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最宝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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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一样!
韩恩爱心跳加快。
让他进屋,她怕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让他吻她,她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当年他赖她当女朋友时也是这样,完全搅乱她的思绪,让她糊里糊涂就范,再也挣脱不出。
不行!说什么都要努力撑住,她已经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十几岁的傻女孩了,她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对,没错,她都当妈了!
她一再在心里提醒自己。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表示……」
他的唇靠她好近、好近,如春风轻轻拂过,如蜻蜓轻轻点水,似有若无地,撩拨、挑动她。
她两手反贴在门板上,感觉双腿不断打颤,她的身体已经自行忆起他吻她时的美好滋味了……
六年了,他的感觉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但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此时此刻,她只强烈意识到——他就要吻她了!而她,竟然只能傻傻地,再度像个呆子一样,无力反抗。
「亲亲,小新也要……」
啾。
就在两人即将火热相触的唇办间,突兀地加入「第三者」。
软绵绵、湿答答。
「小新……」
韩恩爱低低咕哝,说不出心底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突然睡醒的小新高高嘟起小嘴巴,硬挤在他们之间狂凑热闹,带著口水,坚持要来濡沬交融一番。
「亲亲——」
索吻小狂魔还不放弃,扳过敖正斯的脸,竟然直接亲上他的嘴。
「小新!」
这次韩恩爱可喊得很激动了。不知道为何,看见小新的小嘴黏上敖正斯嘴唇的刹那,她感觉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在意敖正斯被她以外的人亲吻,还是在意女儿竟然亲了妈咪以外的人。
「小新,不可以。」
她以手隔开小新的「侵犯」,还顺手帮他擦去被沾得满脸满嘴的口水。
天啊,她不会是在跟女儿吃醋吧。
敖正斯将她孩子气的动作看在眼里,还不忘故意刺激她,道:「看来,小新都比你『识货』。」
「她是来者不拒。」韩恩爱瞪他,不甘心回道。
「好吧,既然你没让我吻到你,那就表示你答应让我进屋去了。」他有礼又气定神闲地。「韩恩爱,你还是快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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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抱小新进屋是失误,纵容他留下来更是大大大失策!
她租的是只有两间房的小坪数公寓,加上她常常不在台湾,屋子又小又乱,完全没有整理。
「看吧,跟你说了家里很乱,根本没地方可以让你坐。」
嘴巴虽然说著,手里还不忘一边收拾散在地上的书本和衣服。
敖正斯笑了笑,也顺手帮她把书本重新归类放回书架上。
「家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想喝水,自己去煮。」
他不但进厨房烧了开水,还帮她和小新各泡了一杯牛奶,并且好整以暇地坐在好不容易清空出来的沙发上,悠哉地和小新窝在一起,当起陪喝牛奶的「奶爸」。
「你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吗?你从刚才就一直忙个不停。」
从一进屋开始,她就忙东忙西,故意冷落他。
一下进房间半小时不出来,一下收拾客厅,一下又去打扫浴室,好像非要在今天晚上把整间屋子都大大扫除一番才甘心,不招呼他、也努力不和他说话,想逼他自己走人。
没有,他没走,反而被小新霸住。
这让韩恩爱很挫折,她实在没想到小新会如此喜欢黏敖正斯,而且简直到了没有天理的地步。
喝完牛奶,小新开始拉著敖正斯说话。
从她曾经跟著妈妈待在中国大陆的新疆当骑马小霸女开始讲起,然後讲到了去墨西哥被大型巨蚊咬伤的惨事。
童言童语,中英文、拉丁文,连新疆的维吾尔话全都用上了,也不管敖正斯是不是听得懂,兀自说得活灵活现。敖正斯始终微笑著,不但没有打断她,反而有耐心地陪她一起童言童语。
好不容易,小新开始爱困打盹,却仍执意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一整晚,只要试图把她放上床,她就会转醒,然後更加紧张地、像只无尾熊般地死巴著敖正斯不放,好似这个新冒出来的「打地」会被别人抢走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韩恩爱站在小新房门口,静静看著他们父女俩的亲密互动,想起小新从三岁那年开始,就不断到处乱认「打地」,有一天,她终於忍耐不住,拿出敖正斯的照片,告诉小新「他」才是「打地」。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小新便偷偷把敖正斯的脸记在心里——而且显然记得很牢!
好不容易把小新放在床上哄睡了,敖正斯走出房。
「为什么这种表情?没见过我哄小孩吗?」
他似笑非笑,以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印象中,她很少流露出如此柔色。
「才不是。」她口是心非。
望著敖正斯收走桌上的空杯子去厨房清洗的背影,她忽然有股冲动,想跟他说出当年是如何在决定离开他後,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又是如何在异乡独自生下小新,带著她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从事考古挖掘的工作。
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辛苦、很奔波。
曾经有好几次,她脆弱到很想跔回台湾再「投靠」敖正斯,但最後理智总会拉回她……
不行,这次她同样不能心软!这么多年了,她都可以自己一个人过,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再次重蹈拖累他的覆辙。
她和他真的不适合,她必须牢牢记住这点才行。
「我……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即刻转身冲回房间。半晌,突然抱著一个枕头和一床棉被又冲回客厅,直接塞给他。
折磨到大半夜,她也放弃赶他回家了,只好纵容他留下。
「晚安。」
她匆匆丢下一句,然後逃难似的再冲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跳上床,拉起棉被蒙住头,心跳莫名飞快。
韩恩爱竖起耳朵,专注倾听房门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听见什么特别声响。
一整天的奔波,一整晚的紧绷,终於让韩恩爱体力不支,眼皮渐渐沈重。
他最後到底是留了下来、还是走了?她始终不确定……
不过还好一切平静,没发生任何「一发不可收拾」的「憾事」,还好还好……在她沈沈睡去前,还偷偷庆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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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入,随著时间流动,慢慢从床尾进犯到床中央,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太阳晒屁股了。
韩恩爱被热醒。睁开眼,整整有十秒钟的时间,她搞不清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新疆?埃及?还是阿富汗……
房门外,小新兴奋开心的格笑声夹杂著男人隐隐的低笑——
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对,她人在台北!
而且深刻意识到在房外的男人是谁。
转头看了眼闹钟,天啊,已经十一点了。
她急忙跳下床,想冲出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而且满头乱发像疯婆子,只好转而跑进浴室里刷牙洗脸,顺便快速冲个澡。前晚因为累过头,没洗澡就睡著了,虽然敖正斯早就见过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了,但多年不见,她还是想顾及一下形象。
换了身轻松的装扮,扎好马尾,她故作轻松地拉开房门,想以最自然的语调和表情和敖正斯打招呼,岂料,才一开门即见到一幅令她震惊的景象。
他们父女俩正窝在一起,看相本?!
「喂喂,你们在干么?!」韩恩爱一个箭步上前,紧张地抢过相本紧紧抱在胸前,似想掩饰什么。「这……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虚偷瞄,稍稍安下心。还好还好,这套全是她和小新的合照,不是她担心的那一批……
当初既然故作洒脱写了「休书」去「休」了敖正斯,若是让他知道她其实还宝贝地珍藏著他的相片,那她不就要羞得跳楼了?
才想著,即见到小新牵起敖正斯的手,迫不及待拉他走进妈妈的房间。
「打地,来——」
「喂,小新,你要干什么?」
她房间乱得很,怎么可以让敖正斯进去咧?
她紧张地跟进房,忙著收拾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没注意到小新已钻进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拿出里头的相本。
「打地,看。」
打开,全是敖正斯的照片!
「喂喂!不准看!」
韩恩爱扑上前,火速截走照片,欲盖弥彰。
此时,小新又从她枕头套底下抽出十来张敖正斯的照片。
「打地,看。」
「喂!」韩恩爱大喊,直接横向一把抢下。
小新格格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越玩越起劲。
「打地,看看,打地。」
打开衣橱,又一叠照片。
原来,在韩恩爱房间的各角落,都藏有敖正斯的照片,正一张张如雨後春笋般,被小新一一挖出来献宝。
打地看!打地看!
这句可怕的捣蛋魔咒,此起彼落,一直拚命拆老妈的台。
不准看!不准看!
又羞又窘的飞扑拦截,疲於奔命,奋力进行面子保卫战。
小恶魔!小叛徒!搞不懂到底是谁生的?!
早知道小新这小捣蛋鬼灵精怪的,但没想到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把她房里有放敖正斯照片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
母女俩很像足球员和守门员,一个到处起脚射球,一个拚命飞身拦球。
这画面,很妙!
敖正斯像个没事的旁观者,两手交叉於胸前,看著这进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韩恩爱气喘吁吁,乱七八糟地捧著一堆照片,头上的马尾也歪了,模样狼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他微笑,心中有股暖流沁出,多年来久违的快乐,他不想再放过。
又来了,他又露出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了。
该死!
韩恩爱用力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可爱?他竟然说她「可爱」?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她……
而且,她根本跟这两个字是绝缘体好吗?她全身上下哪一处有可爱因子了?
但,这句话,仍是让她禁不住火红了双颊。
「我……我去买早餐。」怕被他发现,她赶忙想跑开。
他突然拉住她,顺势一带,将她搂进怀中,由於动作太过突然,她手上的照片掉落一地。
「我已经带小新出去吃过了。」他沈声道。
韩恩爱的脸颊靠在他胸前,无法动弹。他已经换了另一套衣服,身上和她一样有香皂的味道。
「小新,可以出去外面等一下妈咪和爹地吗?」
「好——」小新乖巧点头,捡了几本地上的相本,蹦蹦跳跳地跑出房自己看照片去。
「你……你不要误导小孩……」韩恩爱紧张道。不知为何,「爹地」两字出自他口中,竟变得万分性感。「谁……谁说你是她爹地……」
蓦地,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口是心非。
这个吻来得突然,热情、渴望。
她惊愕抽气,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他的舌头强势纠缠,索求同样热情的回应,索求她重新正视他浓烈的情感。
早该知道会这样的……早该知道自己对他的吻没有抵抗力的……
韩恩爱心中懊恼,却离不开、放不掉。她对他仍有热情,而且因为多年分离而变得更加火热炽烈。
六年了,时间久到她都快忘记他的吻是如此美好、如此令她销魂……
她忘情地抬起手攀住他的肩膀,脑袋昏昏沈沈,什么都无法再去细想,只能暂时放纵自己,再去贪恋这曾经专属於她一人的美好……
他们彼此都有感觉,对方仍然是深爱自己的。
重逢後的第一次亲吻,是想念、是宣泄。
她想念他,他亦然。
当他缓缓放开她,以掌轻轻抚过她的眼角,她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湿的。
是泪。
她哭了……她竟然流泪了……因为他的吻而流泪……
天,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