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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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大懂政治,殿下, 萨扬继续说, 但是我是以一个自己遭受了许多痛苦也看见别人遭受过许多痛苦的人对您说这些,我希望这种折磨尽早结束奇Qisuu書网。并且,您还记得吧,我正尽自己——受您的邀请——作一个顾问之所能。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替代品,代替不了那个在临终把我推荐给您智者,但我相信,红衣主教拉迪索维克也会向您提供相同的建议。 格拉尔德低下了头,泪水不知不觉地止不住往下流。他咬住嘴唇,既不能也不愿回答。波利斯少校焦急地看着他,又对乔伦说起话来,从他自己的声调中可看出他所说的一切是真实而又诚恳的。
乔伦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翻译: 少校再次向您发誓,我们的人民不是奴隶,您将被送往新安置营区,在那您将会适应您将在那儿生活的新世界。最后,要是认为明智可行了的话,您可以到您愿意去的地方,住在您愿意住的任何地方,以您认为合适的任何方式生活。当然,只有一个限制——那就是不要再回这个世界来。这全是为您自身的利益着想,这块土地上频繁出现的暴风雨以及猛烈的性质使得它实际上已不可能适合任何人在这居住了。 听到这句话,萨扬觉得自己看到葛雯德琳忧伤地笑了笑,靠住她丈夫更紧了。乔伦继续说话时,他围住她的手臂搂得更紧了,而他坚定而又毫不退缩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格拉尔德的脸上移开过。
尽管您的魔法功力现在似乎没有了,这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集中魔法的中心了,彼岸世界聪明的统治者知道,到时候,魔力会回到你身上的。既然魔法再次在整个宇宙中弥散开来,他们认为,你的功力一定能找到某种方法成长得与它们在古时候一样强大,我们的人民可以成为彼岸世界的巨大宝贵财富。
我们也可能成为巨大的危险。 格拉尔德阴沉地说了一句。
波利斯少校用他宣告的手势加强他的语气回答了他的话。
少校表示这一切都是真的, 乔伦说, 他知道,滥用权力且企图为自己的个人私利而使用权力是某些人的本性,像孟举那个魔法师就是这样的人,但他也知道,有人为了人民的利益而牺牲他们自己,他们为了让这个世界——所有的世界——变得更好而鞠躬尽瘁,这也是他们的本性。似乎此时萨扬本来想说话,但是乔伦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说话。
少校接到消息说,其他与孟举合谋的魔法师并没有因他们的主谋已死,或是他要把他们——全部——出卖出去的事实而住手,他们逃到秘密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并且正谋划着,现在魔法既已回到宇宙之中,他们将利用他们会因此重新获得的力量继续战斗。
詹姆斯·波利斯并没说,但我要加上一句, 乔伦平静地说道,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邪恶的术士的产生我们有一定责任,因为正是我们把他们从我们的社会里铸造了出来,当然,在外面那儿的术士会视您及所有像您一样的人为威胁,因此他们会采取一切行动要消灭您,彼岸世界的统治者们希望我们的人民能帮助他们找到并将他们消灭干净。
当然,殿下, 萨扬说时带点善意的讽刺, 在我们当中有许多像大主教万亚那样的人,他们毫无疑问将尽快且非常成功地建立他们自己的控制新世界的政权,所以,我们也需要强大有力和令人尊敬的人,像您和波利斯少校这样的人,携起手来,你们一定能够取得许多好成就的。 葛雯德琳向前了迈了一步,把她温柔的手放在格拉尔德的胳膊上,说: 仇恨是有毒的土壤,在那上面什么也生长不出来,一棵大树——无论有多强壮——种植在这样的土壤里,必定会枯死掉。 格拉尔德眉头耷拉着,眼睛直视前方,面部的表情既严肃又苛刻,少校又打手势叫人打开手铐,卫兵也再次走向前,王子仍然把手紧靠在身边,把它们掩在他那身撕破了的、血迹斑斑的长袍里,然后,慢慢地,不情愿地,他伸出了他的双手,卫兵取掉了手铐,格拉尔德那骄傲的目光才不情愿地转过来望向波利斯少校。
尽管这个矮壮的少校甚至还没有格拉尔德的胸脯高,但他的肩膀却与王子的一样宽厚,这两个男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三十多岁,并且——尽管其中一个穿的是红色天鹅绒,外罩丝马甲,穿着紧身裤,另一个穿的是黄褐色卡其布制服——在他们俩之间有极为相似的地方,显示在他们各自笔直的站姿里,显示在他们真诚和直爽的举止中。
我将接受您提出的条件,波利斯少校, 格拉尔德生硬地说, 我将尽我所能帮助您……来了解我的人民,并且,反过来,我……也会 ——他吞了一口口水,又继续生硬地说—— 学说你们的语言,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波利斯少校认真地听着,脸上稍稍有点阴沉。
第一,要准许我的顾问,神父萨扬,留在我的身边。 格拉尔德严肃地看着萨扬, 要是您愿意的话,神父?
谢谢您,殿下。 萨扬直接了当地说。
再没有比这更容易安排的事了,波利斯少校原先自己正要向王子提这个建议的。
第二,我的人民身上戴着的锁链和手铐必须都取掉, 格拉尔德语气坚定地说, 我会跟他们谈话。 看见少校眉头皱起,王子加了一句, 并且,在此我发誓——如果我们真的受到像您所说的那样的礼遇——我们就不会给您和您的统治者们带来任何令人震惊的事。我还要求允许我们——暂时地——自己管理自己。 波利斯少校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又对乔伦说话。
他本人同意了, 乔伦说, 但是他不能代表他的上司们意见,但他相信,你们两个一起合作,一定能说服彼岸世界的统治者,这是所有关系到的人的最佳利益的事。
先生,请,伸出您的手,来吧? 詹姆斯·波利斯少校绞着舌头说,结结巴巴地用格拉尔德的语言说出这些词语来。他伸出了他的手。
慢慢地,格拉尔德伸出了他的手,在他这么做时,他手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手铐留下的痕迹。他曾经经历过的极度痛苦仍记忆犹新,因此,格拉尔德迟疑了一会,手也颤动了起来,看上去他是要拒绝接受少校的礼遇,萨扬在一旁屏住了呼吸,心里边暗自祈祷起来。
格拉尔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平平的、坚定的线,他把他衬衣那褴褛的衣袖拉下,盖住了他的伤疤,然后伸手接住了少校的手,詹姆斯·波利斯也紧紧抓住格拉尔德的手,嘴角上挂着微笑。
葛雯德琳把头倾下来听只有她能听得到的声音,然后微笑着望着他们俩: 亡灵们对我说,你们今天所缔结的友谊将成为彼岸世界的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以后还有很多次是出自你们俩各自的意愿,在给你们的宇宙带来秩序的斗争中,为他人奉献自己的生命的传奇故事。可是,正如善可能会随着魔法的回归而发展壮大,恶也可能会随之成长,甚至很可能会超出你们所能想像的地步。但只要你们互相之间有信心,并且对上帝有信心 ——她看了一下神父萨扬—— 你们就一定会取得胜利。 波利斯少校因感到自己在接受亡灵们指教而觉得尴尬和似乎有点儿狼狈,赶忙清清嗓子,大声对卫兵们发号施令,在向王子、神父萨扬、以及——最后一位,但却是最受尊敬的一位——乔伦打了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踏着步子走开去执行其它职责去了。
格拉尔德看着他离去,显然对他的握手的力度和他笔直的军人姿势留下了良好印象,王子自己微微一笑,然而,当王子看到乔伦在看自己时,他的笑容消失了。
王子看到乔伦要对自己说话时,他做了一个愤怒而又猛烈的动作,止住了乔伦。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王子冷漠的眼睛盯在乔伦肩膀上方的什么地方, 你答应过我说你有力量拯救我们的世界,但是你没有这么做,相反你却故意地毁灭了它。得啦,我知道! 看到萨扬试图插进来,王子急忙抢在前面说, 我听说过你的原因了!神父萨扬解释过你为什么要做出把魔法释放到宇宙中去决定的原因了,也许,很久以后,我会明白的吧,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乔伦,永远都不! 格拉尔德王子向葛雯德琳冷冷地鞠了一个躬,转过身来拔脚就走,要不是乔伦抓住了他,他就已经走掉了。
殿下,听我说,我不乞求您的宽恕, 乔伦说话的时候看见王子的脸变得冷淡而又坚决,我自己都觉得难以饶恕我自己,似乎那个预言实现了,是不是我命中注定要这么做的呢?或是我还有其它选择?我相信我是可以做一个选择的,正如其他人一样。但这正是因为我们大家都做出的各种选择才造成了这一切的发生,您看,我终于理解了,预言不像一个警告,虽然我们常常会忽视掉它。要是恐惧没有战胜爱心与同情心,那么我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世界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抛弃掉我而是把我带在他们身边,又会发生什么呢?如果我听了萨扬的劝说把那把黑暗之剑给毁了,而不是用它来追求权力,那又会发生什么呢?也许我们能够通过和平手段发现彼岸世界,也许我们早就打开了各条边界地,早就把魔法释放…… 格拉尔德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他仍然僵直地、紧张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
乔伦叹了口气,伸手紧紧抓住王子的胳膊: 但是,我们没有这么做, 他轻声地说, 这个世界就越来越像我的母亲——是一具渐渐腐烂和蜕变的僵尸,仅仅是通过魔法才保持了与生命相仿的形象。我们的世界本身已死,除了在它的人民心中还活着之外。无论您到哪里,您都将把生命带在身上,我的朋友。上帝将保佑您一路平安……殿下。 格拉尔德的头低了下来,他在极度的痛苦中闭上了双眼,他的手,腕上流着血结着疤,放了一小会儿在乔伦的手上。这时,暴风雨云成团成团地在地平线上聚集,闪电在它们的边上阵阵闪现,小小的漩风在美利隆的废墟上阵阵疾吹,吸走了许多碎小的尘土和石块,把它们颠抛到空中去。王子从乔伦紧握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身离去。
他那撕破了的披肩在他身后抽打着,瓦砾在他穿着靴子的脚下四下飞溅,格拉尔德王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已是颓垣断壁的城门,开始走过穿过荒瘠的平原到气船等候的地方的那一长段路。
萨扬也叹了口气,把他的风帽拉起,盖到头上,以防那叮咬人的沙子。
我们也该跟上去了,乔伦。 萨扬说道, 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开始走,到气船那边去。 令助战者吃惊的是,乔伦摇了摇头。
我们不打算跟您一起去,神父。
我们来这只是为了跟你们说声再见。 葛雯德琳加了一句。
什么? 萨扬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这可是最后一班船了!你必须坐它走—— 一下子,他们的意思就清楚了, 但是你们不可能! 他大叫起来,看了看周围美利隆这一片废墟,又看了看那越来越低的、迅速移动的暴风雨云,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的朋友 ——乔伦伸出手去,把萨扬受伤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还能去别的什么地方吗?你看看他们,你听听他们。 他作了个手势,指向那些被驱赶着走出城门、走向等在那儿的气船的难民们, 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无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