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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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其实什么也不缺,只是缺少一种热心的关怀。母亲开始露出笑容了,话也比从前多了……在这些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她好像找到了另一种温馨。
庄晓贤姐进来时正好看见杨晴在写字桌前收拾画纸,铅笔、橡皮,墨水还有各种彩笔摆了一桌子。以前给她买这些东西是为了让她打发时间的,没想到她还认真起来。“几天不见,还画起水彩画来了。”庄晓贤微笑着,坐在她跟前,“你早说你喜欢这个,下次我再给你带几盒水彩。”
“不用了,这些够用很久的。”
“咦,收起来干嘛,怎么不让我看看?”
杨晴脸上闪过一丝羞怯,手上的画纸卷到一半,上面露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大多是树木山水,听着庄晓贤这样说索性摊开在她面前,随便她看,只是唯独将中间夹着一张黑白分明的人物素描抽了出来,那张纸的尺寸原本就比其他张足足小了一圈,倒也比较显眼,被她卷起来特殊放在一边,倒令庄晓贤微微一愣。
刚才一晃而过,只知道是个很年轻的男子画像。
“我的小笼包呢,怎么不拿进来。”杨晴脸上一红,像是故意转移话题。
“你刚吃完饭不能吃。”杨阿姨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走门口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果盘放在桌子上,“吃点水果吧,晓贤买的。”不容她说话便转身出去了。
杨晴伸了伸脖子,想要反驳,胳膊一碰倒将那幅素描掉落在地上,背面朝上。“我来捡。”她有点急,但是下身不听使唤。
庄晓贤轻轻的笑了一下,弯下腰,将整幅素描扔然背朝上的拾起来,就这样递给杨晴,她发现杨晴在接过的那一瞬间脸上微微一红。
两人吃水果,视线从那幅画上移开。
“晓贤姐,这周日你别过来了。”庄晓贤抬起头,香瓜的脆响停了下来,“你这周日不是得去医院吗?”“恩,周一去也行。”
庄晓贤有点不明白。
杨晴用手轻轻擦拭着嘴边,“这周日我要出去一趟,我们要出去放风筝。”她发现了庄晓贤眼中的异样,于是解释道,“和一个朋友,我妈知道的。”
庄晓贤照常呆到晚上八点多钟,看着杨晴睡下,替她盖好被子才从她家走出来,一路上,她一直想着那张画象,想着杨晴微微泛着红晕的脸,心下奇怪,为什么她不愿意让我看到呢,临走时试探着问杨阿姨,她也只是含笑不语,有点神秘。她努力回想,近一年来她几乎没有看见过这里来过什么人,除了某天晚上远远望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前驶过,杨阿姨站在门口不停的抹眼泪的那一次,当然,那一次她其实也并没有看清,但她记得杨阿姨很伤心,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全部压在喉咙里的哽咽声,既怕被别人知晓又无法克制的泪水像没有闸门的水库,她从来没问过,包括偶尔有几次她明明已经快走到她家门口,却突然接到杨姨的电话告诉她不要来。她觉得杨姨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苦衷……
哦,对了,杨晴的舅舅来过,很面善很随和是个圆脸,绝没有画像上的人年轻瘦削,她也绝不至于要去掩示。是她的同事?不会,听说移动公司是她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只上了两天班,大多数人都没认识,连出事那天除了单位主要领导外也没有别人来过。她好像没有朋友,连个要好的同学也没有。杨晴分明是偷偷喜欢他的,是那个带她放风筝的人吗?他是谁?他也同样在意她吗?如果那是她的爱情固然最好,如果不是,她又想到她的那双腿……
第七章怀旧
这样走夜路不是第一次。
她已经习惯了。
走到公司的单身宿舍,她有点犹豫了,楼上的灯亮着,这曾经是他住过的地方,自己酒后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后来被陆小炮等人“霸占”,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单身宿舍,再后来,他搬走了,没有任何消息。很久以来,每当她经过这个地方,都禁不住有一阵幻想,希望鼓起勇气大胆的走上楼,他会在门口微笑着站在那里……也许,那真的只是一种幻想。
尽管如此,很长时间舍不得迈开一步。
他还好吗,不知道,他大概不会想到这个世界还有人这样挂念他,有时候觉得,他这个人看上去挺热心的总爱帮助人,其实心肠硬着呢。她胡思乱想着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门口,按门铃的手都没有半点犹豫,可是听到里传来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时她才终于清醒,他已经不在这里。想转身已经不来不及了。
陆小炮赤裸的上身,根根肋骨看得分明,牛仔裤在肚脐以下的位置,腰间松松垮垮的卡着皮带,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上面泛着白色的泡沫,胡乱的搭着一条毛巾,水珠还在向下淌,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看样子正在洗头。
“你他妈的能不能……”他愣了。
两人停顿了几秒后。
庄晓贤突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左婷雨说——你们家洗衣机坏了,搅坏了很多衣服——你们又特别想省钱——所以——”
所以只有白痴才会相信吧,她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晚上九点二十一,窗外漆黑一片,一个离得并不算近的单身女子敲开男生宿舍的门,理由是为他补衣服。
好在陆小炮并没有露出坏坏的笑容,否则这一刻她早已无地自容。
时光如果倒退一年前,他的反应会怎样,可能会用最快的速度关上门,然后把这个送入嘴边的羔羊用世上最刻薄的语言奚落一翻,然后再为所欲为狠狠的占些“便宜”,是的,从他第一次偷偷接触女人的那天开始,他就是这样对待她们的,他喜欢开她们的玩笑,也会认真而投入的做爱,乐意为她们花钱,也会毫不迟疑的一刀两断,任多少女孩为他哭得死去活来,他从未心软,许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每个月总要有些天和几个“信誉较好”——也就是不太难缠的女孩(或女人)偷欢。这在公司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从不刻意隐瞒,反倒有点炫耀。在这方面,他一直这样随心所欲,他还相信,即使两个人完全没有感情,也会因为肉体的关系进而喜欢对方,或者说被各自的身体吸引。一年以前初次带庄晓贤上山的那个寒冷的夜晚,他其实并不是要叫她去打牌,而是想和她单独在一起发展可能出现的关系,结果在走廊被程子浩撞见,他随便编个谎将计就计。他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一年之后,他突然没了当初的胆量,他发现对很多女人仍然可以为所欲为,唯独对她不行,变了,对她的感觉变质了,往往想到这心中会有一种隐痛。
“进来吧。”陆小炮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很快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你先进屋坐吧,我,去换件衣服。”他发现窘迫的人是他,说得语无伦次。
庄晓贤微微的点了点头。
门关上。
“建军的母亲怎么样,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挺严重,住院了,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过两天就回来,要不这周末的培训教练人手不够。”洗手间里传来哗拉的倒水声。
她走进了四米不到的客厅里,四处打量着,饭桌上的餐盒有吃剩的饺子,小碟里有酱油的残渍,记得上次来还是过小年的时候,那时挺干净整齐的,卧室里的是两上对着的单人床铺,凌乱的被褥,地上随处可见的单只袜子几张扑克牌,床角也有,电视柜前被咬的半个苹果、厚厚的烟灰。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半旧的相架上,那四个穿迷彩服的帅气男生,肩搭着肩,露出最阳光般的笑脸,其中一个稍显得沉稳,但他分明的轮廓勾画出很英俊的脸庞,不知怎的,她心中一动,偶然想起了那个拾起的素描……
她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摸索,背后那张原本兴奋的脸洋溢着笑容突然荡然无存。
“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陆小炮穿上一件耀眼的黄色T恤,头发已经擦干,手里拿着一件皱皱巴巴掉了几个扣子的褐色衬衫,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来意。
“哦,”庄晓贤迅速放回了原位,但目光还未忍心离开。“这是你们什么时候照的?”她尚未察觉他的冷淡。
“好几年了,刚入公司那会儿。”他走到她身前,将那张照片抽了出来,递给她,“给你。”
“给我?”
“恩,以后在家看就行了,不用专程跑过来。”陆小炮淡淡的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庄晓贤看了看他,接过来,“既然这样,那谢谢了。”她小心的放进包里,就像一件珍贵的宝物,生怕被折坏。低头看见陆小炮手里拿着的褐色衬衫,“是这件吗,”她接过来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看,“恩,也没有坏到哪里去,还不算严重。”
她坐在床边,将包放至一边竟真的做起了针线活,左婷雨是够夸张的,只是掉了几个扣子而已,她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做惯了这种缝缝补补的细工,所以得心应手,“还有什么袜子破了的,拉锁坏的,都找出来吧。”她低着头说。
陆小炮就坐在她的对面,他看得有点出神,先前的不快似乎消失了一大半,眼前的画面有点怪,一个梳着短发穿着时尚的女孩在认真的缝扣子,手法相当熟练,脸上温柔而娴静,这是另一种美,一种内在的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美,有多少花俏的女孩缺少的就是这种淡雅的气质,他很珍惜这个时刻。
第八章吐露心事
“还有吗?”最后一个扣子,她用牙齿轻轻将线咬断,见没有声音,抬头瞥了一眼,接着觉得有点不对,陆小炮的眼里有种飘忽不定的神采。“没有,我可走了。”她将衬衫叠得整齐,针线装好放在桌子上。
“有的,我再找找。”他舍不得她走,拉开衣柜,哗啦从里面掉出了几件内裤。
庄晓贤装作没有看见站起来走到客厅;已经快十点了,“明天你拿到单位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接着听见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门开了,张文采走进来显得无精打采,当他看见屋里的庄晓贤愣了一下,接着陆小炮从卧室里蹿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只袜子,头发湿漉漉的,他向两人各扫了一眼,瞬间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庄晓贤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我先走了。”
张文采跟在后面细细打量她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招手,“以后有空常来啊……”然后回过头,
“我好像回来得不是时候……你也是,打个电话我不就不回来了,害得人家尴尬,不过也该有点进展了……”陆小炮一把将他揪进屋里,回手关上门。“胡说什么,死哪去了。”这一拉扯,他发现张文采的脖领上有一道道的红印,像口红,他再衬衫一翻看到他的脖颈上竟也是一块块的红迹,颜色深处有被咬过的齿印。
“别扯来扯去的。”张文采推开他,稍稍有点难为情,直接走进卧室,一仰躺在床上,随意将鞋子踢掉。
陆小炮收起床上刚刚被缝好的衣服扔进衣柜里,那里面是一片零乱,扔进一件拐带下两件,后来陆小炮索性胡乱一塞强行堵住。
“看来这女人功力挺深厚啊。”
“你说庄晓贤啊。”陆小炮上前对着他猛踹几脚,张文采一动不动,“踹吧,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么一说陆小炮反而怔住了,“你不要紧吧,让鬼附身了?”张文采再不答话,拉开被子胡乱的盖在身上,连衣服也不脱转过身去,背对着陆小炮。
这天晚上,张文采没有像往常那样看电视看到深夜,就这样脸也不洗衣服也不脱的栽在床上。,陆小炮觉得有点纳闷,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也许还在回味着在他身上留下记号的女人?令他奇怪的是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