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6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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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中国人要上赶着应付你?
如今却是不同了,自从法国人开始威逼越南吞并一事后,清国人虽然是看上去气势汹汹,似乎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样子,但是内里,对着法国人的尊重,以及对于和谈内容的一再让步,都和以前的状态是不一样了,就算中国方面暂停的法国传教士的传教和对外贸易的增加税收,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利益,对于苏伊士和越南来说,根本不值得一看。
天气炎热,艾伯特没有喝最爱的咖啡,只让仆人送上来了冰块和香槟,准备慢慢喝一杯,今天早上气温还不是很高,东交民巷里头难得有微风习习,奥伯特伸了伸懒腰,决定了这个早上不出门,不去西郊吃灰尘,虽然现在中国人的水泥路面很平整,但是官道上的灰尘也是越来越多了,这么美妙的清晨,要颠簸去圆明园和那些面目可憎的中国官员交涉,实在不是一个优雅的法国绅士应该做的行为。
他正优雅的在一株蓝色绣球花下面端着一杯香槟,淡黄色的酒水里面有着一颗颗细碎的气泡,透明的冰块在杯中起伏,轻轻一摇,冰块和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艾伯特闻了闻味道,这一瓶香槟酒还是首相大人茹费理的私藏,为了庆祝自己前来中国就任大使,时任外交部长的茹费理特意送了这么一瓶香槟表示庆贺,浪漫的法国人不会因为某个重要的时间点把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庆祝,颇为随意,今天天气这么好,艾伯特的心情也十分好,这样的美酒当然要趁着现在品尝了。
艾伯特满足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把杯子送到了嘴边,这样悠闲安逸的气氛怎么有人会舍得来打扰呢,事实上破坏氛围的人永远都在,一个人用力的打开大门,从洋楼里面疾步走了出来,对着艾伯特说道,“大使先生,总理衙门的郭大人来了!”
艾伯特放下了酒杯,隐隐有不悦之色,“他是中国实际上的外交部长,地位远远在我之上,为什么这样突然没有任何事前通知的消息,就直接跑到大使馆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那个来报信的参赞气喘吁吁,“不过他们有没有礼貌,我们还是要去迎接的,大使先生请去迎接吧。”
迎接个屁,艾伯特不屑的摇摇头,“没有既定的安排好的会议或者是见面,按照外交惯例是不需要进行外交礼节的,再说了,现在是中国有求于我们,我为什么要对中国人这么客气?你就告诉他,我正在后花园晒太阳喝酒,请他一起过来喝一杯,如果他觉得受到了羞辱,那就让他下次约好时间地点再见面吧。”
参赞转身离开,为什么在中法商谈有关苏伊士运河股份和越南问题,法国方面都没有派出专门的外交官员,一般来说,这种都是要副部长级别的外交官才可以担任谈判的外交代表,怎么会让一个大使担任呢,就是因为艾伯特和现在的法国首相茹费理私交深笃,再加上中法路途遥远,自然也就没有再派遣专门的谈判官员了,艾伯特虽然这样说,但是也不能十分过分,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站在绣球花树下,等着郭嵩焘的到来,这杯美酒现在是来不及慢慢品尝了,只能是先打发了不速之客再喝。
满脸含笑的郭嵩焘带着随从缓缓走进了花园,丝毫不为艾伯特的失礼表现出任何不悦之色,他哈哈一笑,对着艾伯特伸出了右手,“大使先生看来心情很好嘛。”
两个人握了手,听到了郭嵩焘的奉承,艾伯特傲慢的一笑,“我的心情就如同这个天气,十分晴朗。”
他伸手请郭嵩焘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郭嵩焘边上坐下来的法国股主事王阳兵微微皱眉,郭嵩焘只是含笑,带着戏谑的表情望着艾伯特,艾伯特继续说道,“我们无敌的法兰西战士在越南的北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作为他们的同胞,当然是感到十分的自豪和骄傲的,所以我的心情十分的好。”艾伯特拿起了香槟酒,朝着郭嵩焘一敬酒,他倒也不是小气吗,也请郭嵩焘一起品尝,“这是法兰西首相大人珍藏的美酒,今天大人您也刚好在,就让我们一起为了法兰西无敌的士兵们致敬吧?”
“无敌的士兵?”艾伯特这是**裸的打脸了,要一国外交部长去庆祝旨在推翻自己国家宗主权的藩属政权的军事行为,这不是挑衅,是挑战。放在往日,郭嵩焘绝对是暴跳如雷,但是今日郭嵩焘哈哈一笑,“大使先生真的是这么认为吗?”在他看来这时候的艾伯特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当然,”艾伯特晃荡酒杯,“不然大臣您还有别的说法吗?我相信法兰西的士兵就算和贵国的正规军进行对战,也绝不可能不赢的。”
郭嵩焘对着边上的王阳冰笑道,“看来大使先生消息不够灵通啊,把奏报拿出来给大使先生看吧。”
王阳冰这时候也知道逗趣,一脸为难的用法语对着郭嵩焘说道,“大人,这可是两广来的奏报,给大使先生一个外国人,似乎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郭嵩焘说道,艾伯特这时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把还未来得及喝的香槟放在了桌上,他心里产生了怀疑的情绪,艾伯特看了两个面带笑意的中国人,不悦的说道,“请直接一点,不要说这些不明含义的话。”
“瞧见了没有?大使先生快人快语,最喜欢直接了当,”郭嵩焘端起了酒杯,也和艾伯特一样闻了闻气味,“咱们也不要这样藏着掖着了,反正大使先生马上也会知道发生什么了,啊,这是上好的香槟,”郭嵩焘喝了一口,连忙赞美,“这样的滋味我从离开巴黎之后就没有再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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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纸桥大捷(一)
王阳冰把一本折子珍而重之的递给了艾伯特,艾伯特打开一看,脸色变得铁青,随即大笑,“贵国居然用这样的花招来对付法兰西?难道我们会被这样的一条假消息给误导吗?”
艾伯特略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着王阳冰和郭嵩焘,摇着头,“我们无敌的法兰西军队在升龙府附近被黑旗军那些农民和猴子全歼?请问今天是愚人节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愚人节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贵国还用这样的方法来营造利于贵国的舆论和氛围,想在谈判之中获取别的利益吗?实在是可笑之极嘛,”艾伯特把手里的折子丢在了桌子上,边上的玻璃酒杯加了冰块,杯壁上挂着许多的露珠,折子丢在桌上,酒杯晃动了起来,气泡慢吞吞涌了上来,“我这里完全没有接到越南方面的消息,很显然,贵国说什么我们的军队被黑旗军全歼,这肯定是假消息。”
郭嵩焘也翘起了脚,吊儿郎当的对着艾伯特说道,“我知道西方有句谚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在越南发生的事情,并不代表没有消息,但是为什么大使您还没有收到消息,很显然,我这份奏报上的内容肯定是真的,”郭嵩焘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那份奏报,“因为贵国的士兵已经都被杀了,所以没有人来得及逃出去报信,这才从我这里得到了这个消息,”郭嵩焘身子往后倾斜,靠在了软垫子的椅子靠背上,“真是叫大使先生您有点难堪啊,贵国和越南之间的战争结果,还需要中国来进行告知。”
艾伯特打量着王阳冰和郭嵩焘两人,王阳冰虽然脸色板着,却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忍不住笑出来,郭嵩焘面带戏谑之色,难道这件事还是真的?艾伯特低头想了想,又从桌子上把奏报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他终于看到了一丝不妥当的地方,“如果我们在北圻的军队被全歼,请问李威利将军在那里?”
“很高兴你提到了可怜的李威利将军,”郭嵩焘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要忍住笑,“听说他已经阵亡了,愿上帝保佑他。”
“这是不可能的!”艾伯特激烈的说道,他转过身不再理会满嘴谎言的********人,对着参赞快速的说道,“我需要你马上联系西贡,或者是升龙府的法国官员!”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噼里啪啦,把大使馆内花园内宁静安详的气氛给破坏了,随着太阳慢慢升起,时间到了中午,艾伯特的脑门上全是汗珠,听到了这些鞭炮声心心烦意乱,大叫:“什么!”
郭嵩焘站了起来,笑盈盈的说道,“必然是外头的人在庆祝了,这些人,”他抱怨的说道,“我一再禁止老百姓来东交民巷骚扰各国使节,怎么今日又来外头放鞭炮了,叨扰了大使先生的清净,实在是罪过罪过。”
侍从官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惊恐,结结巴巴的挥着一张报纸,“先生,外面的人都在放鞭炮,然后报纸上面都是越南的消息。。。。。。这。。。。这是今日的日报!”
艾伯特这时候丝毫不顾及自己那从容不迫的绅士形象了,踢开椅子,毫无形象的一把抓过那份报纸,显然是今日新出版的,他看着头版头条的新闻,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一下子又变成了红色,他嘴里一片苦涩,毫无意思的默读那上面的消息,每一个字都能让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大跳,“昨日,七月初三,黑旗军与法国远征军决战于南坡之上,初两军火枪火炮启发,不分伯仲,后双方士兵白刃相斗,黑旗军佯败,且战且退,退至关帝庙和纸桥一带。。。。。。纸桥不过是木桥一座,河内无水,黑旗军早已在此地布下工事,等法国一来,黑旗军主帅刘永福身先士卒,坐镇关帝庙以自身亲自诱敌深入,将法军主力尽数拖住,双方杀的难解难分,彼时天公作美,天降暴雨,刘永福安排死士佯装尸体卧于坡上,等到李威利坐镇后头指挥,身边缺兵之时,一鼓作气杀出,火枪营协领李蔚阵斩李威利。。。。。。”
艾伯特险些要晕倒了,他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怎么会,一夜之间,不过是一夜之间,越南北圻的局势就翻天覆地了,他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中国的官员再愚蠢也不敢把这样虚假的新闻放在太后和皇帝都会看的报纸头条!
“这个愚蠢如猪的李威利!”艾伯特大骂,“这样的诱敌之计也看不出来,枉费他还是海军的上校,实在是辜负了西贡总督的重托!”
郭嵩焘又喝了一口香槟,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这里面当然有很多曲折的,当然,这样第一面的简单报道是看不出什么细节的,我建议大使先生可以翻到第三页,那里有整版有关于这次战斗的描写,我不得不说,”郭嵩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黑旗军的运气真好,贵国的李威利将军嘛,真蠢。”他放下了酒杯,背着手沿着花园小道离开了,走到门口附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物体摔了的声音,郭嵩焘转过头一看,艾伯特已经把整个桌子连带着上面的香槟酒和酒杯一概踢倒在地,郭嵩焘摇摇头,“这么好的香槟酒,就这样砸了,可真心疼呢。”艾伯特到末了这瓶酒还是一滴都没喝到。
郭嵩焘两个人出了法国大使馆,见到了东交民巷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要知道这条小巷子往日可是极少人出没的,老百姓们都围着法国大使馆的大门看热闹,见到郭嵩焘两人出来,四九城的人胆子都大,没有说退却的,有个人喊着:“郭大人,不知道法国大使脸色如何啊?我在外头听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