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死亡之海罗布泊的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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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清晨寒风呼啸,阳光与空气仿佛都是僵硬的。蒋秋林和杨发宇在沟壑纵横的崇山峻岭中穿梭,在望不到头的山之间盘旋。此时,路况实在太差,加上他们在一个叫“康西瓦”的小村吃了用高压锅压出来的14元钱一碗的拉面,难咽的饭菜让他们的头开始大了,出发时气宇轩昂的大将风范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继续前行,高原反应也开始在蒋秋林和杨发宇身上初见端倪,加上看到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翻倒在路边,无数凶残的高原秃鹫围在一只只猎物旁餐餐狂食,不适和难受之感一起袭向他们。高原反应还造成1257.6千瓦的摩托车发动机动力已明显不足,双缸1508.3千瓦的摩托车动力输出也显得力不从心。他们只好用一档、二档象蜗牛一样低速行驶,即使将摩托车一直用一档前进也车速依然。他们不禁暗自为两部国产车的前途担心起来。
雪域高原腾细浪
雪域高原的行程确实艰辛,但是走过以后,感觉也就是趟过一条细浪而已。这天晚上九点多,蒋秋林和杨发宇赶到一个叫甜水海的兵站。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几条不知何时从车后狂奔直扑过来的疯狗,幸亏他们及时长按喇叭,才使群狗与他们在一尺之隔互相对峙。兵站一位上尉喝住狗群终于使他们安全脱身。
在仿佛窒息的空气中,高山反应让蒋秋林和杨发宇实在吃不下战士们招待的饭,他们感到自己的脉搏跳动速度格外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两人彼此都有挺不下去的感觉。
在昏昏沉沉中熬到天亮,蒋秋林和杨发宇竟然发现这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几盆太阳花奇迹般的竞相开放,在阳光下争奇斗妍显得分外妖娆。这鲜花给了他们巨大的鼓舞,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他们强忍着强烈的高山反映和刺骨的寒风,离开了甜水海兵站那些长期驻守在高原上保卫祖国领土完整的军人们。
怀着对雪域高原的美好向往,蒋秋林和杨发宇又翻过了一座高山。一汪蓝莹莹的湖泊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几间小屋坐落在湖畔分外耀眼。略感饥饿的他们走进一家小店,一位瘦小精干的操着一口浓浓四川口音的店主热情地招呼他们。蒋秋林和杨发宇听店主介绍,因常常有过往的行人在这里倒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因此,这个美丽的湖泊有个恐怖的名字叫“死人沟”。这个名字,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家热情的小饭店里,蒋秋林和杨发宇以25元钱的最便宜价钱买了两碗稀饭和一小碟咸菜,还以十元钱一升的价格买足了备用的汽油。
继续出发!行进间,杨发宇不知何故突然从摩托车上滑下来,用手紧紧的捂住头部喘着粗气。蒋秋林赶紧扶起杨发宇吃下几粒药。这时,一股咸涩滋味的液体又流入蒋秋林的嘴里,他知道自己鼻子正在大出血。想想前面小饭店老板说过的话,蒋秋林和杨发宇的心猛然抽搐,两人仿佛已经看到另一个世界正在向他们招手,生怕就此真的遭遇不测,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两人真正感受到,人在自然面前有时显得多么的软弱无力。
此地不可久留。蒋秋林和杨发宇拼尽全身力气迅速逃离那片充满死亡的地方。面对远处隐约可见的盛满沧桑岁月的界山达坂,他们拼命地挣扎着前行。两辆国产摩托车穿行在历经沧桑岁月的大山中,像两条小鱼游弋在世界屋脊的大海上。就这样,在海拔5406米的界山达板,留下了新疆北屯摩托车协会会员的身影与回忆。
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进入了西藏这片神奇美丽的雪域圣地。
占西藏全境四分之一土地的阿里地区,平均海拔都在4500米以上。地图上所标的219国道在这里基本上看不见踪迹。暴裂的砂石道路使蒋秋林的“豪爵”摩托车出发前才换的轮胎已经没有花纹了,杨发宇骑的拔地性能很强“钱江”摩托车在沙石路面上更显得力不从心。
一路上,道路像一条条不规则的五线谱伸向远方,蒋秋林和杨发宇只有凭直觉和前方留下的轧印来判断前进的方向。稍不留神,就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漫漫长路。这里既没绿色,也没人烟,有的只是漠野苍茫中冰冷坚硬的地表和持续不断的砂石路面,整个是一处绝顶的荒凉世界。在暴烈的砂石路上,他们只好将摩托车速度降到最低,但即使以每小时七八公里的速度行进,也颠簸得让他们五脏六腑上下翻涌直想呕吐。他们谁也不想吃任何的食物,好在路上随处可见纯净得出奇的潺潺溪流。饿了,随手捧起掬一口清凉甘甜的溪水就能坚持好长一段路程。
沼泽荒野走泥丸
蒋秋林和杨发宇没想到,这路上还有比他们更勇敢的旅行者。行走间,前方一位骑单车的青年向他们打招呼停车,询问前方路况如何。原来,这位山东青年已经骑车行走四年了,他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徒步走中华的中年男子,在这浩瀚荒芜的千里无人区里,他们相约共渡难关,共同体味特别的生存滋味儿。
又颠簸了数日后,蒋秋林和杨发宇在美丽的班公错湖畔歇脚时,一盆鲜嫩美味的高原鱼总算让他们几天来吃了一顿最饱的饭。
在与世隔绝了好几天后,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看到了一座城市,融入了人群。在西藏的日土县城,他们想起了家人,却无法想象十多天来家人是怎样牵肠挂肚的惦念着自己。他们一起跑进一家公用电话亭,只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带着哭腔的问候声:原来你们还活着?。。。。。。
7月26日,蒋秋林和杨发宇进入了狮泉河。这个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街上倒也人流熙攘、车水马龙。这里的商店里有着丰富的印度商品。长时间的高原行程,强烈的紫外线已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皮肤熏成了酱红色,使他们看上去已经和那些藏族同胞们没有什么区别了。看到蒋秋林和杨发宇,许多藏族同胞围过来,露出淳朴的笑意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向他们问候“扎西德勒”。一打听得知从这里去拉萨最近的距离也还有1600多公里,而且道路相当坎坷。真的是前路迢迢,不知何时是尽头。
一出阿里,蒋秋林和杨发宇便遇到了沼泽地而且正在修路,感觉到处是路而又没有路。突然,在前面行走的杨发宇陷入沼泽中,人脱身了,摩托车却越陷越深,任凭怎样挣扎都纹丝不动。无奈之中,他们只好把车上的行包取下来,一阵手挖肩扛总算把陷进沼泽几十厘米的摩托车拽了出来。
这天,蒋秋林和杨发宇在高原秀丽奇特的路途中迷失了方向。天色渐渐暗下来,而四周看不到一户人家,脚下持续不断的河流早已使他们全身冰冷刺骨。无奈之中,他们只好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将所有御寒衣物穿上,再摊开雨衣睡在地上。天彻底黑了下来,他们在夜空中看星光闪烁,如此美丽的星光之夜,是他们一生中头一次见。
在这离天很近而离尘世很远的广阔空间里,蒋秋林和杨发宇感觉到自己就像有些走火入魔一样。他们不停的闷声问自己,这次活动除了自己是否还有人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在这寒冷与饥饿中,在这异地他乡的旷世荒野与黑夜抗衡。这一晚上,他们在荒野中平安度过。
蒋秋林和杨发宇在挣扎中于7月27日到达霍尔。最负胜名的神山和圣湖就在这个海拔4587米的地方。圣湖的四周有八座名寺,冈仁波齐…神山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也是佛的象征,很值得人们一看。山脚下,一眼望去地方很小,十几间土房依次排列在道路两旁,他们没想到,这十多间土房就是一座县城。
那天,蒋秋林和杨发宇住宿在当地的武警边防招待所里。在一家重庆人开的餐馆吃晚饭时,一钵白菜汤和两碗米饭,老板收了45元,还说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老板说,去年冬天,这里一碗蛋炒饭就要卖70元,一只清炖鸡卖269元。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这价格是怎么算出来的。
继续南行,道路就像与蒋秋林和杨发宇开玩笑一样,在地上划起了八卦。到处泥泞不堪,举步为艰。这里很多草原已经沙化,高原生态极其脆弱,植被一经破坏就很难恢复。
苍天下,蒋秋林和杨发宇有时觉得走到了天边,可到山顶一看,地平线依然非常的遥远,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这时,一条河流横亘在他们的眼前,河上没有一座桥梁,他们只好把摩托车挂上一档冲进湍急的水流中。车刚到河心就突然熄火,蒋秋林连人带车一起倒在水中,幸亏杨发宇急速前来抢救才幸免遇难,但这也让他们更加担忧起前面征程的艰辛来。
车损路断云崖暖
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看到沿途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但那清一色的大货车拉的是从四面八方来的藏族同胞。他们专门前来“神山”、“圣湖”朝圣。这些藏族同胞们的生活十分简朴,他们可以随遇而安,燃一堆篝火,烧一壶热茶就可以生存下去。他们对自己信仰的宗教的执著追求精神,让两人再次感受到毅力是自己这次行动的关键。
刚过仲巴县,杨发宇便在一个拐弯处与一辆军车相撞,幸亏军车司机警惕性高,将车死死刹住,才没造成人员伤亡,但确实让蒋秋林和杨发宇感到了死亡就在自己的身边。
果不其然,没行进多远,杨发宇再次摔下路基。这次是人伤车坏,让他们叫苦不迭。受伤的杨发宇只能一只手骑车,也更加让人担心。就这样,他们坚持走了80多公里后,来到了最近的萨嘎县城。经医院诊断,杨发宇锁骨断裂,需要打石膏治疗。此时是病情好治路难行。想想离拉萨还有1000多公里的路程,哪里还有治病的心情?他们下定决心立即出发,谢过赠送药品的当地医务人员,推着摩托车又开始了前往拉萨的漫漫征程。
祸不单行。没走多远,杨发宇的摩托车前左减震器齐齐断裂,一路上又买不到配件。蒋秋林急中生智,用铁丝给杨发宇把整个车五花大绑捆起来。一直走到珠穆朗玛峰脚下,前来那里的中外游客怎么也不相信,这两位年轻人用中国人自己生产的摩托车穿越了新藏公路。
7月31日,历尽千辛万苦又饱尝风餐露宿的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走进了西藏首府拉萨市。在这里,医生再次确诊杨发宇为左锁骨断裂,只好接受治疗。他们还顺便在藏族朋友格桑吉米的陪伴下参观了依山而建的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小昭寺等拉萨的名胜古迹。
杨发宇在接受了短暂的治疗后,8月2日,他们又踏上了南行之路。接下来,他们进入的是西藏特有的高原气候路段,那里时而乌云翻滚,雨雪交加,时而晴空万里,酷暑难耐。不过,路上的草原和森林多了起来,成群的牛羊在眼前飘动,挥鞭的牧人常常向他们挥手致意,这一切让人心潮澎湃。伴着青山绿水延绵不断的出现,他们也仿佛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是的,这仅仅只是他们美丽的向往而已。
当蒋秋林和杨发宇赶到一个叫然乌的地方时,看到不计其数的车辆塞满了小小的然乌城。有消息传来说前方的道路已经被雨水冲刷塌陷。从川藏线上来的司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阻断在此二十多天了。住在那里的许多人告诫他们说,要想现在穿越这被摧毁的道路,恐怕只有从悬崖峭壁上飞过去了。显然,这是一个让蒋秋林和杨发宇断绝继续前行念头的灾祸。
蒋秋林和杨发宇没有心情和这里的人们开“飞跃悬崖峭壁梦”的玩笑,也没有时间等待道路的修通,他们决定抱着试试的态度冒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