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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部分

一世富贵-第529部分

小说: 一世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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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乔大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等乔大头吐了两口血,重新平静下来,李咨道:“不要急,你只管慢慢说来。”又转身吩咐随从,去取碗茶来,给乔大头喝了暂时压一压伤势。

    杨景宗见徐平一到,就把乔大台叫到一边由李咨问话,而且问的都是自己从没想过要问的蕃邦细作的情报。心里知道要糟,情不自禁地就凑了过来。

    离得近了,徐平感觉到,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像刀一样。杨景宗只觉得心里一冷,猛地就停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杨景宗才想起来自己白天打的乔大头是徐平曾经的部下,给他出头的更是徐平在邕州的旧部。这算不算是自己不给徐平面子?他会怎么报复?

    杨景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徐平一到,便就与自己理论不该打人,理论皇城司跟那些邕州旧将谁做错了,杨景宗心里就不担心了。这种事情哪里讲得清?闹到天上去,自己一个皇城司的副长官还打不了一个刁民了?更何况还有杨太后呢!

    偏偏徐平不提这些,只是问乔大头发现细作的事情。这要是乔大头真讲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就不用徐平对付自己了,台谏言官就能把自己给生生剥皮吃了。

    想到这里,杨景宗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乔大头端着茶,仰头喝了一口,在口里漱了漱,一口吐了出来。那茶里混着血沫还有半颗牙齿,在石板上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又喝了两口茶下肚,乔大头对李咨道:“我好多啦,相公尽管问话!”

    李咨呼了口气,心里也佩服乔大头是条硬汉,问他:“你为什么事在五台山?是怎么发现蕃邦细作的?一一详细说来。”

    “回相公,小的在五台山,是要给陈阿爹做一场法事,让他来世不要再像这一生如此辛苦,投生到个好人家去。不想五台山的和尚们势利,眼皮子浅,见我身上带的钱财不多,一再推托,事情便就耽误下来。”

    李咨问道:“你说的陈阿爹,又是什么人?”

    “陈阿爹也是河东路并州人,跟我阿爹一起做禁军的,一起征伐交趾,兵败之后一起留在邕州啦。我阿爹去得早,是陈阿爹把我一手养大。本来我们两个在邕州做个厢军看官酒务,泥土一样的人,没人在意。通判官人到了邕州之后,知道我们两个是征交趾大军回来的,便加意照拂。后来通判官人带大军与交趾作战,陈阿爹带着我也参军去,在军里做个向导,一起进了升龙府。陈阿爹因为年纪大了,又战阵劳顿,了了自己心愿之后,撒手不起,就此故去了。我把他烧化了,带着骨殖要回家乡去。”

    李咨转头看看徐平,徐平点了点头,示意乔大头说的无误。

    乔大头又道:“因为五台山的和尚一直不肯给陈阿爹做法事,我心有不甘,便就在那里待了下来。一天我到山上砍柴去,见到几个番邦蛮子。他们那衣服跟我们中原人不一样,头发又稀奇古怪,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看着稀奇,便就悄悄凑前去看。那些鸟番人叽哩咕噜说的番语,我也听不懂,只是看着热闹。后来他们里面一个叫什么狗狗的,拿了几卷纸出来,写写划划,我可就认识了,不正是当地的山川地理?”

    李咨听到这里,身子向前一凑,问道:“可是康狗狗?你如何认识地图?”

    乔大头刚才说的急,咳嗽了两声,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番话哪里能够听得真切?只是狗狗这名字好笑,我才记住了。至于地图,相公莫非忘了,在邕州的时候我和陈阿爹是做过向导的,一直在征交趾大军的前面,那图还看得来。”

    听到这里,李咨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让乔大头编,他也编不出康狗狗这么奇怪的名字来,必然是真的有接触。李咨在枢密院,管着跟党项的往来,这几个使节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康狗狗,名字太过奇异,一直记在心里。

    见乔大头平静下来,李咨又道:“你发现了之后呢?可有报官?”

    “唉,相公一提起来报官,我就有一肚子的气!我见了有番邦细作,大宋境内岂能容得了他们?上去就要捉拿。不成想那几个番人都是练过的,我一时竟然敌他们不过,还差点被他们坏了性命。好在我在那一带住得久了,地理熟悉,瞅个空子跑入山林才侥幸脱身。脱身之后,我便就到当地县衙报官。不成想那个狗官,先信了番邦细作的话,无论如何不相信番邦使节是细作,还把我打了一顿板子。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便就一路到京城来,要敲登闻鼓告那个狗官!”

    听到这里,李咨转身看着徐平,点了点头。乔大头说的,已经有九分可信了。虽然一些细节,这个人说不清楚,但大的脉络却无差错,这就够了。
………………………………

第168章 大新闻

    天边已经射出了金光,太阳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看看就要天亮了。

    宋庠挤进人群,探头探脑地里面看。旁边一个员外模样的人看了宋庠一眼,对他道:“你既是穿着官袍,只管进去就是,跟我们这些百姓挤什么!”

    宋庠拱手行个礼:“老丈莫恼,我只是刚好路过,过来看两眼,还有要紧事情要做。好坏挤一挤,马上就走。”

    那员外看宋庠有礼貌,但就转过了头,不再理会他。

    看了两眼,宋庠又问道:“老丈,借问一声,大清早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那员外上下打量了宋庠一番,觉得他面相和善,便道:“我来得也晚,只听了个大概。我姑且一说,你也就姑且一听。”

    “请老丈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员外点点头:“听人说,昨天有一个五台山来的莽汉,说是发现了党项使节查探边疆地理,还画了图形。这不就是细作了?那莽汉在当地报官,不想当地的县令只信党项使节的话,把他当作刁民,打了一顿板子。那莽汉不服,一路讨饭到京城来,说是要敲登闻鼓告那个知县。不想走到酸枣门,被监门官拦了下来。”

    宋庠见那个员外住口不说,急忙捧场道:“那监门官好生无礼!百姓来京敲登闻鼓,他怎么能够阻拦?祖宗法制,可没有这个规矩!”

    员外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还是这位官人明白事理!要不说呢,官官相护,那个监门官只怕是存了要包庇那知县的心思,才把人拦了下来。刚好皇城司有位提辖在酸枣门,监门官便就把人交给了皇城司,带到这里来了。”

    宋庠问道:“为何带到这里来?不是带到皇城司衙门去?”

    “因为那个刘提辖,是皇城司杨太尉的伴当,而杨太尉在这里有处外宅……”

    那员外见宋庠知情识趣,唾沫横飞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还不忘了加油添醋。杨景宗如何如何无赖跋扈,乔大头倒是英雄了得,关键时刻,枢密院李相公和永宁侯如同神兵天降,把人命从危急关头拉了回来。

    宋庠连连点头,把话听完,向员外拱手:“多谢老丈为在下分说,我还有急事在身,这便告辞。以后若是有缘,请老丈饮酒。”

    说完,转身走出了人群。

    宋庠昨天有事出了城,今天请假没有上早朝,刚刚从城外回来。

    平时的早朝管得并不严,只有五日大起居,才要求大小匣务的朝官都到。平时一般的小官,并不要求天天去站班,只有徐平那些有重要职事的,才要每天必到。宋庠虽然同知谏院,此时的谏院没有常班奏事,请朝假还是很容易。

    他从城外回来,刚进城没多久就听见路上有人议论甜水巷的事情。谏院是干什么的?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风闻奏事。现在有第一手的情报就在自己面前,宋庠怎么能够放过?一路问着,一路找到了这里。

    谏院不是御史台,没有纠察官员的权责,他没有资格去问现场的官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刚才已经问了好多个人,把事情基本搞得清楚。当下不再在这里耽搁,急匆匆地赶回谏院,要回去酝酿一场大风暴。

    看看天色,李咨道:“徐待制,你先带着这位乔大头去找御医看看伤势,稍后到枢密院来,还有话要问他。”

    徐平应诺,招呼鲁芳,带两个人扶着乔大头,由李璋领着去找御医。

    杨景宗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一众人都要离去,不由问道:“事情这就完了?”

    “完了?当然没完!”李咨本待要走,听见这话又转过身来。“这一次事情你做得极其荒唐,先回本衙门,等候处置!”

    说完,李咨带着自己的随从扬长而去。

    杨景宗要想分辨,刚张了张嘴,李咨就已经出了门去了。心中暗骂自己多嘴,这老头眼看又走了,自己又何苦叫回来?皇城司不归枢密院管,但杨景宗怎么敢不听李咨的话?在宰执相公面前,勾当皇城司公事只是个芝麻小官,怎么敢去作死?

    鲁芳带人扶着乔大头,问徐平:“郡侯,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徐平瞪了他一眼:“大头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当然就算了!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以后记住,不管事情多紧急,再不可以如此鲁莽了!”

    鲁芳心领神会:“谨记郡侯吩咐,再也不敢了!”

    到了这个地步,今天的事情铁定会引起一场风波,徐平的意思,是让邕州自己的旧部咬死是为了乔大头被打来的,是为了边疆军情,跟任何个人恩怨都没有关系。作为打过仗的军人,对军情格外敏感理所应当。对杨景宗也不再去追究,因为追究也追究不出个结果来,军人在朝堂上没有什么话语权。

    反正,追着杨景宗打的有御史台和谏院,何苦去趟这一滩浑水?

    乔大头嘴里不断有血渗出来,却觉得心情舒畅,对鲁芳道:“你带着人来为我出头,我就感激不尽,怎么好再让你们为难?那个鸟太尉,已经恶了李相公,想来也讨不好去,我们等着看就是!”

    徐平对乔大头道:“你不要说话,好好跟着我们去看太医。”

    却说宋庠回到谏院,正赶上一众同僚下朝,吩咐公吏把人全都招呼到知谏院孙祖德的官厅。自己先到官厅外,见孙祖德还没有回来,便在门口转来转去等着。

    要不了多大一会,孙祖德下朝回来,一眼看见宋庠没头蚂蚁一样在自己官厅前乱转,还不住地搓手,不由问道:“宋司谏,你为何在这里?”

    宋庠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孙祖德,上前一把拉住,就向官厅里面拽:“谏院,今天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刚好被我赶上了,正是来了我们的买卖,我们进去说!”

    孙祖德一头雾水,随着宋庠进了官厅。

    不等落座,宋庠就劈头问道:“谏院,你觉得勾当皇城司的杨太尉如何?”

    孙祖德道:“看杨太后的面子,圣上给他个皇城司的差事,不过是贪那俸钱罢了。”

    “哈哈,他今天闯祸了,被我看个正着,只怕是俸钱也没得领了!”

    太宗和真宗喜欢安插自己的亲信掌握各重要的军事力量,是因为对其他人的不信任,只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才信得过。赵祯不是这样,他经常任命外戚为高级武官,是因为这些职位的俸禄高,他是给自己的身边人和亲戚捞好处。

    同样的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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