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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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再看罗伊虚假的笑，我冲上前抱住他，说不出什么话，只有一句：“对不起……”
“晓，祝你和他……幸福！”不轻不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我闭上眼，我听见了罗伊的心在滴血，他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可以明白，可他，为什么要说呢！？我好心痛，他可以不说的，不，应该说他不该说的，这句话，谁都可以说，唯独罗伊，他不应该说！
“罗伊，你为什么不骂我！？不骂我没心没肺！”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过分，甚至不得不承认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的温柔和付出。
“晓，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就当……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该属于罗伊，我急忙点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今天是罗伊的生日！？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无论是什么，我在心中强调，哪怕罗伊要我去杀人放火，我也会去做。因为愧疚……
“我希望，你知道大学毕业前，每年暑假都回来这里。可以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我知道，如果我摇头说不，那我就太残忍了。
所以，我选择点头。
“好，以后的暑假，我都会回来。”做出承诺，罗伊才真心的笑了。
罗伊很少笑，在我的记忆中，罗伊笑容的出现往往都与我有关，今天也一样，这个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仅仅是因为我的一个承诺。由此可见，我在罗伊心目中的位置，可我没有一点点的欣喜，相反，我觉得难过。
罗伊，即使你再怎么深爱我，我爱的人，依然不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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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一趟，心放开了许多，其实不得不承认，罗伊对于我而言，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虽然他不是也不可能成为我的爱人，可至少，对于罗伊，他在我的心里所占的位子，是非常特殊的。
站在宿舍的门口，里面悄然无声，莞尔一笑，当然了，那两个成天吵架活宝不在，安静是很自然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在不在？
手放在门把上，我深深的呼吸，推门而入……
海蓝色的窗帘如同波浪一伴随风舞动，整洁的地板光洁得没有意思的瑕疵，位于左右两边的床铺一如以往，实木色的书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个房间没有一点点的灰尘，空气中飘荡的净是清爽的空气。
一边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放进自己的柜子，我一边暗自感叹：戴春眠那家伙，真是厉害！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居然可以把宿舍打扫到这样纤尘不染的地步。反正我是办不到的，也没那个耐心去做。在我看来，只要房子可以住人，不至于脏乱，我是不会动手去整理的，更何况去做到纤尘不染的地步。
还记得过去还在上课的时候，莫雅德总是喜欢在宿舍里吃零食，结果就看见他吃到哪里戴春眠就跟在他后面收拾到哪里，弄得莫雅德非常的不好意思，最后的结果是我再也没见到莫雅德在宿舍里吃零食。
“晓？”背后冷不防的冒出一个思念已久的嗓音，我停下动作，慢慢的回过头，是戴春眠。
“好久不见。”他瘦了，整个脸颊都消瘦下去了。
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模样，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思念，现在才发现，我居然是这么这么的想他。天知道，我多么想上前紧紧的抱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收了收心神，正想说些什么掩饰方才的失态，却见戴春眠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心一动，难道说，正如同罗伊说的那样，戴春眠只是需要时间思考，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
“春眠……”
“晓……”
几乎是同时，我们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默契的对视，我让他先说。
“晓，我爱你！”他干脆却坚定的说。
我傻住，做梦都想不到这句话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我听到了，他……他是怎么了？这个暑假，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现在我该怎么反映，是该抱住他，然后对他说：春眠我也爱你！可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万一他跟我说刚才他只是开玩笑的，那我该怎么办？
还是说，我应该讪笑，索性装个糊涂，瞎说一通。可是我明明就是爱他的呀！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戴春眠说：“你离开是对的，你在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去思考，看见你只觉得尴尬，我甚至怀疑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不过自从你走后，我突然冷静下来了，我发现我像发了疯一样的想你！我很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其实早在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住了，知道你习惯去那里吃午餐，就总是跑去找你。所以请你相信，我是认真的！”
我怔住了，我不知道戴春眠居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我有感觉的，很明显我比他慢了一拍，要说我什么时候开始对戴春眠有感觉，应该是在寒假之后。
“我每天打扫房间，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会开心。每天打工回来打开宿舍的门，都希望可以看见你坐在椅子上，笑着对我说春眠你回来了？有没有带吃的，我肚子饿了。或者幻想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学校了，所以我从来不敢把宿舍的门反锁，怕你进不来。晓，请原谅我当时范傻伤了你！”严肃的对我一鞠躬，戴春眠出奇的认真。
事已至此，我要是在怀疑戴春眠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在范傻了，可是……“你什么时候伤了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你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走的吗？”他理所当然的反问。
“是啊。”我恍然大悟，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走的，急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才走的，我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气。我甚至害怕我不告而别你会生气呢！”
“那你……想得怎样样了？”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戴春眠的脸有点红。
“啊？什么？”我不明所以。
“就是我们的关系，你想明白了吗？”他突然放大了声音，几乎使用喊的在问我。
脸上有些热，我点点头，“想明白了阿……”
“那……那结果呢？”左手拉住右手的胳膊，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就是……就是……”我看向地板，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告白的勇气。
“就是什么？”
“就是……我……我……”为什么地上一只蚂蚁也没有？好歹给我一个分心的理由啊！
“到底就是什么！”戴春眠似乎有些发急了，狠狠的说道。
被他一吓，舌头突然不打结了，一股脑的说出来：“就是我也爱上你了！”说完便感到自己的脸上一阵火烫，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容易脸红的人。
“晓。”他有些犹豫的伸出手，见我没有拒绝，便搂住我。
我靠着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幸福。
是真的幸福，实实在在的那一种，没有一点点的缺憾。也许我寻寻觅觅，期盼近一辈子的，就是这个吧。
“我过去一直都觉得我不排斥同性恋，可是……真当自己爱上同性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是有些畏惧的。”
“是吗？我倒没有。”当我还不懂事的时候，上天已经为我选择了性向，不，或者说我的人生已经有人为我铺设好了。总之，在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失去拒绝的权利了。
“有时候真羡慕雅德的一根经，他就不需要考虑太多。”听他的叙述，我可以猜得到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苦恼。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考虑过呢？”莫雅德的确单纯，可他并不笨。
“晓，爱上我，你后悔吗？”
“为什么后悔？”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什么后悔，因为即使后悔，感情也不可能收得回来。
“中国确实是很保守的国家，对于同性恋，大多数人都报以鄙视的心态，认为同性恋都是变态，是有神经病。我曾经听说过，有些同志甚至连工作和生存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忧心忡忡的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怕了，其实对于他所说的，我并不担忧，“这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外人管不着，大不了我们出国，国外要开放多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顾虑别人的想法，对我来说，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就是幸福。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别人怎么想也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似乎是在苦笑，“晓，你以为出国这么容易吗？”
为什么不容易？我不明白。我迷茫的看着他。
“算了，开心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要去谈那些，为了庆祝我们开始恋爱，我们出去吃饭庆祝好吗？”他甩甩头，笑着问我。
我点头附议，本来就是，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谈这些。
恋爱后的日子其实与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还是每天忙着打工，而我则是努力的发呆，任由时间飞快的流逝，也许对我来说，时间的存在就是用来浪费的。就像上一次假期一样，自从我回来，戴春眠便每天饿着肚子知道晚上九点打完工，带着便当回来与我一起吃晚餐。
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其实也只过了十几天，九月三日，莫雅德与罗思霆便双双回到宿舍，手拉手大摇大摆的走到我们面前，也不知道避嫌，看到我，莫雅德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便甩开脸色发青的罗思霆扑向我。
“哇！晓，想死我了！你上次怎么考完就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抱怨的声音不断的摧残我的耳膜，其实我倒是不怎么反感啦，反正这家伙一直是这样。不过他身后那位脸色发青的人容不得我忽略，所以我推开他，说：“对不起哦，我临时有事。”这回轮到身边的戴春眠不以为然的瞥了我一眼。
“什么事？急事？”完全忽视罗思霆的脸色，我不知道莫雅德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
“是啊。”看某人快要爆发的样子，我急忙招呼他，“嗨，思霆，好久不见。”
一把拉回恍悟的莫雅德，罗思霆的脸色这才好点。“嗯，好久不见。好久没有看见春晓图了，感觉真怀念。”
春晓图？那是什么？我们宿舍有挂画吗？我左右张望。
“别再拿我们的名字开玩笑！”宿舍长拿出威严，严肃的说。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春晓图指的是我们啊？不由得出口抗议，“喂，你们不是一直叫我们春眠不觉晓的吗，什么时候替我们改了名也该通知一声啊！”不要欺负我这个外国长大的中国人。
“天啊，晓，难道你不知道春眠不觉晓的出处是那里吗？”雅德你干吗用看怪物的眼神来看我？
“一首古诗。”一首名叫春晓的古诗。
“那首古诗就叫春晓！”看莫雅德的模样好像已经不能忍受我的无知了。
“呵呵，我知道啊。”非常好心情的笑了，偶尔开个玩笑也挺好的。
他一愣，随即大叫起来，“啊！你太太太过分了！”
忙着躲莫雅德的追打，却不经意的听见罗思霆对戴春眠说：“看来晓已经被你彻底带坏了，居然会开玩笑了！”居然是用惊讶的口气，自问，我是个很严肃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