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荣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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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冷静的望着省党部大楼,他冷冷的笑,大战已开,国民党,还能在山西撑上几天?
省党部大楼内,国民党山西党委的负责人怒气冲天,他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阎伯川,你眼里便这样没有党国吗?没有中央军支援,你守得住山西吗?”
哼,这个国民党的大佬却不懂,军队,有些时候也不会为党服务,国军抗日,大势所趋,万民心向,这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的,没有了土地,国民党,还算个党吗?
山西党委负责人一个电报打到了复兴社,复兴社领导中有一位和时任河南省主席的商震有些交情,商震虽与阎主席翻脸分裂,但与赵戴文主席还有些旧情,赵戴文主席接到商震主席电话的时候,只是静静听商震说话,这位山西的军师级老先生一句话都没有说,挂断了商震的电话。
有部下斗胆询问老主席的意思“主席,省党部的事情,我们?”
赵戴文主席喝了口苦茶,“丢了十吨黄金,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需要让别人看到山西的态度。”
部下揣摩上意“那,我们冲进去?”
赵主席望着纷乱的太原城,“不,我们不管。”
方蓝站在省党部一处隐蔽窗户后面,静静的望着外面,山西省党部的警卫军官被两个人揍的血淋淋,他才不会心软,能让别人死,也不能让自己死啊。
冯凯在爬着,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在地上爬,国家乱成这个样子,一个小小的上尉算个什么?
我抄住冯凯的衣服,把他拉起来,他的身子已经发软,没有了挣扎,我望着他惊恐的眼睛,我问他“山西党委的书记都不敢出来,你觉的就凭你,能抗的住吗?”
无论如何,国民党都牵扯进了这次刺杀阎主席和抢劫储备黄金的事件中,一个小时了,上峰还是没有命令,我已经明白,此事,没有人会管了。
我和张世平就那么光天化日之下,在省党部大院里,几百杆枪下,揍着这个瞎了眼的上尉,没有命令,我们也不敢当真带兵冲进来,但我们可以揍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没有人管我们。
真的,没有人管我们吗?
不。
省党部大门外,来了一个人,就只有他一个人。
宪兵团当然认识他们的最高上峰,所有的宪兵轰然敬礼“张总监!”
五十八团的兵是补充兵,哪个部队的都有,他们当然也有人认识眼前这个老人,有士兵呐喊“张将军!”
军警宪三方一百五十多号人顷刻散在两旁,所有人望着眼前老人都崇敬无比,他们眼神炙热,望着这名年迈的老将军,这个在山西被称为青天的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将军。
二十年前的山西,只属于三个人,阎伯川,武德,张培梅。
张培梅将军孤身一人走到省党部大门前,望着里面持枪的党部警卫,他低声说“开门。”
张培梅将军没有军衔,他从未受封,但是,他是所有山西兵中的英雄,他是将军,真真正正的将军,一百五十把枪赫然顶起,他们呼喊着“开门!”
党部警卫一看架势就知道挡不住了,两个警卫迅速打开了门,连党部大楼里的负责人看的眼睛都快跳了出来,张培梅,来了。
大门打开,张培梅对着身后的兵下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
张培梅将军走进省党部,他的步伐很稳,他的眼神很冷,忻口,还在浴血。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冯凯,然后望向张世平。
张世平立刻敬礼“总监。”
张培梅将军轻喝一声“打的痛快吗?”
张世平心中一颤。
将军上去一步“知道错吗?”
张世平低下他天王老子也不怕的头,低声说“知道。”
张培梅将军怒吼一声“知道还不滚?”
张世平再次敬礼,眼中却有些湿润“是,总监。”
将军转过身,他这一生起起伏伏,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中打杀出来,他已经成为晋绥军中最受尊敬的将军,哪怕,他在骂我们,我们也服气,不论我们做的对与不对,他骂我们,我们就服气,这样的人,叫做将军。
张培梅将军看着我点头“忠儿,打原平,苦了你们了。”
我想起了我死在原平城里的姜玉贞将军,我抬头,敬礼,让太阳照着我的脸庞“军人本分,保境安民。”
张培梅将军的故乡,就在原平不远,此刻已经沦陷,他抬起头,望着省党部大楼,低声自语“何时,能再归故乡土。”
第四十七章 不会白吃这口肉
刺杀第二战区司令阎锡山,抢劫山西省银行储备黄金,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原绥靖公署,赵戴文主席和阎长官正在密谈,张培梅将军开门走进来,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把这件可以要了许多人命的事情压下去了。
“先打仗,先打仗。”
汾河桥五十八团驻地,在工事里面修筑了一排木屋,士兵们都在简陋的木屋里睡觉,战事越来越不利,忻口和娘子关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一直往回传,士兵们经过追捕方蓝和叶先生车队这两仗凝聚了士气,起码这些乱七八糟的兵看见我还是挺客气的。
团部有神仙这个参谋长和铁贵儿团副坐镇,我也懒的管,我带着小猫儿逛到了陆军医院,我想看看叶晓雪,那个皮肤很白很爱笑的女孩。
陆军医院收容了上万伤兵,整个医院大院里躺满了兵,全省的医生护士能调的都调来了,可还是不够,从忻口前线一天拉下来的伤兵就有上前,那些满身血的兵把他们的兄弟从卡车上抬下来,放到院子里,然后再次奔赴前线。
我拉住一个运伤兵的,问他“前线怎么样?”
那兵抹了一把脸,都是血,我递给他一根烟,点上,他喘了口气说“不知道,已经有六七个师打没了,战死的兄弟们埋了一整座山,灵山这几天打的特别惨,三个师打的连一万人也不到了,太惨了,太惨了,那些打的疯了的兵拿枪逼着都不退,就在阵地上扛着。”
我问他“日本人呢?”
兵叹了口气“日本兵也死了不知道多少,我们埋的日本兵也有好几千了,从前几天日本兵屠杀老百姓以后,越打越惨,现在都不留俘虏,只要包围了日本人,杀的是一个也不留。”
“还扛的住吗?”
兵笑了,“扛不住得扛,扛不住还得扛,你说前面的后面的跟前的远点的兄弟们都死了,你怎么撤?”
我仰天祈祷,不要,不要兵败如山倒。
那兵对我敬了个礼“走了,少校。”
我目送这十几辆卡车开往北面,这一仗,还要死多少人啊。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踏进医院,踩过一地的伤兵,血流满了整座院子,血腥味道太重了,很多兵都在痛苦中惨叫着,怎样一副地狱啊。
叶晓雪在做手术,很累,我在门口看着她一趟趟跑进跑出,手术盘里都是血和烂肉,她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终于做完了一台手术,她摘掉血糊糊的口罩,依偎在二楼的栏杆上,深深的呼吸,可空气里也满是鲜血的味道啊。
她靠着柱子,低声说“好累啊。”
我点头,在这样一个残酷的地方,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支离破碎的男人,声嘶力竭呼喊着的男人。
她拉住了我的袖子,我转过头看她,她盯着我的眼睛问我“能打的过吗?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啊。”
她伸出手指着满院子上万号伤兵,有山西兵,也有中央军的兵,
我默默的低下头,我能说什么?我能告诉她我们打的过吗?我们明明就打不过。
“可是,总不能不打吧?”
她的眼里忽然闪出了泪花,她擦着自己的泪,哭着说“你知道这里一天死多少人吗?这里一天要做五百台手术,每天都有上百人死去,尸体早就堆满了停尸间,现在都没地方放了,那些,那些十七八岁的兵,还都是孩子,还都是孩子啊。”
她哭的很伤心,国家危难就在眼前,最终受难的都是这些普普通通的中国人。
我轻轻拍她的肩膀,看着她梨花带雨,我的心也难受,我想找块手帕给她擦擦眼泪,可我身上没有,无奈之下,我伸出我的袖子递过去。
她看着我噗嗤一笑,打了下我伸过去的胳膊。
“谁要你的袖子。”
我脸一红,然后把袖子拽起来“那给你胳膊。”
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张开嘴就咬了上去。
“我草。”我被咬的一疼,张开就骂了句。
她不理我,更用力的咬,我感觉她的牙都咬到骨头了,我疼的直抽冷气,却不敢再出声,我知道她需要发泄,那些残酷的鲜血和死亡会压垮一个女孩子。
叶晓雪握住我的胳膊,一圈血红的牙印,她轻声问我“疼吗?”
我摇头,我才不会说疼,我他嘛满身伤口爬在阵地上干日本人也不会叫疼,更何况这样一个女人咬我,疼死我我也愿意。
她骂了我一句“傻子。”
我微笑“你才傻。”
“你傻。”
“好,好,好,我傻,我傻。”
她忽然楼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外走,旁边认识她的护士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那是叶晓雪的对象?”
“不知道啊,好帅啊。”
“是啊,还是个少校,真好。”
我瞅了叶晓雪一眼,弱弱的问她“不怕别人说啊?”
她似乎很洒脱“不管她们,我们吃饭去。”
“吃什么呀?”
“白菜炖豆腐。”
陆军医院食堂一片混乱,在食堂里面又架起了几十个灶,上百个厨师在做饭,几十个人在和面,面条洒在几十口大锅里,伤兵们吃的是炒菜猪肉,医院里的吃的是白菜炖豆腐。
在食堂最里面有三个灶,是给医院里做饭的,这里只有几个护士,我和叶晓雪打了三份饭,带着小猫儿出了食堂,在外面的台阶上坐下。
小猫儿搅了一下炖的稀烂的白菜豆腐,“我草,团长,医生们就吃这个啊?”
叶晓雪已经吃了一口,她一边吃一边说“看看这些躺在地上的兵,我们就该吃这样的饭。”
小猫儿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叶晓雪抬起头,又有眼泪在打转,我忙用手指给她擦去,她说“医生就应该治病救人,可我们救不了他们,我们有什么资格吃的比他们好?”
小猫儿怔住,他也望着满地的袍泽,他想起上战场的那一天,我们天杀的团长对着一千号五十八团的兵喊。
“肉,管够!”
可是,我们豁出去这满身的血去浇灌山西的土地,只是为了这一口肉吗?
叶晓雪很快吃完了她的一碗面,我把我还没有动筷子的面递给她,我对着她重重的说。
“我们,不会白吃这口肉。”
第四十八章 别准备活了
吃完面,叶晓雪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我摸着她的头发,这个可爱的女孩,为什么要生在这个草蛋的世道里啊。
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这辈子唯一和女孩子的接触还是上小学堂的时候和张世平打赌,才悄悄摸了下校长办公室那个女教员的手。
可是现在,有一个美的一塌糊涂的姑娘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喉咙里慢慢干了起来,心里有点子邪火往上串,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往下压。
然后我感觉裤