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妖娆-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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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子果然是要来搅混水的。
汤思退闻言,心中苦笑,旋即升起强烈的不安。
这个时候他来反对,他有什么把握?
史浩和王望北等人,脸上则充满了玩味……有点意思。
先前李凤梧没有丝毫动作。
今日提立储了,他才发难,他手上究竟有什么牌?
毕竟是快要板上钉钉的时候了,李凤梧还能如何逆转局势?
怎么,赵恺都必输疑。
赵惇的心情原本端坐于九天之上,愉悦得以复加,随着门口传来的那一句臣反对,顿时跌落了下来,心情凝滞了刹那,旋即怒意沸腾。
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神经质的笑了一下。
很好。
等我入主东宫之后,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死。
大宋不杀士大夫?
我会一层一层的将你的保护伞剥掉,然后让你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间。
反对的人自然是李凤梧。
这位秘监、太中大夫、开国子,有着大宋雏凤之称的年轻臣子,随着声音迈进了垂拱殿,先对官家行礼,“请官家见谅,臣有急事求见,便闯了垂拱殿,官家若有任何责罚,臣甘愿领罚。”
话都这么说了,赵昚还能怎样,挥挥手,“没事,朕早就说过,你至垂拱殿,可以不宣而见。”
不宣而见,但到了垂拱殿还是需要禀报。
赵昚故意这么说,是在给李凤梧台阶下。
原本要就此事发难的恭王党人,听到官家这句话,只好憋屈的将话憋了回去。
狗|日的李凤梧,这天恩浩荡也是没谁了。
李凤梧直起身,没有说话,而是了一眼赵恺,笑了笑。
赵恺也笑着回应。
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这相视一笑中。
这一眼宛若万年,彼此之间,只剩下绝对的信任。
多少年后,赵恺也会在垂拱殿说起,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不是皇后韦氏新婚之夜的娇羞笑意,也不是朕那几个儿子的第一次笑容,更不是最受自己恩宠的妃子白晓绾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惊艳笑容,而是那个被大宋大半以上的臣子,用那句“狗|日的李凤梧”骂过的那个人,当年在垂拱殿和自己的相视一笑。
见那个笑容,自己就觉得,没有什么坎是度不过去的。
也没有什么是难得住他的。
汤思退冷冷的道:“恭王赵惇成为储君,此乃众望所归,德行所至,不知道李太中要以何莫须有之名来反对?”
毕竟是大宋左相,很快反应过来,要给李凤梧来个迎头痛击。
赵昚也饶有兴趣的着,等待李凤梧的解释。
李凤梧笑了笑,没有回答汤思退,而是向恭王赵惇,很有点霸气的问道:“殿下,您觉得您有这个德行,成为储君,继而在很多很多年后,执掌大宋天下黎民么?”
赵惇不屑的哂笑,“难道李太中有这个德行?”
这话有点诛心了。
当然,也有点耍赖。
李凤梧对官家行礼,“官家明鉴,臣绝此逆心。”
赵惇冷哼了一声。
汤思退不屑的道:“李太中之心,让人以猜度,你说恭王殿下没有这个德行,这种污水岂可随意秽之,殿中之人岂不知恭王殿下之德行,李太中之言,是说我等皆愚钝了?”
这是要把李凤梧树立到所有人面前为敌。
李凤梧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笑道:“下官没有这么说过。”
顿了一下,忽然严厉的道:“储君者,天下表率也,恭王殿下若是为储君,当一身清白,不惧惑众谣言,如果真是德行所至,那么臣想问一句。”
李凤梧没有赵惇,而是赵昚,接下里的话宛若惊雷。
“臣想问一句,官家至孝重情,庄文太子之薨伤情殇性,然岂邪也?”
此话一出,垂拱殿顿时落针可闻。
赵惇的脸色凝滞了刹那。
赵昚的脸色也刹那凝滞,旋即醒悟过来,顿时惊得不要不要的。
其余人众,包括汤思退,都吓了一大跳。
汤思退更是喝道:“大胆,竟敢拿故太子说事,李太中,你如此蔑视亡储,当剥士大夫而秋斩之!”
李凤梧不屑的乜了一眼汤思退,这才对官家赵昚说道:“且说一事,当年臣于建康,未起于仕途,拜访过叔公张浚回府,却路遇行刺,不知道此事,管家可有耳闻,皇城司应有备案的罢。”
这种陈谷子烂芝麻事情,以当时李凤梧的身份地位,当然不可能被皇城司备案。
不过后来赵昚仔细调查李凤梧的时候,也更确定了这件事。
而且这件事在当时确实惊动了临安,是以赵昚不可能不知道。
垂拱殿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包括魏杞、张杓和蒋芾,更甚于当时的相公史浩也知道,毕竟三王钦差建康的事情,在当时的临安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临安士子李凤梧遇刺的事情,恰好是在赵惇、赵愭、赵昚一家子和李凤梧争夺耶律弥勒的节骨眼上。
这种事想不知道都难。
史浩适时说了一句,“臣也有印象,似乎确有此事,当时还是魏公的虞侯张拭带着人,救了李太中一命。”
连帝师史浩都这么说了,谁也法忽视这事。
赵昚只好微微颔首,“确有此事,不知道卿提起此事,于惇儿的立储有何关系?”
李凤梧心里松了口气。
尼玛,就怕你们不承认。
如果赵昚和汤思退等人不承认,自己还得费劲心血让他们承认,这又是个麻烦事情——只是没料到,竟然是帝师史浩来为自己佐证。
这倒是个极好的开端。
有了这件事做铺垫,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所说的话将更有可信度,况且自己并不是空口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同一种军弩,同一种刺客!
赵惇的脸色变得很难。 。。
当初刺杀李凤梧,是李承祖和姜庆,加上几个喽啰带着军弩。
按说,这么久远的事情,李凤梧掀出来也没用。
毕竟没有捉住凶手。
他不可能就依靠这件事来搬倒自己。
赵恺笑了笑。
就知道他有准备,恐怕接下来还会有更让人震惊的牌打出来。
魏杞和蒋芾相视一笑。
尤其是蒋芾,觉得自己是时候出手了。
而魏杞,一想到再有半个多月,自己女儿魏蔚就要嫁给李凤梧了,这个时候自己似乎再中立的话,有点对不起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啊。
参知政事周必大一直没参与争储,此刻心里也有些矛盾。
至于张杓么。
一直就没说过话,明显一副你们爱斗斗,别牵扯到我的路人心态。
至于王佐等人,则面色开始忐忑起来。
李凤梧笑了笑,“独有偶,官家还记得乾道四年,在西湖之畔,有刺客假扮成臣之妾夏暖滟的侍女,行刺于臣,当时随行的还有兵部侍郎韩侂胄的弟弟韩侂胄。”
这件事过去的并不久,当时确实也轰动了临安。
而且官家也很震怒。
在天子脚下刺杀朝廷命官,临安府、刑部、六扇门、皇城司四部门通力配合调查,最后因为李凤梧傲娇,弹劾了赵珲、赵作仁、龙大渊和曾觌,结果这件事就慢慢没了消息。
固然有赵珲、龙大渊和曾觌报复李凤梧的意思,更重要的原因何不是抓不住凶手。
这件事大家都不陌生。
赵昚不能不点头,“确有此事,卿家当时也负伤,侥幸在刺客手下逃过一命。”
李凤梧点头,“确实侥幸,在刺客近身刺杀后,竟然还有刺客在远处用黑市买来的军弩偷袭,臣当时若是运气差一点,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仗言说事求清白了。”
汤思退冷哼了一声。
柳子承不在,今日就只有自己力抗李凤梧。
论智谋,汤思退对赵惇以及王佐江君烈等人,真是不抱任何希望。
壮壮声势还行。
真要和李凤梧斗起来,这几人能被李凤梧说得哑口言,甚至还可能自乱阵脚。
这偌大的朝堂,能和李凤梧一斗的,仅自己、张杓、柳子承耳。
出言说道:“某有些不明白,今日垂拱殿,说的是立储大事,不知道李太中遇刺的陈芝麻旧事,于立储何干,竟需要我等重臣再次聆听李太中的怨天尤人。”
不得不说,汤思退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李凤梧岂能如他所愿,只是他还没说话,就听枢密使蒋芾笑道:“汤相公之言,某不敢苟同,汤相公又怎么就知道李太中说的和立储关,朝廷命官连续两次被刺杀,这种事情又怎么就是怨天尤人了,如果换成汤相公被刺杀两次,您会觉得在官家面前一查真相,会是怨天尤人?如此一来,那今后大宋朝臣被刺,都是事了?那天下的刺客贼子,岂非要躲在被窝里偷笑,汤相公此言,着实令亲者恨仇者快啊!”
枢相公发话,这件事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先前还是李凤梧独斗左相和赵惇。
现在枢密院加入了进来,这件事就变得不再单薄,而多了一分主战主和相斗的成分。
赵昚苦笑,事情果然还是来了。
汤思退闻言,确实有些反驳不得,不过他可是大宋左相,是屹立相位多年的人,老辣的很,冷哼了一声,“照蒋枢相之说,岂非明枪暗箭的讽刺,说恭王殿下储君之位,还不如一两个贼子来得重要?”
蒋芾立即摇头,“某没有这么说过。”
“然而你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你理解的意思,某的意思,是大宋朝臣之安全,就没有事。”
“然而你话里却是说李太中遇刺和立储相关,岂非司马昭之心。”
“是否相关,咱们且听李太中之言。”
蒋芾和汤思退唇枪舌剑,彻底斗上了。
赵昚暗暗头疼。
知道这两位相公今天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自己要是不给他们缓和一下,能争吵一天都分不出胜负。
于是轻声道:“两位相公别争了,先听听李太中之言。”
蒋芾不说话了,刚才出击,就是为了将话语权争到李凤梧手上。
汤思退也不说话了,蒋芾要的是话语权,而自己也要的是将今日的事情拉到立储之上来,只要应付过去李凤梧,立储就是不可阻挡的事情。
一旦立储,李凤梧和蒋芾再怎么联手,也关大局了。
大宋左相,有储君坐后盾,还斗不过一个枢密使和一个秘监?
那才叫人笑掉大牙。
李凤梧暗暗给了蒋芾一个感激的眼神。
蒋芾回了个眼神,示意你努力,今日就全力出击,某所率西府,必然为你抗争到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李凤梧心中大定。
汤思退、赵昚包括蒋芾的反应,这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只是遗憾的是,自己那个未来老大人,现在还淡定的很呐,也不知道给自己这个东床快婿说几句……等成婚我怎么收拾你女儿!
于是说道:“臣没有记的话,这件事官家是交给皇城司龙大渊和曾觌查办的。”
赵昚点头,“确实如此。”
李凤梧继续道:“臣当时记得很清楚,最后刺杀臣的那个刺客,留下了一张黑市买来的军弩,被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