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守侯-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后的日子里,江芷没有再见过天佑。
虽然一个住在路的左岸,一个住在路的右岸,但却是那么的遥远。
每次拂去伤口溢出的鲜血,蒙胧的泪眼里,在彼岸,一直有那么一支完美的红玫瑰在一天天绽放。
玫瑰花,花开不谢。
第三卷 尘封,童话
放假前剩余的日子,复习的拼命做着最后一搏,胸有成竹的依旧懒散地享受生活所赋予的美好。天佑的心却在憧憬着不久的未来,憧憬着相聚的美好。一颗心漂浮不定,恨不得一时飞到那一天。
周末午后赶上江芷回家,这两天似乎一时之间变得格外漫长。一个人过的日子原来是这样的难熬,天佑第一次意识到身边没有江芷的日子就连时间都学会了打瞌睡。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借着窗外的细风,眼睛开始变得模糊。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拉着江芷的手,一起漫步在茫茫草原上,紧握的一对手悠来悠去,无忧无虑的样子。突然,芷的手往下坠去。脚下是一段陡峭的断崖。天佑使尽全身力气挽回江芷的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江芷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云海。
“不,不,不要离开我!芷儿!”天佑躺在床上忽然叫了起来,脸上涌现出豆大的汗珠。
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可是回想起来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定了定神儿,天佑心跳平缓了下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芷儿会离我而去呢?小傻子!”想着,不住笑了出来。好像芷儿一直都在他的身旁一样。
晚上,天佑还是给江芷打了一个电话。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在他们两个甜言蜜语的时候,一个电话被隔断了。
文龙这几天就要回来了,临走前一天晚上给兄弟打来电话。本来有很多话絮叨,没想到电话的那端占线。文龙握着手中的话筒,心里很不是滋味。怔了一会儿,不舍地放下了。脸上挤出了几抹做作的微笑。一张脸,不哭泣却比哭泣更憔悴,更叫人心疼。
知道江芷那里毫无恙事,天佑笑着挂断电话。没有洗漱便直接倒在了床上。脑海里浮现出昔日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多好。
初中的时候,天佑与文龙性格差不多,一样的少言寡语,一样的说话会脸红。尤其是和女孩子说话。不同的是,天佑只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话才会那样,而文龙则不一样。文龙是那种无论与谁说上一句都会红透半边天的人。
天佑与江芷说话的时候才像是文龙害羞的样子。与江芷说话,无论是天佑还是文龙都会脸红。
文龙还有一大特点。说话的时候,他从不正视对方的眼睛。若是男生,他会把眼挤成一条缝隙,笑的有些奸诈;若是女生,就别想躲开他的后脑,那几缕头发可是一直都见得人的。
近三年的时间,文龙和女生没有说过几句话,正视的话语更是趋之若鹜。若论和他说过最多的,便是江芷。
江芷有着美丽的外表和善良的内心,是学生里公认的班花。没有一个男生会愿意背叛自己的意愿喊出一句“不喜欢”,即便对面是荣华富贵。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文龙追过江芷。有些时候甚至不惜当一个跳梁小丑,逗得大家开心。可是,江芷的脸没有任何笑容,依然一副严肃的神情。江芷曾告诉过他要专心应付考试,现在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久而久之,文龙黯淡了下来。大家也就偶忙于中考了。
没有人知道江芷喜欢谁,更没有人会想到日后江芷会深深地爱上那个被遗失在角落里的有着黑漆眼睛的男孩儿。
就在考试前的一个月,文龙悄无声息地走了。连向兄弟打个招呼的瞬间都没给。自打文龙无声走后,天佑总感到自己再一次被遗落,同时心里对文龙也有着深深的歉意。
好在一切都即将过去了。明天文龙就会回来了。
天刚蒙蒙亮,天佑便去了文龙家。
前一天放学的时候向老师请的假,起初老师不答应。后来经过天佑声泪俱下的“演说”,老师都险些流下泪水。忙着擦泪,也就答应了。从学校到文龙家有二十几里的路,可今天踩在脚下却是分外的短暂。不大一会儿,便到了。文龙的母亲已经备好了几样小菜,只等儿子回来。
左顾右盼文龙就是没有出现,一伙人着急万分。一桌菜,一伙人,直等到日落十分,打院子里匆匆忙忙走进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这人是村值勤的大爷。
老大爷进了屋,几句话,大家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宋母也顾不得换去做饭的围裙,掩着泪水跑了出去。后面的天佑和老大爷也相继跟了出去。
来到村大院,宋母用力推开了门。脚下一轻,再加上门槛一绊,整个人横了进去。宋母迅速爬起,扑在了儿子身上。
“儿子,你的腿?这是怎么了?”母亲抓住儿子空荡的裤筒,满脸泪水。
“妈,没事!只是不小心撞掉了!今天早上我从部队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路中央玩耍。一辆轿车冲了过来……结果,就这样了!妈,你别哭!咱们一条腿换来了两个孩子的生命,值!太值了!况且撞我的轿车还是“红旗”呢!”看见母亲哭泣,文龙心里更不好受,不住地安慰着母亲。
“儿呀!可…你也是一个孩子呀!”宋母哭得更加伤心。
母子俩紧紧抱在了一起,良久良久。没有人去打搅他们。
出了门,天佑紧紧抱住了闻讯赶来的江芷,两个人都哭了。此刻,天佑的心里波涛汹涌,仿佛每跳动一下就是一个矛盾。也许,心脏跳动的本身就是矛盾。
每次看到拄着拐杖走来的文龙,不论是梦里还是在眼前,心都是痛的。伤口在一点点恶化,一天一天……
之后的日子里,江芷没有再见过天佑。
虽然一个住在路的左岸,一个住在路的右岸,但却是那么的遥远。
每次拂去伤口溢出的鲜血,蒙胧的泪眼里,在彼岸,一直有那么一支完美的红玫瑰在一天天绽放。
玫瑰花,花开不谢。
第一章 情殇别离
有些事往往刻意去忘掉它,它便越是死死缠绕着你。等你无心去理会它的时候,它便自然而然烟消云散了。
小村里的医疗条件并无优越可言,水平实在叫人汗颜。医治一些小灾小病倒还算过得去,若是碰上发烧头痛的话,几个庸医在一起也苦想不出一条可以算作良策的法子。无奈象征性地研究半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洗洗没有动过的手,最后以一句“疑难杂怔”结束了治疗。病人只得来到兽医诊所“死马当活马医”。几副药剂下去若是碰巧好了,回头的病人还会成兽医为“千古神医,华佗在世”。
文龙的家里不是很宽裕。在县城的几家大医院轮流住了几天,光药费便抛进了几千块,病情倒不见好转。没办法最后只好回到村里。
暑假在家,天佑几乎每天都陪在小哥们的身边。睡醒的时候,便把文龙扶坐起来;口渴的时候,为其从老远打回开水。
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每天看似快乐至极。可是谁的心里都清楚地明白各自的悲哀。每每谈及江芷的时候,两人总是在沉默中消磨时光。江芷似乎是一道墙壁,隔阂了两个兄弟:一个左岸徘徊,一个右岸哭泣。谁的心里,她都是那一个永远的记忆。无论文龙,还是天佑。
这段日子,天佑日夜陪护着文龙。假期难得在家,却也从未看过江芷一次。几次江芷给天佑打电话,人都不在。江芷知道天佑守护在医院,可她也怕再次见到文龙。文龙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因为天佑,不见却又变得太过离奇。
这天下午,空气出奇的闷热。天佑躲在病房里陪护文龙,一天没有出屋。正当两个说笑的时候,门轻轻地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哥俩口中谈论的江芷。
江芷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长裙,活脱脱一个白雪公主。江芷手里拎着水果,微笑着走了进来,坐在了天佑的身边。这让天佑感到浑身不自在,不仅仅是为文龙看江芷的那一往情深的神色,更是在于当着文龙的面江芷竟然坐在了自己跟前。天佑知道文龙眼里最见不得的,恐怕就是他和江芷那一副亲昵的样子。心里越想越不好受,身子尽量挪移,保持着距离。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心里的。
也难怪刚才江芷进来的时候文龙看得眼痴,事实上江芷今天实在是太美丽了,无论是谁都会惹上几眼的。这样的女朋友天佑应该为拥有而感到高兴才对,可今天无论如何他也高兴不起来。
天佑掩饰住内心的痛苦,脸上无奈地陪着笑容。毕竟因为自己一时的低落情绪引得朋友们一起不快始终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对于江芷的到来,文龙很是纳闷,但更多的还是惊喜。一个男人躺在病榻上,能看到自己第一次爱的女人来看望,没有理由不快乐。江芷似乎觉察到天佑有些不大对劲,可也没有多想。把刚刚拨好的橘子掰成瓣,一块一块递到了文龙的嘴边。文龙眼里闪着泪花,嘴唇微启,机械地吃着橘子。仿佛是品尝甘露的蚱蜢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弄断草叶,毁了整个草叶的甘露。
天佑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犹如万千刀割一般痛苦。一只手不听话的乱窜着。一不留神,把窗台上的花盆碰了下来。已经萎蔫了的红玫瑰散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这时破碎的声响引得文龙和江芷掉过头来,天佑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此时的矛盾神情,赶紧弯下身拾着玻璃碎片。
一个心不在焉的人最好什么都不做,否则只会越做越糟;一个心事重重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休息。睡眠有时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对一个矛盾困绕着的人。
江芷起身要一起过来拣碎片,天佑不允。说话间,手掌已划上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江芷心疼地走到近前,看着天佑血迹斑斑的手心眼泪不听话地淌了下来。江芷拉着天佑去医务室包扎,天佑没有同意。
转身告别文龙,他一个人捂着手心静静走了出去。不知是来自手心的疼痛还是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痛苦在作祟,两道冷眉紧紧挤在了一起,他的脸上淌下豆大的汗珠。
望着天佑渐渐远去的背影,江芷已泣不成声。只有文龙还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愣。
离开了诊所,窗外的空气不再那么紧张。天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这时候,他的眼神开始变的呆滞,有些黯淡,仿佛满布霜尘的明星,黯然无光。
没过几天,文龙因支付不了高额的开支而被迫提前出院。
那天,下着小雨。天佑扶着文龙,一歪一斜地走出了病房。另一只手撑着雨伞,天蓝色的。
雨点像是和兄弟俩开着玩笑,依着风斜披在身上。天佑把雨伞斜着撑在文龙的身前,自己的衣服却被湿透了,哗哗流下雨水。
风更劲了,雨也跟着欢腾雀跃起来。
两个人艰难地前行,仿佛风雨飘摇的小船和那幔帆布。
雨水打湿了头发,雨水模糊了双眼。天佑小心地向外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这时,透过雨伞边缘和那密密织绘的雨帘,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一袭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
是江芷!
天佑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在怀疑是否老天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江芷。可是到了跟前,他才明白:原来自己错了。
三个人撑着两把天蓝色的雨伞,静静走在了原本熙嚷的路上。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既存的宁静。
天佑滴雨的发线,江芷泥染了的裙缺,文龙一身未经雨水的单衣。三个人淌过,没有留下任何影子,只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水痕。慢慢地,又被即将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