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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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横尸当场。
看着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郑之凤,韦东上前几步,照准脖颈处来了一刀斩草除根,怕他不死,又凌厉的补上几刀。
此时郑之凤已是面目全非,韦东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冷冷道:
“侯爷有令,除了那个外出报信的以外,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周围的一众谍报司杀手早便是布满了整座庄园,听到这话,几名头目齐齐接令,自带手下前往各个房屋进行暗杀。
韦东最后看了一眼郑之凤的尸体,自语道:
“郑氏这次算是完了。”
郑之凤带来的三十名郑家家丁,在醉中闻杀声欲起身迎敌时,要么是跌跌撞撞的还在睡梦中,要么就是被歌姬舞女紧紧掣住不得脱身,几乎全部都死于乱刀之下。
有几名侥幸逃得出去,也都被守在周围的盐帮丁口追杀,只有那叫丁勇的接了命令连夜赶往安平镇报信才仅免于难。
当然了,丁勇还以为郑之凤等人并无性命之忧,正赶往郑家老巢安平报信。
。。。。。。
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福建泉州安平镇。
自从郑芝龙被朝廷招安以来,便开始重新规划建设安平。
据一些当地的百姓所说,郑氏为了建造这座集海上要塞与陆地军事据点于一身的城池,所用金银可以说是数以万计,耗时两年又两个月才算完成。
崇祯六年,郑芝龙率郑氏水师于福建沿海金门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控制整个海路,称霸南洋。
正是从那一年起,郑芝龙逐渐变得骄奢淫逸,在安平城内安置规模堪比皇亲王府的豪华宅邸,仅是郑府占地面积就达一百四十亩,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的安平完全是郑氏一手建立,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忠于朝廷的文武官员,港口水城以及内外十九道城门,全是郑氏人船在把守。
这天,北敬德门上的郑家军兵远远就见到一缕烟尘迅速接近,最后一看,却发现是郑之凤老爷的亲兵,守门的军兵首领放下戒心大笑一声,问道:
“勇哥,凤老爷不是去苏州纳景了吗,你回安平干什么来了?”
丁勇一脸的风尘仆仆,顾不得多寒暄,只是挥手举起令牌,说道:
“小六子,赶紧放我进城,有要事禀报家主!”
大约是一炷香的功夫,听丁勇说完话,郑府中厅效思堂内,陡然传出一声怒吼:
“岂有此理,王争区区一个靠贩私盐起家的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我郑家的船!”
第五百二十八章:安平内议,约商苏州
家主震怒,效思堂内的一干郑家大小头目首领立马都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大哥,我早就说过,二爷和那山东军搞什么盐货交易完全没有必要,咱们郑家富可敌国,哪里需要盐货哪点进项?”
“再说了,那王贼在山东收漕运厘金的时候,就该出面吓他一吓!”
现在这种情况吓还能说出这种话的,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也就是郑芝龙的亲弟弟郑芝豹,他说了这句还不算完,紧跟着又是气囊囊的继续道:
“现在倒好,那王争愈发的不可收拾,瞅准了咱们郑家好欺负,派兵金南京城看押当今国公还有镇守太监这种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天底下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这话说出来,唯一的效果就是在火上浇油,对郑芝龙的震怒丝毫起不到安抚的作用,只能让郑家人心中一团乱麻。
虽然有不少人在心底都觉得郑芝豹有点傻,但也鲜少有什么人赶在这种时候去撸虎须的,毕竟这说话的可是家主亲弟弟,说什么都没有罪过,自己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言,在心中祈求平安无事。
郑芝龙怒吼一声,起身在效思堂内来回踱步,忽然指着一个人说道:
“洪旭,你去召集咱们郑家在福建的丁口,出了这种事要是不讨回颜面,让周围人以为我郑家也怕了他王争!”
听到这话,郑家的家将洪旭则是一脸为难,见他不吭声也不动弹一步,郑芝龙挑眉看过去,问道:
“怎么,有什么话就说。”
“回老爷,现在这山东军可不是往日在登州的那支,江北一带基本都成了那王争掌控的地盘,就连现下这江南,也已经被他拿下了一多半啊,据说几年前还在登州湾建立了两支水师,头领是在山东一带颇有名头的黑鱼和刘四,到现在战斗力也不低。”
“这事儿。。。依卑职看,还是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洪旭虽然是家将,但平常也是到处去走,对江南一带的事情总是有所耳闻,山东军几路兵马打着朝廷的旗号到处改编官军、整改府衙,这些事各地都在传。
据说只要这支军队一进城,原本朝廷的各司衙门都会从头到脚给换个遍,强行将那安东候推行的政令发布下来,只要不服从,那肯定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不过这些政令大部分和重新整改土地,建立聚耕农庄有关,而且山东军会和那些配合的大户们有交易,普通百姓盼着还来不及,大户们又有利可获,自然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反对。
最重要的还是王争对勋戚官和僚地主们的拉拢,这些人都有子弟在山东军系统内任职,都会在这艘船上获得自己的好处。
即便有极少数会挑头闹事,山东军对这些人的处置早有定律,每个地方都会建有保安司署备衙门,像一些比较大的城市,甚至会在各街各道建立分署。
一般的乱子就连城管局的人都能轻易平定,这种保障稳定的手段比衙门高效太多,让人真正看到山东军的实力,最后结果只能是趋炎附势的人越来越多。
这种种做法,在局外人眼中,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篡权之为,但是在极少数有识之士的眼中,这是比李闯更加高明的手法,而且步步都留有后手,简直冷静的可怕。
虽然王争做的事情视同谋反篡逆,但山东军拥有绝对的武力优势,还有朝廷官面上的文章。
换句话说,无论山东军做出什么事情,只要崇祯皇帝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立王争为逆贼,并且发布檄文让天下共讨山东军,那各地的官军永远就是一盘散沙。
发展到现在,山东军天下第一强军的名头已然是无可撼动,那名头一般的官军仅仅是听到了都要抖上三抖,哪里还敢负隅顽抗。
现在这年头天底下最多的就是贪生怕死的求荣求财之徒,真正那些忠义之士其实少之又少,对大多数各地朝廷文武官员来说,打是肯定打不过,要是和山东军作对,那到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一方面来说,山东军是天底下表明忠于朝廷最强的一支官军,但是在另一方面,山东军却才是真正威胁到大明天下的逆贼。
现下大明的天下,山东、河南、南北直隶、甚至是江南都几乎全都布满了王争的黄龙大旗,要是他有什么反心,各地还不是群起响应。
有人算了算,要是将这些所有的地方全都加起来,王争其实已经把接近三分之一大明天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而且还在一日不停的到处吞并。
这些地方都是中原腹心之地,山东一省自从洪武年开始,就是棉花的主要产地,还有河南、湖广,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产粮大省。
江南也在改换门庭,这可是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握着这里,就相当于有了一颗摇不完的摇钱树,一旦生变,比在西安的大顺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郑芝龙想要说些什么,施大瑄出来行礼参拜,方道:
“家主似乎忘了一件事,据丁勇方才所说,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王争并不知情,是在苏州的山东军主将擅自行事,而且凤爷在南京城吃好喝好,甚至还有舞姬作陪。”
另外一名家将甘辉也出来搭腔道:
“没错,王争说要在事发的苏州城亲自和老爷洽谈,万事好商量,这种语气明显是服软,惧怕我们郑家。”
见到郑芝龙逐渐冷静下来,竟然在考虑前往苏州,最开始说话的洪旭则觉得不妥,出来说道:
“老爷万万不可,现下我在安平,尚可召集各路丁口水师和山东军拼上一拼,也可退到台湾徐徐图之,但若是到了苏州,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况且,那王争自小小盐贩发迹至今,定然是有些本领,不可轻——”
话刚说到这里,郑芝龙便是满不在乎的挥手打断,不悦道:
“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择日前往苏州!”
看见洪旭还要再说,郑芝豹呵呵一笑,反问道:
“洪旭,你可是我郑家的家将,身受我郑家大恩,怎么却在今日不断的为王贼说好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洪旭忙惶恐拜倒在地,连声说道:
“不是卑职惧怕那王贼,只是山东军实在不是一般的官军,我们郑家在水上称霸,但在陆上不如他们,要扬长避短,避实击虚!”
郑芝豹呦呵一声,大笑着道:
“好你个洪旭,最开始说不让召集丁口决战的是你,现在不让老爷和谈的还是你,还真是个两面派,墙头草啊。”
闻言,郑芝龙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百二十九章:郑氏要碾压山东军
郑家在安平镇的内议和南京的山东军军议不同,山东军的军议从来都是各级将官各抒己见,王争也不会独断专行,往往会和幕僚府的臣工们共同取舍最优的方案计策。
一场战役在进行之前,除了王争会接连召开军议与众将商讨意外,幕僚府也会加班加点,拿出几整套切实可行的方案供以选择。
但郑家这所谓的内议,其实完完全全就是郑芝龙和郑芝豹两兄弟表演的舞台,这两人一唱一和,剩下那些各地堂口水师的首领还有家将,敢于直言长短的除了洪旭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剩下的要么是对郑芝龙一捧再捧,不断吹嘘郑氏在八闽甚至江南的势力不容置疑,要么就是傻不愣登的冒昧请战,想要在陆地上和山东军一较高下。
说来也是,现在郑氏富可敌国,在海上俨然就是霸主级别,就连朝廷都对他们无可奈何,在江南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自然是愈加的放肆和张扬。
郑氏众人对王争和山东军了解并不深,大多数人的想法还停留在数年前,不过是从小小登州以贩盐起家的一支队伍而已,又能怎么样。
郑芝龙虽然孤傲,从骨子里藐视王争与山东军,但他并不傻。
从水城略有摩擦的事件中,他就能明白苏州城此刻已然易主,完全是王争的兵马掌控大权,所以根本不会孤身前去,尽管方才在内议上独断专行,但最后依然规划了进退的方案。
首先,郑芝龙在安平召集了五分之三的郑氏丁口步卒,总计多达数万。
这支郑氏子弟兵中郑氏子侄和亲兄的丁口只占了十分之二,就连黄皮肤黑眼睛的汉人都只有十分之四。
要么说郑氏步军不行,即便发展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老样子,这些各地召集过来的丁口和步卒,虽然林林总总凑了几万人出来,但编制十分混乱,甚至是没有编制。
有火铳手、步弓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