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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大兴皇朝-第28部分

小说: 大兴皇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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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了。她遁进春花身躯时,被冤气逼到魂魄四散,判官舅舅亲上阳间,硬是将她的魂魄扣进春花体内。
只是,舅舅力有未遽。现在春花体内的,有两魂一魄,剩下的就是现在的崔怜君了。
她再一抬眼,尸骨如山,大火狂烧,旺盛橘光几乎直达天际……此时此景异常眼熟她曾看过,就在身似浮云,俯瞰天地的时候。
这场大火连烧数月,将皇朝生机与如山的尸骨烧个透彻,同时也是哥哥与求春哥哥第三次现世同归于尽之处。
七焚三次现世皆早死在皇朝人或七焚自家人手里,求春哥哥除第三世同归于尽外,其余两世都死在哥哥手里。而年命最久的是哥哥,但最多也不破四十岁。如今皇朝天魂让她回到他们互相残杀之地,难道……
她心一跳,狼狈地奔进层层火焰,果然另一头,是哥哥与求春哥哥满身是血,犹存最后一息也要将对方送入地狱中。
时空回转了!那她是不是可以……
“不要……等等!哥哥不要!”她大叫,一时忘了自身只是魂魄,奔前挡在他们之间。
“等等,等等,不要!!”她喊着。她见两人来势汹汹,直觉举臂护脸。
长剑穿透她的魂魄,她竟感阵阵遽痛,但她分不清到底是这把沾了皇朝数十万人血的剑令她疼痛,还是知道接下来两人将死而心里产生了痛感。
“……不要……”她捂着脸,几乎用气音低声喊着。不要自相残杀,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明明都是皇朝子民,难道就因为哥哥他们出身人间恶意,他们就得在盛世盛开之际殡落吗?
此时,其他七焚早死,这一刻哥哥他们也将消失于世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怀着恶意而来,怀着恶意而终?一生一世无法去信人爱人?
……谁?
恍惚之间,她好像听见哥哥与另一人的声音,但灵体逐渐四碎,滚散八方海角,六感也再度封闭起来。
她不懂啊!
人本有恶意,恶意凝聚,便有七焚诞生,最终七焚屠杀百姓,将恶意尽回报给百姓。皇朝里的百姓、七焚就这么一世世的转生互相仇视,一世世的重蹈覆辙……
哥哥他们何辜?就因为他们是恶意凝聚,就得被人永远畏惧着不敢去爱他们?
多少百姓又何辜,得承受恶意现世所带来的共业……难怪求春哥哥肯开学堂,小孩恶意尚少,不会对七焚有太大的畏惧,求春哥哥也不会太憎恶皇朝孩童。
可是,当那些孩子长大了呢?
不要仇恨,不要恶意,方才那种亲身经历的痛苦不要再来一次,她宁愿自身受尽折磨,也不要七焚自相残杀。
原来,这就是皇朝天魂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看着重复的事情发生……一次又一次看着皇朝子民血流成河却是束手无策。
皇朝天魂只能看,只能守护,它给人们丰润的上地耕作,给人们适量的雨水、空气生长,任由百姓自行发展却无力改变。那她呢,她……能做什么呢?
如果她还有机会再返皇朝,她想……她想要让世间再无恶意!
七焚因此不再受苦,皇朝百姓不再承此共业。
她与舅舅来自另一世间,在舅舅嘴里,那是一个没有恶意,比大兴皇朝还要文明斯文无纷争的世间,人人知书达理,没有原始血腥。可惜舅舅被引来皇朝后,不幸被心魔所困,最终与恶意同化;而她,何其幸运有了七焚,没有落到共同的下场,她怎能不心怀感激呢?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散至天涯海角的破碎灵体被巨大强风包裹起来,响着连串奇异古老的天籁,强风领着灵体碎片猛吹到同一处。皇朝之气充斥着天地,她不知她将要魂归何方,也不知皇朝天魂将如何处置她,但她想,如果这次没有魂飞魄散,她……她允了哥哥要回世间,就该做到。
拚了命,也该做到!绝不让哥哥为她的谎言再痛苦。
第一次过奈河桥,她失去感情,放弃曾有的允诺:这一次,只要她意识仍在,总要让哥哥明白她的!
这一次,她想再见哥哥!
忽然问,她再度直坠落地,跌在草地上。
她发现六感全回,连忙张开眼。
“唔……”细微的抽气,在草原里格外清楚。
怜君愣了下,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草原血流成河,马蹄践踏的泥道交错,风一吹,迎面扑来腥臭。
再一定睛,鲜血黄土,白骨山丘,凄凉满目,竞无丝毫生机。此处并非哥哥前世命尽之地,但乍看之下,都是一样的血腥荒凉。
她怔然望着许久,而后轻声一叹:
“这就是衤一直在看着的皇朝吗?年年朝朝,从无例外。”明明都是皇朝性命,都是皇朝子民,在这片大地却是挥刀相向,至死方休。
那抽气声又起,还有人活着!
怜君连忙撩过袍摆,掩鼻循声而去。野草几乎有半人高,她找了老半天,才发现有个小孩倒卧在稍远的泥地上。
泥地旁还有杂乱的马蹄,分明是有人把小孩扔下地后扬长而去。她瞪着那小孩的背……
好长的刀痕,血泉扑嗤扑嗤地喷出来,小孩的身子几乎浸到湿透。真狠心!真狠心!只是一个小娃娃,用得着这样泄恨吗?
“你还好吧?”怜君弯身要去碰这小孩。
现在她是魂魄,是碰不到这小孩的,四下无人,这小孩伤及见骨,快入夜了……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手指触到这小孩,怜君就是一呆。
这实体的感觉……不及细想,救人为先,她赶紧抱起这只会呜呜咽咽的小娃娃,任由感官延展。
这里根本是荒山野岭,方圆百里只有一处乱葬岗,哪来的村落?怜君长叹口气,强风吹来,拂开小孩覆住小脸的细软黑发。
怜君目瞪口呆。
这小孩是个女的……小头小脸小丑,怎么看都像是春花小时候啊!
春花小时在简宅曾照过镜,又偷瞄着奴人姊姊,最后叹息收镜……
等等!她记得,春花有记忆开始,就在迷周城的简宅养着背上刀伤;判官舅舅也说,她初来皇朝,是求春哥哥在乱葬岗救出她的……
她根本是回到过去了吧?!
她困扰地垂着眸,而后笑了。
这在搞什么啊?如果她不把春花送到乱葬岗去,求春哥哥哪能找到她?老天在测试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怨吗?
如果不带春花上乱葬岗,春花的人生就是另一条,也许春花不会是奴人,不必永远受着那样的气味。
怜君笑叹一声,在小春花耳边低声:
“你再忍忍,忍过这一天,以后你会有十几年的快乐。唔,是有点辛苦,不过,你成全我吧!”
春花疼得紧,抽抽噎噎的,她本想将佛玉石给春花自疗,才自胸前拿下,她立即头晕晕,差点把春花送回泥地上去。
“算了,我忍不如你忍吧!我保证你活得下去,但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这佛玉石还是给我吧!”
她记得是南宫朗给她一块仿玉后,她才慢慢了解玉石之妙,所以她还是不要破坏过去,以免再也遇不见七焚。
怜君取下令牌,又看看半昏迷的春花,念道:“令随意动,速去!”
她闭目凝神。
她的意识在前领路,令牌托着春花如疾风弹出。
怜君聚精会神,自黄昏至入夜,足近半个时辰才将春花送到。
一送到,她力气全无,跌坐在地。
她噙着笑意,还是闭眼,撑着六感展放。又过一刻,她看见年轻的简求春在乱葬岗里发现春花……她吁了口气,哈哈一笑,对着天空大喊:
“哥哥,你一定要到简宅找我!”
语毕,又爽朗地哈哈笑着,双手摊开,仰抱上天,倒地不起。
皇朝之风绵绵不息,拂着她暖着她,可惜她无力再张眼看这片皇朝天地。人之初,性本善……
童稚的声音笑嘻嘻的,四面八方拢聚而来,霸占她的意识。
她迷迷糊糊地,明明看不见人,却觉得天地间有人迎面而来……那人眉清目秀,毫无威胁之感,甚至给她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那人……那人……
那人,正是当年判官舅舅赐给她的怜君长相!
她微地一怔。那人面露慈悲,又显露隐隐感激,他脚步未停,直直走进她的意识中,与她渐融一体。
皇朝气息如朵朵软云包围着她,她意识渐沉,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当怜君再度清醒时,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唯一的意识就是,不管经过十年、二十年或者上百年,只要她还有记忆,总要再去见七焚的。
“听说,那八风五爷,妻子是奴人呢!”细得有些古怪的男声在闲聊着。
怜君一喜,立即定下心神,四处张望。
这一次,她来到一座红红绿绿花团锦簇的花园,花色鲜妍,品种极端的少见,显而易见是一处高贵园地。
“奴人?”另一个同样细嫩的男声笑道:“这不是辱了八风园的名吗?难怪八风会干那档子事。”
事关七焚,怜君不好奇才怪,上前一步,掠过花丛,两名身穿太监服的男子正在说话。同时,她也发现,绿柳之后是——
南宫朗!
怜君惊喜交集,难以调开痴恋目光,但她绝不想接触发怒中的哥哥。
南宫朗一身黑衫长袍,伫立在争妍斗艳的百花中完全不失其美色,年纪也与她最后的记忆相仿,可她不敢打包票一定还是二十六岁,毕竟南宫朗是不老怪物。
15
    现在,又过了几年?
南宫朗黑眸半垂,修长的手指动了动,面容有些憔悴,但下掩其绽放到极致的妖美。
怜君发现,当哥哥内心有魔时,刻意展露的温润美貌也掩下住那令人心惊的妖邪之味。
怜君默不作声,来到南宫朗身侧,蹲下托腮。
她虚弱,蹲着听就好。
“皇上震怒呢,那种事怎能在皇朝发生?尊卑该分哪,不然如何区别那些下贱的奴人?”那太监不知大祸临头,语有鄙夷。
“说起来,那五爷有个奴人妻也真可怜了,听说他瞒着好几年,今年瞒不过了,终于带他妻子上京师了。”
怜君呆住。带春花上京师?怎么来的?
“五爷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俊秀人儿,想必他的奴人妻姿色更甚三分才是。不知道那仙子模样……”
那太监噗哧笑了声,道:
“我上京师的八风别园去请国师入宫时,有瞄到一眼那妻子。那奴人妻像傻子似的,不言不笑,还要旁边的人一个指令她才有一个动作呢!至于长相嘛,别说宫里的公王嫔妃了,怕是连一般百姓的闺女都比不过。”
怜君摸摸鼻子。也用不着这样说她吧,皇朝女子多艳丽,春花是比不上啦……但求春哥哥跟哥哥都说,春花相貌很可爱啊……
“朗弟!”墨随华蓦地出现在转角,及时奔前扣住南宫朗的右手。
那两名太监一回头,面色大变,吓得跌坐在地。
“还不快走!”墨随华对着那两个小太监斥道。
“你当我要杀他们么?”南宫朗不以为然,拂开他的手劲。
“不是吗?”
“我尚有所求,岂会做出不利自身的事?他们只是嘴碎,伤不了春花。余桐生怎么说?”提起余桐生时,南宫朗语气掩不住的恨意。
墨随华迟疑一会儿,叹道:
“桐生尽力了。皇朝奴人制度至少有上千年了,要在一夕之间改变,那等同是将天下遽然翻覆,何况,皇上并不喜这样的改变。”
“是么?”南宫朗垂着眸。
由怜君这角度,可以瞧见他不见光的黑眸抹过焦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怜君已看出哥哥早知此路不通,但仍是抱着一试的心情而来。
奴人制更改?以前她是曾想过,如果世上人人平等就好了,如果没有奴人就好了,但为什么哥哥突然……
“这事,总要慢慢来。”墨随华道。
南宫朗徐徐抬起那双妖气甚重的银眸与墨随华对视。
“不要!哥哥!”怜君脱口。
南宫朗一顿,妖气尽失,凝目扫向四周。
“怎么了?”墨随华警觉地问。
“……随华听见玉石相击的声音吗?”
玉石相击?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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