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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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揉着他的手指,耳边却突然听得夏树闷闷的含糊不清的唤了他一声——“哥——“
等他惊喜的抬头看去,却又只见夏树正忙着埋头苦吃。那一声懒洋洋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哥,几乎要以为是他自己的幻听了。
夏树吃着嘴巴里边的,还惦记着没到口的。见他手里边拿着点心,却不递过来。又恼恼的很大声的唤“哥——”话音里怒气冲冲。虽然不大清楚,可是分明是开口叫他了——岂有此理!这小家伙居然是为了吃才叫他。而且懒到叫他都只是一个字!
可是,只要开口了就好了——
“再叫——”他欢欢喜喜的。
“再叫——”他低声下气的。
“不叫的话,今天晚上不让你睡觉——”他凶巴巴的。
终究也只是个半大孩子,玩心上来,更是抓着不放。却惹得夏树只是不满的怪叫连连,却再不肯叫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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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他就那么看着,那一点点大的粉团儿,一天一天的变着样子,一点一点的慢慢长大,从一开始简单的会哭会笑,渐渐的有了喜怒哀乐的表情,有了悲欢离合的感情。可无论多大,看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弟弟妹妹。
那两个孩子,生得也清俊无匹,可是跟他的精致楚楚一比,却是无法相提。小时尚不明显,可是越长大,就越不像他。看在众人眼里,明里不敢说三道四,暗里却免不了会有些猜度。他也年龄渐长,渐渐明白了父王的淡漠,母后的隐藏,他们长相上的差别。背后隐隐约约的代表什么!可向来性情温淡的他却严禁着,不惜用冷峻的手段防戒着,就算是神色间,都不让任何人在夏树涟漪面前露一丝端倪。
从手里抱着那温暖的孩子时起,他就认定了,那是他的弟弟妹妹。就算是昭言中说那是会杀自己的人,也还是他的弟弟妹妹,从来没有变过。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是,永远都是。所以小心的呵护宠爱着,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着,不愿意让他们明白,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简简单单的快乐。
之前想着终于能够有个亲近的人可以分担些负担和压力,,可是等到真的有了弟弟妹妹,却又让他宠爱得不忍让那两个孩子承受任何负担,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就算是所有的事,所有的罪他都一力承担也没关系,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重要的弟弟妹妹快乐。让孩子就像孩子,孩子一样的单纯快乐。他只是这样想,这样做而已。
宠爱,但却绝不纵容护短,若有不对,他也严惩不怠。只要在情在理,就算是下属平民都可以教训,他也从不怪罪责备,。涟漪的调皮不懂事,夏树任性霸道,他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耐心的教导开解着,引导着他们慢慢的改着。他是哥哥,却也亦兄亦父,亦师亦友。比起父王和母后,这两个孩子更亲近他,更尊敬他,更怕他责备。
可是,父母的情感对小孩子是至关重要的。他心里也明白,他再怎么关心,再怎么努力,有些地方,始终和父母是不一样的。他在心里边疼这两个孩子,可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对他们再好些,更好些,就算是不能代替,也希望能够弥补本该是父母给予,他们却一直没有得到的东西。
眼看着涟漪虽爱玩,也一天天的乘巧伶俐,聪明可人。夏树还是任性固执,却也多少学会了些体谅宽容、成熟稳重。。有时候看着弟弟妹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真的会生出一点点做父亲的感慨。那是他的弟弟妹妹,就算他们默默无闻,简单平庸,都是他的骄傲和寄托。他只是想让他们幸福快乐。只要他们快乐,他也能感受到快乐。
他把弟弟妹妹教得很好,真的很好。竟一直没有看明白过他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感怀身世,也没有愤世嫉俗。就像孩子一样的单纯快乐。也像孩子一样的天真冷酷,孩子气无知简单的冷酷。
夏树从来不叫他哥哥。夏树叫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声,哥。不知不觉的,就连涟漪也跟着只叫他哥。
闯下祸来慌慌张张的叫他哥、在外头惹下事来遭人教训逃回来垂头丧气的叫他哥、站不住理说不过他的时候恨恨的叫他哥、明知有错却不肯服软的时候闷闷的叫他哥、受了委屈的时候可怜巴巴的叫他哥、有了开心事的时候欢欢的叫他哥,得意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叫他哥……
谁对谁好,是不需要太复杂的理由的。他是他们的哥哥,只是如此而已。他是——哥——
可他并不是不求回报的对他们好。他想要一点点温暖,想要那一声哥。不能分担也没有关系,只要一声哥,他便满足。
只要那一声哥,他就会很简单的满足。
夏树唤他,从来都只是哥。一声一声的——哥。
哥、哥、哥、哥、哥……
就连最后,冷冷的行凶时,都是叫他一声哥!
夏树!?
不要——
只是想要一点点温暖而已。
“哥哥……”
谁可以给一点温暖?你可以温暖我么?
“哥哥?”
猛然记起,夏树和涟漪从来都不会叫他哥哥。从来叫他,都只是哥。
手背放在眼睛上,冷冷的冰凉。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做了一个老长老长的梦,宛如隔世泡影。只是在心里头闷闷的压着。
身上的被子还留有孩子的余温,很暖,暖得让他记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怎样睡着的。尚没有睁眼,就能感觉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悄悄吁口气,安下心来解决眼前那一人一狐的问题。
天色也是大明。就看见善袖踞在椅子上,没办法蹭过来。只是嫉恨的瞪着水滴。水滴在他身前,张牙舞爪的戒备着。也不容她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就这么虎视眈眈的僵持了多长时间。
他先整理自己的衣服。昨天是合衣而眠,倒也没有怎么乱。也不忙着劝,先拍拍水滴以示安慰。绕开水滴就径自向外走去。
“谁在外面?”淡淡的问善袖,却也不惊奇。
“我找人来盖房子啊。是你自己要人家随传随到的嘛!”善视见他问,腆着脸笑眯眯的答,跟着出来。可不许赶她走,她要是不住的近一点的话,怎么能做到随传随到?而且住得近了,除了可以随传随到,好处也还有很多。
他只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这也在计算之中。早知道她必会找来,所以他一开始才只反革搭一间而已。余下的,打算谁来了就让谁搭去。只是善袖找来做劳力的,恐怕不会是什么人。
门前忙碌着的果然是几只人形的小妖怪。做事却有效率得多,已经紧挨着他的陋室搭起两间屋子,围起了小小的篱笆——善袖的新家。大概被善视老实不客气的先教训过,看到他出来,马上低眉顺眼的,早不敢像从前一样好奇而嚣张的悄悄打量他,还以为他看不见不知道。
他也只淡淡的看着。也不置可否。
看着他没有反对,看着房子已经很快就要搭好,善袖欢天喜地的跟在他身后,眉开眼笑的四下打转看着。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布置——他们的家!
水滴忿忿的紧巴巴跟着他,同他一道依在门口看着。
他伸手揽着暖暖地依在身边的孩子,平静的看着兴高采烈忙着指手划脚的狐狸。仰起脸来弯着睫毛,任太阳通过溥溥的晨曦照下来,驱走夜里的残留的寒气。
光从疏落对剪的长睫间透下来,明丽温暖,跳跃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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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一点点温暖而已。
可如果一开始的温暖,总有一天会变成冰冷,那么他宁可,一开始就是冷的,不要给任何的温暖,。如果总有一天会失去——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这世上。他遇到过很多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知道么,其实他也会想要一点点温暖,他也有想要的东西。
哥——
哥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狩
他总是一直不肯告诉她名字,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名字。他没有名字,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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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人家辛辛苦苦,没他半句好话,反而只得了这一声冷冷的报怨。
这样的天气里飞来飞去的当然会冷,让他抱紧自己他又不肯,要不然解了咒,让她抱着他也可以,还是不肯。善袖存心飞得很高很快,风很大很冷,可他宁可冻着,也不肯靠近。虽说很有些舍不得,可谁叫他要嘴硬的?谁叫他不肯让自己靠近的?善袖一撅嘴,本想反驳两句,可看着他冷风里淡淡苍白的脸上越显得清晰的眉眼,只得叹一口气,认输了,也不再和他争。
一落地,他就冷冷地放开她径自先进了门去。这几天处得熟了些,知道他也不会真的跟她生气,善袖却也不介意他的冷淡,笑眯眯的跟在后面。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家,她也有份的。
这人根本就是骗她来做牛做马的嘛!居然拿她当坐骑,也不想想虽说她是有道行修为的大妖怪,可是这么带着他南来北往的也很累的耶——主要是看得见碰不到,心里边想想憋气。
不过说到做牛做马的,却还不知道说的是谁更形象些——跟在后头看着他进了门,依然冷着脸很自然的去料理两人的饮食。
在这里也住了一月有余了。对于狐狸搬来同住的事,他也不介意众人的的冷眼猜忌。善袖更是不怕人说三道四的,住得却也心安理得。那些人形的妖物,后来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居然不用她的吩咐也对他惟命是从。
偶而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地痞流民找岔,落到善袖手里,自然乖了。有几个撞到他手里的,更是乖了——就连善袖都乖了,还有什么人能不乖的?后来看到这一人一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老远遇到就会绕道走,再不敢多看两眼。反而是不知就里的普通众人对身为魔族的他很不友善,他却又不计较了。
他也不肯要那些人形的小妖怪来使唤,说实在的善袖心里也不大乐意,小心眼里贪心的想要独占着他不放。除却水滴和呼灯会来,
也没什么人来往。没有别人,善袖又做不了,自然只有他做。
善袖很是过意不去的跟在后面转来转去想帮着做点事,可拿这样也不是,做这样也不对,到好像她整个人是多出来的。他在一边,看她要帮忙,却是不声不响的,也不拦她。冷眼看着,看她在打翻一桶水,摔碎几个碗,再差点切掉她自己的手指头,弄得一团糟之后,总算是识相的住了手。
“我出去收拾,我去收拾——”。讷讷的干笑两声,夹着尾巴逃以似的溜出去,乖乖的坐到一边等吃等喝。
他淡淡的冷笑一下,心里边也有一点点后悔,这狐狸缠人的本事一流,做起正经事来却拖拖踏踏。少见她做成什么好事的。最有用的,大概也就是能飞行千里的这一点了,倒也方便。可这次,分明就是故意想让他挨冻。若不是他的力量还不想暴露,也用不着用这狐狸来作掩饰。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自找麻烦了,不过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不算是他自找的。
也不能说是善袖的错,有谁见过狐狸会洗衣做饭端茶送水的?等到她变成人形,更是没有做这些事的必要,也没有兴趣。至到遇到他,才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去做,可惜临时抱佛脚,为时已晚,只有出乖现丑的份。一开始是她自告奋勇的去做这些家事。可不是那块料的再怎样拼命都不是那块料。眼巴巴的看着他漂亮的脸神色郁郁的吃了两顿她厚着脸皮端上来的饭菜之后。也没说她什么不好,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