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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抱著元宝私奔-第9部分

小说: 抱著元宝私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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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元宝没有听清楚。   
他恍若未闻,转身要走。   
「喂,你别走!」   
他哪里肯理会,她又哪里肯罢休,跳下椅子要追赶上,他却忘了自己已经腿软了一阵子,临时起意要追、赶、跑、跳,结果当然是--砰的一声,摔得丑样横陈,哀声大起,教人想不回头看一眼也难。   
郭冰岩停步、回眸、看一眼,语出真诚的道:「丑死了!」   
原来,完全不懂「虚伪」有时也是一种美。   
元宝原已疼得皱眉咧牙,这时又给他气得七窍生烟,她确定这个冷血男人对她怀有偏见,讨厌她到了极点,否则,看见像她这样人间少见的清丽脱俗的美少女不幸落难,不是该伸出援手,细心呵护才符合常情吗?   
「你一定很恨我!」她指控,泪水在眼中打滚,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使她很受不了。   
「恨你?」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对,所以你幸灾乐祸。」   
「我没有幸灾乐祸。」他实话实说。   
「你有!」她开始哽咽。「我摔一跤已经够惨了,你居然幸灾乐祸的说我丑死了,你这个人 太差劲了 」她鸣咽出声,加强指控效力。   
郭冰岩那张宛若寒冰雕琢的容颜,起了一丝丝的变化,却又极快收敛住。   
「没有人在摔跤之后还称得上美丽。」   
然则,这样的解释是不够脱罪的。   
她刁蛮道:「你骂我丑死了,我就恨你。」   
「随便。」他内心无愧,只觉得可笑。「这不是你第一次说恨我,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啥?」元宝圆睁杏眼,忘了要哭。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团疑问给她。   
接下来数日,元宝吃得极好,胃口大开。她领悟到跟冰雕人生气,赌气,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她金元宝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甚至在洞悉「恶徒」没有伤害她的意图之后,她的行为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不再把冷慧凡、姬水柔那两张冰霜脸放在眼里。   
嘿嘿,功力太浅了嘛!跟郭冰岩相较的话。   
再怎么武功盖世,若是不能伤人,也不过是一只纸扎的老虎,唬谁呀?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又恢复了她的本性。   
基本上,金元宝算得上是一个生性恶劣的人,她很容易得寸进尺,很容易软土深堀,而且,丝毫不以自己乖戾的行为为耻,是以,也就谈不上「改进」两字。   
她有好几天没见到郭冰岩了,居然有点想念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不过,他不来也好,等她养足精神,就可以偷偷溜走,因为黑白双姝对她的看管不若先前严密,她又熟悉西湖的地势,逃走的成功率很大。   
她是杭州人,很以自己的故乡为荣,因为出名嘛!   
杭州扬名天下,大半拜西湖所赐,正如大诗人白居易赞叹的,「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说起吟咏西湖美色的诗词,真是数不胜数。   
孤山赏梅,那更是富贵人家每年必游之处,连金乞儿那等铜臭佬,也会携家带眷来上一回,彰显一下身分,表示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气质的。   
元宝从不参加「旅游团」,叫她听一群三姑六婆吱吱喳喳的惊叹声此起彼落:「哎呀!多么美丽,多么诗意!」「可不是,一片香雪海,置身其中,当错以为自己是梅花仙子。」「你真敢说!若是真有梅仙,也只有xx小姐当之无愧。」她可受不了。   
而在那种时,刻也少不了唇枪舌剑,也少不得有人打圆场,「得啦!得啦!自家姊妹,何苦评长论短?倒不如一展才华,借古人吟咏此情此景。」当然,马上有人争相卖弄,「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长忆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这是姜夔的〈暗香〉。「 无意若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香如故。」这是陆游的〈卜算子〉。   
像那些闹烘烘的场景,教她怎受得了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背了一两首诗词来应景,渲染西湖寒冽的碧波和一片云霞 砌的梅海。结果,根本没了赏梅的情趣,反成了一较高下的背诗大会。   
元宝一想到就叹气,压根没兴致去凑热闹。   
她最喜欢约默婵一道前去,耳根子清静多了,而且还有一样好处,姊夫张师涯不但会派人暗中保护她们,累了,有轿子可坐;饿了,茶点热食供应不缺。一票人只伺候她们两个,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唉!相比之下,金家这块『金』字招牌真是中看不中用。」   
谁教她生在女儿国呢?有什么好东西,众多姊妹一瓜分下来,所得也就有限得很,假使老爹多学学张师涯的慷慨大方,当他的女儿才叫风光,偏生他的钱不比别人少,吝啬的花招却是比别人多。   
他人是勤俭致富,金乞儿是富了更加勤俭,即使被人取笑「赚钱不花,留著垫棺材板!」他一样我行我素。   
元宝也爱钱,但她真正爱的无疑是金钱所能买到的生活上的方便。她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选夫婿时口口声声只重「人品」、「才华」,绝不敢直言说家世第一、外貌第二,那显得太势利,不是贤淑女子风范。反正,做父母的总会挑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放心吧!父母们都是非常功利又爱惜颜面的,犯不著闺女自个儿「破坏形象」。像元宝这样现实的姑娘,开口就问男方俊不俊?有钱没钱?可是万里挑一的。   
 「你在夸奖我吗?」元宝问。    
 「我在损你!」作者答。    
「哈啾!」元宝很不雅观的打了个喷嚏,她二话不说的走向窗畔,边走边擦鼻涕,当她伸手正要将窗户关上,一向神经大条的她也察觉到今晚的月色明亮,不由把头伸出窗子朝上仰,好大的一轮明月,没有缺角。    
「难道今天是十五?」她有点迷惑的自言自语。   
「正是。」有人迅速接口。   
「是你!」她深吸了口气。好大座一会移动的冰山,作么举止轻灵如猫,无声无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心想自己擦鼻涕的丑样都被他看了去,然而,她仍暗自希望一切不要如她所想。   
「刚到。」郭冰岩静止如石像般。「十五明月夜,可让你联想到什么?」   
「有啊!我有一位表姊就选在月圆之夜自杀。」   
郭冰岩的眼神已极冷,如今更似冻住了。   
「是吗?」   
「骗你干嘛?而且她是为了一个非常可笑的原因,那么义无反顾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使我想忘也忘不了。」元宝太寂寞了,所以逮著一个人就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我表姊的闺名就别提了,我只能告诉你,她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纤合度的身子骨,性情柔顺、举止娴雅,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简直称得上十全十美,连我第一次见到她,都很不争气的目瞪口呆!   
「唉,她好似仙女下凡,美到连女人都无法嫉妒她。我们家族的长辈们都断言她的未来不是贵妃也是王妃,私底下,还悄言只有她配当皇后呢!   
「我表姊本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价,所以,她更苛求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须完美无瑕,有时会觉得光是坐在她身旁『观赏』她品茗的优雅动作,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总之,在她身上,绝对看不到任何不雅的举动。终于,在表姊十七岁那年,宫里传出皇帝选妃的圣谕,驻守此地的陈大人迫不及待的将表姊举报上去,果然,宫里派人来『验收』表姊的美色,我家族那些长辈们少不得重重贿赂官员一番,以免重蹈王昭君之覆辙。   
「那天,宫中大人端坐在大厅,表姊由丫头们簇拥著,轻移莲步的走进大厅,只闻得满室生香,惊叹的抽气声此起彼落,当表姊盈盈下拜,那幅景象美如图画,一切都如预期一般的尽善尽美。」   
「眼看就要功德圆满,全族人都等著拉我表姊的裙带一齐飞黄腾达,说时迟那时快,表姊突然 突然 打了一个喷嚏!当著达官显贵的面,她打了好响好响的一个喷嚏,还流出了一管鼻水。」   
说到这里,元宝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也在遗憾费尽心机之后却又「功亏一篑」,要不,如今她也是一名皇亲国戚。   
唯有郭冰岩仍无动于衷。   
「那又如何?」谁不打喷嚏?   
「你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吗?」元宝惊愕而沉重地看著他。「我表姊的完美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啦!而且是在那么要命的时刻。」   
「她从来不打喷嚏也不放屁?」   
「开玩笑!她是仙女下凡尘,怎会做出不雅之事?」   
「天仙下凡历劫,也是从凡人做起,一样要吃、喝、拉、撒、睡,一样少不了病痛,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打喷嚏又不放屁?」郭冰岩一点也没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说了好多平常不会说的话。「令表姊就为了当众打一个喷嚏而自杀?」   
「对啊!」元宝想笑,又感到心酸,家中姊妹众多,她最喜欢的却是表姊和默婵。「如果只是小小声打个挺秀气的喷嚏,事情或许尚可补救,可偏不是,那声若雷鸣,又流不一管鼻水,整个画面都被破坏了,唉!表姊自己也想不开,当场便哭著掩面而去,当晚便自尽了。」   
惋惜的气氛使两人有短暂的沉默;然后,金元宝和郭冰岩同时开口--   
「表姊好可怜哦!」   
「那种女人死了就算了!」   
更久的沉默。元宝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死了算了?」   
「令表姊。」   
「你说什么呀!我表姊那么可怜,你不同情也罢,还说出这样过分的话,你果真是冷血动物!」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芒,脸上的神色仍是沉著不变。   
元宝毫不退缩地迎接他的杀人视线,「你杀人杀多了,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冷面冷血冷心肝,不是冷血动物是什么?」   
「一个人连打喷嚏的自信都没有,的确是死了活该!」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冷、很厌恶。「自我要求完美,通常是没自信,害怕一个不雅的动作会招来恶评,进而自绝于人世,活得这般痛苦,不如死了算了。」   
她惊讶地耸耸眉毛,显然没听过这样的论调。他们大家不是惋惜表姊的傻,就是埋怨表姊毁了他们的希望;有人哭得肝肠寸断,有人捶胸顿足咒骂老天爷开他们一个大玩笑却没人想过,表姊之苛求完美也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而她身边的人都是帮凶。   
「是这样的吗?」元宝苦笑道。   
「我告诉你,皇帝自己也会打呵欠、打喷嚏,睡觉还会打呼,放的屁也很臭。」   
「你乱讲!」她尖声道。   
这个人是立志毁掉所有偶像的完美形象吗?   
「我亲眼看过,千真万确。」   
「怎么可能?皇帝住在皇宫里,不可能被老百姓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进了皇宫,自然可以看清楚皇帝的丑样。」   
「皇帝请你进皇宫?我不信。」皇帝和杀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你不信是对的。皇帝没请我,是我自己进去的。」   
「你 」她张口结舌。真难得,嘴尖舌头快的金元宝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骗你的。」   
听他的口气不像在说谎,而是不愿再深谈下去,似乎有点懊悔失言。   
事关皇家忌讳,元宝也宁愿那是谎言。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人家信口开河,把我当三岁孩子耍。」她哼声道。   
「很好,我就跟你谈点正经的。」他毫不动容地说:「你这颗浆糊脑袋里,记得住你生命中的重要日子吗?」   
「谁是浆糊脑袋?」元宝大大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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