抑到了极限的那份情感,突然爆炸开,将黑袍男子身前已然加固四倍的防御壁刹那崩碎!
“你从来不愿意给予的笑容……你可知道,那已是她渴求的全部?”雷越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穿越灵魂的魔力。破开防御壁后,“绝舞炎华之剑”上,瞬间腾起数丈长的赤红剑芒,笔直刺入黑袍男子防御圈内!
“他知道的……使用不属于自己的潜力,最后只会造成毁灭的后果……可是,他却偏偏要为我去承担这毁灭……我却什么也不能回应啊……”望着空中那个男子的背影,离萼清澈如水的眼睛,盈满了被称为“泪”的液体,沿着脸庞滑落到血泊之中,淡化那一份莫名的伤怀,“或许……是傻吧。因为他……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呐……”
第七章 冰与火…无法希冀的记忆(一)
秋叶,无际的夜色如同一曲梵阿铃上流淌的颂歌,已然接近曲终人散的尾声。
以数百金芒倒刺的地面为背景,半空中的决斗却正酣。
任凭自身血光飞溅,雷越始终纠缠与黑袍男子身侧,那被赋予特殊意义的、沉甸甸的“绝舞炎华”,脱离的剑本身的形体,以意志不灭千百载的坚持,充盈着每一次斩击的力量!溅离在空气中的血水,随着惯性挥洒,像有同陆子建一般极度的火,灼烧在他的四周。
而数十米外,如丝如缕地维系着这份情感的那个人,不过一袭白衣,平静地置身与血泊之中。俯身望去,离萼就如同那绯红中浮浮沉沉的一段冰,千载未化的坚硬如昔……
陆子建挥动长枪与“两离翼”的动作已略带滞涩,虽然互补的攻势依旧凌厉如侵袭的火,但“丧鸦阴火”那忽明忽暗的蓝光却像游离与这个世界外的一团鬼火,同除他以外那三人的世界格格不入……陆子建渐渐发觉自己在这一场争斗中完全是个多余的人,自嘲般的一笑后,他撤枪后退,将“舞台”完全留给了雷越和黑袍男子。
不出所料——离开了陆子建的辅助后,雷越的气势依旧高涨,至少从表面上看去丝毫不落下风。“绝舞炎华”与空气中诸多元素的撞击声响,振聋发聩。
黑袍男子的四周,空气已完全扭曲变形成巨大的球体,折射的光线使得那球形显示出五彩斑斓的色泽——那赤红宽剑上凋落的无数火蛇,在球体的表面折返,溅向地面。整体上望去,就似一个被火焰包裹的巨大珍珠,在血战中熠熠生辉。
男子之间,卷袭的风线像锋利的旋转刀刃,再次撕开雷越身上银色的护甲。少顷之后,那裂痕再次缓缓地收拢愈合——只是恢复的速度,已远不及开始时候。
“一直以来,在她心中你就像神一样的存在……你却这样对待她,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对女孩子做的事么?”由一开始,雷越的质问就从没有停止过,那拼命挥剑的神情,使得地面上离萼眼中的湿润愈加重了。
“已经够了吧?”涟漪的气流再次粘上“绝舞炎华”的剑尖,随即出现了数秒的停滞,迸射开的火光下,男子罩帽下的阴影越发浓密,“你已经很努力了,小子。”他的语气平和的出乎雷越的意料,略显沙哑的声音透着难解的吸引力,使得雷越的心神也为之一震。随后,那漆黑色的衣袖下露出的手指惨白、纤长,却有力。
五指合并之时,旋风的束缚顿时崩碎——男子的手掌毫无阻碍地横握住了赤剑锋刃,空间内扭曲的风啸声向着四面炸开的同时,鲜艳的血色顿时从那苍白指间的剑痕滑落,滴入空气中的同时,便被火焰的温度蒸发干净。
明明知道即便是自己的手指、单纯的肉体也难以抵挡火焰之剑实体的锋利,男子却握得毫不犹豫,且没有在自己手上施加任何防御性的术法。这出乎了雷越意料外的情状,使得二人所处一定范围狭窄的空间内,霎时变得极为安静。
生物感官可以觉察到的意识中,有时间流逝也变得缓慢的错觉。
雷越似乎在那黑暗中的一双血眸里,发现了一闪掠过的忧伤。
黑袍男子目光低垂,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低声道:“做人应该学会适可而止呀……我可不是为了听某个小丫头的矫情,才回来这里的……”
话音落定,他扣死了雷越剑刃的五指忽张,实质有形的白色波纹由掌心向外迫散,眨眼工夫,覆盖方圆四丈之地。雷越喉中方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犹如刀刃锐利的光波已将他暗红衣衫撕裂成千百条,强烈的冲击力更将其击飞天穹,随后像一只破烂的布娃娃般坠下……
痛楚笼罩之下,雷越内心却浮起些愕然的念头——那坠落的过程,仿佛是在无限的水域之不断地下沉,浮游与纷杂的气泡之中,无数画面在悠长的时间里擦身而过,带着与地心引力大不相称的飘摇感,静静地向着离萼靠近。
就在他即将砸入离萼身侧地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雷越背后。
这只手出现的极为突兀,接引的动作却说不清的自然流畅,像是它从亘古时起,原本就一直待在那个地方,又像是黑袍男子主动将雷越的身体送到那一只手中似的。
只是指尖轻轻一触,空气中实质般灵力的纹理纷纷被抵触消失。那骨节纤细的手,将雷越随意地丢在一旁,而后毫无男女顾忌地伸向旁边离萼的身上——离萼的面颊顿时绯红,偏偏躲避不开,却发现那只手只是简单地从自己衣兜里摸了烟盒,抽出一根烟来。
一旁倒插在地面上的“绝舞炎华之剑”上火焰仍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轻抬到剑刃旁边,借那火将烟点燃,而后送到嘴边——短暂的吸气声后,“初学者”猛烈的咳嗽响起。
“这东西的味道……还真是与众不同呀……”唇边微笑,叶天然侧身坐在身后建筑的残骸上,一边咳嗽,一边将指间才吸了一口的香烟在混凝土上掐灭。此时的他,上半身的衣衫已经完全化为粉尘,不知道消失在何处——那裸露的身体上却有青黑色的繁杂纹理弥漫,折蔓连枝让人想起花园里放纵生长的植物——下身的长裤也破烂不堪,仅可遮体而已。
半空中,陆子建的眸光一闪:“你……邪皇,是你吧!?”
“好久不见了,即便在游戏外,你的眼光还是这么敏锐……姬寒殇。”口中吐出陆子建游戏中的名字,“叶天然”依在残墙断垣上,抬头轻叹。人类视觉以外,有青色的灵力,从他那瘦长的身体中不断散发出来,映衬得这布满血色的夜晚越发诡异的气息。
挥手击飞雷越之后,黑袍男子便一直望着自己的手指上的血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此时他又缓缓抬头,望着下方乞丐模样的“叶天然”,语气平静地开口道:“你的肉身很差劲啊……无论如何,这个狭小的城市不需要两个次神级的人物吧?凯雷斯。”
二人之间无形的力量相抵触,在空气中形成看不见的隔膜,使得令人窒息的感觉一分分增长浓郁。“叶天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满青纹的半身,不在意地笑笑:“这就是你要对老朋友说的?有一千年了吧,鬼夜……你一直在重复这种游戏不觉得无聊吗?”眼神中嗜血的冷电一张,他的语气突然冰冻千百度,“话说回来,虽然已经一千年,不过……有一些东西,千年以来,我可从来不曾忘记过……”
“哈哈……”黑袍下张扬的笑声在凌晨的黑暗中刺耳响起,“魔师”鬼夜——这个从不曾显露过真实面容的男子,在风的洪流中屹然不动,血眸中有讽刺般的讥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邪皇凯雷斯’,身为魔教史上最强教主的你……可惜,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连最重要的人也不能守护的,平凡的人类罢了……”
随着他语气的阴沉,淡黑色的气体再次膨胀向外,强烈的威压升腾半空,层层压下。
“喂,喂,不要笑得这么恐怖,当心岔了气憋死你……”以叶天然的身体打了个哈切,凯雷斯缓缓浮空,直至于鬼夜同一高度,盯着对方的目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我可不是叶天然那个笨蛋,你该不会指望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我吧?我没那么脆弱。”
右手虚抬,仅至于腰际高度——火焰一样不断摇摆的青黑色气体,在他的掌心中汇聚成球,似有情感欢喜跳跃,流连不去。突地,凯雷斯眉梢一跳,淡淡偏头望了陆子建一眼。
“虽然我很同意你的评价,但还是要打断你们问一句……”奇形长枪横在颈后,“两离翼”上蓝火幽幽,犀利的气势丝毫没有改变——这样的陆子建突然开口,邪笑依旧,丝毫没有“打扰”了两个远比自己强大的人士的自觉,“那家伙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