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通天-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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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制服那个小道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廖九鸣所行进的方向,正是徐言躲避的地方,在看到对方接近之后,徐言猛地窜向一旁,顺手将一个大碗抛了出去。
咔嚓!
大碗被一剑切开,廖九鸣的身形更是急急掠出,既然确认了对方的方位,他哪能等到对方再出飞石。
越是手忙脚乱,即便绝艺在身也发挥不出多少,这一点是人性的通病,廖九鸣的阅历可不浅,面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十分清楚自己该如何应对。
剑随身动,廖九鸣的长剑犹如毒蛇一样刺了出去,紧随着徐言的身影。
刚才在门口的蛰伏,廖九鸣不但为了辨认出大屋里是否存在着埋伏,他也在适应着屋子里的黑暗,一小会儿的功夫而已,他的眼睛已经能模糊的看清屋子里的情况,至少在徐言飞身而出的时候,他能彻底辨认出来。
狡猾的飞天蜈蚣,在一个少年人面前占尽了上风,不但剑法高超,在杂乱的后厨里,廖九鸣的身形还灵活至极,那个飞天蜈蚣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一脚踏上灶台,借着蹬踏的力道,徐言的身形在下一刻向后翻了过去,这才避开了拦腰斩来的一剑,灶台上的大铁锅被廖九鸣一剑劈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骨碌碌,徐言后翻的身子就地一滚,爬起来扑向堆放米面的地方,他想要扬出白面来阻挡强敌,还没等他赶到近前,身后再次传来了剑风。
眼看着面袋子就在眼前,无奈的徐言只好猛地一矮身,狼狈至极地避开了一剑,他的身子也顺势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来,心口被一只大脚死死地踩住。
一夜的忙碌与搏杀,加上双臂传来的隐痛,徐言毕竟还是个少年,他已经尽力了,终究没有躲过飞天蜈蚣的追杀。
眼前就悬着锋利的剑尖,廖九鸣一脚踩住徐言,冷声说道:“卢海呢,难道他也被你杀了?解药在哪?”
面对廖九鸣的质问,徐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的大脚带着巨大的力道,压得他根本喘不上气来,他觉得胸骨都要被踩裂了。
瞪着的眼睛里带着无比的狰狞,小小的道士看起来不像个少年,犹如一头恶鬼。
“交出来!”
廖九鸣阴沉的冷语在徐言头顶响起:“把解药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廖九鸣的大脚稍微卸下了一点力道,徐言这才猛地喘了一口气,他沙哑的吼道:“没有解药,等到毒发,你会比我死得还惨!”
嘭!
猛然踩下的大脚,一脚差点没把徐言踩昏过去,廖九鸣这一脚可毫不留情,一丝鲜血顺着徐言的嘴角流了下来。
“落在我廖九鸣的手里,没人会挺得过去,既然你不说,我会折磨你到说出来为止!”
弯下腰的飞天蜈蚣,双手持剑,脸上的刀疤犹如一条条蜈蚣在爬,他一只脚仍旧死死地踩住徐言,将剑尖对准了徐言的眼睛,狞笑中,狠辣的元山匪之首,猛地将长剑刺了下去!
第49章 双雀
漆黑的后厨,锋利的长剑带着风声刺下,避无可避的小道士眼睁睁看着剑尖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刺进了他的左眼。
眼皮不过薄薄一层,闭与不闭都没有用处了。
在剑锋入眼的那一刻,徐言想到了自己会死,双手中死死捏着的两块石子却始终没动。
之所以没有在临死之前拼死反击,是因为廖九鸣刺的,是徐言的左眼。
小时候,乘云观的小道士始终生活在恐惧里,因为他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很多恐怖的景象,有山灵精怪,也有妖魔鬼物。
几岁大的孩子,承受不了这种骇人的视觉,在没有练成视而不见之前,徐言曾经想过挖掉自己的左眼,他也如此做过,可惜,当那根铁签扎进左眼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疼,眼睛竟丝毫无碍。
那不像眼睛,像一颗被镶嵌在眼眶里的金刚石!
锵!
清脆的响动犹如刀剑交锋,在昏暗的后厨中响起,伴随着这声脆响的还有廖九鸣不可思议的惊呼,与徐言狰狞的暴喝。
在刀锋刺下的同时,徐言的腰背用尽全力地顶起,好似恐惧之际的扭曲,实际上他是在伸展身体,好用来借力。
刀锋入眼,徐言费尽全力拱起的腰背猛地一沉,身体中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的双臂更是在那股热流冲到双手的时候全力抡起,手中的石子没有扔出,而是就那么贴在了掌心。
抡起的双掌,带着恶风拍向弓着腰身的廖九鸣。
“双雀!!!”
啪!!!
被一剑没有刺破对方眼睛的异象所惊诧,廖九鸣又在用脚踩着徐言,手握长剑俯着身子,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少年人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的左右太阳穴上,两蓬血雾也同时从廖九鸣的脑袋两侧飞溅而出。
飞石三式的第一式名为飞蝗,而双雀,则是第二式的名字。
两手连发,双雀绝杀!
两条清瘦的手臂断了一样,无力地落了下来,两块石子则永远的留在了飞天蜈蚣的脑袋上,每一块石头都陷进去三寸多深,直接将廖九鸣的脑袋打开了花。
镗啷。
长剑无力地倒在一旁,廖九鸣的脸上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道士,在被他彻底压制的时候居然还能动用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那只连先天剑气都刺不破的眼睛,究竟是眼球还是金铁?
用掌心托着石子,和甩臂打出的石子可不是一个概念。
能在掌心托石,从而砸进不亚于石头一样坚硬的头骨,那需要调动的已经不是力量了,而是真气!
大张的嘴巴里淌出大口的鲜血,头骨被砸裂,廖九鸣体内的真气顿时涣散,而真气一散,被他压制许久的剧毒同时涌入心脉,内外双重的重创之下,这位元山寨的飞天蜈蚣,进气多,出气少,眼睛里的神采开始飞速的退去。
“击石……入碑,五……”
咕咚一口鲜血喷出,廖九鸣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有惊惧也有不解,有恐惧更有茫然,最后逐渐变成了空洞,尸体栽倒一旁,临死之前,他只说出了徐言根本就听不懂的半句话。
其实廖九鸣说的什么,徐言已经听不清了,他正捂着左眼痛苦的翻滚,周围的锅碗被他撞倒了一地。
年幼时的徐言的确用铁签子扎过自己的左眼,可是那时候他才几岁大而已,力量有限,而廖九鸣的一剑,带着二脉先天武者的真气,连石碑都能刺个窟窿,又何况是人的眼睛。
徐言此时只觉得左眼剧痛难忍,他能确定左眼没瞎,因为没有任何血迹出现,可是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疼得昏死过去。
好半晌之后,左眼的剧痛才开始消退,徐言紧紧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大口出气。
隔着眼皮,小道士的左眼此时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那个在峡谷战场中吸纳了无边煞气所形成的星纹轮廓,正随着徐言的痛楚一同在缓缓消散,当徐言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而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左眼中的星纹印记也随之彻底消失,再也不见了踪迹。
艰难地爬了起来,徐言踉跄着走出后厨,垂着的双臂好像折掉了一样无力地耸拉着。
两次飞蝗外加一次双雀,徐言这次是当真伤到了筋骨,他能确定自己的手臂还没断掉,却无法判断今后这双手还能不能恢复。
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来到水井前。
天边早已泛起了鱼白,有一缕朝阳在东天出现,犹如一线生机,驱逐着大地上的黑暗。
坐在井沿儿上,徐言休息了好一阵,居然笑了起来,笑声在遍布尸体的山寨里犹如夜枭长吟,又充满着没心没肺的开怀。
“我帮你吃光他们了,开心么?”
半仰着头,小小的道士背对着井口,不知在和谁倾诉,他不再笑了,而是无声地留下一行泪痕。
赵家女孩的魂魄早已经消散,她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疲惫的身影离开了井口,走向廖九鸣的大院。
飞天蜈蚣终于被杀掉,虽然付出了双臂的代价,徐言倒是觉得很值,如果梅三娘还没死,那就更值了。
踉跄着撞开屋门,徐言看到梅三娘已经瘫倒在地,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姣好的脸庞上更是充满了痛苦。
“三姐,三姐!”
徐言大声地呼喊着,神色一片焦急,用无力的双手轻轻摇晃着对方。
“小道士……”
梅三娘勉强睁开眼睛,她听到廖九鸣冲出屋外的响动之际就疼昏了过去,这时候被晃醒。
看到徐言活着出现在眼前,女子痛苦的脸色变得开心了起来,虚弱的说道:“你没死就好,走吧,不用管三姐,我留在这,陪着小城……”
“为什么吃那些饭菜?”徐言带着万般不解。
“我不吃,他会生疑……”
女子虚弱的回答,徐言一听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虽然梅三娘基本不吃后厨做的饭菜,可昨天是中秋,整个匪寨都在畅饮,烤羊的味道又极香,想必是廖九鸣夹给梅三娘的羊肉,如果不吃的话,必定会让对方生出疑心,为了报仇,明知肉里有剧毒,梅三娘仍旧吃了下去。
她吃得极少,这才挺了一夜,可是几口的羊肉,一样能毒杀一个大活人,如果再等个半天,梅三娘也要魂归地府了。
世上的毒物都有解除的方法,只是徐言并没有解药,不是他不想配出来解毒的药剂,而是手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草药。
想要解除钩吻与惺蜈草混合的剧毒,需要至少上百种药材来调配解药,别说小村小镇,即便是大城镇的药铺里也未必能找得齐全。
现在是没办法解毒了,不过徐言却有办法缓解毒发的时间。
“三姐,我背你,快上来,再晚就真没救了!”
费了好大的劲,两只手几乎动不了的徐言这才背起了并没比他高出多少的女子,没等离开屋子,梅三娘强撑着指了指东墙的方向,道:“那里有个东西,廖九鸣成天带在身上,一年能放在暗格里几次,一定……一定要带走!”
第50章 木盒
在梅三娘的指点下,徐言找到了墙壁上的暗格,费了半天力气才用无力的手臂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楠木盒子,比他的手掌都小,看起来十分精致。
梅三娘所说的东西就在盒子里,不过徐言是不想看了,揣进怀里,背着女子离开了院落,从后方的菜园离开了这处匪寨。
不多时,踉跄的身影背着梅三娘消失在莽莽山岭之间。
天光大亮,安静的山寨里东倒西歪着无数尸体,现在还没有尸气,很快,这片山寨将会成为野兽们进食的乐园。
祁元山的山脚下,一队足有数百人的队伍正在缓慢地接近。
这些人是永宁镇的衙役和捕快,为首之人跨马擎刀,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一脸的苦相,他身后跟着的数百差役更是龇牙咧嘴,心中暗骂着自己的长官接下的这次苦差事。
衙役和捕快就是用来维护城镇的,抓个毛贼,揍个地痞之类才是他们的本职,剿匪管他们什么事,那应该是各地驻军的责任,再说了元山匪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前年的时候另一座城镇的官府曾经派遣两百捕快加上三百多衙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