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骨凰后-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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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莽山时,他的精神与时间就停留在了母亲被杀的那一刻,他的痛苦与仇恨也凝固在那一刻,那一刻反反复复的在他的心里、脑里重演,直到他不再为此感到痛苦,并为此变得顽强和不屈。
现在,听到秋露霜重述那一幕,他已经不再被激怒。
秋露霜真的慌了,边打边怒吼:“秋夜弦贱,你比还秋夜弦还贱!秋夜弦的母亲出身再低微,她也没有犯过任何过错,而你的母亲看着高贵,实则是个婊子,不守妇道,暗中跟侍卫勾搭上了!你见过你母亲在侍卫身下……”
他用非常下流、非常恶心的词汇,用以描述和形容夏贵妃如何的不堪,他在这么说的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出身高贵、接受过最好教育的皇子,简直跟肮脏巷子里的流氓地痞没什么两样。
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以为秋流雪总该动摇了,秋骨寒却还是微笑:“二哥,你的招数除了恶心一点以外,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难怪你会输给三哥。三哥虽然母妃出身低贱,却真的比你强一万倍,只要三哥才配成为我的对手,而你,只配给我当试剑的实验品。”
每个人都有弱点和痛处,秋露霜的弱点之一就是太狂妄太自负,最大的痛处就是败给秋夜弦。
这会儿,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激秋骨寒没有起到效果,又不断被秋骨寒狠戳痛处,反而失去了冷静,不断露出破绽。
秋骨寒的功夫未必就比秋露霜,但他的心理素质和运动神经却比秋露霜强得多,秋露霜的失态,都被秋骨寒捕捉到了。
秋骨寒没有放过这种机会,手中又细又长的剑迅速缠向秋露霜的手腕,刺出几点血花,秋露霜手腕受伤,宝剑脱手掉落。
又拼死躲过数朵剑花以后,秋露霜终于走投无路,被秋骨寒的剑尖抵住咽喉。
“二哥,你继续跑嘛。”秋骨寒悠然的道,“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你像条狗一样在山里到处乱窜,被我追得汪汪乱叫,那样的场面太美妙了,太让我享受了。”
说着他收回剑,优雅的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秋露霜脸上不断抽搐,目光凶狠得没有一丝人味,秋流雪的鄙视和羞辱,令他怒得全身冒烟。
“秋流雪你你……”他伸手,手指指着秋骨寒,字字带着毒气,“你这个贱人……”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落在秋骨寒身后,眼里闪过惊喜和得意之色:“哈哈哈,秋流雪你这个蠢蛋!我的救兵来了,轮到我干掉你了——”
秋骨寒的脖子微微一转,似乎想看向后面。
就是这个机会!秋露霜撒腿就跑,比受惊的兔子跑得还快,一口气就窜出去好几米远。
然而,秋流雪的声音如影随形:“二哥,我就知道你在玩这种手段。为什么你的想法和做法全部被我看穿呢?为什么你不能像三哥那样聪明一点呢?五年过去了,你越来越蠢了,比街上的野狗还蠢,实在不配活在这世上。”
秋露霜脸色发白,转头,就看到秋骨寒跟在他的身后,就像赶鸭子一样轻松。
这个贱人!秋露霜跑得更快了。
然而,这里是山野,他跑得这么快,情绪又不够冷静,结果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这次,秋骨寒不打算陪他玩了。
秋骨寒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的剑:“二哥,你可以去死了。”
秋露霜恐惧的看着那把细长的、反射着阳光的银剑,目光不断收缩。
原来,死亡竟然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杀过无数的人,却是第一次知道临死的感觉。
他不要死!他舍不得这般的荣华富贵!他舍不得还没有坐上那张龙椅就长眠地下!
银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冰冷耀眼的光线,刺向他的脑袋。
他大叫一声,抱住脑袋:“我不要死——”
什么东西从他的耳边划过,插进地面。
他惊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保持着抱头的姿势,哼都不敢哼一下。
而后他听到一个声音:“流雪,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还有匆匆跑过来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很陌生。秋露霜将双臂移开,偷眼看去,就看到一个老男人往这边跑过来。
秋骨寒皱着眉,看向跑过来的老男人:“为何要阻止我?”
要不是突然射过来一枝箭,他不得不偏移剑势,秋露霜已经死了。
老男人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道:“现在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
秋露霜终于认出这老男人是谁,鸿胪寺卿夏物生,夏氏一族的元老,秋流雪的堂伯。
秋骨寒冷冷的道:“不管他活着有什么用,我都不需要,我都要杀了他。”
“你啊,还太年轻了。”夏物生一副老谋深算的过来人姿态,指点这个政治经验不够丰富的皇侄子,“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杀掉警亲王,而是恢复身份,重归皇室,也拿回一个亲王的爵位。”
秋骨寒强硬的道:“我不需要爵位,我只要秋露霜的人头!”
“你这个孩子……”夏物生又想指点江山了。
“夏大人说得对!”抓到生存机会的秋露霜已经满血满状态复活,从地上跳起来,加入谆谆善诱的行列中,“七弟,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想杀我的心情就跟我想杀掉秋夜弦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你现在杀了我,岂不是便宜了秋夜弦?只要我活着,就能帮你牵制住秋夜弦,要不然秋夜弦就会全力对付你,你现在哪能跟皇帝对抗……”
“我不怕秋夜弦。”秋骨寒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会败给秋夜弦,但我不会,因为我不是你,你不要将我当成你一样的废物。”
秋露霜真的很想弄死秋流雪:“但是,你需要恢复皇子身份吧?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就为你作证,帮你回归皇室,让你也当上亲王!”
他看出来了,秋流雪现在就想要了自己的命,但夏物生却不这么想。
夏物生的野心很大,他急需秋流雪恢复皇子身份,成为名正言顺的亲王,从而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并参与政事,如果秋流雪现在杀了自己,秋夜弦就有足够的理由除掉秋流雪和夏家。
他只要利用夏物生的这种心理,就能逃过今天这一劫。
而秋骨寒以后还要倚仗夏物生,不可能跟夏物生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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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骨寒却还是无动于衷:“我没有任何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他话还没有说完,夏物生就威严的道:“流雪,你先退下,由老夫跟警亲王好好谈谈。”
说罢,他也不管秋骨寒是什么脸色,对秋露霜道:“不瞒王爷,你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诛杀,这山头全是老夫的人。你若是想活着回城,就告诉老夫你能拿出什么好处。”
以前的秋露霜确实手眼通天,但现在的秋露霜已经难成气候,他并不看好秋露霜的前程,加上秋露霜与夏家有过节,他没必要给秋露霜好脸色看。
秋露霜笑得很是狡猾:“既然夏大人早就跟七弟好上了,那么一定知道七弟既没有皇子玉佩,身上的图腾也被抹掉了吧?也就是说,七弟已经没有了身份证明,想回归皇室,难如登天啊……”
他囚禁秋流雪的时候,就将秋流雪的皇子玉佩给收走了,还将秋流雪身上的皇室图腾给破坏掉,现在的秋流雪,根本没有物证可以证明他的皇子身份。
夏物生打断他的话:“王爷不必吓唬老夫。流雪的长相、气质与先皇如此相似,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先皇的儿子……”
“你说是就是么?”秋露霜也打断他的话,“南宫璃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夏大人还敢拿出一个少年,以他长得像先皇为由,说明他是七皇子,就不怕犯欺君之罪和冒充皇室子嗣之罪么?你觉得皇上、皇室和朝廷众臣会相信你么?”
秋夜弦可是想秋流雪死的,秋流雪公开现身之后身份若是存疑,无疑是给了秋夜弦一个杀掉他的理由与罪名。
他可不认为夏物生想冒这个险。
“那么,”夏物生缓缓的道,“王爷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流雪的身份呢?”
秋露霜微笑:“南宫璃虽然软禁过我,却也很信任我,他把他干过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哦。我知道他把七弟的玉佩藏在什么地方,我还亲眼看到他拿烫红的烙铁烙在七弟腋下的图腾上。如果我能帮七弟拿到玉佩,又能为七弟作证,那么七弟的身份一定能得到证明,没有人可以质疑。”
“夏大人,”他顿了顿,舔了舔唇,桀笑,“如果我现在死了,真的就没有人能够证明七弟的身份了。你要我死吗?”
夏物生沉默了一阵以后,道:“你即刻带我去找那块玉佩!”
“这可不行哦。”秋露霜笑得狡猾狡猾的,“你拿到玉佩以后就杀了我,我岂不是亏大了?”
夏物生冷笑:“那你想怎的?”
秋露霜道:“送我回王府。本王回到王府后自然派人去找那块玉佩,找到后交给夏大人,这样不是很好嘛?”
夏物生道:“那么,为了确保咱们的交易成功,我就让我的人绑上炸药,一直呆在王爷的身边,直到王爷找到玉佩并当众证明流雪的身份为止,如何?”
秋露霜狡诈,他也不傻,他若是不能将秋露霜控制到流雪的身份得到证明,秋露霜一定会反咬秋流雪,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秋露霜听了他的话后恼恨不已,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太多的筹码可以争,便笑道:“如此甚好,本王相信咱们的交易一定能成功。”
秋骨寒一直冷眼旁听这么恶心的对话,直到这时才道:“大伯,这人绝不可信,若不现在将他杀了,只怕日后会遭他暗算……”
“哎,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夏物生倚老卖老,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跟皇上之间的仇可是一点都不比跟你的仇轻,但他们都能深谋远虑,虚与委蛇,你又为何不能?”
因为我不是秋夜弦,也不是秋露霜!
秋骨寒很想这么说,但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我执意要杀秋露霜呢?”
夏物生脸色微沉:“那么你就一个人去办,恕老夫和夏家没空玩这样的幼儿游戏。”
说实话,他对秋露霜杀害夏贵妃、迫害秋流雪的事情是感到极为怨恨的,但这种怨恨并不是出于对夏贵妃母子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出于夏家的大好前程因此被毁掉的缘故。
在他看来,皇权之争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夏贵妃不够强,秋流雪太弱小,母子俩败给秋露霜也是活该,他个人对秋露霜并没有太大的私怨,他杀秋露霜也好、放过秋露霜也罢,一切都是为了权力和利益。
没错,只有“权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任何东西都应该为此让路,包括私人仇怨。
秋骨寒沉默了片刻后,冲夏物生露出一个佩服的微笑:“还是大伯英明,流雪受教了,一切谨遵大伯的安排。”
他不认同夏物生的说法!他想现在就杀了秋露霜!但他现在不能跟夏物生翻脸!
凤惊华和阴九杀能帮得到他,但他们也会随时抛弃他,相较之下,夏家若想走到高处,就非要帮他不可,夏物生绝对不会放弃他,所以,他现在不能失去夏物生和夏家的支持。
为了将来,他现在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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